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母親在養老院！
“她來了，她帶著張玲鈺的臉又回來了！你們長得都很像她，第一眼看到張玲鈺的時候我也好怕。讓她不準接近你，不準黏著你，她是災星，不僅害了我，還會害了你……”
“媽，你又說瘋話了。”趕了眾人出去，林彬極力想安撫母親。“媽，安靜下來，我們好好談談成嗎？鈺兒其實並不像你想得那麽糟糕。”
“傻孩子，我說的話你怎麽都不相信啊！”
“您別在無理取鬧了，我和鈺兒是真心相愛的。她現在懷著我的孩子，我承諾過會對她和寶寶負責一輩子的。”林彬低著頭，沉重地跪下來，“媽，我求您別再拆散我們了，好嗎？”
林母捂著嘴巴，咽回一口淚，捏著林彬的肩膀，也跪下來。靠在他的肩上，顫抖地對他說，“兒啊，媽媽還是給你講個故事吧……”
在20多年前，旮旯村有一個女孩叫佟欣，長得可漂亮了。才剛滿18歲，村裏的男人都上她家去提親，門檻都快踏破了。
佟欣讀過幾年書，有些知識，所以她不甘心呆在小山村裏，一直想出去見見世麵。
她爸肯定不讓，想著，這麽大的閨女跑外麵去，遇上壞人怎麽辦？
可是，佟欣的性子倔，說不讓她幹的事，她就拚要幹。她就籌謀了同村的幾個同歲的女孩，懷著夢想，一起出去闖天下。
而我是聽她說，外麵賺一個月的工資抵得上村裏一年的開銷，恰好那年村裏又鬧旱災，收成不好，所以我就受她的吸引，參加了她的“進城隊”。
頭一次坐上叫“大巴”這玩意兒的東西進城，我們幾個女孩都要高興死了，隻有佟欣很鎮定，她說城裏的東西還好玩著呢。佟欣就像是我們的老大，進了城裏，我們這些“從鄉下來”的女孩全都聽她的。
我們在一家餐館找到了工作，月工資200，真的挺多的。看著賺了這麽多錢，我們都開心得要命。可是佟欣並不滿足於現狀，她說還有更賺錢的工作，於是辭了餐館的工作，另辟他職去了，說找到更好工作會介紹我們過去。
佟欣這麽一走，就消失了2、3個月。等再看到她的時候，她渾身穿得很光鮮，站在一個黑衣服男人身邊。
那個男人叫陳誌影，擁有著二十幾歲男人的英挺俊美，三十歲男人的自信與霸氣，四十歲男人內斂沉穩，猜不出他的年紀。
我聽佟欣說了這些日子的去向，以及他們的相遇境況。
那天，佟欣在ktv上班直到午夜才回家，在路邊遇到幾個小混混，然後陳誌影恰好經過，英雄救美救下了佟欣。還怕她夜路回家不安全，給她披上自己的衣服，親自護送她回家。
佟欣從陳誌影“不小心”遺留在衣兜裏的名片了解到，他原來是一家有名大公司的董事長……
送衣服，還衣服，情愫暗生，陳誌影最終將佟欣留在公司，破格提拔佟欣做他的私人秘書。
懷著感謝之心，佟欣發覺自己已經不可救藥地愛上了陳誌影，跟他上床，跟他口。少女的夢永遠是美的，但是現實終究是殘酷的。
陳誌影黑白兩道均沾，麵子上在開著大公司做正經生意，實地裏卻在販賣槍支、毒粉！他是黑社會老大，勢力大得連警、察都不敢抓他，即使強Jian殺人，社會都隨他枉法妄為，沒人敢製裁他。
佟欣愛慘了陳誌影，即使知道這些也不介意。終於找到“好工作”，介紹我們去，避免東窗事發，我們幾個女孩被bi迫吃下了絕孕藥，在酒吧裏接客。
受不了這的生活，曾有一個女孩想逃跑。那天，她在大堂接客，所以乘著酒吧安保不注意的時候，想一口作氣衝出酒吧。可是，直接被兩發子彈貫穿胸膛至死，俯麵撲在血水裏。
死人了，我們尖叫，都怕極了。陳誌影也來了，那是我在陳誌影身邊第二次見到佟欣，她的肚子有些大，大概是懷孕了吧？
都說母憑子貴，但是佟欣和陳誌影的關係卻越發冷淡了。我們死了一個姐妹，佟欣看不下去，和陳誌影吵了幾句，之後我就聽到屋子裏傳來摔瓷器的聲音，接著，陳誌影大聲說，“把孩子打了！”佟欣大哭。喘息的哭聲，讓屋子裏又安靜了好久。
陳誌影率先從屋子出來，簡潔地交代手下，把死了的女孩趕快處理了。佟欣坐在沙發上不吭聲。坐了一會兒，她又從沙發上站起來，擦擦眼淚，跟在陳誌影身後走了。
第三次看到佟欣，是在酒吧關押我們這些女孩的地窟裏。隻見她大著肚子，一屁/股都是血地被人抬進來，扔在這裏。佟欣已經痛得麵目扭曲，牙齦咬出血跡，躺在地上不會動了。
看她的情形這是難產了，而且陳誌影拋棄了她，任由她自生自滅。由於我們恨慘了她，所以誰都沒理她。
“我恨你，我恨你！”佟欣大叫著，使勁抓爬著地麵的指甲蜷曲出鮮血。她真的很痛苦，不僅上痛苦，心裏更痛苦。
都是女人，她雖然害了我們，但是她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我們這兒終究有幾個心軟的女孩看不下去了，於是爬到她的身邊，曲起她的腿，幫她接生。
她尖叫著，流了一地的血，又沒有什麽醫療設施。我們都知道，佟欣和孩子的情況很危險。
好不容易看見孩子露出了一個頭，我們想盡辦法，把孩子小心翼翼地從她的肚子裏拔了出來。是個女嬰，抱在手裏“哇哇”直哭。
外麵聽到小孩的哭聲，有人打開地窟跑了進來。我以為是陳誌影，可惜卻不是他。陳誌影的手下張旭達拿了把尖刀走近佟欣，我們嚇得趕緊放下女嬰，急忙躲開。張旭達並沒有拿我們怎麽樣，他撿起那個女嬰，再低下頭在佟欣的耳邊耳語幾句。
然後佟欣咬著嘴唇，默默地流了一行淚，虛弱地說，“放她們走，把我的屍體也帶走，我不要留在這裏……”
“好。”張旭達遞上尖刀。
佟欣閉著眼睛，顫抖地接過。劃開了喉嚨，在地麵灑下一朵溫熱的朱槿花……
我們和佟欣的屍體一起被扔到了後山，黑燈瞎火的怕會有什麽野獸，張旭達就給我們留下了佟欣自殺用的那把刀防身。
“一屍兩命啊，哎。”看著佟欣的屍體，有人感歎。
“那畢竟是陳誌影的親生孩子，出於人性他不會對嬰兒怎麽樣吧？”有人議論。
“我是說佟欣的肚子裏還有一個沒出來呢，剛才抱出那個女嬰的時候，我看見裏麵還有個頭，應該是對雙胞胎。”
雙胞胎啊。
我膽大地握著那把刀，活生生把佟欣的肚子刨開。腸子漏出來，果然，裏麵還有一個快憋氣的孩子……
“那個孩子就是你，嗚嗚。”林彬楞了，李曉鳳抱著他的肩膀痛哭，“我不是你親生母親，張玲鈺是你的胞胎姐姐。你還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去驗證，她的大腿內側有一顆黑痣，我們接生她的時候看見的。”
鈺兒……是我的姐姐。
多麽可笑，多麽可笑！我不相信，別用這麽荒唐的謊話唬我，我不相信！
“那她為什麽姓張！？那她為什麽還和我一樣從小過苦日子！？她有父親！我見過她父親了，我見過了……”鈺兒的大腿內側是有顆黑痣，長得那麽隱秘，一般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我是和她肌膚之親的時候曾看見過，和母親說得一模一樣，但是，我還是不能相信！
怎麽會？怎麽會？她怎麽可能會是我的胞胎姐姐！？
“陳誌影他本來有老婆了，他老婆的娘家支持他的一大半企業。他不敢和他老婆翻臉才Bi佟欣自殺，你以為張玲鈺還能留在他的身邊嗎！？”李曉鳳哭喝道，心中暗罵林彬還不懂得迷途知返，“你去問問張玲鈺，問她，她的父親是不是叫張旭達。如果是，她當年就是被張旭達抱養了。”打了林彬一拳，李曉鳳又哭，“傻孩子，嗚嗚。”
林彬此時已經焉得和灘爛泥一樣，再也沒有力氣了。跪不穩，一不小心摔嚇到地上去。
在幫鈺兒父親辦喪事的時候，靈位上那幾個字，自己看得很清楚——張旭達，和母親說得沒有半點分岔！
“我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林彬握緊拳頭，強壓鎮定，“鈺兒是我的女人，不是我的姐姐。我是你生的，我是你生的。”默念完這幾句，突然從地上爬起，抱緊李曉鳳，顫抖地問，“媽，你不認我這個兒子了嗎？”
“是我該問你還認不認我這個媽，嗚嗚。”壓著林彬的腦袋，往淚臉上蹭。知道他的心很亂，但又不得不告訴他事實真相。“彬兒，你從小就乖，聽話、懂事。但你骨子裏的性格還是像佟欣的，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倔脾氣啊！說走就走，說死就死，認定的事啊，就算天塌下來都不會動搖一下。你從小就跟著我吃苦，我不能生孩子，你在我的眼中你就是我的孩子，一生的命啊。這麽乖的兒子。每晚上啊，佟欣的魂兒回來都向我要你，她說她是要把你帶下去陪她的，卻被我搶走了。我心裏怕啊，見到張玲鈺的臉仿佛就是看到了佟欣。我怕她搶你，不敢告訴你，隻是拚了命地阻止你們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