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你的時光是我的單純與快樂(1)
很多很多很深的回憶，我隻對你思念。很多很多動人的歌曲，我隻為你歌唱。
第二天一大早七點不到，宿管阿姨又讓一名晨跑歸來的女生叫翦墨優下樓拿早餐。翦墨優那時睡得正酣，突然被叫醒要下去拿早餐，鬱悶得拿起手機隻想把慕揚寒給大罵一頓。
“麻煩你可不可以不要送什麽早餐過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拜托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撥通慕揚寒的電話，翦墨優有氣無力地哀號著。
慕揚寒在電話裏似乎愣了愣，隨後大笑了起來：“小優優，你每天到底睡到幾點才起來？”言語裏是明顯的揶揄與調戲。
小優優？翦墨優又氣又驚，這都什麽人啊！於是啪的一聲掛了電話，睡意全無！
日子如指間沙，越不在意過得越快，慕揚寒的早餐每天樂此不疲地騷擾著翦墨優的清夢，翦墨優每個晚上除了給齊夜語補習商務英語，還時不時被慕揚寒強迫著逛校園。
這一兩個月的相處，翦墨優對慕揚寒的了解比當初在慕宅還要更詳細。
慕揚寒小時候在G市讀過三年小學，後來隨父母去了美國。慕揚寒的父親在軟件開發方麵特別在行，他開發出來的一個軟件市場價值曾經高達一千萬美元。前年慕揚寒的父母去馬爾代夫旅遊，突發海嘯，破壞了這個本該幸福美滿的家庭。
“那年突發海嘯，我爸為了救我媽被海浪卷走了。”慕揚寒回憶起那時的事輕描淡寫，事情過去這麽久，他早已擺 脫那時仿佛暗無天日的悲痛。
翦墨優微微一怔，安慰道：“能救下阿姨，叔叔走時一定是很欣慰的，你不要太難過了。”
慕揚寒聽此卻是揚唇笑了笑，狀似不經意地反問道：
“墨優，你為什麽這麽拚命賺錢？”
為什麽這麽拚命賺錢？翦墨優苦笑了一下，想了想，說：“因為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錢可以辦到很多沒錢人辦不到的事，錢可以讓人活得更加傲氣，錢可以比人更加可靠。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慕揚寒蹙了蹙眉，神情略顯疑惑。
翦墨優點了點頭：“我們家裏我爸是頂梁柱，我媽是家庭主婦。我爸白手起家，他雖然很會賺錢，可這些年來卻嗜賭成性，誰都不知道明天他是不是就輸得傾家蕩產，一家人過了今日不知明日，總是不能安穩。況且，他現在已經和我媽分居了。我必須學會自力更生，保證在將來一切都得靠自己時還能活得跟現在一樣好。”
這也是為何翦墨優大一入學時會跟隨江影加入江駿的情報公司的原因。該公司總部在國外，專為各國的商界甚至政界的要員提供其需要的秘密情報。公司發展的成員大都以單純透明的學生為主，每一個加入該公司的學生都會接受短期的高強度培訓，但翦墨優因為江影的關係直接就加入。
慕揚寒聽此抿了抿唇，隱約也明白了些什麽：“其實，墨優，你隻是比一般人都更缺少安全感。”他看著翦墨優，
“不要去想太多，車到山前必有路，及時行樂的人生才不容易後悔。”
慕揚寒深色的瞳人裏少了他有過的冷漠少了他慣有的漫不經心，多了幾分真誠。
“是嗎？”觸到慕揚寒望來的複雜眼神，翦墨優移開了目光，“或許這就是蘇絡嘉向我表白後，我會喜歡上他的原因吧。”因為沒有安全感所以怕受傷害，因為怕受傷害所以不敢輕易愛，隻能被動地接受愛。
“你信不信，其實你並不真的喜歡蘇絡嘉。”慕揚寒唇畔揚起淡淡的笑意，“你隻是渴望有一個人能給你溫暖，你隻是一個人孤單太久。一旦有一個人給你一些關心，很容易打動你，但若你失去了那人，你也不容易受多大傷害，因為你之前經曆的已不止這些。”否則對於蘇絡嘉另牽他，翦墨優怎會一天不到就痊愈。
翦墨優擰了擰眉，踮起腳湊向慕揚寒亮如星的眼：“你眼裏是裝有透視鏡嗎？”慕揚寒竟將她的內心世界揣摩得徹徹底底，“那你可要小心了，你每天早上給我送早餐，晚上還抓我來散步，小心哪天我就賴上你了。”
見翦墨優嬉皮笑臉，說得似真似假，慕揚寒眼底閃過一抹動容。他垂了垂眸，再抬頭時卻揚了揚唇，不以為意地說：“你別愛上我就行，我可不會喜歡上你的。”頓了頓，慕揚寒繼續揚著唇，幽幽地說，“不過對於願意主動倒貼上來的女生，隻要不惹人厭，我都不會拒絕的。”
“切，你想得美！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你這種自戀、自大、自以為是、目中無人的大孔雀了！”翦墨優一臉不屑地 對著慕揚寒撇了撇嘴角。挑戰慕揚寒這種高難度人物，就讓那些美女來前仆後繼吧，她才不想以身試險！
十一月時江影和蘇絡嘉一起去了美國，翦墨優性格比較內向，在M大朋友不多，玩得最好的就江影一個。江影一走，翦墨優雖然形單影隻了，但並未感到孤獨。齊夜語的女友沈悅如時不時會來找翦墨優玩，沈悅如同樣大四，下學期才打算去實習。而且，化身為無賴的慕揚寒最近是越來越煩人了，隻要沒課就抓翦墨優出宿舍逛校園，要是翦墨優不肯出來，慕揚寒可以讓N多路過的女生進去叫她。
“慕大叔，你說你的美男計用在我身上，你不嫌浪費了嗎？”躺在床上剛看完一本小說的翦墨優頭發懶懶一綁，隨便穿了一雙拖鞋出來見慕揚寒。
慕揚寒飛速地掃了神情慵懶的翦墨優一眼，揚著傲傲的下巴，淡淡地說：“不浪費，我喜歡！”
“你喜歡？你喜歡上我了？”翦墨優眨著眼睛向慕揚寒湊去，“慕大叔，你終於肯承認你喜歡上我了？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翦墨優的臉皮隨著慕揚寒的無賴程度與時俱增。
慕揚寒由著翦墨優嬉皮笑臉地湊來，揚唇挑眉：“果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竟然可以比我還自戀！”
“那是！對待自戀的人就得以毒攻毒，以強製強！”說完，翦墨優自顧自地笑了起來。她想起一則笑話，說一個女人對“自戀”的定義就是她下輩子投胎成男人，一定要娶像自己這樣的女人。
見慕揚寒特玩味地望著自己一個人笑，翦墨優邊笑邊把這個笑話講給了慕揚寒聽，慕揚寒聽了這笑話皺了皺眉：
“其實這還不夠自戀。”
“啥意思？”翦墨優不解地望向慕揚寒。
“如果我下輩子投胎成女人，那一定終身不嫁。”慕揚寒挑著桀驁的眉目，拽拽地睨著一臉茫然的翦墨優，十分厚顏無恥，“因為這世上再也沒有跟我一樣好的男人了！”
翦墨優愣了幾秒，隨即對慕揚寒特欽佩點了點頭：
“嗯，其實你的自戀程度才是登峰造極無與倫比！”
不知不覺迎來了M大的期末考，可憐翦墨優隻上過第一節高數課，高數水平別說有多大提高了，可能比重修前還“退化”了不少。
M大每學期的期末考前會停課半個月，翦墨優在聽課前一周抱著嶄新的高數書去上了最後一節高數課，也是她的第二節高數課。
“這個學期我們總共點了五次名，一次點到六分，五次全來了的平時分給滿分三十分。”微胖的高數老師望著擠滿了整個教室的學生，笑眯眯地說，“要是一次都沒有被點到，那就請自求多福吧。”
滿座嘩然一片，翦墨優腦袋隻剩下“再次重修”這四個字。真按這高數老師所說來算，未點到過一次的翦墨優平時分隻有零分，也就是說，她高數卷麵成績必須達到九十分才能及格。
高數九十分……翦墨優無語望天，自高中起她數學就是 勉強及格，現在要她大學高數再考九十分，不如叫她再讀一年大學算了。
快下課時有學生起哄叫老師畫重點，高數老師摸了摸快要成地中海的頭，對起哄的學生和藹地笑了笑：“我講過的習題都是重點，你們平時來上了課的同學可以不用擔心。但要是你沒來上過幾節課，我隻能告訴你，課本後麵的習題都是重點。”
對於高數老師這麽隱晦的提示，早已混成老油條的翦墨優立刻領會了其中的深意，這次高數的考試題目應該全來自課後習題。
懷著絕對不能二次重修的堅定信念，期末考前的這半個月，翦墨優不僅暫停了給齊夜語補課，甚至為了避免被某人抓去逛校園，她選擇了窩在圖書館。她將高數課本後的習題小到選擇填空題，大到簡答作圖題，一字不落地勉強背了下來。
背了半個月的高數課後習題，翦墨優終於熬到了三進高數考場這一天。雖然準備了半個月，但翦墨優對這種投機取巧的法子還是挺沒底的。試卷發下來後，翦墨優飛速瀏覽了整張試卷，頓時心都涼了。題目的確全來自課本，但數字全改動了。
胃似乎又隱隱痛了起來，心慌的翦墨優隻能先在草稿紙上默下之前背了的大題，然後依葫蘆畫瓢地在試卷寫下相應的步驟。
出考場後，翦墨優有些精神恍惚地朝宿舍走去，連身後的人叫了她好幾句都沒有聽到。
“喂，夢遊了！”衣服後的帽子被人拉住，心事重重的翦墨優神情茫然地轉過身，見是半個月沒見麵了的慕揚寒。
“幹嗎？有事嗎？”心裏還在為高數鬱悶的翦墨優沒好氣地問道。
慕揚寒見她撅著嘴，隨即明白她準又是沒考好了：“怎麽？又考砸了？你在電話裏不是勢在必得嗎？”翦墨優曾在電話裏特有把握地說這次高數她一定能過。
“題目和書上一樣，但是數字改了。”翦墨優望了望遠處，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唉，時運不濟啊時運不濟啊！”
“別跟我說你把書上的題目全給背了下來。”慕揚寒試探道。
“對啊，就是全背下來了。”翦墨優很實誠地點了點頭。
慕揚寒聽此很無語，但見翦墨優還處於悲痛中，隻好盡量很自然地點了點頭：“嗯，明白。”對於翦墨優這種腦袋不靈光的人，他相信她有這個毅力，“走，別想太多，出了成績再說，現在陪我去吃飯，齊夜語請客，狠狠敲他一筆去。”慕揚寒拽著翦墨優往M大的大門走去。
“不去。”胃痛依稀存在，翦墨優下意識地摸了摸胃部，這都考完試了，她怎麽還胃痛？
慕揚寒察覺到她這個小動作，停下了腳步：“胃痛？這段時間都沒有及時吃飯？”
“不是。”翦墨優忍痛皺眉，“我一緊張就胃痛，一胃 痛就更緊張，更緊張胃還更痛……估計是在考場上太緊張了。”
“這也會緊張？”慕揚寒抿了抿唇，他還以為撒起謊來不眨眼的翦墨優對於考試這種小事不是太在乎的，“那就更該跟我去吃飯了。”強拉著翦墨優出了學校，走到一輛加長轎車前。
“這是你的車？”翦墨優狐疑地打量著這輛不知名的轎車，車前的logo是一對雄鷹翅膀擁著一個字母B，和慕揚寒G市那輛不是同一輛。
“不是，租的。”慕揚寒將翦墨優塞進車裏後將車門一鎖，“你在裏麵等我一會兒。”
“喂，你要去幹什麽？”翦墨優降下車窗衝慕揚寒喊道，但慕揚寒已經走遠。
不一會兒慕揚寒拿著一瓶水和一個黃色紙袋回來了，他在駕駛座坐下後，將這些東西扔給翦墨優：
“紙袋裏的是醫治急性胃痛的藥。”似乎深怕翦墨優多心，慕揚寒又加了一句，“不必太感動，我不過是本著人道主義才替你買藥的。”
“不會感動的，我會把這當做理所當然的。”翦墨優衝慕揚寒露出禮儀課裏傳說中最標準的微笑，很順暢地接過他的話。
“那就好！”慕揚寒似笑非笑地揚了揚唇，神色略顯奇怪，然後一踩油門，向市區方向加速開去。
齊夜語在M市最豪華的一家餐廳定了一個包間，餐廳大門是一個漂亮的自動旋轉玻璃門。翦墨優站在旋轉門前有些躊躇，不知為何她對這種自動循環旋轉著的玻璃門總有種膽怯感。
“小姑娘，直接進就是了，以前沒來過這種地方吧？”
翦墨優朝聲源處望去，見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提著Gucci小包笑吟吟地走來。這女子化著精致的妝，五官姣好，穿著是時尚的OL風，渾身透著一種優雅的淡淡橙香。
高挑女子見翦墨優直直望著她，大度地笑了笑，目光望向翦墨優身後的慕揚寒時頓了頓：“揚寒，這個小女孩你是從哪而帶來的？像高中生一樣。”
慕揚寒揚唇笑了笑，揚眉道：“她不小了，隻是很顯嫩。”說著他低頭牽起翦墨優的手，溫柔地輕聲問道，“怎麽每次都不敢一個人進這種門？”
慕揚寒似嗔似怪，受寵若驚的翦墨優隻覺渾身戰栗，恨不得立刻掙開慕揚寒的魔掌，但奈何慕揚寒緊緊地抓著她的手，似乎有意為之。
翦墨優立刻明白，慕揚寒今天是抓她來演狗血戲的。難怪他會帶她來蹭飯，難怪他剛剛還給她買胃藥，原來是另有企圖。進餐廳時翦墨優又偷偷望了一眼那位女子，開始無窮遐想，她是慕揚寒的前女友？想舊情複燃的前女友？
服務員領著慕揚寒三人到了包間門口，包間裏已經坐著齊夜語和沈悅如兩人。
“揚寒，小優，詩琦。”齊夜語見他們三人一起進來， 連忙站起笑道，“你們是在門口碰一塊兒去了吧。”
這時沈悅如朝翦墨優招手道：“小優，過這來坐吧。”
沈悅如指了指身旁的椅子。
翦墨優走過坐下，慕揚寒也跟著走了過去。林詩琦見此無謂地笑了笑，一個人在靠近門邊的位子坐下。
大家坐下不久，全場氣氛有些冷凝，林詩琦打量了一眼翦墨優，笑著望向慕揚寒：“揚寒，怎麽不給我介紹介紹這個小女孩？”
慕揚寒望向林詩琦的目光有一刹那的恍惚，他垂了垂眸，抬頭笑道：“她是我現在的女朋友，你突然回國了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哦，女朋友？”林詩琦神情古怪，看向翦墨優，笑容親切地自我介紹，“你好，我是林詩琦，揚寒的未婚妻。”
頓了頓，林詩琦又道，“不過現在已經不是了。”
果真是慕揚寒之前的風流債，翦墨優點了點頭，並未有多大詫異：“你好，我叫翦墨優。”
林詩琦和翦墨優相互認識後，齊夜語開始找話題活躍著氣氛。慕揚寒倒是話不多，一直低頭抿唇喝著白開水。林詩琦一直心不在焉，慕揚寒則似乎有些莫名的傷感，翦墨優默默觀察著他們兩個，不由得想到“虐戀”一詞。虐戀情深，一定是這樣。
這頓氣氛詭異的午餐結束後，啤酒和紅酒混喝的林詩琦似乎有了些醉意。臨告別時，她踮起腳在慕揚寒臉頰輕輕一吻，聲音略顯淒涼：“揚寒，我隻是想看看你，我會一直在美國等著你，直到……”她話未說完，眼眶已紅，最後轉身匆匆離去。
慕揚寒怔怔地望著林詩琦離去的背影，似乎頓時心事重重起來。一旁的翦墨優見此用手肘碰了碰慕揚寒：“喂，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既然喜歡，為什麽不追上去？
小心她回了美國就被別人給拐跑了。”
慕揚寒回過神，深深瞅了翦墨優一眼，挑眉彎唇：“誰跟你說我喜歡她了？”
見慕揚寒嘴硬死不承認，翦墨優吐了吐舌，小聲道：
“好吧，你不喜歡她，你喜歡我。”在言語上盡最大能力占慕揚寒便宜，翦墨優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一個星期後，翦墨優在M大的教務在線查到了她的高數卷麵分，隻有八十分。由於平時分是零分，她最終成績隻有五十六分。也就是說，她大四下學期還要補修高數！
這高數老師也真夠狠心了，平時分還真一分不給。翦墨優正對著電腦屏幕傷心不已，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漫不經心一看，不是慕揚寒還能有誰。
“小優優，三分鍾之內出來。”自從上回給翦墨優買了胃藥後，慕揚寒一天三頓都必叫她出來一起吃飯。
慕揚寒心情好時，特喜歡用“小優優”這個稱呼來調戲翦墨優。翦墨優從開始的分外排斥、抵製、不適……到現在徹底無感、麻木。
“大叔，除了吃飯，你還能叫我幹些什麽？”翦墨優隨便套了件羽絨服出了宿舍樓，慕揚寒心情很好，可她心情很 不好！
“怎麽，你想和我幹些什麽嗎？”慕揚寒挑挑眉，話裏是明顯的調戲意味，“這次，數學又沒過？”今天是放寒假前夕，也是出期末成績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