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誰是第三者(1)

我們是易碎的玻璃愛情

一時的錯過真的會用一生去償還?

自從知道陳昕的秘密後,艾樂樂反複想著這句話,她冷靜地想了很久,她與蘇凡之間,到底有沒有決絕到不可挽回、必須一刀兩斷的地步?

她甚至都沒正式見過索拉,也不了解那個女人,不知道其中發生的一切,她為什麽要將平靜的幸福拱手相讓?陳昕的痛苦讓艾樂樂更加明白,那份拿得起放不下的愛到底有多沉重。

幸福的保衛戰隻是剛剛開始,偃旗息鼓不是艾樂樂的脾性,想到這裏,她立即從陳昕家打道回府。

在回家的路上,艾樂樂接到趙詮約她吃飯的電話,現在她不是他的下屬了,因而她明顯感覺到趙詮語氣中的親密。

"樂樂,今天晚上有時間嗎?請你吃飯。"

"趙總,哦不,趙詮,我覺得有必要向你澄清一下。"

"怎麽了?"

"我是有夫之婦。"

"哈哈。"趙詮樂了,"樂樂,你的思想還停留在封建社會啊?有誰規定結婚了就不能接受夫妻以外異性的邀請了?更何況我隻是請你吃飯。"

"這樣說吧,趙詮,假如你是我老公,你喜歡我和別的男人一起出去吃飯嗎?"

"假如我是你老公,我不會讓你生病的時候一個人在家,不會讓你半夜躺在地板上,當然也不會讓你偷偷地哭。如果我做不到這些,我不會在乎她和誰一起出去吃飯。"趙詮一連說了許多個"不會",完全刺中了艾樂樂的痛處。

"別說了。"艾樂樂的聲音軟下來,她不得不承認這些事實。

"怎麽了,願意出來吃飯嗎?"趙詮繼續問道。

"不願意,我愛蘇凡,趙詮,你別摻和我的事。"艾樂樂冷冷地掛了電話。

"老婆,回家了?"蘇凡顯得意外地熱情,或許是做了虧心事的緣故,從他的表現來看,索拉並沒有對他說明艾樂樂打她電話的事。

索拉不是個笨女人,她懂得做一個情人的準則,隱忍、大度,不哭不鬧,給蘇凡絕對的自由、絕對的彈性空間,漫長地等待,等待的時間越長,越讓蘇凡覺得內疚。

雖然她的心中已經到了無法等待的地步,但她仍然在尋找一個時機。

"蘇凡,豆豆死了。"的確,豆豆死了,昨天媽媽打電話告訴艾樂樂的。不過蘇凡以為是艾樂樂這次回家發生的事。

"老婆,你別哭,怎麽回事,豆豆好好的怎麽就死了呢?"

艾樂樂抹著眼淚,嗚咽地說不出話。豆豆是她和蘇凡一起認領的,原本是條流浪狗,和他們一起住在上海的閣樓裏,閣樓太小,他們就替豆豆在天台上放了一個紙盒子,雨天的時候就用一把傘撐著,這是她和蘇凡青春的回憶。

原來,任何回憶都會不可避免地死去,哪怕前一刻還是鮮活的。

蘇凡跑過來,摟過艾樂樂,把她的臉擱在肩膀上,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不哭,乖,不哭。"

艾樂樂抬起淚眼,看著視線中模糊的蘇凡:"蘇凡,你不愛我了是嗎?"

"怎麽又問這個問題?"男人最惱怒女人不停地問他們到底愛不愛她。可是他們忘了,在熱戀的時候,是誰在女人的耳邊一次次說著我愛你,又是誰壞壞地圈過女人的腰,將女人覆蓋在身體下,說"來,讓我好好愛你"?

愛這個虛幻的詞匯,當化做一股股力量在兩個人身體之間流淌的時候,才有了真實的力量。

蘇凡避重就輕地去倒水。接過蘇凡手中的玻璃杯時,艾樂樂的眼睛再次模糊,誰都向往過一份如水晶般剔透的愛情,可是大多數人擁有的,往往是有著一樣透明度的玻璃愛情,一碰就碎。

趙詮的鮮花攻勢

清晨去門口取報紙的時候,艾樂樂發現門外放著一束鮮嫩欲滴的鮮花,雪白的馬蹄蓮與香水百合交錯在一起,清香撲鼻,拿起花中的卡片一看,是趙詮,她趕緊飛似的把卡片塞進口袋,把花拿到樓梯口,扔進公用垃圾桶。

"趙詮,你不要影響我的私生活,我現在不是你的下屬。"艾樂樂給趙詮發短信。

"怎麽,不喜歡花?那你喜歡什麽?不過你應該喜歡馬蹄蓮的。"

艾樂樂刪掉短信,不再回複,這個大頭鬼趙詮,也不知道看上自己哪一點,真是鬱悶,這個時候來添亂,這不是明顯找抽嗎?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趙詮的糾纏,給艾樂樂帶來了一絲絲竊喜。像一株被冷落太久的花草,原本已經失去了呼吸的勇氣,得到了一點雨露,終於可以努力伸展開枝葉。

趙詮從來不是艾樂樂的那杯茶,趙詮對艾樂樂的影響,僅此而已,她並沒有料到,如趙詮那樣有狼性的男子,想要得到的,不會輕易放過。

第二天,門口再次出現了一束花,不過這一次,換成了鬱金香。紫色與黃色的鬱金香混合在一起,有一些驚豔的美麗。

艾樂樂不忍心再把這些帶著水珠的無辜的小花朵再次扔進垃圾桶,她撕去外包裝,在廚房裏找出一個玻璃花瓶。鬱金香的花莖圓滑細膩,不像玫瑰那般帶了許多無謂的刺。

趙詮是怎麽知道她喜歡鬱金香的?艾樂樂努力在記憶中搜索著。

今年春天的時候,公司組織過一次春遊,去了太子灣公園,以為隻能在荷蘭才能看到的大片鬱金香,就在家門口看到了,大片大片炫得人眼睛花。在那片花海中間,她覺得杭州特美、特宜居。或許那時候趙詮就開始注意自己了吧。

可是,那時候,自己也和蘇凡一起去過太子灣,艾樂樂拖住他的手,在空氣中晃得很大圈,蘇凡也看著她笑。現在的艾樂樂無法回憶當時蘇凡的笑容,她的記憶中隻有那些真真實實存在過的溫暖。

蘇凡畢業的那一年,他們在火車站擁抱,艾樂樂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把蘇凡的肩膀浸透了。艾樂樂說:"想你了怎麽辦?"

"傻瓜,又不是天涯海角,想我了給我打電話,我會抽空回杭州。"

如果一個男人能立即回你短信,無論他說的字有多少,倘若他不是對你有所企圖,就一定是愛你的。因為他懂得那份等待回信息的落寞,不想他在意的女孩承受那份落寞。

即便是在深夜,艾樂樂睡不著,給蘇凡發短信,他都會第一時間回複。那些短信早就刪掉了,可是在艾樂樂的心中劃下了永恒的軌跡,蘇凡的口氣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蘇凡總會這樣開頭:"我的小豬豬,怎麽又不乖了?還不睡覺,小心明天變熊貓哦。"

艾樂樂問:"變成熊貓你還會喜歡我嗎?"

蘇凡立即回信息說:"國寶我還敢不喜歡?"

艾樂樂就捧著手機咯咯笑一會兒,在漸漸襲來的睡意中甜甜睡著。

看看牆上的掛鍾,艾樂樂歎了聲氣,忽然想起今天答應陳昕和她一起逛街。陳昕已經決定把陳熙從老家帶到杭州生活,要去買他的全套用品。

陳昕拒絕了那麽多男人的求婚,或許就是為了陳熙這個小家夥吧。一個孩子,要跟著母親姓,是多麽無奈的事。

"樂樂,你想過要孩子嗎?"陳昕在童裝部,拿起架子上的一雙運動鞋,漫不經心地問。

"有時候有,有時候也沒有。"

"你有過孩子嗎?"

"沒有,蘇凡說有了就要生下來,要對他負責呢,他措施做得很好。"

陳昕聽到"負責"這兩個字,愣了一會兒,繼續說:"其實男人就該這樣,不過女人也有責任。"

就算把一切都怪罪在那個男人身上,所有的後果依舊是自己承擔的,男人不會懷孕,不會懂得讓小生命脫離身體的痛楚。

下一步該怎麽走

"這個好看嗎?我們家熙熙特別愛耍酷。"陳昕拿起一件蜘蛛俠圖案的小衛衣,用手指感受著衣料的柔軟度。

艾樂樂的眼前有些不真實,她一時沒緩過勁來,趕緊回答說:"挺好,挺好。"

幾個月前,她還覺得自己是世俗生活中忙忙碌碌,但又滿盈小幸福的人,有閨密、有老公、有工作也有生活。

現在什麽都打亂了,閨密忽然冒出一個六歲的孩子,老公有了外遇。生活真喜歡戲弄人。

艾樂樂在心底悶悶地罵了一句,一抬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艾樂樂心裏一咯噔,是唐義,他站在童裝部門口,一動不動地看著兩人。

真是巧到家了,艾樂樂看看陳昕,她隻是冷淡地看了唐義一眼,走到收銀台前,拿出錢包。

唐義先一步走到收銀台前,同樣掏出錢包,陳昕沒有阻擋,拿起包裝袋,整理好。

陳昕曾經說過她覺得搶付賬的場景特別別扭,特別是那種誰都不願意出錢,但為了麵子使勁製造假動作的場麵。

她不止一次看見有的男人用右手掏左邊口袋,掏了半天也掏不出,和周立波海派清口說的情形一模一樣,敢情他們都是看了周立波後才學會的。

陳昕拎起袋子走出專櫃,看都沒看唐義一眼,唐義跟上前,說:"一起吃飯吧。"

"我有事。"陳昕說。

"這是給誰買衣服?"唐義又問。

"你管不著。樂樂,我們去看看衣服。"

在公共場合,對一個男人這樣的態度,他怎麽還受得了?艾樂樂尷尬地打圓場說:"下次吧,我們一會兒還有事。"

等到唐義在她們的視線裏消失,艾樂樂才推推陳昕的胳膊問:"老實說,你覺得唐義怎麽樣?雖然我和他接觸得不多,但我覺得他的眼神挺真誠的。他是真的喜歡你,眼睛不會騙人,他就是花心了些,不過你肯定有本事調教。"

"高明的騙子渾身每個細胞都能騙人,樂樂,你還是醒醒吧,想想你和蘇凡該怎麽辦。上次和你說的事怎麽樣?"

"你說的是一起開策劃公司?我再想想。"

事已經夠多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全身心地投入。可是她必須麵對現實,她的婚姻已經破碎,生活不能因此更加糟糕。

艾樂樂的初次試探

艾樂樂在百度裏輸入"婚外情"三個字,跳出許多網頁,隨便點開一個,原來現在有這麽多專業的解決婚外情的公司,而且承諾"不討回公道不罷休",可是在婚姻中什麽才是"公道"呢?艾樂樂打開音樂,一個人在房間中踱著方步,那邊蘇凡正在房間中酣睡。

在艾樂樂失業的這段時間裏,蘇凡的工資還是悉數上繳,艾樂樂這時候才感覺到自己的無知和可笑,蘇凡在公司的職位節節攀升,工資怎麽可能一點不變?

她忽然搞不清這是蘇凡的迂回戰術還是對她的憐憫。

她走到房間,坐在蘇凡的身邊,手指撫過他的臉,輕輕地俯下身。蘇凡忽然醒了,看見艾樂樂,嚇了一跳問:"怎麽了?"

"蘇凡,我忽然覺得我們的關係很脆弱,你叫我老婆,我叫你老公,就是因為我們有一張蓋了章的紙,其實帶著戶口本去民政局領,也才九塊錢。"

蘇凡也有些心虛,他隱約感覺到自己與索拉的事已經被艾樂樂知道了,可是怎麽可能?

索拉那麽懂事,她從來不給自己打騷擾電話,隻是偶爾發發短信,他們很少在杭州見麵,在外地的時間比較多,他覺得自己虧欠索拉的更多。

"九塊錢怎麽了?不想要了嗎?"蘇凡決定試探一下艾樂樂,他無法抉擇,哪個女人他都不能傷害,他隻是一直在權衡。

他終於說出口了,艾樂樂掀起被子,把冰涼的腳擱在蘇凡的腿上,蘇凡往回縮了一下,又自然地用雙腿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