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大魚是怎麽上鉤的(4)

下午,我組織了拆遷辦全體人員開大會呢,會上,一個個的鳥人麻木地看著勞資,一個個的麵無表情,麻痹的像什麽呢?喔,像僵屍!我陡然地想到了僵屍這個詞,尼瑪,這些鳥人也太幾把像僵屍了,我心想勞資和這些僵屍在一起工作,這些男僵屍,女僵屍,勞資和他們說什麽其實都是沒有絲毫意義的,這些僵屍長期地從事拆遷,眼睛裏都是那個唾手可得的拆遷獎,他們心裏哪還有一絲人類的溫情啊?

幹的好的一年幾十萬獎金,他們能有心事聽我講大道理,他們想的就是怎麽拆掉那些釘子戶,拆遷戶!因為拆掉一個立即有獎啊!

後來我知道一個事實:馬莊街道辦事處在全市的拆遷工作中,其拆遷的任務最多,擔子最重,但是完成的情況也是最好的,這裏麵的秘訣就涉及到獎金的作用,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啊!而且,馬莊拆遷辦事實上不僅是拆遷辦一個辦公室的人員在作戰,還有幾家拆遷公司也加入進來了,每個點上都有拆遷公司進駐,有的拆遷公司在我看來簡直就是流氓公司啊,一些看起來很吊的家夥就在裏麵廝混,他們幹的就是晚上去扔石頭,砸玻璃,或者把大糞搞到拆遷戶的門上,或者就是衝進去幾個人威脅人家……

我知道馬莊有拆遷公司遽然就是在開會的時候,因為副主任吳美霞問我呢,主任啊,要不我們把那幾家拆遷公司的老板也叫來一起開會吧?

我驚訝地說還有拆遷公司的啊。

當然啦,拆遷公司,拆遷辦,以及村,三個線一起聯動作戰呢,咦,這些事情不都是你薛大主任以前製定的啊,你現在什麽意思啊?吳美霞狐疑地問我,我故意一笑,道,我製訂的我當然知道啦,哎,這些家夥會聽我指揮嗎?

當然不會,他們聽朱主任的,因為朱主任發錢給他們啊,以前倒是聽你的。吳美霞道。

我心道,喔,是薛智慧製定的拆遷對策!薛智慧這廝是博士,主意多呢,說起來薛智慧好像還在哪個刊物上發過一篇關於拆遷的論文,叫什麽“拆遷時代下的痛楚的城市化進程……”……

說拆遷是痛楚的,不可回避的,因為隻有拆遷,我們的生活才會在拆遷中有質的提升和跨越……

我當然不懂這些大道理的,但是開會了,我這個薛智慧——即便不是以前的薛智慧,我總的要講幾句冠冕堂皇的話啊,但是哪裏會呢,我想了想就鄧霞家的房子夜裏被燒這件事作了一下點評,我說這種事情性質多嚴重啊,是犯法!喂,是不是你們中的哪個混蛋幹的?請自己站出來!

我看著眾人,一個個僵屍一樣的表情,我忽然知道我很傻,真的,我怎麽能問這個問題呢,因為誰他媽的會承認呢?

胡雯雯也低著頭,我想去捕捉胡雯雯的眼神,好嘛,那眼神真是很特別,躲躲閃閃的樣子,我心想鄧霞的房子夜裏被燒毫無疑問與胡雯雯這個女人有關聯啊,即便不是她親自下手去幹,但是一定與她有關……她知道情況!

我想到了會後留下胡雯雯問一問怎麽一回事。

吳美霞在會上講話的時間遽然比勞資還長,女人口若懸河地對馬莊的拆遷現狀進行了分析,說現在的釘子戶還有二十多家呢,這其中就包括市精神病醫院,那些醫生護士揚言要集體到市政府大樓門前散步抗議呢,理由是薛智慧主任說的補貼能不能兌現——要是不能兌現,他們真的要幹了!

說到這裏,吳美霞複雜地看我一眼。我有點糊塗了,尼瑪,這是要批評勞資?一個副主任批評勞資這個主任?

就聽吳美霞道,當然啦,我知道的,我們的薛主任用的是緩兵之計,因為那天他們到我們這裏來鬧,圍觀的人太多太多,影響很不好,我們大家要向薛主任學習,善於化危為機,發揮主觀能動性,做到以情感人,以理服人……

麻痹的我怎麽覺得這吳美霞真像是一個領導呢!臥槽!

說起來在召開會議之前,我和副主任吳美霞先碰了一下頭,吳美霞訕訕地對勞資一笑,說這幾天她信訪那邊的事情多,故此就把拆遷這邊的事情幾乎忘了呢,薛主任啊,領導啊,對不起啦。

我說對不起是屁話,你這個司機——勞資的司機怎麽當的啊,喂,我要收回我的車啦!

你怎麽那麽小氣的啊,我們啥關係呢……哎,我這幾天那個來了。吳美霞幽幽地道,我狐疑地說哪個來了?

大姨媽!

我心說去你媽的比啊,勞資說過要搞你的嗎?這個狗屎的吳美霞。

吳美霞含情脈脈的樣子讓我忽然覺得十分惡心,哎,我不由得想到了農家菜館裏發生的那個**了,那毫無疑問是一個無恥的夜。

而且我還想到了吳美霞和曹洪的事情,吳美霞在賓館的房間裏大叉著兩腿,兩腿之間是曹洪的花白的腦袋,曹洪那廝跪著吃吳美霞的……那裏!

那個無恥的醒酒湯的醜惡事情此刻再一次地出現在我的腦海裏呢。

我猜測,吳美霞說她的大姨媽既然來了,那我就不能有什麽不雅的想法——這就是吳美霞在暗示我,因此會議結束後她就要走,她還是開著勞資的奧迪,我心說這廝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

我想看來我真得馬上去報名學車了,要不然還真對不起勞資叫薛智慧這件事呢,臥槽!

會議結束後一夥人作鳥獸散,隻有胡雯雯留下來了,胡雯雯和我歪笑呢,我說你笑啥?

你說呢?

我說我哪裏知道你笑什麽啊?

哎,佩服佩服啊,真的。胡雯雯嘖嘖讚歎什麽呢,我說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喂,對女士說話這麽粗魯的啊,喂,呢沒幹什麽吧?

什麽幹什麽啊,我問胡雯雯。

咦,你和那個鄧女士,那是一個性饑渴的女人呢……嘻嘻……

我火了,罵胡雯雯,你就不性饑渴?你離婚了難道一直有那個生活的啊,喂,你和誰呢?

我不告訴你。

我說是啊,這是你的自由。

就是……怎麽了,你吃醋啦?

我吃醋,笑話。笑死我了!

你就是吃醋,喂,說實話,你就不想要我?

我要你?是你想要我吧。臥槽!

是……怎麽了,我就是想要你……你給不給?說著,胡雯雯逼近我呢,我急了,道,辦公室的門開著呢,有人要進來了!我大叫道。

胡雯雯從喉嚨裏發出一種妖嬈的聲音來:膽小鬼!

我心說我膽小鬼,勞資我要是膽小鬼——這個世界上誰不是膽小鬼了!臥槽!

我盯著胡雯雯的眼睛……

終於,我開始審問胡雯雯了:是你幹的……是嗎?

什麽啊?

火!你放的!

啊,你怎麽……你怎麽冤枉我呢?你在向著那個騷女人說話啊?

我咬牙切齒道,是不是你串通了流氓拆遷公司一起幹的!說!

胡雯雯低頭不語了,因為……顯然,我的眼睛裏是怒火啊,一種讓我自己也大吃一驚的怒火!

我低聲且凶惡地道:我都知道!

其實,我是在嚇唬胡雯雯呢,我哪裏知道呢……那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一無所知?我是在忽悠胡雯雯。

是朱主任安排的……胡雯雯低聲道,喂,主任啊,你不知道嗎?動那個鄧霞的房子是朱主任計劃中的大事情,因為她家的房子要是不動,其餘的房子就很難動,那些釘子戶都看著她呢,她是領導啊,女科長!所以就擒賊先擒王……

所以你們就半夜去放火了!要是燒死人呢!

嗬嗬,我們都是偵查好了的,鄧霞和她的病入膏肓的老公一出門,我們就知道了,我們對她家實施了24小時的特別關注!

關注?是盯梢吧?

你這樣說也對,本來我們搞拆遷——搞天下第一難的拆遷工作,不采取手段怎麽行?就像你薛主任以前搞那個釘子戶老頭,你叫人扮演收酒瓶的在老頭家附近轉悠,老頭一出來,幾個隱蔽好的人一下子就衝出來,按住老頭在地上動彈不得,一部車立即開來了,幾個人把老頭塞進車裏,於是推土機開來,三七五除二就推掉了房子……喂,薛主任啊,你以前的招數不要太卑鄙啊,你怎麽就說我呢?咦,你到底是不是薛主任啊?胡雯雯說著,眼睛奇怪地看著勞資。

我一笑:我不是薛主任我是誰?你個笨蛋,做事要區別情況的,對鄧霞這一家就要采取文的方法……

哈哈哈,我知道的啦,是不是等著我去給你介紹啊,你給她當女朋友,哎,我是這麽想的,但是朱主任不願意等呢,他直接打電話給我了,叫我想辦法……

我說你們直接聯係的?

是啊,他又不和我一個人直接聯係,他和我們拆遷辦的每一個人都直接聯係的,對了,他以前就是拆遷辦主任,現在官當大了,可他還是分管拆遷的街道辦主任啊……

我無語了,我心道,這個朱飛,神馬玩意啊,直接就指揮到勞資的手下,這不是架空勞資,是什麽呢?他這是讓勞資在拆遷辦一點威信沒有啊!哎,這就是官場的爭鬥啊……我貌似懂了。

其實呢,哎,你啊,你……你鬥不過朱主任的啦,你這人……

胡雯雯忽然低聲對我說道。還搖搖頭……

我有點不服氣了,尼瑪,我鬥不過他朱飛啊?怎麽可能呢?不就是比誰他媽的更加無恥嗎?好啊,勞資陪你朱飛玩!

勞資現在在胡雯雯的心裏的地位肯定是不如朱飛那廝的,原因很簡單,朱飛的地位高,現任的街道辦主任,手裏有權,狗日的壓勞資這個拆遷辦主任一頭啊,哎,那麽怎麽辦呢?唯一的一招就是我要更加的無恥,隻有更加無恥才能戰勝無恥的敵人。所以,我眼前的招數就是徹底地拿下胡雯雯,也許通過胡雯雯我就能找到朱飛的軟肋……

那麽問題就來了,我怎麽拿下胡雯雯這個女人呢?你懂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