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我一直愛的女人竟是親姐
下雨了，春雨澆在身上，有些涼。不過，林彬現在已經毫無知覺了，拖著麻木的身軀在街道遊走著。他不敢回家，因為他不敢再麵對張玲鈺了。要是讓鈺兒知道她的男人其實就是她的親弟弟，一時間讓她怎麽會受得了這麽大的打擊？
“嗬嗬……嗬嗬。”林彬癡笑著，呆呆傻傻的好像瘋癲了。行人議論著他，都匆忙避開。
跑著跑著，一不小心摔倒了，也不爬起來。他就跪在泥地裏，捶打地麵，一聲一聲地質問著“為什麽，為什麽，老天，這是為什麽……”
……
“嘟嘟嘟”手機響起。
林彬此時像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正頹廢地坐在天橋底下。好不容易被手機鈴聲牽回思緒，抬頭一看。
天已經全黑了，雨也停了。隻有手機鈴聲在耳邊不停地響，是家裏打來的。
“鈺兒……”林彬不敢接。猶豫了一下，還是用拇指頭按下紅色的鍵，掛斷了。
緊緊地撰著手機，壓在下巴下，哭著祈禱。
接著張玲鈺又打了幾通電話，林彬都沒有接，正打算按關機呢。突然短促的鈴聲震了一下，短信？也是從家裏來的。
看不看？
她是我姐姐，我不可以再對她有幻想了。
鈺兒現在還懷著寶寶，是不是寶寶又鬧她了？
林彬心裏很糾結，捏著手機，看著“短信”那兩個字，好像想把它捏碎了。
擔心不下，還是按開了。
彬彬：
你在哪裏？怎麽還不回來？公司又加班了嗎？怎麽都不和我說一聲。
算了，我做了晚飯等你回來吃呢，你再不回來，我就和寶寶把飯菜都吃光了喔。
林彬看到這幾個溫馨的字眼，倔強的他，眼淚又流下來。
想給張玲鈺回條短信，讓她別擔心自己，可又不知道怎麽回她好。
打了又刪，刪了又打，就是那幾個字的話一直發不出去。
鈺兒，把孩子打了，我們結束吧……
“嗚嗚，我做不到！”撕扯著頭發，蜷縮在天橋底下痛哭。
我實在是太自私了，一點也沒有為鈺兒著想！可她是我的胞胎姐姐啊？我能怎麽辦！？向她坦白？不行，鈺兒會死的，她那麽愛我，那麽愛寶寶，怎麽會受得了這種讓人難以接受的事實？
那麽讓她像上次一樣自然流產？我還和她在一起，隻是不要孩子？即使受盡道德倫理的攻擊，即使受到眾人的批判，我還要和她在一起？但是，如果有一天她也知道我們是胞胎姐弟的話，她會不會恨我……
“彬彬。”怎麽了？怎麽這麽晚他還不回來？
放下手機，張玲鈺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客廳裏的大時鍾想事情。
8點半了，是上班的話早都應該回來了，況且今天還是星期日。
至從自己懷孕了，彬彬每天下班都會盡快從公司裏趕回來陪自己用餐。可是，今天怎麽覺得彬彬變得好奇怪？自己睡一覺起來，他的人就沒影了，跑哪去了啊？
外遇？
不可能，彬彬那麽老實，照他那種性子怎麽可能找外遇？
也許是有什麽事把他忙住了吧？再等等……
把飯菜溫了三遍都已冰涼，彬彬都還沒有回來！他的手機打不通，連一句交代也沒有，不由得讓張玲鈺頓時變得焦慮起來。
“是不是遇上什麽壞人了啊，現在治安這麽亂。”張玲鈺越想越心慌，索性抄上手機，自己親自出去找他！
一拉開門，就看見自家門口坐著一具“石雕”。張玲鈺“啊”的大叫了一聲，嚇了一大跳！
“彬彬？”手機打亮照著，這才看清身形。
發現是自家男人，張玲鈺氣得急忙蹲到他身邊去，“你怎麽了？怎麽渾身弄得這麽髒？”
他像是剛從泥地裏長出來的一樣，皺皺的衣衫滿是泥垢，臉也黑黑的，頭發也亂糟糟的，蜷曲的發梢上還黏著幾棵雜草。
拔掉他頭發上的草，張玲鈺用袖子擦擦他的臉，讓他原本白皙的肌膚能夠看得更清楚一點。
“彬彬，你是不是遭搶劫了！？我打給你的手機也打不通，害我擔心死了，嗚嗚。”抱著他的肩膀哭，他雙目無神地呆看著自己。“隻要你人沒事就好。歹徒沒傷著你吧？有沒有哪裏受傷？”說到受傷，張玲鈺趕快拉扯著他的衣服，要找找傷口。
“鈺兒。”抿了抿唇，睫毛低下來，“對不起。”
“幹嘛好好的像我道歉啊，嗚嗚。”把他從地上扶起來，“我們回屋，我們回屋，隻要你回來了就好。彬彬，我什麽都可以不要，我隻要你沒事。”
話音剛落，林彬突然從身後抱住張玲鈺，下巴壓著她肩上，暗啞地說，“鈺兒，我們不要孩子好不好？”
聲音很輕，因為沒勇氣，說得像陣風一樣。沒仔細聽的話，根本聽不清楚。
“你說什麽……”
箍緊她的肩，緊咬著下唇。靜默了一會，手裏才漸漸地鬆了力道，“沒什麽……”
“我們回屋吧。剛才下了那麽大的雨，你快把髒衣服換下來，小心感冒了。泡個熱水澡，我待會再幫你檢查檢查有沒有受傷。”拉下他的手，牽他進屋。
那夜的事，張玲鈺也沒有多問。在她的印象中，就是用“彬彬被搶劫了”一筆帶過，倒是用心細細察覺，不經意發覺他們兩之間的關係好像拘謹了好多。比如，彬彬老會忘記什麽食物是孕婦不能吃的，老是把那些食物“不小心”加到張玲鈺的飯菜裏。還好張玲鈺敏感，每次吃東西都用鼻子先嗅嗅，所以林彬沒有一次得逞。
還有，這段日子，林彬老會向張玲鈺提出要求要口口，而且強烈保證絕對不會傷到孩子。
記憶中，彬彬的性、欲沒有這麽強的。以前在自己懷孕的時候，看他忍欲忍得那麽難受，想幫他解決，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拒絕。現在是怎麽了？不擔心會傷到寶寶了？
覺得他會圖謀不軌，所以張玲鈺一次也沒答應林彬口口的請求，把寶寶保護得很好。大腹便便，窩在家裏，又不常出去走動。要讓林彬親自對她下手嗎？他又舍不得，計劃落空，不免得整天唉聲歎氣的。
“彬彬，你還記得明天是什麽日子嗎？”他這幾天的情緒很不好，張玲鈺認為他是工作壓力太大了，所以應該讓他放鬆一下才好。
“是什麽日子？”手肘蓋著眼睛，瞧不見一絲光亮，隻能感覺到張玲鈺用兩個手指頭壓在自己的太陽穴上，輕輕按摩。
“你怎麽可以忘了！”生氣了，於是手下多使了幾分力幫他按摩，但他依舊毫無反應，好似這具身體對他來說已經沒有知覺了。張玲鈺隻好訕訕作罷，告訴他，“明天是22號。”
“怎麽了？”
“我們的生日。”
“噢。”
“更重要的是我們結婚一周年的紀念日。”感慨道，“哎，不知不覺我們都在一起一個年頭了。”低下頭看他枕在自己大腿上的腦袋，問他，“彬彬，明天要拿什麽東西/來慶祝一下？”
張玲鈺策劃得十分美好，“要不我們還像以前一樣，送對方一件特殊的禮物？”
林彬不答，張玲鈺接著自顧自地說，“明天下班你早點回家，我也不要什麽驚喜的禮物了。你就買束花送我吧，意思意思就夠了，然後我們再做頓燭光晚餐吃……真羅曼蒂克啊，嘿嘿。”
“噢。”終於木訥地回應一聲……
“鈺兒，你看過我的小說沒有？”
“你是說那部《姐妻》？”
“嗯。”
“看過，怎麽了？我還在跟進你的進度呢，我看書不用買vip，真劃算。”
“你認為文中的那個弟弟的角色怎麽樣？他想把事實隱瞞下去。他這麽做，自私嗎……”
“可以看出來姐姐很愛她的弟弟，因為兩人本就毫不知情，發展了男女之間的愛情。弟弟是姐姐唯一的肩膀了，知道真相他想放手，又不想摧殘姐姐的生活希望。想隱瞞，但往後的事顧慮重重。想愛又不敢愛，敢愛又愛不起。你如果照這樣寫下去，根本就沒有結局了。生子的話，姐姐遲早會知道。”
“我隻想問你，弟弟這麽做自私嗎？姐姐如果最後也知道了事情真相，會不會恨他？”
“是自私的。我想正常來說姐姐會怪弟弟吧？怪他怎麽都不告訴她……”
“是麽。”原來是這樣啊。
林彬心不在焉地坐在辦公室批閱文件，筆下半天沒動，思緒都不知道神遊到哪去了。
“林總？”小芳在他麵前招招手，想把他的魂兒喚回來，“林總，你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幫你請假回家休息？”
一愣神，反應過來。手半撐著桌麵，捏捏額頭，疲憊地說，“對不起，我這陣子狀態很不好。”
“還是因為你姐姐的事嗎……”
“你都知道了。”
“嗯。我那時站在門外偷聽到了。”抽走他手裏握的筆，讓他歇一歇，“這件事真的很糾結。你是那麽愛她，如果是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麵對一個相濡以沫的愛人，突然變成自己的兄弟姐妹，無論誰也接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