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隻是希望你會牢記我對你的好(3)
“算了算了，別說了，墨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說事情都過去了就別提了。”一旁的翦父出聲及時阻止了翦母的嘮叨，要由著翦母說下去，估計真能說完翦墨優從小到大的所有不是。
“就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翦墨優衝母親調皮地扮了個鬼臉，然後又把碗裏不幸遺留的一個爪子扔到慕揚寒碗裏，“媽，你放心，慕揚寒不會嫌棄不衛生的，他還很喜歡我的口水呢。”翦墨優說這話隻是想揶揄一句慕揚寒，她抬眸悄悄望了一眼慕揚寒，見他麵色霎間閃過一抹緋紅，隱約中竟然也露出害羞的神態。
慕揚寒這次突然趕回G市，因怕慕老太太擔心，並沒有回慕宅。
昨晚送翦墨優回來後，熱情的翦母收拾了一間幹淨的客房給他住。
“明天早上你們還要趕飛機回去，都早一些回房間睡吧。”吃完晚飯，翦墨優和慕揚寒兩人還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正打算進房間的翦母不免提醒了一句。
“哦，等下就去。”翦墨優嘴上回了一句，眼睛還緊緊盯著電視。
“好晚了，去睡了，乖。”身邊的人拍了拍翦墨優的頭，“都十一點了，再不睡明天可是要起不來了。”
“看完這集來，看完這集我就回房間睡。”被劇情吸引的翦墨優目光舍不得移開電視屏幕，“你先去睡吧，不要管我。”
慕揚寒見興致盎然的翦墨優這麽全神貫注地盯著這部唯美偶像劇，無奈地搖了搖頭，隻好陪著她一起看。
冗長的一集電視劇放到十一點半還未結束，神情疲憊的慕揚寒一臉倦意地歪在沙發上，看著屏幕上的男女主角上半集才認識，下半集立刻發展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慕揚寒正心不在焉，鏡頭忽然一轉，一下轉到了房間， 男主角把女主角抱到了床上，兩人開始激情地熱吻。
呃……這種情節怎麽沒被“和諧”掉呢？翦墨優偷偷回頭望了一眼旁邊的慕揚寒，慕揚寒的視線恰好也向她投來。
“嘿嘿，我們還是去睡覺吧，這集也快放完了。”翦墨優笑嗬嗬地提議了一句，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飛快地按下了關機鍵。
見翦墨優一臉不好意思，慕揚寒伸了伸懶腰，站起身和翦墨優道晚安：“小優優，晚上好夢，能夢見我最好了。”
眼中分明帶著調侃的笑意，慕揚寒邁步悠然地向客房走去。
慕揚寒進了房間後，翦墨優才姍姍回到自己的房間。由於傍晚才睡醒，翦墨優躺在床上毫無睡意，輾轉反側之際，數了N百隻小綿羊還是無法入睡。
想起剛剛電視劇裏的激情鏡頭，又想起李梧桐那些雷死人不償命的驚人語錄，翦墨優總覺得心裏有哪些地方沒想明白。慕揚寒像一個謎，他淡漠起來清冷如霜、不苟言笑，仿佛臉上那鮮明的輪廓也隨此鋒銳無情。可他熱絡起來又似一團熾熱的火苗，直燒到你的心裏去，縱是你胡鬧撒嬌也會嬉皮笑臉地陪著你。
見識過慕揚寒毫無來由的冷和熱，天性特別沒有安全感的翦墨優身上突然漫過一種蕭索的冷意。她突然感到有些害怕，害怕哪天他對自己又像曾經那般冷漠如路人。
心事重重的翦墨優睜著眼睡到半夜，鬼使神差地溜出了房間，躡手躡腳地跑到客房門口，輕輕轉動了下房間的門柄，房門立刻悄然而開。
“慕揚寒？”翦墨優小聲喊了一句。
這個房間既是客房，也是家裏的書房。翦墨優繞過大床，踮著腳走向整齊擺放著各類中外名著的書櫥。
“還沒睡著？”床上平靜躺著的人突然淡淡出了聲，聲音很輕，似乎怕嚇著房裏的人。
剛打開書櫥旁小照明燈的翦墨優有些意外地回過頭，見本睡著了的慕揚寒已經坐起了身。
“白天睡多了，現在睡不著，想找本書看。”翦墨優衝慕揚寒苦惱地搖了搖頭，“生物鍾全亂了，估計明天白天又得打瞌睡了。”翦墨優從書櫥裏抽出一本又一本書，翻了幾頁後又放回了去，都是些看過很多遍的舊書，找不到想看下去的興趣。
“小優優，你很煩躁？”慕揚寒下了床踱步到翦墨優身旁，彎腰將她打橫抱起，步履緩慢地抱上了床，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自如，“怎麽了？進房間之前還好好的，這麽冷的天鞋子都沒穿就赤腳跑來了？”慕揚寒蹙著眉，拉過被子給翦墨優蓋上。
昏黃的燈光將慕揚寒的輪廓勾勒出溫暖的線條，那雙清澈透亮的眸子直直地望向翦墨優眼底。
“怎麽了？”他揉了揉翦墨優蓬蓬亂的頭發，溫柔地詢問道，“想到什麽事了這麽不安？”
翦墨優望著慕揚寒良久，動了動唇，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伸手撫了撫慕揚寒如堅毅的麵孔。
“到底怎麽了？”慕揚寒按住翦墨優的手，堅持追問道，“不能告訴我嗎？”
“揚寒，我覺得你很虛幻。”翦墨優抿唇笑了笑，望向慕揚寒時，眼神頓了頓，“揚寒，我隻想談一次真正的戀
愛，隻想愛一個人，隻想和這一個人結婚。”翦墨優眼裏透著某種渴望。
慕揚寒愣了愣，神色雖然未有多大變化，他兀自垂了垂眸，再抬眸時眼裏卻多了幾抹耐人尋味的深意。
“優優，我一定不會再輕易放棄你，好不好？”慕揚寒說得很慢，一字一句地說，仿佛在許下一個很沉重的誓言。
墨優，原諒我突然想這麽自私一次，原諒我隻能對你許下如此輕薄的承諾。
許下一個一生一世的誓言有那麽難嗎？翦墨優不置可否地彎了彎唇，很大度地拍了拍慕揚寒的肩，掀開了身上的被子，赤腳走出房間，蕭瑟的背影裏遺落了一室的失望。
第二天一早翦父和翦母送翦墨優和慕揚寒兩人去機場，臨上飛機時翦母把慕揚寒拉到一旁，和藹地塞了一個紅包在他上衣口袋裏。
“小寒，第一次來家裏也沒怎麽招待你，這是阿姨的一份心意。”G市裏有一個不成文的習俗，小輩第一次來長輩家做客，長輩都會給小輩一個紅包，慕揚寒這種可能成為自家女婿的尤其是。
“阿姨，你的心意我心領了，不用和我這麽客氣。”慕揚寒不知這個習俗，哪會接這紅包，連忙將紅包拿出推還給翦母。
“哎，收著就是了，難得我媽這麽有心呢！”翦墨優走過，拿過紅包塞回慕揚寒口袋時給他眨了眨眼睛，使了個眼色。按母親的性格，再推來推去今天別想走了。
慕揚寒會意地點下頭，斯文有禮地和翦母道謝後，不再執意推辭這個紅包。
上了飛機後，慕揚寒拿出翦母硬塞的紅包放進翦墨優隨身攜帶的小包：“優優你拿著吧，阿姨的心意給你和給我都是一樣的。”
按慕揚寒的性格，根本不可能會接受這個紅包，翦墨優由著他。
兩人今天都閉口不提昨晚的話，翦墨優想了想，還是一切都順其自然吧，她知道現在他是愛她的，那就足夠了。永遠或地老天荒都太遙遠，過好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你回S市後還要去出差嗎？”慕揚寒在她最困難的時候放下一切及時出現，想及此翦墨優心裏滑過一陣暖意，“沒耽誤什麽要緊的事吧？”
慕揚寒沒有立刻回答，停頓了半晌才說道：“沒事，我過些天再趕過去。”
“是去哪兒出差？要一個月這麽久？”翦墨優不禁多問了幾句。
“美國。”慕揚寒回過頭看翦墨優，唇畔漾起一陣笑意，“林詩琦在S市的外企深威工作，那天齊夜語送我去機場的路上偶然碰到了在路邊等車的她，剛好她也要去美國出差，和我同一航班。你會在步行街上見到她和我，是因為她臨走前還要取一樣訂購的禮物送給國外的朋友。”
“她告訴你見到了我？”翦墨優詫異地問道，她沒想到林詩琦會對慕揚寒說見到了她。
慕揚寒笑睨翦墨優一眼，回道：“她沒想到你竟也跑來了S市，其實她對你還是蠻有好感的。”
“啊，不是吧？”說實話，之前翦墨優對林詩琦還是有些嫉妒和羨慕的，嫉妒她曾經是慕揚寒的未婚妻，羨慕她那麽早就參與了慕揚寒的少年時光。但現在聽到這，翦墨優慚愧極了，她還真是個小心眼的女人。
慕揚寒笑了笑，仿佛能看到翦墨優心裏想些什麽，他不再言語，隻是低下頭親了親翦墨優的臉頰，那溫柔親昵的一舉羨煞了周邊座位的旅客，連推著餐車走過的漂亮空姐都不禁回了下頭。
回到S市，慕揚寒計劃在S市待兩天就起身飛去美國。臨行前一晚，慕揚寒接下班了的翦墨優吃飯時，隨意地遞了一把嶄新的鑰匙給她。
“這是什麽？”翦墨優疑惑地接了鑰匙，“把你家的鑰匙給我保管嗎？”
慕揚寒挑眉揚了揚唇，一抹明亮的笑容在眼中閃過：
“你先搬進去住，回來後我也會搬進去。”
“新房？”揚憶的產業涉及房地產，翦墨優怔了怔，不太明白慕揚寒此舉有何意。
“房子是我這兩天挑的，離匯淩很近，這樣你每天就不用這麽早起床了。”慕揚寒飛揚的眉目下眸光柔亮，很開心地說，“優優，我隻想在我能力之內給你最好的。”
他隻想給她最好的，給她一份安心、一份踏實。
翦墨優握著鑰匙，躊躇了一會兒，隻覺得太突然了，她的大腦還來不及運轉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優優，收下，乖。”慕揚寒伸過手摸了摸翦墨優的頭，又說，“明天齊夜語會帶你去看房子，這些天收拾一下就搬進去吧，要是缺什麽，你先去添置。”慕揚寒又拿出一張黑色的卡遞給翦墨優，“這個給你，我知道你對這張卡已經垂涎很久了。”慕揚寒彎唇笑了笑，還清楚記得當初翦墨優第一次見到這張卡時兩眼放光的表情。
又一次見到美國運通百夫長黑金卡，翦墨優接過卡的瞬間心都在顫抖著。
“萬一我帶著這張卡出去刷，被人見到後把我綁架了怎麽辦啊？”翦墨優摩挲著這卡的正反兩麵，心裏除了震撼還是震撼，“我不要這張卡，掉了我賠不起，而且還容易給我招來生命危險。”翦墨優把卡推回給了慕揚寒，很認真地說。
慕揚寒聽此不由得輕笑了一聲，隻覺得翦墨優所說特有趣：“要是運通的CEOMrChenault聽到這話，估計半天得吃不下飯了，這可是人家公司旗下的信用卡中最得意的一種卡。再說，你以為每個人都能認出這種卡來啊。”
“不要，金錢誠可貴，生命價更高。”翦墨優堅決不要這種“危險卡”，“帶這種卡在身上我渾身都會不自在。”
見翦墨優特堅定地拒絕，慕揚寒挑了挑眉無奈地收回這張卡：“那明天我叫齊夜語給你帶張普通的信用卡給你，那個總安全了吧。”
“不用了，我等你回來再搬進去，你都還要一個月才會回來。”翦墨優搖了搖頭，“其實我更喜歡自己賺錢，很有成就感，花起來也舒服！而且，我現在可是存了不少錢 了。”想起自己的小金庫，翦墨優得意地揚起一抹笑意。
“看來小優優雖然是個小錢迷，但還是挺有骨氣的啊！”想起翦墨優當初為了賺錢來當小保姆，慕揚寒笑了笑，話中盡是調侃的意味。
“那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在我眼中，隻要是正當的職業，沒有什麽貴賤之分的。”翦墨優亦想起當初去慕宅
當小保姆一事，雖然原始動機有些不良，但所幸她沒幹什麽對不起他的事，唯一讓她有些愧疚的就是齊夜語和沈悅如了，“無論出身貧窮還是富貴，隻要不眼高手低，自己肯努力、進取，即使不能大富大貴，那也一定達到不錯的生活層次。”
眼前的女孩兒有一種說不出的韌性和堅強，讓人忍不住想要愛護她、心疼她。
慕揚寒抿唇笑望著翦墨優，她的臉上洋溢著像陽光般耀眼的燦爛笑意，帶著一種對美好未來的篤定和相信。
慕揚寒突然那麽後悔自己可能會驚擾了這個一直生活在自己單純美好的小世界裏的女孩。
慕揚寒飛去了美國後，齊夜語又開始擔任起了接送翦墨優的艱巨任務。
“齊夜語，從明天開始我自己上下班就行了。”齊夜語每天早上頂著巨大的黑眼圈，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出現在公寓樓下，翦墨優實在不忍這麽摧殘人家。
“沒事沒事，就一個月而已。”開著車的齊夜語睡眼惺忪地打著哈欠，“揚寒不在，公司很多事情都需要我來處
理，起早一些晚上就不用這麽晚睡了。”
齊夜語表麵上看起來像個花花公子，但其實還是很有能力的，隻不過他生性懶散，事業心和進取心不是特別強。
“齊總，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和翦墨優一起坐在車後座的李梧桐突然開口問道，“為何揚憶的的各種活動隻有你和一些高管出席，慕總從不出現在公眾麵前呢？”平日裏，如果是慕揚寒來接翦墨優上班，李梧桐一定會先走，用她的話來說“慕揚寒的氣場實在是太壓迫人了，在他身邊神經都會緊繃起來”。但若是齊夜語在樓下等著，她會毫不客氣地跳上車。
“揚寒不喜歡參加那些大型活動，他喜歡安靜、低調的生活。”齊夜語似乎不經意地瞥了眼後視鏡裏的翦墨優，很官方地回道。
慕揚寒從不去公司上班，揚憶一些重要文件都是直接送到他的住所。而這也是為何，慕揚寒能夠一天三次地接送翦墨優。
翦墨優也曾問過慕揚寒類似的問題，但問著問著慕揚寒又繞到其他話題去了，以至於她後來再也記不得談起。
“不是吧，都低調到這種程度了？”李梧桐有些不信，“我聽說他也從不去公司，你們公司的員工都沒幾個見過他。”說到這，李梧桐突然靈光一閃，猜測道，“難道是因為長得太帥氣了，怕引起公司的女員工**不安心工作？”
如果齊夜語此時在喝著水，他一定會噴了車前整個擋風玻璃。
翦墨優聽到這話倒是很淡定地回了一句：“又不是人人 像你一樣花癡。”李梧桐暗戀匯淩公司的總經理賀鳴，每次賀鳴從走廊經過時，李梧桐都是一副春心蕩漾的模樣。
齊夜語送李梧桐和翦墨優到匯淩附近後，直接趕回了公司處理要事，傍晚他還要帶著翦墨優去看房。
“梧桐，過一個月我可能要搬走了。”中午用餐時，翦墨優忐忑不安地對李梧桐說出這話。突然把她撇下，翦墨優感到很過意不去，“我今晚就幫你在網上貼出招租的廣告，一定幫你選一個好合租夥伴。”
“啥，要搬去和你們家的慕揚寒住了？”李梧桐臉上的豔羨超過了她本應該表現出來的詫異，“所以說，翦墨優同學，我曾經說過的話沒錯吧，現在一談戀愛基本就談到床……”李梧桐話還未說完，翦墨優傳遞過來的眼神將她最後一個字扼殺在嘴裏。
“姐姐，你在家裏這麽雷我就算了，這可是大庭廣眾啊。”翦墨優望了眼四周，幸好沒有別人注意她倆這桌，不然別人聽了心裏肯定會想，這兩個女孩外表看著清純，沒想到這麽奔放。
“好吧好吧，我說小聲點。”李梧桐放小了聲音，神色曖昧地問道，“你們倆什麽時候那個啥的？他回G市找你的時候？”
“什麽什麽那個啥，我們倆還純潔得很，人家慕揚寒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呢。”翦墨優對李梧桐的話嗤之以鼻，慕揚寒對自己從不會有過分行為，一直都很尊重自己。
“要我說，你們倆恐怖得很！”李梧桐無語至極，“你們倆都認識這麽長一段時間了，連雙方家裏都住過了，說出
去，誰會信你們倆還很純潔？”
翦墨優對她翻了個白眼後沒再理她。
下班後，齊夜語將翦墨優帶去了慕揚寒臨走前挑好的新房。
新房位於據匯淩一站之遠的高檔住宅區，背靠外灘，鬧中取靜，區內綠化設計特別好，假山、疊石、人造水景……將整個住宅區點綴成一個休閑的小花園。
電梯停落在一棟住宅樓的頂層時，出了電梯，房門一開，翦墨優的視野豁然明亮起來。
典雅沉靜的歐式吊燈，大氣高亮的液晶電視，鋪著華美絲綢的柔軟大沙發，隨意放置的Mickey靠枕……精美而又簡約的客廳躍然呈現。翦墨優小心翼翼地踏進客廳裏的暗紅色檀香複合木地板，環顧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