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與物

內在財富決定外在財富

我專注於精神財富。

——約翰·鄧普頓(JohnTempleton)

2000年7月,我因故避居於哈佛大學。一天,我接到《投資者商務日報》(Investor’sBusinessDaily,IBD)駐華盛頓記者站站長布賴恩·米切爾(BrianMitchell)先生打來的電話,說他想寫一篇關於“白璧德與中國”的報道供他們的報紙發表,要我談談如何看待白璧德對中國的影響。白璧德這個名字,對今天的中國人來說,尤其對中國的投資者而言,相對陌生。但是,對20世紀初的中國思想文化界來說,可以說是大名鼎鼎。歐文?白璧德(IrvingBabbitt,1865~1933),在哈佛大學終身任教,是那個時代美國正統保守主義的思想領袖和主要代言人。

白璧德與中國有著不解的淵源。20世紀二三十年代的中國思想文化界,基本上被兩位美國思想家在中國的代理人所瓜分,而且兩派之間發生了一場持續的論戰。一邊是哥倫比亞大學的約翰·杜威(JohnDewey)在中國的代理人胡適與新文化派,一邊是哈佛大學的白璧德在中國的代理人梅光迪、吳宓與學衡派。學衡派信奉白璧德,如同胡適的新文化派之膜拜杜威。受白璧德的影響,他的一些中國弟子在中國結成了著名的學衡派。他們主辦的《學衡》雜誌把白璧德的思想傳入中國。梅光迪、吳宓、林語堂、梁實秋都曾受教於白璧德門下,並深受其影響。據《吳宓日記》記載,當時正在哈佛大學遊學的陳寅恪,曾由吳宓引見,與白璧德有過交流。而陳寅恪的思想帶有明顯的保守主義特征。這使得白璧德的文化保守主義也在中國現代思想脈絡中留下了抹不去的印痕。

比較起來,白璧德是信仰宗教的學者,杜威是信仰科學的學者。白璧德有信仰、很傳統、重道德、很人文;杜威輕視主義,重視問題,很科學、無信仰,世俗而唯物。白璧德認可看不見的超驗的法則,杜威認可看得見的科學實驗。在這場交戰中,杜威的思想最終取勝。用這篇報道的作者的話說,杜威的勝利為後來反信仰的唯物主義的勝利鋪平了道路。當然,也為埋葬資本市場和投資鋪平了道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在20世紀的中國,杜威戰勝了白璧德,馬克思戰勝了杜威。

采訪結束,我放下電話,心裏卻產生了一連串的疑問。我是一位保守主義者,當然很喜歡白璧德的思想。可是,白璧德似乎是與投資者相距最遠的人。《投資者商務日報》是證券投資家威廉·奧尼爾[亦稱歐奈爾,WilliamO’Neil,《證券投資二十四堂課》(24EssentialLessonsforInvestmentSuccess)、《笑傲股市》(HowtoMakeMoneyinStocks)的作者,CANSLIM投資戰略的發明者]創辦的一份專為投資者服務的特色專業媒體。為什麽《投資者商務日報》要關心這個話題?不僅如此,還要關心白璧德對中國的影響?我帶著這些問題,等待答案自己到來。

我有一個自己的愛好。我開車從不聽任何廣播,而是邊開車邊聽英語有聲書。這樣,開車也是閱讀的繼續,而且不消費視力。在我聽完了美裔英籍投資大師鄧普頓爵士的《內在財富的法則:精神與物質富足的》(TheLawsofInnerWealth:PrinciplesforSpiritualandMaterialAbundance)之後,上述問題的答案就自己浮現出來了。

作為在投資界聲名卓著的過來人,鄧普頓認為,一個人靠投資取得的財富,是由這個人的內在財富決定的。如果一個人沒有內在財富,就算靠運氣獲得意外之財,也難以守住。想要積累外在的財富,必須先積累內在的財富。要致力於獲得外在的財富,必須先獲得內在的財富。獲得內在的財富是有章法(laws)可循的。獲得內在財富的方法,就是獲得外在財富的方法。真正的投資者就像一個拾金者,他拾撿的是他內在的財富。他的內在財富越多,他拾到的外在財富就越多。

鄧普頓爵士的這個理路完全是保守主義理解世界與事物的理路。就像我們所看到的那些物理法則一樣,世界,包括人類和人類事物,是受一些恒久不變的法則支配的。人類不僅受外在的物理法則支配,而且受內在的精神法則支配。這些法則不是君王、投資者等凡人製定的,而是先天自在的,獨立於所有人的意誌的。人所能做的,不是自行製定或重寫這些法則,而是去努力發現並遵循這些法則。白璧德所致力於的是揭示內在生活的真理,鄧普頓所致力於的是揭示內在財富的法則。他們都很重視精神的力量,認為精神的法則具有無比的重要性。

鄧普頓爵士還使用了一個特別的概念:精神紅利(spiritualdividends)。精神紅利來自一個人的精神財富。對投資者而言,精神紅利有兩種類型。一種是內在的紅利,是對靈魂的回報(dividendsinthesoul),這種紅利表現為你熱愛你所從事的獲得內在財富的工作;還表現為,你因為具有內在的財富而獲得心靈上的安寧(peaceofmind)。精神紅利的外在表現是獎勵與你的內在精神財富相匹配的外在的物質財富。在鄧普頓看來,所謂投資,就是發現並遵從內在財富的法則,積累你的內在財富,適當的時候,打開你的精神財富的水龍頭,你的物質財富將汩汩流出、源源不斷,並成就你的卓越和你的生命!因為你的內在財富決定了你的外在財富。

不怨天,不尤人

投資者應該遠離抱怨!

不怨天,不尤人。

——《論語·憲問》

在這個世界上聽到最多的抱怨之一,是關於錢的抱怨。消極的抱怨,抱怨自己的錢少;積極的抱怨,輕則抱怨投資經商環境不好,重則抱怨錢都被壞人賺去了。最近,“占領華爾街”是一個世界性話題。這些“占領者”是否有一個最高的目標、係統的主張、統一的組織、完整的綱領,大家並不清楚。所知道的是,他們中有很多都在發出與錢有關的抱怨,有的想要得到工作,有的人想要更多的福利,有的看不慣工作在華爾街的人那麽富有,有的人則幹脆以“工資最大化”(maximumwage)為訴求。一些觀察家把這些占領華爾街的人形容為法國大革命中的那些占領巴士底獄的無套褲漢(Sans-Culottes)。他們中有失業者和長期無業者,許多屬於邊緣、底層人群。看上去,這些“占領者”是到華爾街上來發牢騷、表哀怨的。

這些抗議者可能的確有很多的哀怨,而且在自己的生活中頗為失意。他們的一些口號聽上去振振有詞。給我印象很深的是一位占領者舉的牌子寫著:“我要工作!”這是華爾街“占領者”們中一個帶有普遍性的訴求。但是,這樣的口號是很難經得住推敲的。失業固然值得同情。可是,他們能向誰要份工作呢?向政府要工作?美國沒有央企、州企。向華爾街要工作?華爾街上的投資家們如果失業了,向誰要工作?這些投資者能高呼“我們要做投資者”、“我們要做銀行家”嗎?事實上,如果有任何金融危機,華爾街都首先是重災區。

這些占領華爾街的“無套褲漢”讓我想到了發生在鄧普頓爵士身上的一件事。20世紀20年代末30年代初,美國深陷於有史以來最嚴重的經濟大蕭條的泥潭,無數家庭破產。1931年,當時在耶魯大學讀大二的鄧普頓從他的父親那裏得到了一個極壞的消息:家裏連一美元都拿不出來為他付學費了。這個消息對鄧普頓來說不啻於厄運臨頭。但是,後來鄧普頓卻發現,這不僅不是災難,反而是上帝給他的恩賜。按照無套褲漢的思維,鄧普頓完全有理由去華爾街抗議,舉塊牌子,上麵寫道:“我要學費!”如果他因此輟學,他完全有理由去

抱怨那場經濟危機,怪罪造成這場危機的資本主義製度。然而,鄧普頓拒絕抱怨。他勤奮學習以獲得獎學金,同時還兼打幾份工。他不僅順利讀完大學,還因學業優異獲得了著名的“羅茲獎學金”(RhodesScholarship)去英國牛津大學深造。從牛津學成回來後,他選擇了去華爾街工作,而不是去那裏抗議。作為投資者,鄧普頓正是孔子所讚賞的那種君子:不怨天,不尤人!這個品格正是鄧普頓所崇尚的那種內在財富。鄧普頓的特長絕不僅僅是給企業估值,那樣的話,他充其量隻是一位傑出的投資分析師。如果他是一個抱怨者,他就不可能成為青史留名的投資大師。鄧普頓說,健康的態度是投資者巨大的內在財富。而拒絕抱怨則是健康的人生態度的重要特征。

社會上還生活著一群與鄧普頓爵士截然不同的人。他們是“專業的”抱怨者。投資者中也不乏這類人的身影。他們的共同特征是愛抱怨,並享受抱怨的樂趣。他們抱怨經濟環境,抱怨自己的老板,甚至自己的家人,哀歎自己生不逢時,甚至抱怨上天不公。他們的才幹在於總能找到抱怨的對象。這些人為自己的不成功辯解、找轍、推諉、抱怨、嫉妒。他們抱怨一切,但是從不抱怨自己,把責任完全推卸到別人身上。更有極端的意識形態,以造就抱怨者為使命,為此,他們專門動員窮人開訴苦會,把他們變成自覺的抱怨者。

抱怨的事,人人都幹過:有些是偶發性抱怨,有些是策略性抱怨,有些是習慣性抱怨。在習慣性抱怨的人群中,不少人喜歡扮演受害者的角色。扮演受害者角色的抱怨者們特別擅長“怪罪”。不成功的投資者,認為自己是諸多外在因素的受害者,他們怪罪經濟大勢不好,怪罪證券市場製度殘缺,歸罪政策惡意圈錢,歸罪股評家有意誤導,歸罪上市公司財務作弊。有人可能會說,抱怨者也有其有道理的地方。我非常同意。中國的資本市場和投資環境中可抱怨的事的確太多。但我所要說的,不是失意者所抱怨的事實,而是他們的心態。無套褲漢可以抱怨,這是他們的權利。但是投資者們卻不能,即便抱怨是他們的權利,但這也是不該行使的權利。

訴苦者的特點是隻關注自己生活中的消極麵,認為自己是所有不幸的承擔者。抱怨者最需要別人的注意與安慰。如果得不到安慰,他也常常想象別人的苦楚來撫慰自己脆弱的靈魂。如果一個人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或別人的消極麵,生活中積極的一麵、事業中進取的機會怎麽能夠呈現?當積極和向上的一麵總是被埋沒遮蔽的時候,抱怨者的心裏將總是充滿苦楚,並轉化為對自己和別人的哀怨。其實,抱怨是對自己的一種殘忍,因為他們用這些鎖鏈牢牢地鎖住了自己心靈的大門,堵死了成就自我的路徑。

成功者的一個重要的內在財富是能夠有效地掌握自己的心靈。對想要成功的人而言,隻有自己成為生命航船的舵手,才能把握住自己的生命的航船。如果一味怨天尤人,這說明,在內心裏,他自己已經失去了對自己的生命路線、事業航船的掌控,已經認定自己是一位輸

家。如果一位投資者把自己的投資失敗完全歸咎於外在的環境,哪怕理由極其充足,他也已經是一個失敗的投資者,而且不準備把注意力放在從自己的失敗中吸取教訓上。抱怨的態度是錯誤的態度,不論對從事什麽事業的人來說,都不能帶來正確的結果。

抱怨是輸家的招牌。投資失敗的隱秘原因是哀怨的心態。所以,想要成功,就必須找回自己的力量,擺脫哀怨的心態與情緒。鄧普頓說過,你的精神狀態,決定了你的生活狀態。你必須相信是你在掌握自己的人生,是你造成你現今的生活狀態。要成為成功的投資者,拒絕哀怨是必須的。投資者應該遠離習慣性抱怨。在我所知道的保守價值的投資大師中,沒有一個是悲觀主義者,無論多麽艱難,他們從不抱怨,更無哀怨,絕不像投機大師傑西·利弗莫爾(JesseLivermore,1877~1940),自暴自棄、自我了結。價值投資者們通常是審慎的樂觀主義者,他們積極、樂觀、謹慎、淡定,甚至把所有的壞事都當做好事。證券市場上的某些節點,對別人而言是最可抱怨的噩夢,對價值投資者而言,卻是最受歡迎的良機。

如果你積極從容地麵對生活,生活也會積極從容地麵對你!如果你積極從容地麵對投資,投資也會積極從容地麵對你!如果你用哀怨的眼光看待世界,世界上就充滿了哀怨!如果你用進取的眼光看待世界,世界上就充滿了進取!

貪婪與恐懼之間

貪婪在投資中的地位

當別人恐懼的時候,你要貪婪;當別人貪婪的時候,你要恐懼。

——投資箴言

在這個世界上有個普遍而又奇特的現象,很少有人指責對權力的貪婪,而有很多人指責對財富的貪婪。就後果而言,對權力的貪婪要比對財富的貪婪嚴重得多。甚至,那些對權力極其貪婪的人也去指責別人對財富的貪婪。他們甚至發誓要消滅貪婪,並不惜為此消滅資本與財富。

在被問及如何看待財富分配的不合理,如何看待資本主義下所謂的貪婪之風時,已故美國著名經濟學家、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米爾頓·弗裏德曼回答道:首先,請你告訴我哪個社會沒有“貪婪”?你認為蘇俄社會沒有貪婪?中國社會沒有貪婪?什麽叫貪婪?世界發展是因為人追求各自的利益,文明社會的偉大成就不是來自政府機構。愛因斯坦研究出他的理論,不是官員指導的結果。亨利·福特開創汽車工業的革命,也不是拜官員所賜。如果你想要知道,哪裏的民眾水深火熱,絕對是那些喪失了這種資本主義製度的地方。曆史絕對清楚地表明,至今為止,還沒有發現任何一條別的道路。

弗裏德曼說的對,資本主義是與貪婪有關。沒有貪婪,經濟就不能繁榮,因為貪婪是經濟增長的引擎。要想有經濟增長,就必須有投資,需要各種投資。弗裏德曼還提醒我們,個人貪婪一點不會造成很大的社會危害,怕就怕政府貪婪,怕政府為了追求GDP不惜讓民眾付出一切代價。所以,如果貪婪是不可避免的,與其讓政府貪婪,還不如讓民眾貪婪。

貪婪是消除不了的,隻能創造性地限製它、利用它。正是不可遏製的成功衝動與自我實現的,對更多而不是更少的追求,使本來生於窮困的人步入了富裕。它來自人的求生本能,是驅動人們追求卓越的動力,對貪婪的滿足帶來成就,來自外部世界的、製度的不確定性。

追溯到貪婪的根源,普遍的共識是,貪婪起源於人性,人類為了生存,貪婪是難免的。貪婪的對象不僅是金錢或財富,還有對知識、對、對金錢、對生命的貪婪。最顯眼的貪婪是對財富的貪婪。在貪婪問題上,人與人之間的差異不是在有無貪婪上,而是在貪婪到什麽程度上。貪婪的種子深深地紮在每個人的心裏。貪婪驅使著人們去追逐,去占有。在很大程度上,貪婪是不可避免的。貪婪常被定義為一種攫取遠超過自身需求的金錢、物質財富或滿足的。何謂自身的需求?珠寶是必需的嗎?需要珠寶的人是貪婪的嗎?

具體到投資上,人們的投資行為主要受兩種心理力量的驅動,一種是恐懼,另一種就是貪婪。貪婪與恐懼有很大的不同。恐懼,僅僅是一種單純的心理現象,而貪婪不僅是一種心理現象,而且還是一種道德現象。在心理的意義上,貪婪是自己與自己的關係,表現為自己想獲得的更多,越多越好,不涉及如何對待別人;在道德意義上的貪婪,常常涉及貪婪者與他人的關係,尤其是指為了滿足自己的貪婪而損害了他人的利益。

貪婪與恐懼這兩種心態是永遠存在的。當你發現市場上遍地是金子的時候,你難免要貪婪;當你發現市場遍地哀鴻的時候,你難免會恐懼。差別隻是投資者們對何為“遍地是金子”與何為“遍地是哀鴻”看法不同,甚至截然相反。這才導致在同一個市場行情下,投資者們采取不同的甚至是相反的行動。

作為一種心理現象的貪婪,相對簡單,在道德上也相對中性,比如說,貪婪地進食用自己的錢買來的美味,用自己的錢在熊市時貪婪地大把買進超跌的股票。這樣的貪婪都與別人無關,且不受道德上的指責。作為道德意義上的貪婪則不然,它關係到是否不擇手段、不惜一切、損人利己,用不當的手段來滿足自己獲取與占有的。

我曾經讀到這樣一個案例:有位人士致力於研究彩票中獎的秘密,並為了中獎不斷購買彩票。有一次,他真的中獎了,獎金有數百萬之多。他欣喜若狂,為到手的獎金高興,而且更得意自己通過研究號碼找到了彩票中獎的秘訣。於是,他辭去了工作,把所有的積蓄都用來買彩票。不僅如此,他還成立了公司,其主營業務就是拿從親戚朋友中募集到的數千萬資金來買彩票。即便在因買彩票導致資金斷流之後,他仍堅信自己一定能中大獎。他還真中過幾次蠅頭小獎,但是無法改變血本無歸的結局。最後,他也因非法集資給他人造成重大財產損失被判刑。這是一個為了自己的貪婪而損害他人利益的典型例子。基於貪婪所具有的道德上的意涵,貪婪比恐懼更需要投資者去麵對,去思考。別讓恐懼與貪婪當你的家。怎樣才能避免讓貪婪當了自己的家?辦法是你去當貪婪的家,讓貪婪為你工作,聽你使喚,而不是你為貪婪工作,聽它使喚。

現實中,有不少人常常把心理上的貪婪與道德上的貪婪混淆起來,並且一起加以排斥。我曾看到國外有這樣的投資建議:為了避免貪婪,手中的股票有了百分之二三十的漲幅後就應該賣出。如果這是一個道德標準,像彼得·林奇(PeterLynch)那樣追逐十倍股,豈不是貪婪之極嗎?如果投資的是房產怎麽辦?買到的房產,若有了兩三成的漲幅就應該賣出嗎?為什麽在兩三成的漲幅之內賣出就是不貪婪的、道德的,超過了這個幅度就是不道德的?這個幅度是如何確定的?國內市場上也流行“見好就收”的說法。巴菲特把一百美元變成幾百億美元,應該在道德上如何定性呢?長期持有算不算是貪婪?拉抽屜般地頻頻操作就道德嗎?可見,貪婪通常是對人及其行為的感性的判斷,而不是準確的事實描述。法律上會有盜竊罪,但是不會有貪婪罪。因為難以用事實或數字來指認貪婪。

貪婪的問題,在價值投資中得到了很好的解決。價值投資,不論造就了多大當量的財富,都與貪婪無關,而是與投資者的天職和通過提供金融服務來自我實現有關,與如何用財富幫助社會、回饋社會有關。價值投資的哲學有一個特別的功效,就是有助於防止價值投資者被市場情緒左右,不會變得過分貪婪,或過分恐懼。價值投資者通常把注意力放在成就上而不是金錢上。價值投資者通常以事業的成就,而不單純以金錢作為衡量成功的標準。格雷厄姆和巴菲特的價值投資理論比他們的財富貢獻要大。從他們的理論中受益的人遠比從他們的財富中收益的人要多得多!他們留下來的財富終將被花完,他們的建樹與成就將被銘記。對他們而言,與其說是對財富的貪婪,不如說是對成就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