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大魚是怎麽上鉤的(2)

第二天,我狀態很不好地去星海村委的拆遷辦公室了,麻痹的我不去那裏。我能去哪裏呢?我是薛智慧啊!

勞資剽竊的人生讓我無法控製自己的腳步……現在我隻能這麽說。

“我的狀態很不好……”實際上指我睡意朦朧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勞資失眠了大半夜但是早晨上班時卻睡意盎然起來了,尼瑪!

當然,上班還是張曼莉開車送我去的,我本想給吳美霞打一個電話,因為這廝開著我薛智慧的奧迪車難道心裏就那麽的坦然啊,不知道要來接老子上班的?這幾天電話也沒一個,麻痹的這個高妹最近忙啥呢,貌似她很忙?

看來勞資得和她說道說道了,畢竟我是主任,她是副主任,別以為我們那個了一次——即農家菜館的那一次,她就可以對勞資無所不為了。我心裏暗暗尋思呢。

我和張曼莉要告別了,張曼莉突然問我,張副市長昨天給你的信……寫的啥啊?臥槽!這娘們憋了一夜才問勞資,我心裏感歎女人的忍耐力強呢,就笑道:回家和你說吧……啊?其實也沒什麽。

張曼莉低聲道,她喜歡你呢。

我說屁,我有什麽好喜歡的啊,你別多心。張曼莉瞪著我看了一會兒,道,你這個臭小子現在成了女人的香餑餑了,好吧,晚上你還去我那兒。

我故意說哪兒啊?

溫斯頓啊!

我心說麻痹的,那裏不就是一個摸比摸吊的銀彈場所啊,臥槽!

我蹬蹬蹬的上樓,打開拆遷辦——用鑰匙打開了門,辦公室自然是一個鳥人沒有,我看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上午九點半了。姥姥!這些貨都幹嘛去了,我記得自己和胡雯雯交代過的,上午勞資要開會!

開會的目的就是勞資我這個主任要全麵的聽取辦公室每一個人匯報自己的拆遷任務完成的情況。

我打電話給“秘書……”胡雯雯,胡雯雯在電話裏大聲叫道,薛主任啊,你在哪裏啊,你沒來……

我皺著眉頭說你說什麽呢,胡雯雯說你怎麽還在辦公室啊?

我憤懣地說是啊,你們怎麽都不在呢?不是說開會的嘛。

還開什麽會啊,你趕緊來吧,出事了!胡雯雯在電話裏怪異地說道,咦,女人的聲音怪異呢!

我說出什麽事情了?

火災!

火災?我想起昨夜勞資聽見的那個刺耳的怪叫聲了,那個刺耳的怪叫聲就是消防救火車的聲音啊,我說胡雯雯你在那裏幹嘛,火災與你有幾毛錢的關係?

胡雯雯說你快來吧,薛主任,是我們馬莊拆遷地塊上的事情,一家拆遷戶——釘子戶的家裏昨夜起火了,房子被燒得稀裏嘩啦的,還好沒死人,那個拆遷戶跑出來了,那拆遷戶說是我們拆遷辦的人故意放火的,公安部門已經來查了……

啊?麻痹的!我心裏罵著,趕緊滴給朱飛打電話。

朱主任……

朱飛沒好氣地說薛主任啊,你在哪,昨夜我就打電話給你的,你幹嘛呢?

我說睡覺啊。

睡覺,睡覺我的電話你聽不見?

我說我在日幣呢,能聽得見你的電話啊?

啊,日幣,這種鳥話你也說的出口,朱飛哭笑不得了。我一笑,說這有神馬,你難道不日的?喂,你在哪,胡雯雯說有火災!

來吧,我就在火災現場呢,你快來!朱飛在電話裏大聲對勞資道,我想是啊,我這個拆遷辦主任要到場的啊!

我去了……

胡雯雯說開車來接我,哎,胡雯雯好啊,知道勞資沒車,本來我還想叫樓上的王水妹送我一下呢。

我和胡雯雯趕到現場時就見一個女人哀傷地坐在地上……奇怪呢,女人沉默著,但是眼睛裏是火焰,憤怒的火焰,現場也圍了一些人,是公安用繩子拉好了警戒了,幾個公安人員正在現場勘查。

我走過去,走到朱飛的身邊,朱飛沒理我,做出一個領導的嚴肅的姿態來,我想這狗日的真會裝比啊,要知道以前他可是圍著薛智慧轉的啊!

胡雯雯指著地上的那個女人說那就是鋼廠的女科長,我說咦?不是你負責的那一戶嗎?

是啊,半夜的時候她的房子著火了,她正好從外邊回來,幸好房子裏沒人,她的得了癌症晚期的老公在醫院裏,她大概是從醫院裏回來的。

我說喔,那要去安慰一下的,我就走過去……

胡雯雯在我的身後喊著別……但是我沒聽清楚,因為現場人聲鼎沸的啊。我對那個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女科長說,你站起來吧,地上多髒是吧,事情已經如此,還好沒燒死人。

你說什麽?那女人瞪著我看呢,我一笑,我說我是薛智慧……薛主任啊。

好啊,你這個縱火犯啊,我今天饒不了你!女人說著就站起來,向我奔來了,我想這是幹嘛,勞資反應稍微的慢了一點,就被女人的手抓住了領帶,女人大叫道,我和你拚了!你以為你燒了我的房子我就會同意拆遷啊,沒門!

我說我沒有啊。

你還敢說沒有,你不就是薛智慧薛主任?

我說我昨晚在家的,老婆可以作證。

那女人哈哈哈大笑,笑的滿眼是淚,本來眼圈紅紅的,現在紅著的眼睛裏流出了汩汩的淚水呢,我認真地看著女人,女人真的是好看的,一張瓜子臉蛋,精致中有曼妙的感覺呢,尤其是眼眉,總體上看就像是古代的仕女的感覺,我看的有點發癡……

女人貌似看出了我的不禮,心道:都什麽時候了,這男人還這樣看我,流氓呢,手裏就用了力氣,於是那領帶就把我的脖子勒緊了,我大叫了起來,喂,想勒死我啊,我的娘啊,你這是……幹嘛啊!

我叫著的時候幾個公安就來了,公安拉開了女人,我在一邊直喘氣呢,心道,我這是幹嘛啊,哎,我來幹嘛啊,管我鳥事呢!差點被勒死。

朱飛走來對我道,薛主任,你把拆遷辦全體人員昨夜做什麽的情況都寫給公安部門,統計一下,喔,你要記得每人最好呢都要有證人,懂嗎,因為鄧女士堅持說我們拆遷辦的人員放的火……

我說你呢,你寫不寫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說,朱飛顯然火了,大聲回答我,我寫不寫的管你什麽事情,是你領導我呢還是我領導你?

我說你領導我個屁啊!我說我不寫,你麻痹的!我大聲說道,一瞬間我也不知道自己火氣哪裏來的。

那個鄧女士一邊聽見了,驚訝地看著我,目光裏有一絲訝異……

我走到女人身邊,對女人說你不要哭了,剛才我都要被你勒死了!

我這樣說的時候眼淚嘩嘩嘩地流了下來,哎,我也奇怪呢,我說真的不好意思啊,同誌,你要是心裏有氣你就打我吧,打我這個王八蛋一頓,你出氣了就好了,對了,不管是不是拆遷辦的人燒了你的房子,反正我都陪你,我豁出去這個主任不當也要賠你的房子好不好啊……

你這句說還是一句人話!鄧女士看著我,我說喂……我們不要在這裏了,我陪你去醫院……

去醫院幹嘛?

我說給你檢查身體啊,我看你這麽憔悴呢!

胡雯雯也跟在我的身後道,鄧霞啊,你就聽我們薛主任的吧,他基本上算是一個好人……我心想這胡雯雯說話好好玩的,遽然說我是一個基本的好人,什麽意思,是不是那個夜裏,我和她坦誠相對的夜裏,兩人衣服都脫了,抱著睡了一夜遽然沒有搞那件事?再就是難道現場的這些人——大多數人不是好人?

但是這句我是好人的話讓鄧女士鄧霞動心了,她終於說好的,我去醫院。

胡雯雯說我的車在那邊呢。

我們就擠出了人群,我把鄧女士帶走了,鄧女士對趕來的幾個人道你們都回去吧,既然薛主任答應賠我的房子,我們就相信他!

好的,我們一定不客氣的,要以一賠十!要叫馬莊鎮政府賠十套房子給我們,麻痹的什麽世道啊,政府拆遷辦燒我們的房子,這不是土匪什麽是土匪啊……一些人議論紛紛的。

我帶著鄧女士就上胡雯雯的車。

上了車之後我對鄧女士說你的右手受傷了你不知道嗎?

啊,哎呦!哎呦!鄧霞這才意識到她的手臂被燒傷了,而且都起了氣泡呢,本來她回家看到火起來,就想衝進去拿自己的銀行卡和身份證、結婚證什麽的,但是火越來越大了,女人就在火邊躍躍欲試的,結果火的大嘴就咬了她的胳膊……

哎,我這樣的比喻還行啊?

女人畢竟沒那個膽子鑽進火裏的,鑽進火裏的結果就是一個字:死,她又不傻啊,女人心裏恨啊,她想自己沒有仇人的,不是馬莊的拆遷辦找自己的麻煩還有誰呢,她想到了老是來找自己的胡雯雯。

可是胡雯雯是一個中年女人啊,一個妖媚的中年女人,那女人一直來找自己談拆遷,難道就是這個女人幹的壞事?

這個女人即便不是親自幹她可以找男人啊,因為想為女人做事的男人多啊,女人的裙子下多多少少都是有男人的啊!

胡雯雯長的那麽妖精的樣子會沒有相好的為她賣命?鄧霞想我這一次可得和拆遷辦的人拚了……

鄧霞想自己無論如何不能把這件事告訴自己的老公的,自己的老公癌症晚期,他都是一個等死的人了,今天就是去醫院檢查身體的,還能堅持多久……到了醫院之後,身體的癌痛加劇了,那種疼痛讓他生不如死啊,於是醫生就建議他住下來治療,對於住院,他知道的,其結果不會改變死亡的事實,隻是會多用錢,就說要走,但是鄧霞看見老公身體的巨大的疼痛就建議老公住幾天吧,說等到不是很疼了就回家。

老公對鄧霞說他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家裏,那個兩層的小樓房可是他十幾年錢省吃儉用賺錢蓋的啊,那是他結婚的小樓啊,是他一輩子生活的最幸福的小樓啊!所以,他怎麽會同意拆遷呢,再多的錢也不行啊!

鄧霞想等老公死了之後就和拆遷辦的人簽協議……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們會那麽急,遽然乘著他們兩個都不在家,去了醫院的時候,在夜裏就一把大火燒他們的房子,麻痹的他們的心怎麽那麽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