第一回 十多年的恨

沈澄的眼睛在黑暗裏閃著野獸一般的光芒。煙草的味道裏侵略性十足的霸道讓女孩子沒來得及抵抗就已經淪陷了。

要的就是這樣。

意猶未盡似的舔了下自己的嘴唇,沈澄微微的放開了點,伸出了一根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嗓子沙啞著:“恩?生氣了?”

馬麗麗還沒來及說話。沈澄的聲音已經不管不顧的大了起來:“生氣有什麽用,我告訴你老子喜歡你,知道吧?”

然後他就這麽放開了她,自己掏出了香煙轉了身靠在貼著牆站著的馬麗麗身邊,哢嚓一下點上了。

馬麗麗被刺眼的火焰炫醒了過來,她有點慌亂的轉了頭,黑暗裏亮起的光照著沈澄的側臉,煙頭閃了下,然後劃過了道弧線離開了那剛剛吻過她的唇,沈澄仰起了頭來重重的吐了一口煙。

“你質問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馬麗麗的手捏著自己的衣角,聲音越來越小了,可是怎麽也覺得委屈著,淚水漸漸的流淌了下來。

“真***。”

沈澄也不安慰她,隻是伸出了胳膊摟住了她的肩膀,然後狠狠的緊了緊,馬麗麗最後一點離開的念頭終於在男人有力的擁抱裏消失了。

“靠過來澄把她的頭撥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滿意她的溫順,於是獎勵似的揉了揉她的秀發,又吸了一口煙。

黑暗的小巷裏,路燈的光幾乎可以不計。微微抽泣著的馬麗麗聽著自己的心跳,回味著被他烙在唇上的煙草味,心亂如麻的抱怨著:“你怎麽這麽壞。”

這個時候那邊的門打開了,一個女人一邊整理了衣衫,先走了出來,後麵一個男人埋頭跟著,看來是纏頭賣笑的一場交易剛剛完成。

馬麗麗聽到了門響,害羞的想半轉了身子,在這個陌生壓抑卻曖昧的環境裏,把臉去埋到沈澄的懷裏不讓人看到自己的樣子。

叼著香煙的沈澄,被門響打斷了心思,再看著那個男人將到自己的身前,居然撇了下自己懷裏的女人,眼睛還很讓他不爽了亮了一下。

“哼!”

一腳突然的重重踹在了那個壞人心情的家夥腰上,香煙也狠狠的砸了上去,煙頭撞在對方的腦袋上濺起了一竄的火星,對方還沒來得及叫喚,沈澄已經把捂住腰驚慌失措的他抓住了,一個重抬腿撞上了他的胸口。

一聲悶響後隨即抓了地方的頭發狠狠的向著後麵牆上又撞了下。

撲!

沈澄橫肘壓著他脖子掐在了那裏,一口煙吐了上去。

“你,你。”

剛剛做完虧心事的對方在沈澄毫無預兆的凶狠的攻擊下徹底的崩潰了,嫖客膽怯的看著對麵,那個猙獰的暴徒:“你要幹嘛?”

劇變讓一邊的馬麗麗和風塵女看的呆住了。

“你***眼睛向著哪裏看?恩?”沈澄惡狠狠的把頭抵在了對方的麵前,同時放開了手拍了下他的臉。

“大哥,大哥,誤會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膽怯的響了起來。

“沒你說話的份!”沈澄暴喝一聲指著那個風塵女,卻還是直直的看著嫖客:“不想死就滾,以後記得嫖完了婊子就把心收收。”

甩手又拍了下對方的臉,沈澄後退了一步頭一歪:“滾。”

沒有任何的反擊和辯解,一男一女選擇了飛快的從他的麵前消失掉,走之前那個男人偷偷回看了一眼,黑暗裏沈澄的眼睛魔鬼似的閃亮,他趕緊的加快了腳步轉了彎。

沈澄不是瘋子,但是他就是恨這裏的一切,恨天恨地就恨這裏的一切。不是這裏有這麽多的美容院,不是那晚掃黃的時候有一個持槍的流竄犯,前世裏父親又怎麽會犧牲?

沈澄怎能不恨透了這裏,他記了這裏十多年的日日夜夜。

馬麗麗呆呆的站了那裏,沈澄在極其霸道的占據了她的唇後,又非常張揚的在她麵前顯出了男人的凶悍,轉眼卻居然安靜的收斂了。

一切的舉動仿佛在強烈的暗示著她,這個男人的血氣方剛和野性。

隻是那剛剛吻過自己,擁抱過自己的少年還相對成年人有點單薄的身影在那裏,怎麽會有點悲涼的感覺呢?

馬麗麗癡癡的看著他。

沈澄輕輕的說道:“總有一天把這裏夷為平地!”

然後他走了過去,摟過了還在恍惚的馬麗麗低頭吻了一下道:“走吧。”

女人不再問什麽了,她乖巧的挽起了沈澄的胳膊,兩個人向外走去,江城的月亮從牆頭躍進了兩個人的眼睛。

一步天堂,一步地獄。

馬麗麗回頭看著剛剛的小巷,她忽然想起了這麽一句話。再抬頭看看邊上的少年,沈澄溫和的看著她:“我們再走走?”

“恩。”

“走,去那邊的鏡湖邊吧,那裏風景很好的。”沈澄慢慢的帶著她走著,一邊在心裏盤算著如何開口問點情況。

可是腰帶上的拷機卻響了。

沈澄低頭看了看,帶著馬麗麗走到了一邊的公用電話,按下了號碼:“爸,怎麽了?”

“你到局裏來一下,陳局找你。”沈子豐低聲道。

“是。”

沈澄放了電話伸手去攔了出租。馬麗麗還站在那裏,沈澄招手“跟我上車,我去辦事情你等我。”

麗麗點點頭,欣喜的坐上了出租。

沈澄靠在那裏說了聲去鏡湖分局,然後摟住了馬麗麗:“一會兒,你在局門口等我會。那邊有茶座。”

“恩。”

馬麗麗忽然覺得在他的身邊隻要點頭就行了,甜甜的一笑,她把身子悄悄的向著沈澄的懷裏靠了靠。

“沈澄,顏豔說你是警察?”

“我是警察?”沈澄把頭轉向了窗外,車窗外燈紅酒綠霓虹閃爍著,沈澄無奈的一笑:“也許吧。”

他不想這一生再活的那麽的職業,他隻想為自己和家人,還有值得愛的人好好的活一次。

而他懷裏的女人看著少年滄桑的笑,已經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