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隻是希望你會牢記我對你的好(2)

“老羅,還是去你那別墅吧,其他地方人多眼雜。”錢 為望了眼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老羅。

老羅從兜裏掏出一支煙點燃:“不去我那兒能去哪兒,我那兒本來就是給你們用來金屋藏嬌尋歡作樂的。”老羅輕吐了一口煙,又說,“話說你這車也該換了,多少年了還開這種二奶車。”

“樹大招風,太引人注目了哥們我就在班房裏蹲著了。”錢為回頭望了眼在後座上睡著的翦墨優,又問,“我帶她進來前你們在酒裏加了些什麽,還是上次那種?”

“還是上次那種,早知道這丫頭這麽能喝,就多加一點了,都不知道藥效還有作用沒。”老羅也回頭瞥了眼熟睡了的翦墨優,“實在不行,到了那再給她灌些藥粉下去。”

錢為聽此眯起眼猥瑣地笑了笑,說道:“上回老魏在紅燈區找的一個姑娘,就喂了一點藥,衣服不知道脫得多利落。”

“哎,紅燈區的玩多了就沒意義,一點勁都沒,還不如……”老羅話還沒說完,拐角處一輛黑色轎車突然橫空躍出,直擋前方。錢方嚇得一個激靈,連忙打方向盤及猛踩刹車,避免了和這輛車直接相撞,可這輛QQ車的車頭還是撞向了道路旁邊的護欄。

“哪裏冒出來的神經病,會不會開車啊?!”錢方推開車門罵罵咧咧地走下去,見撞上護欄的車殼都扭曲了時,心疼極了。

黑色小轎車的車門打開,戴著大墨鏡一身黑色大衣的慕揚寒從車裏走下,神色冰冷,一把揪起錢方的衣領:“今天和你們吃飯的女孩帶去哪兒了?是不是還在車裏?”大大的黑色墨鏡裏折射出迫人的寒光,淩厲而又凜冽,比慕揚寒矮了一大截的錢方一個趔趄,哆嗦道:“你是誰?你想做什麽?”

慕揚寒聽此二話不說握起拳狠狠地給了錢方一拳,隨後將錢方往護欄猛地一推,快步走向那輛QQ車。將QQ車後門用力一拉,睡倒在裏麵的女孩不是翦墨優又會是誰?

“你……你是這她什麽人?”一直待在副駕駛座上沒下來的老羅見慕揚寒走來一把抱起翦墨優,隨即帶著一絲僥幸心理威脅道,“你帶走了她,那就別怪我們在她爸的事情上沒有幫忙了,我們最終也隻能依法處理。”

慕揚寒聽此鄙夷地哼了一聲,眼皮未抬一下,將翦墨優抱在懷裏徑直往自己車的方向走去。

但剛走沒幾步,又一輛小車在錢方的QQ車旁停下,QQ車裏的老羅見是後麵的老魏趕來,立刻從車裏跳了出來。

“出什麽事了?”見錢為的車頭都撞上護欄了,老魏連忙從車裏走下。

“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小子太囂張了,咱哥們三個今天好好地教訓他一頓。”被狠狠給揍了一拳的錢為捂著受傷了的左眼上前說道。

“喂!前麵的,站住!”老魏聽此對著慕揚寒吼道,“你是誰啊?知道我們是誰嗎?”

慕揚寒頭也未回,小心翼翼地先將翦墨優抱進了車副駕駛座上,輕輕關上車門後,方才悠悠回過頭。

目光盯向站成一排的老魏三個人,慕揚寒薄唇微揚,一抹諷笑噙在唇邊,整個人卻透著一股肅殺的氣息。隻見他慢 慢向老魏三人走近,握了握拳,拳頭正要揮出去,一個一直待在他車裏的男子連忙下了車攔住了他。

“揚寒,少安毋躁,暫時先忍忍,先把那女孩送回去。”車裏走下的人名叫廉安,G市一家大型國企的老總,和慕揚寒曾經是大學同學。廉安一邊勸一邊將慕揚寒推進了車裏,真要打起來,他隻怕混過大學散打社團的慕揚寒會把老魏那三個人往死裏打。

“我不管你們是誰,但是這輩子你們的好日子過到今天為止了。”慕揚寒性格清淡,向來得饒人處且饒人,很少會像今天這樣發狠。說這話的時候他神色雖然如常,但眸裏的寒意卻讓廉安也不禁有些駭然。

翦墨優睡到第二天下午才清醒過來,醒來的第一眼見到的便是安靜坐在房間裏小書桌前的慕揚寒。

慕揚寒微微低著頭,輕輕翻著手中的相冊,一會兒嘴角彎起,勾勒出一抹溫暖的笑意;一會兒又抿唇搖搖頭,似乎對某張照片很不滿意。

窗外夕陽西下,火紅斑斕的紅霞映照在慕揚寒的側臉上,看起來是那麽溫暖幸福。翦墨優正怔怔地望著這幕,慕揚寒突然回了過頭。

“優優,醒了?”慕揚寒眸中閃過一絲驚喜,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相冊,快步走到床邊,“一定餓了吧?我出去給你盛一碗雞湯。”慕揚寒轉身要走,翦墨優急忙喊住他。

“不……等下。”他不是出差一個月嗎?她又為什麽躺在房間裏?翦墨優晃了晃頭,腦海裏一片混亂。

“你怎麽來我家了?”翦墨優一臉的疑惑,她依稀記得自己為了父親的事似乎還在酒店裏陪著幾個人喝酒。

“你說呢?”慕揚寒聽此在床邊坐下,抿了抿唇,眼裏帶著某種令人不懂的深意,淡淡地反問道。

如果那天不是齊夜語告訴他她突然回G市了,他恐怕是最後一個才知道她家裏出事的人。

如果他昨天沒有飛機換飛機地及時趕回來,如果不是找了廉安一家又一家地尋找G市的各大酒店,她昨晚還不知道要被帶到哪裏去!

翦墨優聽了這話愣了一下,隱約也猜到了些許事情。忽然又想起在S市的步行街見到的林詩琦,以及慕揚寒在登機前打來的電話。翦墨優的心隨即又沉了下去。

“告訴你又能如何?你都帶著其他女孩子去外地出差一個月,我告訴你豈不是讓你來笑話我?”既然都挑明了,翦墨優不管不顧地繼續說,“我們又不是什麽大富大貴有權有勢的人家,求別人辦事自然得吃點苦頭付出一些代價。”

說到這,翦墨優心一酸,眼眶立刻紅了。她也想有可以呼風喚雨的人給她依賴,可是她敢輕易依賴他嗎?他有錢有背景,這點事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麽,隨便一句話都可以處理好。可對她來講,這卻是一件很艱難的事,能看到一點希望就已經很不錯了。

慕揚寒聽此默然地垂了垂眸,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緩緩抬起頭說道:“優優,對不起。”

他的目光正好對上翦墨優的眼睛,翦墨優把頭一轉,狠下心說道:“你回去吧,我不會再回S市了,我已經打算留在 G市,恰好也如你所願!”瞥見床頭櫃上放著的手機,翦墨優起身拿過,還未找到李梧桐的電話,慕揚寒卻側身低頭對著她的嘴唇直直親了過來。

慕揚寒的唇帶著一股深深的熾熱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翦墨優往後躲閃了幾下,終是屈服於他迫人的攻城略地中。

“優優,有時候我真怕哪天控製不住,直接就把你給吃了。”他的吻輕柔地落在翦墨優的頸項間,整個人半壓在她的身上,然後低低輕笑著,“優優,你其實還是在吃林詩琦的醋。我這才知道原來你這麽糾結是因為她啊!”慕揚寒彎著嘴角,笑得很壞。

“我哪糾結她了!”翦墨優立刻反駁道,“隻是既然你還是喜歡她的……那我退出,不再糾纏你不就是了……”翦墨優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有情人經曆萬千挫折和磨難都會在一起的,她還不屑於當他和她之間的女配角。

慕揚寒聽此哭笑不得,挑唇反問道:“你就知道我一定喜歡她了?”

“不喜歡她?可那天在M市吃完飯,你看到她走時,明顯是很難過的?”那天林詩琦來M市看他,臨別時慕揚寒臉上閃過的那抹憂傷在翦墨優腦海中是那麽清晰。

“有嗎?”慕揚寒皺眉想了想,“林詩琦要回美國我難過什麽。”慕揚寒揉了揉翦墨優蓬蓬的頭發,彎著嘴角戲謔地說,“小優優,那一定是你的臆想,我對林詩琦絕對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慕揚寒說得斬釘截鐵,翦墨優不由得也懷疑起自己當時是不是想太多了:“算了,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本來就是你看錯了。”慕揚寒垂了垂眸,一臉無辜的模樣,“小優優,你冤枉了我,你要補償我。”

“我……”翦墨優無語,這麽大一個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裝可憐扮無辜,“這樣夠了不?”翦墨優抬起頭在慕揚寒側臉上飛快地親了一口,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

“這樣就打發我了啊?太吝嗇了吧。”一直半壓在翦墨優身上的慕揚寒臉上閃過一抹壞笑,然後伸手撓了撓她的頸脖子,怕癢的翦墨優一邊笑一邊連忙求饒:“別……別……你說吧,你想怎樣就怎樣,能給你的我都給你。”翦墨優很慷慨地說。

“你有的,我都要。”慕揚寒彎著唇壞壞地笑著,突然一個翻身將翦墨優騰空舉在胸口前,“哇,好重啊,舉不起了……”很快慕揚寒將翦墨優輕輕放下,似乎真的因太重抱不起。

翦墨優趴在慕揚寒的胸口上,麵紅耳赤,想要起身,卻被慕揚寒的長臂緊緊環住了腰。

“優優,抱著你真溫暖。”慕揚寒的眸裏波光瀲灩,洋溢著一種幸福的滿足感,“要是肉再厚實一點就更舒服

了。”

“肉再厚實一點你就更抱不起了。”翦墨優狀似嗔怪地拍了下慕揚寒的胸口,“我才一百斤不到你就說重了,我都抬得起一百斤的大米!”

慕揚寒故意“哎喲”了一聲,摸了摸胸口:“小優優向來比較神勇,哪是我們尋常人能比得了的啊!”

“那是,你現在才知道啊!”厚顏無恥的翦墨優很認真 地點了點頭。

慕揚寒低低笑了一聲,突然問道:“優優,如果我突然離開了你,你會很傷心嗎?”

麵對慕揚寒突如其來的一問,翦墨優微微一怔,抬頭看向慕揚寒,卻見他仍揚著唇淡淡笑著,眼裏亦是靜謐的微笑。

“如果你是跟別的女人走了,那我就找一個比你更好的人,比愛你更愛他。”鎖眉想了想,翦墨優繼續回答,“碰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過得比遇上他時更加幸福快樂!”

“那……如果是其他萬不得已的原因呢?”慕揚寒小心翼翼地追問道,“如果是因為生老病死呢?”

“生老病死?”翦墨優皺眉,很不喜歡聽到這幾個字,“好端端說這個做什麽?”

慕揚寒笑了笑,看向翦墨優時,臉上綻放著寵溺的笑容:“生老病死是人生四大苦,每個人一定要麵對的啊。”

“那如果你不在了,把我一個人丟下了,我就上山當尼姑去,一個人老死在廟裏!”翦墨優很不高興地回道,她實在不能理解這麽美好的時光慕揚寒怎麽就硬要談論這麽嚴肅的話題。

“你以為你是女版賈寶玉啊?”慕揚寒笑拍了下翦墨優的頭,“現在當尼姑也得名校本科畢業,你去還不夠格呢!”慕揚寒臉上帶著慈悲的笑容,輕輕揉著翦墨優的頭發,吻了吻她的臉頰,“優優,我舍不得丟下你一個人。”

墨優,佛語中曾說,笑著麵對,不去埋怨。悠然,隨心,隨性,隨緣。我一次又一次地放棄你,又一次又一次地和你在一起,是不是一切順其自然才是最好?

聽到慕揚寒的回答,翦墨優把頭靠在慕揚寒胸口上,聆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隻覺一切有他,萬分安心。

翦墨優和慕揚寒有一搭沒一搭地東聊西扯,一陣輕輕的敲門聲突然響起,房間門外傳來翦父的聲音。

“墨優,醒來了嗎?你媽給你熬了雞湯,趕快出來喝吧。”在客廳裏聽到翦墨優和慕揚寒的喁喁細語,思想保守的翦父深怕他們倆一時沒把持住做出不軌行為。

爸爸回來了?!

翦墨優疑惑地望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又看向躺在床上揚著唇一副慵懶模樣的慕揚寒,頓時了然。

“壞,竟然不告訴我!”翦墨優用力地捶了下慕揚寒的胸口,高興地從他身上爬起找衣服穿。

“小優優,你又沒問我。”慕揚寒很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一邊揉揉了胸口,似乎被拍得很疼。

翦墨優不再理他,從床頭櫃上拿過疊好的衣服,聞了聞,上麵沒有酒精味,隻有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

正想脫下睡衣換衣服,突然想起床上還躺著一個人呢,翦墨優連忙回頭,見一臉笑意的慕揚寒果真側身躺在床上望著自己:“喂,太不自覺了,趕快轉過另一邊去!”

“轉過另一邊,看向這邊?”慕揚寒指了指另一側,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你確定要我轉身看這邊?”

雖見他笑得詭異,但翦墨優也未多想,隻是催促道:

“快點啦,好冷。”

“哦。”慕揚寒很聽話地轉過了身,不再看翦墨優這邊。

見慕揚寒老老實實地換了個睡姿,背對著自己,翦墨優放心地褪去睡衣,飛快地換上了內衣和線衫,又想再套上一件外套時,背後的慕揚寒突然開了口:“在家裏不用穿這麽多,不然出外麵了會冷。”

翦墨優以為慕揚寒悄悄轉過身了,趕緊回過頭,卻見他依舊背對著自己。

“你怎麽知道我在穿外套?”翦墨優詫異地問道。

“這裏不是有嗎?”慕揚寒起身對床邊的立體大衣櫃努了努嘴,很理所當然的表情。

翦墨優往衣櫃方向一瞧,頓時無語淚流。

為什麽她忘了大衣櫃外麵鑲著一塊全身照衣鏡?!

又惱又羞的翦墨優全身發燙,她剛剛除了穿著條內褲,該露的不該露的全露了個夠!

“是你叫我看向這邊的啊,我可是很聽你的話。”慕揚寒臉上掛著一副得意的笑容。

“去死!”翦墨優怔了兩秒才吐出一句話。

“我死了,你怎麽辦啊?”慕揚寒可憐兮兮地眨了眨眼,既委屈又傷心地問道。

“變態!”這人越來越愛嬉皮笑臉不正經了,翦墨優丟下一句話連忙跑出了房間。

在翦墨優昏睡的這一天,慕揚寒基本處理好了翦父的所有事情。如翦墨優所說,他隻需幾個電話,事情的解決就比想象中還更順暢。

收繳的貨物除去一些被低價處理的,大部分原路返還,銀行裏凍結了的資產全部解凍,翦父隻需象征性要交一筆處罰金,公司擇日即可重新運轉。但經曆此事,翦父已無心在這種膽戰心驚的灰色地帶上遊走。

“墨優,我已經決定把公司轉手給以前一個同行,搬回家裏來住,我和你媽都半埋黃土的人了,不想再活得這麽辛苦了。”吃飯時,內心多有感慨的翦父歎了一口氣,兩鬢旁竟和翦母一樣,多了兩簇銀色的白發。

當一個人兩鬢都開始斑白了,那他一定真的開始老了吧。

以前翦墨優從未想過父母也會老去這一事實,這次回來,她是真的體會到了,人的蒼老其實隻是彈指間的時光。

“那好啊,爸媽你們倆就在家頤養天年,種種花花草草,膩了時就出去旅遊,累了時就回老家休養。我也可以隨時回來看你們。”心裏在為父母的老去難過,但翦墨優臉上還是笑著表示讚同。

“你爸以前就經常提以後老了要出去旅遊,現在我是終於等到這一天了。”翦母笑望了翦父一眼,眉間盡是劫後重生的欣喜,“多虧了小寒,不然我們現在還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托人找關係呢。”說完翦母拿著湯勺,又給慕揚寒盛

了一碗雞湯,

“小寒,多喝一些雞湯,冬天喝了不容易感冒。”

“謝謝阿姨。”慕揚寒伸出雙手禮貌地接過滿滿一碗雞 湯,“阿姨不用客氣,我隻是舉手之勞,這種行業的潛規則本來就是公開的秘密,大家都心知肚明,叔叔不過是被人暗中陷害了而已。”

慕揚寒說話斯斯文文,彬彬有禮,特別一本正經,翦墨優忍不住伸出左手在桌底掐了一下慕揚寒的大腿。

“媽,你這雞湯不是熬給我喝的嗎?怎麽把肉全盛給了慕揚寒,剩下的爪子和雞頭就給了我啊?”在慕揚寒吃痛皺眉之際,翦墨優憤憤不平地用筷子敲了下碗後,飛快地把碗裏的雞頭和爪子扔到了慕揚寒碗裏,再不由分說地從慕揚寒那夾走了一個大大的雞腿。

“你這丫頭,講不講衛生啊?”翦母見翦墨優在飯桌上這麽沒規矩,不禁拉下臉嗬斥道,“人家第一次來我們家,可是客人啊。”

慕揚寒見此連忙打圓場:“阿姨,沒事沒事,小優愛吃就好,況且小優最近為了叔叔的事也辛苦了不少。”

“她能辛苦什麽?出去見些領導立刻喝得爛醉回來,還睡個一天一夜的。”翦母並不知道翦墨優被下藥一事,隻知道翦墨優那晚出去喝醉後被碰巧回G市探望她的慕揚寒遇見。

而事實上,翦墨優自己也不知道那晚被下藥了,她還一直以為是酒精度數太高,喝酒過量了才睡這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