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高燒不斷

“我殺人了,他是我殺死的。”張玲鈺失神,一會兒又像完全清醒了,突然扯著林彬的袖子大哭起來,“彬彬,怎麽辦,我殺人了!我好怕,好怕,你幫幫我好不好?”

“不……不要怕。是他罪有因得,不怪你。”這麽一出事,發生得這麽突然,難道是上天有意阻止自己出國求造嗎?

不忍心把張玲鈺送到警局去自首,況且這件事也與自己有關,一定要瞞下去,隱瞞下去!我剛才已經說了,如果沒有江忠強,我就會娶張玲鈺。老天爺真的開了一個大玩笑,要我為一時的諾言負責。算了,天意如何,我奈何為?

“我們偷偷把他埋了吧……”

一身血汙地坐在車上,林彬握著方向盤的手都還是顫抖的。張玲鈺害怕地哭了,伴著車窗外的雨聲,哭得綽綽喘息。老天爺像是有意助人似的,下了一場暴雨,掩去了鮮血的痕跡。這段情緣,注定是孽緣啊……

不敢開車回家,也不敢回度假山莊。隨便打了個電話,撒謊說雨下得太大,要在外麵過夜。開車到了林彬平時租用來讀書的120平米的出租屋內。

“你身上的傷口怎麽樣?要不要去看醫生?”記得張玲鈺的背部被柴刀劃了一道很長的口子。

“不要,我不要去看醫生!”醫生一定會懷疑這傷口是哪來的,然後警、察查到江忠強的死因,再抓我去坐牢,嗚嗚。

“好了好了,我不帶你去看醫生,那麽你先去洗個澡,我去拿藥幫你清理傷口。我懂點醫理知識,如果讓傷口不小心感染了就不好了。”

“嗯。”顫顫巍巍地被彬彬攙扶進盥洗室裏麵,要反手脫下晚禮服很不方便,又要顧及不牽扯到背部的傷,張玲鈺無能為力,隻能讓彬彬幫忙脫下衣服,幫忙清洗身子。閉著眼睛好羞,隻有當清水淋到背部的時候,疼痛才能喚回自己的一絲清醒。彬彬願意對自己負責,好美的夢,竟然在經曆了噩夢之後終於實現了……

“嘶”他把藥粉撒在自己的背部,很疼,麻痹的疼。俯麵趴在床、上,張玲鈺緊緊地揪著身下的床單,也被揪起一絲了褶皺。

林彬坐在床沿,磕著瓶裏的藥粉,均勻地撒在她那一道慘不忍睹的傷口上。“今晚你就趴著睡,到明天再看看,傷口結痂了最好。要不然我一定要帶你去醫院,女孩子的皮膚就是女孩子的命,如果留下了一條醜醜的疤,看你怎麽穿著漂亮的婚紗嫁給我。”生命已經聯係在一起了,說什麽也不會再拋棄。

“你嫌棄我……”很疼好不好,他還說那樣的話,嗚嗚。

“我這是為你好,如果傷口沒處理好,得了破傷風怎麽辦?”看著你背上的傷,我都快心疼死了。抹抹她小臉上的淚,哄她“不哭了,乖乖睡一覺,明天傷口就不疼了。”

“我睡不著,我好怕。你不要走,陪我。”一閉上眼就是江忠強那張死不眠目的臉,感覺剛才回來的時候背後就跟著一道陰風。做了虧心事,總怕鬼敲門,生怕江忠強的鬼魂跟著自己。抓住林彬的手,不敢放開。

“我不走,我看著你睡覺,不怕,我會保護你。”林彬的微笑就是具有迷倒人的功能,兩人在寂靜的屋子裏,灰暗的燈光下東拉西扯地攀談著。

竟然說到了以前在學校裏,張玲鈺每次都會藏哪,在暗處偷看林彬……

張玲鈺納悶地問他,怎麽會知道自己在偷看他,還有為什麽隻要自己一接近他的時候,他就會發覺?

林彬笑著說,因為我聽慣了你的腳步聲,所以即使你走得再輕,我也能分辨得出來。

原來這不是暗戀,不是我一廂情願,原來彬彬很早也開始喜歡我了,隻不過沒有說出來。一時間覺得被幸福衝暈了腦袋,腦子裏麵漲漲得,很混沌。傻嗬嗬地笑著,最終還是踏進了太虛牌坊。

做了兩個噩夢醒來,天還沒亮,睡得很短。每次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都能瞧見一個身影忙忙碌碌地在床邊轉悠,“彬彬……”喚了一句彬彬,耐不住眼皮一沉又睡了過去。

身上冷冷熱熱,熱熱冷冷地反複,總算聽到了一句雞叫,噩夢盡散,頓時清醒過來!

“彬彬。”捶捶腦袋,頭很疼,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隻是剛睜開眼就看到了自己和彬彬竟然都脫得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不,正確點說是我趴在彬彬的身上,他捂著毯子緊緊抱住我!

天,昨晚我們都幹了些什麽!對於第一次,自己怎麽可以稀裏糊塗的!雖然第一次暈過去更好,不用感受疼痛,但是彬彬要我身體的時候,怎麽可以不告訴我?

可是,彬彬不像是這種會乘人之危的人啊,誰能告訴我昨天都發生了什麽?難道是我把彬彬按到,剝了他的衣服,才造成現在這種局麵,我上他下?

“唔……天亮了?”林彬睡得很淺,聽到一點響動就被驚醒了。揉揉眼睛,習慣性地伸出手,摸摸張玲鈺的臉蛋。手指觸到張玲鈺扇動的睫毛,知道她醒了,隨即睜開眼睛,對她展現出疲憊的笑容。“你呀,昨晚都快把我榨幹了。”

震驚!!!真的是我強上了彬彬嗎!?我就知道事情是這樣的,丟人,太丟人了。嗚嗚,我沒臉見人了。

看著張玲鈺呆滯的眼神,用自己的額頭貼了貼她的額頭,納悶地說,“不燒了啊,臉怎麽還這麽紅?你昨晚高燒兩次,燒得迷糊了口裏就一直喃喃著我的名字。我忙前忙後地幫你退燒,到了拂曉你才稍微安靜下來。我也累得不行了,我就用了小時候我生病的時候,我媽治我的方法。隻不過我媽是把我泡在蒜水裏,控製在人體的水溫,而我用我自己的體溫抱住你,沒想到這個辦法還挺管用的。”

“討厭你,不知道男女有別嗎?怎麽可以脫/光……”已經羞得不行了。

“沒有啊。我沒有全部脫/光,我還有穿一條褲/衩。”張玲鈺嬌羞地埋在林彬的懷裏,用小拳頭捶罵著他“混蛋,白癡”什麽的。

林彬汗顏,難怪人們都說,在床/上,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做點什麽就是禽獸,不做點什麽就連禽獸都不如……

“好了,別動了,小心傷口裂開。”捉住她的小拳頭,再抱著她,用手肘撐著床,慢慢地從床/上爬坐起來。掀開披蓋在她身後的毯子,然後把她的身子橫壓在大腿上,查看她背部的傷。

傷口愈合得很好,隻過了一晚,已經結了薄薄的一層痂了。恢複得還不錯,隻要小心點,不用擔心傷口會裂開。

用指骨若有若無地輕輕劃過她的背部,在她戰栗得要顫抖的時候,突然聽見從客廳傳來的手機鈴聲不適時地響起!

噢,昨天洗澡的時候隨便把手機放在了客廳,沒有拿進來。會是誰打來的?昨天晚上不都已經打電話,向大家撒謊交代了嗎?還會有誰這麽一大早的打電話過來騷擾?

“彬彬,會不會是警/察……”刺耳的鈴聲就像催命符一樣,一聲接著一聲,不斷地響,響了又停,停了又響。

張玲鈺抱著林彬的腰,害怕無比。

“沒事,我想應該是熟人打來的。如果我不去接,他們真的會以為我們出什麽事了,然後派警/察來找我們。乖,有我在,不怕。”鬆開她的手,吻了吻她的麵頰。起身下床,披了件衣服就去客廳接電話了,留下張玲鈺一人抱著毯子,蜷縮在床/上顫抖。

林彬來到客廳,抓起在桌麵震動著的手機,隨眼看了眼來電顯示,再按下接聽鍵,好脾氣地對著電話那頭,應了聲“喂”。

“怎麽這麽久才來接電話?”陳宇氣急敗壞地問。他最看不慣的就是林彬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一副與世無關的神仙樣!在他的眼裏,林彬就是在裝高潔,騙騙那些不懂事的女孩,虛偽!

林彬撓撓頭發,用慵懶的聲音說,“我剛起床啊。”

“你現在在家!?鈺鈺昨晚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嗎?你知不知道,你昨晚突然在宴會上消失後,鈺鈺也失蹤了!別人說看到你帶她上山,我去上山找過,可是隻在山神廟發現鈺鈺穿的高跟鞋,斷崖的護欄上有發現掙動的痕跡,地麵上還發現一些被雨水衝刷了的血汙!一定是你對她做了什麽,強奸未遂,然後殺死她。別以為你躲在家裏警、察就找不到你!嚴漓漓說這個可能是誤會,虧我找了整整一個晚上都找不到鈺鈺的人,我現在就要打電話報警說你強(和諧)奸(和諧)殺人!”

“你別他媽的一大早的發什麽神經!”聽到報警殺人,林彬也緊張得暴出粗口,“鈺鈺就在我身邊,要不要我讓她過來聽電話啊!?”

“你……”陳宇氣得發指。

林彬很幹脆,直接走到臥室將手機遞給張玲鈺,扶著額頭,“是陳宇找你的。”

張玲鈺從林彬手中接過手機,感受著陳宇不知味的心情,輕輕說了句,“陳宇嗎?我現在在彬彬這裏,我很好,不用擔心我。對了,你叫嚴漓漓拿幾套衣服送到木棉街23號來,我在這裏。好了,沒什麽事的話我就掛了。”不等他發問,不等他回話,殘忍地一壓按鍵,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嘟嘟嘟”的忙音……

滑上手機蓋,還給彬彬,苦笑著對他說,“不會怪我給你製造緋聞嗎?照嚴漓漓那個大嘴巴,她肯定很會去到處宣傳的。”

“不會,因為隻有這樣做,你才更安全。”不然陳宇那個急性子,如果他不從嚴漓漓的口中確認張玲鈺是自願的話,恐怕很有可能把自己以強(和諧)奸罪告到派出所。再把昨晚的血案一查,兩個人都脫不了幹係。一個犯罪,一個縱容犯罪,最終都難逃法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