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窩火

離開學校,我從一小區地下室租了間房子,一個月是五百元人民幣。像這個價錢能租上地下也算很不錯了,因為我去過好幾個地方都是六七百元一個月,也就是這裏還算便宜些。把住的地方安頓住,我就開始和叔叔聯係。結果叔叔並沒在北京而是在四川拍片。

後來,我問他什麽時候能回來?他告訴我國慶節才能回北京。我算了算,現在是七月中旬,離國慶節還有兩個半月。這可讓我犯愁了,兩個半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我究竟能幹點什麽?莫非就一直呆在地下等著他回來?

我一個人躲在屋裏想了好幾天,終於撐不住氣了。於是,開始到外麵去找工作。最早是在一家飯店給人家刷盤子,說好一個月給一千塊。

老板娘是個東北人,長得一般卻又高又胖。一看上去就是能抓起二百斤麵口袋的那種人。剛一開始接觸,還覺得這人不錯。說話嗓門大,很直爽,有點像男人一樣的粗獷。等時間一長,她的缺點就都暴露出來了。

最早我是想忍讓她,湊合幹兩個月得了。可是她實在的太挑剔,和舊社會的地主老太婆沒什麽區別。喜歡叼著煙卷坐在桌子上講一些很髒很粗俗的語言。不是媽B長就是媽B短,而且特喜歡指桑罵槐。有一天我不小心打了個碗,結果她一腳把地上的一棵白菜踢到了門口。衝著白菜罵道:“媽B,這種白菜也敢來都市混?整個是個廢物。”

當時把我嚇得打了個激靈,心裏極度委屈的說:“打了個碗也能發這麽大的火,簡直太欺負人了。”

我的脾氣也不小,一來氣緊接著又摔了個。這下老板娘可急了,兩隻牛一般的眼睛瞪圓了就像燈泡一樣向外突起,直直的怒視著我。我故意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仍在繼續刷碗。隻見她把菜刀“哢”的砍在案板上,衝我嚷道:“你丫的怎麽回事?還想幹嗎?不想幹給我走人!媽B的,老娘我還沒見過有誰敢在我麵前奓翅的?”

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強忍著怒火沒有說話。結果老板娘的雙眼冒著紅光,就像大便發幹拉不出來嫌便池太高一樣怒視著我,吼道:“你敢用眼睛瞪我?你非讓我打你個金光燦爛不成嗎?”這回我有點蔫了,低下頭一句話不敢說。心裏咚咚跳個不止,非常害怕她從身後冷不防向我施暴。但緊張了一會兒,沒發現她有對我下手的意思。而是嘴裏不停的罵了些很難聽的話。我再沒敢反抗,也就平息了這場風波。

後來,廚房裏一位掂勺的廚子對我說:“兄弟,趕快走人吧。你怎麽找這樣一個地方打工?這裏的老板娘實在不是東西。我早就不想幹了,但走不了。因為她拖了半年的工資不給我”。

我問道:“如果我不幹了,這一個星期的工錢還能要上嗎?”小夥子冷笑著說:“像這樣蠻不講理的人,你還指望著和她要工錢?她肯定不會給你的。我看你還是早走一天,早解脫一天”。

我猶豫了片刻,歎口氣說:“真他們的倒黴,想掙點錢還碰上了一個刁民”。小夥子說:“那有什麽辦法,這年頭什麽鳥沒有?沒對你施加武力就算不錯了。”說著話,小夥子,用手摸了摸眼眶上那個花生米般大小的筋疙瘩說:“這就是被‘母夜叉’打的。當時我想回家和她要工錢,她不僅沒給我,而且還拿醋瓶子直接砸在我的眼睛上。也許你能看出我的左眉毛很稀,就是因為那次縫了四針。”小夥子說完難過的想哭。

我聽了很氣憤,真沒想到當今社會還有這種人渣。接著,我說:“莫非你連一個女人也打不過嗎?你也太窩囊了。”“不是我太窩囊,而是她太土匪。當時我真的想和她一拚,可是他老公比她還野蠻,每天醉酒。有一次早上五點多,飯店外麵有一收破爛的在翻騰外麵的垃圾桶。就見她老公手裏掂把菜刀隻穿一個小褲頭就衝了出去,一腳就把一收破爛的婦女踢到馬路上。惡狠狠的說,媽個巴子!總想來這兒偷東西,這回我讓你再偷。最後這位婦女斷了兩根肋骨自己住進了醫院。”

我往下壓了壓火氣道:“那好吧,我聽你的,明天就不來了。趕快逃離這個沒有人性的地方。”

回到家裏,我再沒打算出去掙錢,整天躲在地下室裏昏睡,也許是由於房間看不到陽光潮濕的原因,在我下麵的屁股溝和**部位起了很多的濕疹。起先我沒當回事,`可是後來竄到了我的肩膀上我有點著急了。去醫院掛了個專家門診。我撩開上衣讓大夫看了看,大夫說不行。麵積太大,必須全脫了。我沒辦法隻好**給他看。

其實,我這個人最不願意讓別人看我的身體,因為我的體毛超長的發達,又黑又長。從我的**開始像爬山虎一樣一直爬遍我的全身。不是因為我脖子細,很有可能跟我的胡子能連在一起。雖然談不上像張飛的體毛那麽凶猛,但也和李逵差不多。就差手裏再握把大斧,就成了當代版的英雄好漢了。

有一次,一位朋友對我說:“黑子,你的毛走遍了你的全身。就連你手上也長滿了毛,那說明你絕對是一個‘老手’”。

“什麽老手?怎麽解釋?”我急促的問。“當然是情場老手唄。”朋友答道。我嗬嗬笑了:“不要再誇我了。如果我真是個情場老手,那肯定不會讓一個手上沒毛的土地局局長霸占了我老婆。”朋友不說話了,然後一個人躲在一邊偷著樂去了,也許就是笑話我被戴了綠帽子。

今天要在大夫麵前裸光我的身體,真的感覺很突然。因為除了和我上過床的女人外,很少有人能看到我的雄壯。

此時,大夫用一像捏子的東西將我的蛋托起,問:“平時有**的習慣嗎?”我趕忙回答:“沒有!”大夫故意盯著我看,似乎是在確認我是否在撒謊。我有點緊張了,用手抹了下鼻子尖的汗滴,接著補充道:“不過,沒成家以前有過。”“我是問你最近,不是問你以前。這和以前沒有任何關係。”我低聲回了一句:“最近沒有玩過。”

大夫緊接著在處方上填上我的名字和姓別說:“主要是有點心火,呆會兒我為你開點去火藥。有外用和內服兩種,估計用藥後很快就會好的。另外,回去後把住的地方窗戶全部打開,好好的通風,這和潮濕也有關係;其次是勤洗澡,並且最好在水裏放一些高錳酸鉀之類的消毒藥。這樣就不會再長這些不三不四的東西啦。”

我趕緊給大夫鞠躬道:謝謝大夫!然後拿著大夫開的藥房去抓藥去了。

兩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國慶節。我趕緊給叔叔去了電話。我想把他約出來請他吃頓飯,可是他不知為什麽不接電話。當時我的心情很急躁,連住又撥了兩回電話,還是無人接。所以,一氣之下把手機“啪”的撇在了床上,然後自己對著地麵開始發呆。大約呆呆的坐了一個多小時,我還是不死心,又一次撥通了他的電話。

這次終於有人說話了,確實是叔叔的聲音。他一張嘴口氣特別衝,說:“我現在很忙無法和你說話,完了再聊好不好?”我一聽這個,也不想再解釋了,馬上斷了電話。然後,一個人抱住頭哭了,也不知叔叔刺痛我哪裏,反正是心煩的要命,尋思道求人好難啊!還得看人家的臉色。人家不高興的時候咱就是孫子,人家高興的時候,咱還是孫子。

後來我想了半天才想通。我知道,現在除了我這種人不懂得過節外,其餘的人都在和家人歡度節日。於是,我不想再打擾叔叔了。心想他常年在外,好不容易回來一回,就讓他與家人好好的團圓吧。等這個節日過了我再給他打電話。

這幾天,我沒什麽事就在樓下看老爺子們下棋。一直等到這個假結束,我的嘴上起滿了燎泡。我才趕忙又撥通了叔叔的電話,但這回叔叔的說話一點也不像以前那麽客氣了。而是冷冰冰的讓人心寒。他說他現在又回到了四川,我當時就火了,飛快的說道:“叔叔!你不是答應幫我找工作嗎?為什麽現在總想躲著我?我現在已經退學了,就等著你為我找工作呢?”

叔叔急了,像瘋狗看見了陌生人一陣亂嚷:“是我答應幫你找工作,可是需要機會!需要時間!這個公司並非我說了算,我也是在給別人打工。你先在城裏找份活生存下來,慢慢有了機會我會想到你的。不要反複的糾纏我?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忘記你的,”

聽完他的話,我一下子蔫了,以前那些美好的理想瞬間土崩瓦解。我晃了晃身子差一點倒在地上。心裏罵道你媽B!什麽製片主任,簡直是個騙子。你跟我兜什麽圈子?你拿走我的錢翻臉不認人,這和過去的土匪有他們什麽區別?你光說讓我等機會,我看以後鬼才會相信你的話。這機會二字其實就是你騙人的幌子。看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得到利益後翻臉不認人,這種變臉比脫褲子還快的方式真是讓人接受不了。我發泄完,立刻感覺心口出現了一個氣團,堵得我胸脯疼。我真的恨死他了,因為我身上的錢幾乎都敗在了他的手裏。

我用手托住頭,不由得一陣心痛,緊跟著眼淚嘩嘩的下落。我迷茫了,絕望了,所有一切希望都被殺得七零八亂。我眨了眨沒有神氣的眼睛,好像看見什麽都沒了知覺。

一瞬間,我心頭的火猛烈燃燒,認為走到這一步也不能完全說是叔叔一個人欺騙了我,應該說還是柳天龍這小子坑了我。如果沒有他勾引我老婆,我也不會走到今天。

柳天龍這小子給我挖得這個坑實在太深了,估計以後我無論怎樣闖都很難闖出去。於是,我又把怒氣一下子全部集中到柳天龍的身上。咬著牙,怒語道:“我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放了你!你要知道是你親手毀了我的幸福。我肯定還會回去,肯定會出現在你的麵前,肯定要讓你知道破壞別人幸福的人下場會是什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