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我們不要孩子好不好？
“嗯。我那時站在門外偷聽到了。”抽走他手裏握的筆，讓他歇一歇，“這件事真的很糾結。你是那麽愛她，如果是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麵對一個相濡以沫的愛人，突然變成自己的兄弟姐妹，無論誰也接受不了的。”
“嗬，是啊……”林彬苦澀地笑。
“告訴她吧，不然對你和她都是折磨。你必須要堅持住，如果你倒下了，她就再也沒有依靠了。所以找個恰當的機會，坐下來和她坦白吧。”
“她會接受得了麽。”
“不管接受不了，接受得了，這都是事實。事實是要麵對的，你們逃避不了。”
“我想帶她逃走……”林彬仰歎一口氣，眼角有類似**的東西滑下來，“算了。今天是我和她的結婚紀念日，我想去商店買束花送給她，你說哪裏的花最好看？我想讓她永遠記住我們的最後一次……”撐著腦袋，嗚咽了。
“南江路有一家花店不錯，那兒的迷迭香（花語：留住回憶）很漂亮。下班我帶你去吧。”
“嗯。”囔囔魘語，“是該結束了……”
“小芳姐。”脆鈴的聲音剛落，一個19多歲大的女孩跑進來，手裏捏著兩張票。
她叫楊淳，是公司裏的基層員工，聽說她和小芳有表親戚。林彬也會認識，因為這個女孩有空沒空就會跑到辦公室裏來找小芳，碰到自己空閑的時候，還和她聊過兩句。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孩，挺受人喜歡的。
“小淳，怎麽了？什麽事跑得怎麽匆匆忙忙的，也不擔心走廊裏會滑倒。”小芳走過去，溺愛地頂了頂小淳的額頭。
“嘿嘿。”小淳調皮地吐吐舌頭，趕忙把手裏的兩張電影票獻上。小芳正想問她這是什麽，隻聽小淳開口了，“人事部的沈大哥和我打賭輸了，請我們整個人事部去看電影，可是還剩下幾張票。我就多拿了兩張，一下子想到了你們兩，我夠意思吧。”
“這是什麽電影啊？”小芳拿起電影票，仔細讀著上麵的字，“普羅米修斯。”
“聽說是一部恐怖片，關於異形變異的。”小淳解釋。
小芳猶猶豫豫地將電影票翻到背麵，想看看還有什麽介紹。沒想到背麵是印著電影裏的女主角著刨腹取異形的驚悚鏡頭！肚子裂開，一隻恐怖的章魚怪從肚子裏探出來……
“林總。”小芳抬起頭，看著林彬也捏著那張電影票，低頭在看。擔心他看到背麵會有什麽激烈的反應，可他沒有，依舊很鎮定。
“林總，你還好吧？”小心翼翼地抽走他手中緊捏的電影票，發現他的手竟然在顫抖！急忙把電影票扔給小淳，再趕她出去。
倒了杯水遞給林彬，他沒接，隻好將水擱在桌上，安慰他，“那隻是電影，現實生活中是不可能那麽糟糕的。”
“算了。”喘口氣，林彬決心已定。“還差多久時間才能下班。”
“快了。”小芳挽起袖子看看表，回答，“現在已經5:05了，還有25分鍾。”
“如果你現在就想回去，我去和領導通容一聲，不會怪你早退的。”小芳善解人意。
“去吧。”再掏出手機，“我先打個電話給鈺兒，告訴她我會早點回去。”
“嗯。”小芳笑了笑，退出辦公室，留下空間給林彬打電話。
“嘟嘟嘟”電話忙音。
“彬彬。”張玲鈺很開心地接起電話。
“我記得我們家座機沒有來電顯示的啊，你怎麽知道是我？”
“我也說不清，大概是心電感應吧，嗬嗬。”邊上似乎有些嘈雜。
“你旁邊有人？”疑惑。
“嗯，嚴漓漓和陳宇來看我，我正招待他們呢。”和嚴漓漓打鬧了一會，又說，“你下班快點回來噢。”
“你的老婆孩子想你想得不得了，一刻不見，如隔三秋啊。”嚴漓漓搶過電話，笑著插嘴道。
電話又被搶回去，聽張玲鈺嗲罵了聲“討厭”，再撿起電話，“彬彬，別聽她瞎說。你認真工作，我會乖乖著家等你回來的。還有，千萬別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喲。”
“嗬嗬，不會忘的，我記得很緊。”微微沉默了一會，好似終於鼓足了勇氣。“老婆，我想你。”
張玲鈺笑了一聲，摸著肚子，在電話那頭輕輕地說，“我和寶寶也想你。”
“嗯。我知道……”
小芳隻去了一會，推門進來，“林總，領導那邊我已經說了。我們走吧，我陪你去花店買花。”
林彬向小芳點點頭，示意“好”，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出辦公室。再對電話那頭說，“鈺兒，我今天提前下班，會早點回來。你想要什麽花？我去買給你。”
“紅玫瑰，浪漫點。”嚴漓漓在電話那頭提議，“林彬，你就買9朵紅玫瑰（花語：無盡的愛）送給鈺子吧，還是要帶露水的那種哦。”
“少來，又不是送給你的。”張玲鈺很羞憤。“彬彬，我要薔薇花（花語：一生一世守護你），和我們兩的戒指很配。”
還記得以前，我曾問過他戒指上的圖案是什麽，他告訴我，是薔薇，荊棘的守護。有薔薇的祝福，我們就會過的很美滿。
“嗯，知道了。”林彬在挑選薔薇花的時候手抖了一下，果真是心有靈犀啊……
“送她這種花，不怕說不清楚嗎？”小芳放下手裏的迷失香，看林彬已經在前台付了錢。
“我會解決的。”林彬低聲回答小芳。
“彬彬，你在和誰說話？”
“噢，是我的秘書小芳。我叫她來幫我挑花，女孩子的眼光更好嘛，我怕我挑得花不好看，你不喜歡。”
“好吧。暫且原諒你一次，不過你必須離她遠一點。不準讓她摸，不準讓她碰，就算看一眼也不行。”張玲鈺吃醋了。
“嗯。”林彬打開車門，把薔薇花放在副座上，無奈地對小芳說，“你坐後麵吧。”
小芳也不多說什麽，上車，坐在薔薇花的後麵。
一生一世的守護啊……
“彬彬，那你快點回來吧，我掛了。陳宇他們要走了，我去送送他們。”
“鈺兒，再讓我多聽一會你的聲音吧……”林彬沙啞地說。
“什麽？”剛想問。電話那頭就傳來了急刹車的聲音！接著“砰”的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尖叫聲，“嘟嘟嘟”的忙音……
“彬彬、彬彬！”怎麽了！？那邊發生什麽事了！？
車禍！在張玲鈺的腦海裏第一個閃過的就是這個詞！
“怎麽了？”陳宇正要離去的步子頓住，正如他不明白張玲鈺為什麽會叫大家來，討論林彬最近的舉動很異常一樣。
“彬彬出事了，彬彬出事了。”張玲鈺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但還是沒來由的害怕，總感覺要失去什麽似的。
“林彬出什麽事了？”陳宇看她握著電話站不穩，急忙快兩步，到她的身邊去扶住她。
“我不知道。我聽到了小芳的尖叫，然後電話就斷了。”抓住陳宇的手臂。
“沒事沒事，大概是林彬的手機沒電了吧？我打電話過去問問，還好上次在醫院的時候我存了小芳的號碼。”嚴漓漓掏出手機，快速壓了幾個鍵，撥通。
還能打得通，張玲鈺的心稍微安下一點。可是隨著嚴漓漓突然瞪大眼睛怒問“在哪家醫院”的時候，張玲鈺的心徹底崩塌了。
彬彬真的出車禍了……
“好好好，藍方醫院，知道了，我們這就趕快趕過去，你先照顧著點。”嚴漓漓掛斷電話，簡潔的幾個字差點讓張玲鈺昏過去，她說，“林彬在南江路出了交通事故，腦袋砸穿車窗玻璃，現已經送醫院去搶救了。”
“彬彬，怎麽會，怎麽會。”張玲鈺咬著手指，擔心地流著淚水蹲下。
“先別哭了，我們陪你去醫院。”嚴漓漓想拉起張玲鈺，卻突然發現她的身子很沉！
張玲鈺也努力用手按著肚子，想從地上爬起來，卻使不上一點力。掙紮了幾下，扶著陳宇的褲腿，摔在他的腳邊。預感不妙，不禁叫道，“孩子，我的孩子。”
“鈺鈺。”陳宇趕忙蹲下察看她，視線掃到她腿縫裏有一絲暗紅，臉色“肅”地一僵，“不好了，她要早產了！”
“那現在怎麽辦啊，林彬那邊出事了，鈺子和寶寶這邊也出事了。”嚴漓漓很慌張，撫摸著張玲鈺的肚子，一個勁地叫她要堅持住。
“趕快把她送醫院去接生。”陳宇用有力的胳膊把張玲鈺從地上抱起來，再扭過腰間的鑰匙，讓嚴漓漓幫忙拆下來，“第三把是車鑰匙，我的車停在外麵，你快去把車門打開。”
“哦哦哦。”嚴漓漓拔了好幾下才解下那串鑰匙圈，拿了車鑰匙快速跑到屋外去開車門。車門打開，陳宇也抱著張玲鈺從屋子裏出來了。這時，張玲鈺褲子裏的血跡已經微透出來了。
陳宇把張玲鈺橫放在後座上讓她平躺著，嚴漓漓擠在狹小的過道照顧她。拿了一包擦巾紙幫她擦拭下、體的血液，想要讓血液緩滯一點，然而卻越擦越多。
“陳宇，怎麽辦，鈺子流了好多血。”滿手都是鮮血，嚴漓漓害怕了。轉過頭，問在前麵開車的陳宇。
“該死的。”陳宇狠地一捶方向盤。趕上了下班潮，竟然會在這種關頭堵車！？
“離這兒最近的醫院在哪裏！？”聽著張玲鈺咬唇壓抑著的痛吟聲，陳宇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