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林彬病發

“媽,我不會出國。”

“我愛張玲鈺,我要和她在一起,永不分開。”

“如果您願意的話,就讓我們一起侍候您,給您養老。我不徒什麽揚名立萬,也不要做什麽轟動曆史的偉人,隻求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

“張玲鈺的肚子裏已經有我的孩子了,所以我是說什麽也不可能會拋下她們母子倆出國的。正如當年您拉扯我長大一樣,我深知您過的艱辛,請您也理解我們吧。”

“張玲鈺……”彬彬媽哭著淚水,一臉呆愣地瞅著林彬,在腦海裏搜捕這個名字。

“阿姨,給。”張玲鈺見林彬提到自己,知道該自己出場了,所以識相地走過來,站在彬彬的身邊。見彬彬媽可憐地撿著地上的紙屑,於心不忍地幫她撿起最後一片,遞過去給她。

張玲鈺開口說話,這才讓彬彬媽注意到她,好像剛才屋子裏一直沒有她這個人一樣,她就像是淩空鑽出來的女鬼!

“啊啊啊,是你,又是你!”彬彬媽看著張玲鈺的臉,指著她失聲大叫,氣得一個不小心摔在地上。林彬見自己的媽媽摔倒了,趕忙衝上去扶她,喊著“媽,媽,媽”。

“兒子,你不能要她啊!你要什麽女人不好,拚拚要這個災星,她遲早會害了你的!”彬彬媽緊緊抓著林彬的手,捏得發紫,“聽媽媽的話,不要她,啊?你想要結婚,媽媽會給你挑更漂亮的女孩。”

林彬不說話,沒說反對也說讚同,但是滿臉僵硬的表情,已經向母親說明了他的執意。

彬彬媽見說不通兒子,氣得把他一個踉蹌推到出去。林彬摔坐在地上,也不爬起來,看著母親傷心地在那哭。

孩子!?

彬彬媽腦子一靈光,想到,也許是因為自己的傻兒子一時做錯事,不小心讓張玲鈺懷了他的孩子。年少時又親眼目睹著自己如何受苦地把他拉扯大,所以自己教導他那要重於泰山的責任感,才一時讓他誤入歧途!其實他還是很孝順的,心裏一定也想著要回家,可是……

知道問題的原因所在了,彬彬媽狗(和諧)爬式地爬到張玲鈺腳邊。拉著她的褲腳,哭得一塌糊塗,仰麵祈求,“我求求你放過我兒子吧,求你把肚子裏的孩子打掉吧,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補償給你的。隻要你不要再跟著他,嗚嗚,我求你……”

打掉孩子。

彬彬媽的話猶如心頭一棒,打在張玲鈺血肉做的心髒上,牽扯著無數的神經效應,默默地泛著疼。林彬對於他媽開口說的“這些請求”,想必心裏也好受不到哪裏去。嗬,他說他媽愛孩子,隻要說我已經懷孕了,他媽會有很大機率會同意我們在一起。可是,竟沒想到,他媽對我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求我把孩子打掉……

現在的假懷孕,如果被彬彬媽戳穿了,她將可以不需要理由地拆散我和彬彬。但是,如果我真的有這個被她要求“打掉的孩子”生下來了,那又會獲得多少喜愛?受到多少重視呢?隻有一種可能——他媽不喜歡我,也不會喜歡我生的孩子。

“媽!那可是您的孫子,是一條生命啊!你怎麽可以忍心讓鈺兒打掉孩子!”林彬飛快地從地上爬起來,抓著母親的手,不讓她再揪打張玲鈺。

“那個孩子應該還沒有幾個月,你叫她乘早打掉。”彬彬媽張牙舞爪地撲向張玲鈺,恨不得想把她推倒,讓孩子自然流產似的,卻被林彬桎梏住。氣得一口咬住林彬的肩頭,使勁咬了幾口,又哭,“你有你的人生,不能和她糾纏在一起啊,她會害了你啊。孩子,聽媽的話,好不好?”

“媽,張姨呢?兒子打個電話讓張姨來侍候你。”抱著母親,心意已決,什麽話也不能說服自己的倔脾氣。“我和鈺兒會去外麵找房子住,等我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後,每月都會寄生活費回來給您養老。等孩子生下來了,我們再抱回來給您瞧……”

林母傻愣!在林彬攜張玲鈺走了的時候,她也沒再說一句話,好似已經被氣得魂不附體了。就像是一個破舊的木偶娃娃,失神地坐在地板上,拍打著自己的大腿,嘴裏在暗啞地哭囔著什麽。哼哼的腔調,好似在唱一首被遺忘了的童謠……

媽媽是船,媽媽是帆,媽媽的叮嚀載滿艙。

滿懷少年十七歲的夢想,充滿希望的啟航啟航,船兒……行到黃河岸。

一別離家的惆帳噎滿腔,暮然回首又要啟航啟航,一路跋涉到花開彼岸。

彼岸景無瑕,卻看眼下好荒涼,不堪回首淚暗彈。媽媽的叮嚀不敢忘,強忍無奈小別的悲愴……

信誓旦旦又將啟航啟航,船兒行到奈何灣,多了媽媽來操漿。

深情款款。

撐起疲倦的帆,又衝破了許多風浪,遠遠地站在彼岸那端召喚,滿載半世紀飄泊的蒼桑,倦航的船兒快來靠港靠岸。

嗚嗚,我的兒沒了……

剛走出家門,還沒走出幾步遠,林彬就捂著心口,好似有些胸悶、心痛。張玲鈺以為他是覺得對不起自己的母親,產生了強烈的愧疚感,才導致心裏不好受。急忙扶住他的手臂,攙扶他,林彬也歪過頭來,對她露出牽強一笑。

站在車站等車的時候,林彬的呼吸有些絮亂,好像喘氣很不好喘。臉色越來越糟糕,額角還沾著幾粒小汗珠。

“彬彬,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張玲鈺讓林彬靠在自己的身上,幫忙他支撐他的身體。

“沒,我沒……事,就是……”話還沒說完就眼前一黑,身體就突然像是斷電似的罷/工,毫無征兆地倒下去!還好張玲鈺有事先扶著他,要不然他還不直接摔地上去了!?

這是林彬第一次在張玲鈺的麵前發病,頓時嚇得她手足無措!圍行過來觀看的路人很多,有好心人替她撥打了120求救電話。在電話那頭的護士說,最多5分鍾救護車就派到,先讓張玲鈺幫忙做做急救工作。

因為林彬是窒息昏倒的,張玲鈺就使勁掐他人中,往他的嘴裏給他度氣。一遍又一遍地拍打他的臉頰,想讓他的臉色紅潤過來,不要再那麽蒼白,她害怕……

“彬彬,我求你不要嚇我。”握著他的手,張玲鈺含淚懇求,希望他能夠聽到,“求你快點醒過來啊。我們不要呆在醫院好不好?我要你帶我回家,回我們那個120平米的出租屋。我們在那兒過得很幸福,你不是都已經承諾了要和我在一起,幸福一輩子嗎?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彬彬?”

此時的林彬閉著眼睛躺在急救室的病床/上,一身上下都插著針管,口裏戴著氧塞,安靜地睡著……

他睡得很沉,好像再也不會醒來。不像平時,隻要自己在他的懷裏一掙動,他就會靈敏地睜開眼睛看看自己,問句‘怎麽了,這樣躺不舒服嗎?要不我換個姿勢抱你吧’。

張玲鈺看看放在床頭上的那台心髒脈搏顯示器,心髒跳動頻率波動得很平穩。她知道,彬彬現在隻是在睡覺,他隻是累了而已,沒有什麽危險。“彬彬,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叩叩”病房裏來了一位護士。拿著一本筆記問張玲鈺,“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是的,我是。”急切地應到,“他的病情怎麽樣?怎麽會突然發作,一下子說昏倒就昏到的。像他這樣危險期的病人,病情是不是很嚴重?”自己還不知道彬彬到底得了什麽病,隻知道他從小就體弱多病的。

尤其記得上初中的時候,別的孩子上體育課都是在Cao場上玩,隻有他被老師特殊關照,不用上體育課。每到每周一次的體育課,他都是手裏捧著一本課本,坐在教室裏安靜地讀書複習,一副生人陌近的模樣。

“這個不好說,他的身體上有多種病元素,不知道哪一種病元素會要了他的命,也不知道哪一種元素在幫助抵抗。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應該去問問他。他能活這麽久,也應該比較了解自己身上的病情反複,才能善以控製。本來病情都很穩定了,隻不過這次病人的精神壓力太大,又受了大刺激,再加上近日的勞累,病情複發了。”護士走過來調整調整儀器,安慰張玲鈺,“還好搶救及時,他現在隻是身體虛弱,處於昏迷狀態,好好休息幾日就沒事了。”護士遞給張玲鈺一張病單,指著右下角填寫名字的地方,讓她填。“你先幫他簽一下留院查看吧,諾,簽這。”

用筆在紙上劃了幾筆,幫林彬簽下了名字,再將病單還給護士。小護士收了病單,見張玲鈺又嗚咽地握著林彬的手,還在傷心。

一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守候著一個命運那麽悲慘的男人,況且他們兩還那麽年輕,那麽俊美。人生才剛開始起步,卻遇上這種事……諒誰也會於心不忍,隨即小護士安撫張玲鈺,慢慢地和她攀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