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20多年前的故事
“是我該問你還認不認我這個媽，嗚嗚。”壓著林彬的腦袋，往淚臉上蹭。知道他的心很亂，但又不得不告訴他事實真相。“彬兒，你從小就乖，聽話、懂事。但你骨子裏的性格還是像佟欣的，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倔脾氣啊！說走就走，說死就死，認定的事啊，就算天塌下來都不會動搖一下。你從小就跟著我吃苦，我不能生孩子，你在我的眼中你就是我的孩子，一生的命啊。這麽乖的兒子。每晚上啊，佟欣的魂兒回來都向我要你，她說她是要把你帶下去陪她的，卻被我搶走了。我心裏怕啊，見到張玲鈺的臉仿佛就是看到了佟欣。我怕她搶你，不敢告訴你，隻是拚了命地阻止你們兩在一起。”
“我想把你送出國去，讓你一輩子也別回來了。離開這個地，佟欣就再也找不到你了。嗚嗚……都怪老天爺捉弄人啊！老天爺，你這是為什麽啊、為什麽啊！？”
“不會的、不會的，事實不是這樣的……”李曉鳳坐在地上哭，林彬陰沉地站起，快速逃出養老院，頭也不回。
也不管小芳在身後叫啊喚啊，往家的方向快跑。
“彬彬，我要和你生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男孩像你一樣聰明，女孩像我一樣漂亮，你說好不好？”
“好，怎麽不好？”
“隻要是你的孩子肯定都特別聰明，遺傳了他父親的高等智商，如果生出來不是天才兒童的話，我就跟你姓！”
“嗬嗬，事情沒有那麽絕對，我們該做的幫孩子做好了，這也是父愛與母愛。”
“彬彬，寶寶又鬧我，我一天都沒吃東西了，餓死了啊。”
“不吃東西怎麽行！？你想吃什麽，我馬上去買！”
“彬彬，你還難受嗎？懷孕真不方便，要不然我幫你口口吧？”
“呃，不用。我自己會解決……”
鈺兒。
林彬跑步跑得氣喘，頓時臉色慘白，渾身虛汗淋漓。憑著意誌力回家，回家，回那120平米的出租屋。
鈺兒和寶寶還在等我回家吃午飯呢，她說，寶寶看不到爸爸就吃不下飯……
“叮鈴鈴”顫抖地壓下門鈴，林彬靠在牆上大力喘息。跑了那麽遠的距離，他的臉色已經白得和鬼一樣了，但他還在咬著下唇，堅持著。
“來了。”張玲鈺挺著大肚子打開門，納悶地看了一眼門外沒人。摸摸肚子，小聲地嘟囔一句“奇怪。”
“鈺兒。”林彬靠在牆邊，抬起頭看她。他那煞白的臉色當真把張玲鈺嚇了一跳！如果不是聲音熟悉，張玲鈺真的會以為大白天遇見鬼了呢！
“彬彬，你怎麽了！”擔憂地去攙扶他，摸著他毫無血色的臉，用拇指沾沾他嘴角鮮紅的血跡，心疼，“誰打你了！”
“沒事。”摸住她的手，很溫，很暖和。
扯著她的手腕，將她輕輕地拉過來。擁住她的肩膀，下巴壓在上麵，暗啞地抱著她，“別說話。多給我抱一會。”
“彬彬……”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彬彬此刻的心情會這麽低落？
不是回家看趟母親嗎？怎麽一回來就這樣？難道、難道他母親威脅他什麽，不讓我和他在一起！？
“彬彬，發生什麽事了？你和我說，我可以和你一起想辦法的。”還是決定問他。
林彬不說話。
“你媽媽還是不同意我們在一起？”小心翼翼。
林彬還是沒反應。
張玲鈺徹過頭，拱了拱他的臉，委屈地在他的耳邊喚了一聲“彬彬”。“難不成你媽還要Bi我打掉寶寶嗎？你沒告訴她我們的寶寶已經快6個月大了？”
“鈺兒。”該怎麽告訴她？不想讓她和自己一樣痛苦，而且還在自己也不願意相信的情況下告訴她？
她會瘋的，我也會瘋的！不可以告訴她，在還沒有找到證據證明我們是胞胎姐弟的時候，絕不可以告訴她！
“小說裏的故事要成真了……”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句，說得張玲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什麽？”張玲鈺剛想問，林彬口袋裏的手機就響起來了。
閉上嘴，看他從兜裏掏出手機，先看了眼來點顯示，然後再接通，“喂，是我。”
“我沒事。”
“我現在已經到家了，謝謝你。”
“真的沒發生什麽。”好像電話那頭還在問，然後彬彬顯得有些溫怒，“這是我的家事，你不用擔心了。”
“有什麽事明天上班再說吧，我掛了，拜拜。”手機一合，掛斷電話。
捏著手機，彬彬有些暈眩，踉蹌幾步，站立不穩。張玲鈺怕他又要突然發病，急忙把他扶進屋裏，坐在沙發上。
倒了一杯水給他啄飲幾口，再輕輕地撫摸他的背部，幫他順氣。過了許久，林彬的臉上才恢複點紅潤。
“彬彬，你媽說什麽了，把你氣成這個樣子。”張玲鈺誤以為林彬是生氣。
“傻瓜。”摸摸她手指上帶著的“一生守護”，低著頭說，“我媽打我害你懷孕，又不娶你，讓你沒名沒份的跟著我受苦。”
不著痕跡地從他手中抽出手，頂了他的腦門一下，罵道，“你才傻瓜呢。”
“是我自己要跟著你，再說了，懷孕哪能都怪你？有你的**，要是沒我的卵子也生不了寶寶。”
腦袋依靠到他的肩上，輕輕地說，“我愛你，我要給你生寶寶。跟你在一起我一點也不覺得辛苦，有這麽愛我的男人，我覺得很幸福。”
“鈺兒，我們會幸福一輩子吧……”伸手摟過張玲鈺的肩膀，有些失神。
抬起頭，問他，“怎麽了？彬彬。這種話不是我老問你的嗎？你今天怎麽也會反過來問我了？”這麽暗沉憂鬱的彬彬是第一次見。
“不是。哎，我隻是有些感慨。”扣住她的腦袋，親吻她的額頭，“我們的生活過得這麽溫馨，老天爺會不會嫉妒？派點大風大浪來挫折我們一下。”
“彬彬，你別多想了。大風大浪我們不都已經走過來了？接下來的生活是美滿的。等我生下寶寶，然後我們一家幾口人就幸幸福福地在一起。”抓住他的大手，讓他撫摸自己的肚子，甜甜笑道。“本來我的夢想是當一名畫家，可是我做不到。如果生下的是女兒，我一定要培養她完成我未實現的夢。然後男孩就不管了，你愛教他什麽就教他什麽，你們父子兩會更談得來。別人都說生女孩和媽媽親，男孩和爸爸親，我生兩個，這樣對我們來說就都很公平了。”
林彬抿著唇，注視著張玲鈺的肚子，好似想看穿它，在肚子裏麵的是什麽似的。許久，嘴角才牽起一抹苦澀微笑，“你把我們的寶寶說得和玩具一樣……”
“本來就是嘛。嬰兒都是很好玩，很可愛的噢。”好期待和小寶寶見麵。
摸順著肚子，張玲鈺突然察覺到胎動，“哎呦”叫了一聲，趕忙抓住林彬的手，讓他摸那個地方。激動地說“彬彬，你剛才有沒有感覺到寶寶踢了我一下！”
沒有。
但又要說有，因為不能掃了她的興。所以隻能朝她微笑地點點頭。
“彬彬，明天你帶我去醫院做胎兒圖吧？六個月了，寶寶應該能看出男女了。我們去看看寶寶，好不好？”扯著他的手臂搖晃。
看寶寶！？
如果我和鈺兒真的是姐弟，生出來的是畸形兒怎麽辦！？不行，絕對不行看寶寶！
“不可以！”林彬淡定一下，接著說，“胎兒圖做多了對胎兒發育不好，你不能做。”
“哪有這回事？我又不是去做x光，胎兒圖是用超音的，不會對胎兒有傷害的啦。”爸爸緊張孩子也不用這麽緊張吧？緊張得把常識都忘了？
“總之我說不準就是不準，沒得商量。”男子主義的霸道。
“哼，你太不講理了。”氣得背過身，他又來哄。
“鈺兒，你累了嗎？孕婦不都是嗜睡的麽？我陪你去午睡好不好？”扶她起來，就要把她往臥室裏推。
“彬彬，你到底怎麽了？”甩開他，有點不高興。
“我沒怎麽，我很好啊。”臉色轉了轉，很快又恢複正常，“你中午不都要午睡的嘛，我隻是也累了，想陪你一起休息一會而已。”
“可現在才中午啊。”
“不就是中午才需要午睡的麽？”還沒覺得哪裏不對。
張玲鈺翻了一記白眼給他，“中午飯都還沒吃呢，你就讓我去睡覺，想餓死我和寶寶啊？”
“噢。”急忙想起，趕快去煮，“我這就去做飯。”
“回來！”張玲鈺又叫到，林彬刹住步子。“等等。你先坐下，稍微等我一下。”
“幹嘛。”莫名其妙地被按在了沙發上，不知道張玲鈺想搞什麽鬼。
盥洗室水聲響起，張玲鈺接了半盆溫水，盆上還搭著一條毛巾。隻見她拿著盆，挺著大肚子走出來。
林彬想去幫忙，但卻被張玲鈺一聲“別動”喝住了。乖乖坐著沙發上，等張玲鈺捂了一把熱毛巾，敷上自己的臉頰時，才感覺到疼痛地“嘶”叫了聲。
“你媽打得真狠。”張玲鈺心疼地用毛巾輕輕按了按，跪在沙發上，往他臉上呼風止疼。“還疼嗎？”按摩了陣，直接拿著毛巾蓋在他的臉上，“用熱毛巾敷著，感覺好一點有沒有？”
“嗯。”林彬默默地哼了聲。
在張玲鈺的驚訝中，一把抓下毛巾，放在熱水中捂了把水。不管痛不痛，重重地擦了把臉。再從沙發上站起，走向廚房，“我去做飯了……”
鈺兒，你知道那條毛巾裏掀幹了我多少淚水嗎？
是的，我哭了。隻是我不想在你麵前哭出來，因為我說過我要保護你，所以我不可以懦弱。
在你的睡夢中，我剪下你的一縷頭發。我知道，我們是錯誤，是我一輩子都挽回不了的錯誤。那張DNA血緣鑒定單，破碎了我和你一輩子美好的夢。
DNA血緣鑒定單——
基因相似度：99.99%
DNA相似度：99.99%
肯定血緣關係=99.99%
顫抖地握著那張鑒定單，看著鑒定單上那些繁雜的99，林彬已經咬破下唇，血液的味道溢滿口腔四壁。
“是雙胞胎吧，隻有雙胞胎DNA才能完全一樣。”醫生給他解釋。
“謝謝謝謝，我知道了，知道了……”林彬逃似的跑出醫院。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老天爺，你為什麽要這麽捉弄我們啊！
下雨了，春雨澆在身上，有些涼。不過，林彬現在已經毫無知覺了，拖著麻木的身軀在街道遊走著。他不敢回家，因為他不敢再麵對張玲鈺了。要是讓鈺兒知道她的男人其實就是她的親弟弟，一時間讓她怎麽會受得了這麽大的打擊？
“嗬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