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大魚是怎麽上鉤的(3)

我和胡雯雯把鄧霞送到了市第一人民醫院救治,鄧霞的傷實際上就是胳膊被燒傷的那塊。醫生們對鄧霞的傷情進行了必要的處理,一個醫生就說病人沒必要住院,配一些藥帶回去按時塗抹就好了。我谘詢鄧霞的意見,問她要不要留院觀察?鄧霞說既然醫生不要自己住院,就證明傷情不嚴重,我聽醫生的。

我掏出了錢付了,鄧霞看著我掏錢,不吭聲,我想這個女人是鋼廠的人事科科長啊,其實素質還是蠻高的,沒有我想象中的胡攪蠻纏。而且看起來氣質也好——在我看來,氣質很好的意思就是打眼一看就像是城裏的女人,不像那個張小蘭,張小蘭一看就是農村婦人。

我們三人出了醫院,鄧霞問我,我住哪裏呢?

是啊,女人問的很對的,她家的房子燒了?她住哪裏呢?

我想到了星海村委的那個大樓,我知道樓的頂層有幾個房間的,一直空著,於是就對鄧霞道,我幫你安排吧,你住到我們的星海村委去怎麽樣,我們的拆遷辦辦公室也在那裏。

不要。鄧霞說,我說為什麽啊?

我和我老公兩人啊,他在醫院裏呢,雖然是得了不治之症,但是他說要回家的,過幾天就出院,到時候他住哪裏?他要是知道自己的房子被燒了,一定要加劇病情的……鄧霞憂慮地說道。

我想是啊,這無疑是一個大問題呢,我想著,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胡雯雯就道,那給你們安排賓館的房間住怎麽樣?

不行的啊,我老公肯定要回去看自己的房子的,我們的那個小樓房是我老公費了很大的心血蓋起來的啊,是他一輩子的心血,他肯定要回去住的,鄧霞道。

我說這樣吧,鄧科長,真的對不起啊,現在也不能完全肯定就是我們拆遷辦的人燒了你家的房子對吧?公安正在查,一旦查出來是我們拆遷辦的人幹的,那就誰幹的誰付法律責任,該抓抓,該殺殺,現在在事情未調查清楚之前,你先住賓館吧,費用我們來出,好不好?至於你的老公,你勸他住在醫院裏,他的病很嚴重的,住院治療比家裏好啊。

哎,他治不好了,他是癌症晚期,醫生說沒幾天了。鄧霞歎息道。

我下意識地咬著牙齒,又道,鄧科長啊,你要樹立信心啊,現在的醫學水平很高的,我們要相信奇跡。

狗屁的奇跡!鄧科長忽然說道,此刻她的眼睛裏有一種奇怪的雲翳……

後來我就分析,女人眼神裏的那種雲翳,實際上是女人心裏想她的老公早死呢,不是女人對老公沒有感情,而是因為老公長期的生病,把這個女人的生活折騰的一塌糊塗了,女人的身體和精神實際上都到了崩潰的邊緣。女人故此希望老公早一點死……因為死對病入膏肓的老公來說也是一種解脫啊。

我吩咐胡雯雯帶鄧霞去找一個酒店住下來,我說我要去找曹書記匯報情況。

胡雯雯道,好的啊。但是鄧霞不幹了,說不……

什麽意思啊,我問鄧霞,你不同意了?

不是。

那是什麽?我問。

我不要這個女人和我去,我不想看見她了!鄧霞道。

胡雯雯急了:喂,鄧霞,你什麽意思啊,難道我得罪你了,我們不是好朋友嗎?屁,我們是好朋友啊,我鄧霞敢斷言,那把大火與你胡雯雯一定有關係的。你以為一把火燒了我的房子我就會和你胡雯雯簽拆遷協議,然後你就好去拿獎金?你想得美呢,我要告你!

胡雯雯火了,罵道,你就是個無賴女人,是不是想男人想瘋了啊……

你說什麽,你罵人,你才是一個不要臉的****呢!鄧霞不甘示弱,回敬了胡雯雯。

你是****,你男人身體有病,不能搞你了是吧、你下麵癢呢,好啊,我給你找男人啊!胡雯雯貌似什麽無恥的話都說的出口嘛!

你什麽玩意……

你什麽玩意!

我說別吵了好不好,我送你去!胡雯雯啊,你跟著我去。

我不要她去!鄧霞大聲道,要去你薛主任帶我去,要不然我就不去!我去市政府找市長……

我急了,道,好吧,我帶你去啊,胡雯雯,你先回拆遷辦,一個個的給他們打電話,我說過的話要算數的,今天的會議還是要開的,時間定在下午!

好吧。胡雯雯看著我,女人的眼睛裏有一種複雜的意味。

我說你快去吧。胡雯雯就道,好吧。

胡雯雯走了之後我就帶著鄧霞去找酒店了,鄧霞走著,走著,忽然笑了起來,我愣住了,我就說你笑什麽啊,鄧科長。

鄧霞道,我怎麽覺得我們像是去……開房呢?

我想是啊,我們不就是去開房啊?我臉紅了!

本來,怎麽說呢?我已經一本正經到如此的偉大的程度了,今天我的表現夜確實是我自己都沒有想到的,而且我還好像真的有了當官的美好的感覺呢,而前些日子,你懂的!勞資除了貪戀女色,和女人不斷地嘿咻幹那個,哪裏把自己想成一個領導幹部啊,可是今天我他媽的多嚴肅啊,比如到了火災現場,一瞬間我被那種廢墟中的殘酷震撼了!

我被鄧霞眼睛裏的悲傷和仇恨震撼了,所以我整個人一下子就進入了一個當官的狀態……勞資我是拆遷辦主任!我要體現一個拆遷辦主任的光榮職責啊。

我拉著鄧霞的手,鄧霞的身體微微地顫栗了一下,我拉著她的手意思就是你跟我走啊,我們別開玩笑了,我真的沒有其他的意思,但是鄧霞顯然誤會了我,她不由自主地跟著我走呢,我注意到鄧霞的臉頰有一種怪異的緋紅色……

我在路邊招手打的,一部的士停在了我們的麵前。

我和鄧霞上車。我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又靠在了一起,一種曖昧的感覺悄悄地誕生了。

我和司機說哪裏有實惠的賓館?尼瑪,我可不想為了這個女人花太多的錢,再說了女人住賓館的日子一定不會短的,到時候這些費用還不都是馬莊街道辦來出?

鄧霞對司機說去龍湖賓館。

我愣了一下,想想還是同意了,龍湖就龍湖吧,對於這個富裕的流油的城市,我陌生呢……

以前勞資在工地幹活,什麽時候留意過這個城市的賓館酒店呢,看來這個鄧霞倒是蠻熟悉的,我不想問為什麽,人家是科長呢,鋼廠是這個城市的一家大型的汙染企業,事實上到了年底的時候就要搬遷了,現在也正處於搬遷的談判狀態,由於鋼廠在我們馬莊街道的地塊,對企業的拆遷都是領導去談的,領導和領導談,我這個拆遷辦主任還沒資格呢,當然以前的薛智慧是有資格去談的……

上述這些情況我現在都不知道的,我知道的是我得安頓好眼前的鄧霞。

到了酒店之後我就問鄧霞身份證呢,鄧霞歎息道,身份證啊,燒了!

我掏出自己的身份證,不,應該是薛智慧的身份證,我的包裏有薛智慧的所有的相關的資料,都是張曼莉為我準備好的,甚至薛智慧的那個黑色的大筆記本,我都帶著呢,那個大筆記本寫的密密麻麻的……

他的字很草,龍飛鳳舞的,經常還有大段大段的英文——薛智慧是博士畢業啊,英文自然就像是他的家鄉話一樣好,我想那些英文一定是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泥馬,真是欺負勞資我沒文化啊!

我登記好了一個房間,掏出了押金——一萬,我正好包裏有好幾萬呢,張曼莉對我真是大方極了,給我錢的時候還說男人的小包包裏沒有幾萬的現金是不像樣的!

當時我都傻眼了,心裏明白幾萬元在張曼莉的眼睛裏就是幾十元的分量,哎,有錢人的生活就是讓我這種小農民工不敢去想啊。

鄧霞看著我的錢,說道,你可真有錢。

我一笑,道,我的錢都是老婆給的,我老婆是生意人。

你老婆可真好,鄧霞這麽說的時候眼睛裏的雲翳更加的讓我覺得複雜了……

說起來我想走的,但是鄧霞邀請我了,說你不去看看啊……

我說看什麽啊。

看看我的房間啊。鄧霞輕聲說道,女人的目光裏有一種曖昧的邀請呢……

我心想男女授受不親啊,再說了,這個女人可是勞資的工作對象,勞資不能犯那個錯誤滴!臥槽!

但是鄧霞看我的眼神讓我覺得這個女人實在是可憐……我遽然同意了!

我和鄧霞向電梯走去,兩人並排走著,一邊走我就陡然地笑了起來,鄧霞奇怪地問我呢,你笑什麽啊,薛主任?

我說我們倒真的像是開房的……鄧霞的臉頰更紅了。

用房卡打開房間之後我們就進去了,鄧霞站在了房間的中央。

房間確實豪華,很大的一個房間,很闊綽,應有盡有,哎,一個晚上一千元的啊,是一個雙人的標間,我就說鄧科長,你可以帶你老公來住的。

鄧霞沉默著,我想到了一個字:走!

因為勞資不走的話,這個房間的空氣就曖昧了……

再說了我的崇高的品德和內心的良善可是剛剛莫名其妙地培植起來的啊,勞資再不走,我就會想到那個呢……

我張著嘴巴,艱難地想說再見,可是我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鄧霞把自己的背影給我看呢,她什麽意思啊?於是我不得不看見了一個女人嫵媚的妖嬈的身姿……

女人的年齡並不大,氣質如此的好,身材也不錯,尤其是女人的臀。

哎,我心裏罵著自己呢,我年齡不大,二十,長的老相,心靈齷齪呢,我看女人,遽然第一個關注的位置就是女人的臀,麻痹的我這是怎麽了啊?無恥啊!

我注意到,鄧霞的臀雖然不是很翹,很突兀那種,但是此刻,女人的臀顯示的“那種大麵積的沉默……”就像是一座火山的沉默啊!

鄧霞轉過身子了,她看著我,我們的眼神開始對視著,我注意到鄧霞眼睛裏的特別的內容了,此刻我想說一句開玩笑的話的,但是我說什麽呢,我說不出話來了,鄧霞一笑,道,薛主任啊,你人其實不錯的,真的,我能感覺到。

我說是嗎?哎……

我想說對不起的,但是這個房間裏,兩人的共有的一個私密的房間裏我沒辦法控製自己的那個心思啊,那個心思毫無疑問是無恥的,那個無恥的心思會在我的眼睛裏大麵積地敗露出來啊!

鄧霞走近我,忽然地久撲在了我的懷裏……

我下意思地伸手摟著了女人,女人開始哭泣起來了,身體抖動的很厲害,我的手不由自主地就去撫摸鄧霞的臀,溫柔的有著微妙的體溫的臀……

良久,我鬆開了手,我對鄧霞說道,不好意思啊,我要走了,你有什麽需要,電話聯係我,你的事情我一定會處理好,我薛智慧一定給你一個公平的交代!

鄧霞低著頭,輕聲道,謝謝你啊……

謝我什麽啊,我笑道。

謝謝你給我一個肩膀依靠,真的!這麽多年了,我從來沒有在一個男人的懷裏哭過,謝謝你,薛主任!

我忽然難過起來了,淚眼模糊了,我想自己這是怎麽一回事啊,今天勞資可是哭了兩次的,火災現場我就流淚了!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