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各取所需……

記得不久之前——

“鄭允浩,遊戲,總還是有規則的,我們的規則,就是各取所需。”

我曾經說過的話。

鄭允浩,你也終於看透了嗎?這就是我們的關係……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向我要的,是索取,而我向你要的,是索回啊!

你要我懦弱,要我屈服,要我歸順,可這些對我來說有多難你知道嗎?!

而我向你要的,僅僅是俊秀——本就屬於我的俊秀啊!

你掏空我的東西,又要勉強塞給我另一些東西,這樣不對等的愛,就是你能給得起的深情嗎?!

可悲的是,我竟連拒絕的資格都沒有。

在中念著俊秀的名字來麻痹自己,渾身失力地向後靠,微張著口任由鄭允浩。

但鄭允浩似乎並不急於侵入,隻是反複耐心地濕潤著在中的唇瓣。

久違的親吻模糊了兩人的意識,呼吸也在唇齒撕磨過程中逐漸急促起來,鄭允浩終於難耐著將舌頭探進了在中的口腔,同樣的煙草味道在兩人口中傳送,漸漸有了融為一體的感受。

在中閉上了眼睛,他懼怕刺眼的燈光,更懼怕被人看到自己沉醉的醜態。掩耳盜鈴永遠是最好的騙術,眾人的起哄聲隔絕在聽力範圍外,能聽到的,隻有身邊男人粗重的呼吸而已。

“嘩……”衣扣崩裂的聲音,在中隻覺得身上一涼,上半身地大現於鏡頭下。

察覺到在中的不自然,鄭允浩沒有溫度地笑,“逢場作戲嘛,當然要做得逼真點兒!你這麽敬業的演員,為了工作連身都賣了的人,總不會現在給我掉鏈子吧?”

聽出鄭允浩淡淡的譏諷,在中也不怒,反倒大咧咧地笑了起來,“不大習慣,以前觀眾隻有你一個,現在多出這麽多,怕自己演不好。”

“是啊,你那麽拙劣的演技,也就隻有我會看不出!”鄭允浩繃起臉,咬牙說道。

在中聳聳肩,未置可否。

那種不屑一顧的態度徹底惹火了鄭允浩,他幾乎忍不住向對麵的笑臉揮拳,不過——

“哼……每次被我插完以後忍耐的滋味兒不好受吧?”鄭允浩漫不經心地瞄了一眼在中的下身。

在中的臉頓時慘白,這對他來說是相當恥辱的痛——鄭允浩剛抓他回去的那陣子,每晚都要要他好幾回,再堅強的男人也不過是有七情六欲的動物,在中控製得住意識,卻控製不住身體,每次鄭允浩心滿意足地揚長而去後,他隻能羞愧卻認命地等待自己腫脹的下體自生自滅。

看到在中隱忍的表情,鄭允浩大為滿足,但對他的羞辱並沒有就此打住,“怎麽說我們也上過那麽多次床,這次我就多照顧你一些,算是付給你的演出費好了。”說著嘴唇下移,舔起在中精致的鎖骨。

酥麻的觸感直擊在中的大腦,他反射性地抖動了一下,但腰身很被便鄭允浩牢牢固定,索性算了,這種節骨眼本來就是騎虎難下,矜持給誰看?!

鄭允浩在在中的鎖骨上不溫不火地燃情,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將戰場轉移到他胸前的紅粒,淺褐色的乳暈有著完美的形狀,鄭允浩毫不猶豫地含住中間突起的部位,放在上下齒之間輕輕玩弄,手則輕一下重一下地捏著在中的窄腰,極盡所能地挑逗他。

被鄭允浩舔咬地愈發飽滿起來,像一枚色澤誘人的櫻桃一樣,在中隻覺得血氣上湧,身體敏感地微微顫抖。

“嗬……還說不是能當著別人的麵硬起來的怪物?”鄭允浩用胯骨頂了一下在中褲子上支起的帳篷。

意識到自己身體的反應,在中臉上馬上掛不住了,血液充斥了狹小的毛細血管,變成了一隻熟透了的大紅蝦。

“幹!你他媽要做就快做!搞這些花樣幹什麽?!”在中惱羞成怒。

“嗬……人家花錢來看戲,咱們總要賣點兒力才行啊!”鄭允浩挑起在中的下巴,端詳那張酡紅的小臉兒。

可能是太久沒有見過在中害羞的樣子,鄭允浩竟隱隱心動起來,記憶裏這種仿佛情人般的凝視、似乎離開他們太久太久了……可就在自己幾乎要忘記的時候,那感覺竟在這種環境下悄然而至,有點兒諷刺。

他曾經借著酒意問在中“能不能回到過去”,而在看清在中清冷的眼神後才恍然大悟——他們,並沒有過去。

沒有過去……有的隻是一場黑白電影,由一個人親手編排,再親自出演,那人在劇中的名字叫做——金在中。

鄭允浩不幸地成為了影片的另一位男主角——以悲劇收場的悲情人物,隻因他,入戲太深。

“別他媽看了!要做就快點兒!”在中推了鄭允浩一把,這樣曖昧的姿勢令他尷尬,更令他害怕,他害怕鄭允浩的溫柔,害怕鄭允浩的眷戀,而最害怕的,卻是自己的難以自持。

鄭允浩沒有防備,被在中推的打了個趔趄,心裏莫名地緊張起來,他覺得在中這一推,是把他退離了他的世界。

感情確實是讓人脆弱的奇妙東西,就像鄭允浩和金在中,表麵上都在用利爪防著護著不讓對方靠近,心裏卻又懼怕真正的疏離,各有各的傷口,卻又不肯互相舔舐。

終於,鄭允浩做出了決定,他用力扶住在中的後頸,逼迫他與自己對視,臉上不再是玩世不恭的表情,“就一晚,恩?像以前那樣!”就一晚,讓我們瘋一晚,遺忘一晚,懷念一晚,用曾經最普通的一個夜晚來抹殺所有的記憶,鄭重地、謝幕……

在中神色錯雜,他不知如何回應這個男人,男人眼中明顯的恨和暗藏的繾綣情深令在中癡迷,無法否認,他留戀這個眼神——這個總在夢裏和回憶裏出現、無數次地燙傷自己的眼神……

等不到回答,也等不起回答了,鄭允浩無限製地貼緊這具讓他瘋狂想念的身體——在中啊,讓我再溫柔地進入你一次,進入你的身體,進入你的心……

金屬罩的內壁上,留下他們熾熱的溫度,他們沿著圓壁旋轉翻滾,像是跳起無人喝彩的華爾茲。

一個翻身,在中將鄭允浩壓在圓壁上,用舌尖抵住他的喉頭深處。

是的,在中接受了這一晚的邀請,他深知,他們的愛情是灰姑娘與王子的盛裝舞會,12點一過,不會再有被遺漏的水晶鞋。

因此他決定暫時將沉痛的回憶封閉,他需要用一個特別的晚上來祭奠他們若有似無的愛情,畢竟那時愛得太匆忙,恨得太決絕,沒有來得及向愛情告別。

分不清是誰的手撫摸著誰的身體,因為兩個人的肌膚都是同樣的高溫。

緊實的腹肌齊整地排列在一起,鄭允浩順著那剛毅的曲線向下遊走。

排山倒海翻騰而來的那一刻,鄭允浩脫下長外衣係在自己跟在中的腰間,將重要部位遮掩得嚴嚴實實。

“準備好了嗎?”鄭允浩笑問。

“誰怕誰。”在中笑得更開心,燦若晨星。

如果這是死刑犯的最後一晚,那麽我來陪你貪歡。

褲鏈被拉開,在中感覺到有雙大手隔著內褲握住了自己的脆弱之處,身體不禁打了個激靈。

“放鬆。”鄭允浩把下巴駕到在中的肩膀上,含住那圓潤的耳垂。

熟悉的愛撫開始了,鄭允浩有規律地活動著他的手腕,一上一下,如抽絲剝繭,給在中帶來極大的快感。

“低下頭,抱住我。”鄭允浩輕輕噬咬在中的耳朵,他才不要跟別人分享在中的表情,在中是他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都是他的,至少,今晚是他的。

在中難得乖順地沒有反抗,手臂鬆鬆垮垮地搭在鄭允浩的腰上,把頭埋向他的頸間。

“不吻我嗎?”鄭允浩手一滑,竄進在中的內褲中,指尖在鈴口周圍打轉。

在中眼睛一彎,伸出舌頭品嚐鄭允浩淡淡的體味——吻,當然吻,既然是告別的舞台,自然要獻出全部的熱情。

“我想喊你的名字,但我不知道叫你什麽好……”鄭允浩的聲音有點兒憂鬱,今晚的在中不是寵兒,可到底是誰,他卻沒法定位。

“叫、在中吧……”這是我唯一可以屬於你的身份。

“啊好,在中……”

鄭允浩似乎因為這個名字開心了起來,那歡快的聲音卻令在中難受地想哭。

隨著鄭允浩手上動作的加劇,在中的胸部也開始不安地起伏。

明顯感覺到有隻手探向了身後隱秘的洞穴,在中難免有些緊張,畢竟外麵上百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不是自己想忽略就忽略得了的。

“專心點兒,他們看不見。”鄭允浩啞著嗓子,聲音裏透出成熟男人的性感韻味。

“呃……”異物伸入了狹仄的通道,驟然間的劇痛震得在中頭皮發麻。

“別緊張,腿叉開。”鄭允浩笑著引導在中,用腳分開在中的雙腿。

在中想象著屏幕上自己的荒唐姿勢,自嘲地笑了起來。

“笑什麽?”趁著在中放鬆的狀態,鄭允浩將手指沒入地更深了一些。

“我們到底在做什麽啊……”在中輕歎一句,無論找什麽冠冕堂皇的理由為自己的行為開脫,他還是忍不住自我厭棄。

“嗬嗬……”鄭允浩在在中耳邊沉沉的低笑,聲音溫柔地像入口即化的棉花糖,“我們做的是一種本能。”但不是動物的本能,是相愛的本能。

本能麽?在中頹廢地牽起嘴角,用本能來結束這場在欺騙中匍匐前行的愛,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當沒入三根手指的時候,在中的意識全盤崩塌了。身體不受控製,隨著鄭允浩手上的勁道而一進一退,像是隨波逐流的竹筏。

“舒服嗎?”鄭允浩用手指取悅著心愛男人的。

“恩……”

手心一熱,粘稠的**沾滿掌心,鄭允浩笑意更深,兩隻手全部轉向後方,手指沾上在中的****,將通道裏外潤澤了個遍。

“接吻嗎?”鄭允浩這一晚似乎都在不斷詢問著在中,像個紳士一樣,仿佛得不到在中的應允他便不會有所動作。

在中已經被燒的理性全無,他從不知道自己竟對鄭允浩的溫柔那麽沒有抵抗力,揚起迷醉的臉,主動勾起鄭允浩的舌。

兩個人試探性地互吻,沒有激烈的糾纏,卻像是小孩子舔食美味的冰激淋,不舍得含一大口化在嘴裏,隻是寶貝似的一下一下伸出舌頭。

鄭允浩雙手按捏著在中的臀瓣,迷戀地盯著那張自己深為著迷的臉,心裏卻又不得不害怕那張臉上隨時可能出現的陌生表情。

他矛盾而茫然,原來當深愛的人站在麵前、而你卻清楚地知道那副皮囊裏裝著的是另一個人的思維與血肉的時候,那種心情並不是簡單的愛恨所能表述的。

就像美麗的罌粟,誰不知道它暗含的毒性?但若真的品嚐過那滋味,又有多少人能逃脫得出……

惡俗的比喻,說明的卻是愛情令人欲罷不能的真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