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甲申 兌下艮上 損

讖曰：空厥宮中雪深三尺

籲嗟元南轅北轍

頌曰：妖氛未靖不康寧北掃烽煙望帝京

異姓立朝終國位卜世三六又南行

金聖歎點評：此象主金兵南下，徽宗禪位。靖康元年十一月，京師陷，明年四月，金以二帝及宗室妃嬪北去，立張邦昌為帝。卜世三六者，宋自太祖至徽欽，凡九世，然則南渡以後又一世矣。

卦象：兌下艮上。損卦：兌下艮上，象征損減。澤在山下，卑險於山，山高處上，損澤益山。山下有澤，損。君子以懲忿窒欲。山高深澤，山勢突兀，澤水浸潤。不是損山益澤，就是損澤益山。人類生活中經常出現這種互損的矛盾，由此理解了凡事要戒憤忌怒，控製自己的。但損卦的卦義是為了國家政權角逐和用兵之道服務的，它絕不涉及一般的人與人之間的道德問題。山澤損，損益製衡，是下下卦。象曰：時動不至費心多，比作推車受折磨，山路崎嶇吊下耳，做插右按按不著。

釋：這一象是北宋末年，女真人建立的金國侵犯宋朝，於靖康元年攻克開封，徽宗、欽宗被擄入北方的預言。讖語“空厥宮中雪深三尺”，喻指隆冬大雪之後，金兵攻破東京（今開封），將宮中劫掠一空。“雪深三尺”1127年初，陰曆閏十一月二十五日，再降大雪，酷寒。城南有紅光橫亙，其色如血，到天亮都不消。金兵猛攻，城破後金兵不入城。5日後，欽宗出城乞降。十二月初五，金兵索要河東、河北守臣的家屬為人質，並勒索金、銀、帛數以千萬計，欽宗如數奉送。不久又降大雪。正月，欽宗再次被叫到城外，被金兵扣押，二十五日又降大雪。“空厥宮中”，為湊足金兵的勒索，欽宗罄盡府庫，又派人全城搜刮劫掠，連金銀頭飾都換走了，真可謂“掘地三尺”，但仍不足數。金兵又索少女1500人，民女不足，欽宗則用宮人充抵，女子被逼死者很多。隨後金兵劫走了徽宗、欽宗及其“妻孥三千餘人，宗室男女四千餘人，貴戚男婦五千餘人，諸色目三千餘人，教坊三千餘人”等，以及大批珠寶、器物、古籍、服裝、騾馬。“籲嗟元‘首首’”，“籲嗟”（yùjiē），哀歎；歎息之意。“首首”是一個古字，已失傳。今常以“首”字代替。該古字寓意明顯，指皇帝欽宗和太上皇徽宗這二個北宋“元首”。“南轅北轍”一語雙關，既指二帝被劫掠到北國，又歎二帝事與願違：對金國一味屈辱求和，金國第一次伐宋後，欽宗甚至充軍發配了抗金名臣李綱以諂媚；城破之後，再屈膝供奉也難逃厄運。1127年，二帝被廢為庶人，押往金國，北宋滅亡。頌語“妖氛未靖不康寧”，以謎語指出宋金戰爭發生在“靖康”年間。“北掃烽煙望帝京”，北國大金橫掃北宋，烽煙戰火燒到了宋帝所在的東京（今開封）。“異姓立朝終國位”，指金滅北宋，立“異姓”張邦昌為帝，北宋國終。“卜世三六又南行”，“卜”：占卜算卦。“世”在此指北宋有幾代皇帝。“三六”即九。北宋共九帝，而後宋室南遷，建立南宋。釋圖：圖中被押走的二人，指北宋二帝。圖中清朝官員服飾者，喻指金人。這種服飾的借喻，前麵已出現三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