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風雨中的航行——勞教戒毒的曆史回顧(4)
第三件大事是強化戒毒、形式多樣。隨著禁毒鬥爭的開展，隨著對戒毒勞教人員特殊性的認識深化，勞教戒毒工作製度的不斷完善，規範化的不斷加強，如何進一步發揮好勞教戒毒的優勢，做好勞教戒毒工作是擺在勞教戒毒工作人員麵前一個嶄新的課題。各地紛紛采取多種形式開展對戒毒勞教人員的教育戒治工作。如甘肅省第一勞教所采取的“五算五想”“五談”“三控訴”的教育矯治措施。
“五算五想”：一算身體賬，想一想吸毒對身體造成的危害；二算感情賬，想一想吸毒所造成的家庭破裂、親人離散、備受精神折磨和自己遭受情感痛苦的情形；三算經濟賬，想一想吸毒所耗費的巨大錢財，以致家庭貧困、家破人亡的情景；四算危害賬，想一想自己為了吸毒而偷盜、搶劫、詐騙等對社會造成的危害；五算榮辱賬，想一想毒品給中華民族造成的巨大災難。
“五談”：一是談思想，找根源；二是談法律，講所規；三是談危害，講毒害；四是談家常，問情況；五是談未來，講前途。
“三控訴”：控訴毒品毀了自己，敗了家庭，傷了親友，害了社會的嚴重後果；控訴自己因缺乏信心、決心、恒心、屢戒屢吸，不能自拔，導致家庭、親友、社會失望的慘痛經曆；控訴那些提供毒品、拉人下水、誘人吸毒的教唆犯、害人精的罪惡行徑。
司法部勞教局下發了《吸、販毒型罪錯矯治課本》後，各地采取正規教育與輔助教育相結合，課堂教育與個別教育相結合，所內教育與所外教育相結合等形式，有序地開展戒毒勞教人員的教育戒治工作，舉行“珍愛生命、拒絕毒品”的圖片展；定期播放戒毒錄像宣傳片；組織禁毒知識競賽；“現身說法”征文；豐富多彩的文體活動、讀書活動；職業技術培訓等活動。這些活動的開展，對戒毒勞教人員加深對毒品對社會、對家庭、對自己造成的危害的認識，提高他們戒掉毒癮的認知能力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這僅限於改變他們的認識行為上，還限於教育層麵上，還限於我們對戒毒工作認識的初級階段。
2003年6月，司法部《勞動教養戒毒工作規定》以部長令頒布，標誌著第一階段工作的結束，第二階段工作的開始。
第二階段，創新發展階段（2003年6月至2008年6月），以司法部勞教局決定《在湖南省勞教係統開展勞教戒毒模式試點工作的通知》（以下簡稱《通知》）為轉折點，以《禁毒法》的實施為標誌。
司法部勞教局在《通知》中指出，隨著禁毒鬥爭的深入開展，勞教戒毒工作已成為打擊毒品違法犯罪活動的重要手段之一，成為勞教工作的突出任務。近幾年來，勞教機關充分發揮勞教期限較長，管理教育比較係統規範的優勢，收容教育改造了一大批戒毒勞教人員，在維護社會治安方麵做出了重大貢獻。但戒毒勞教人員反複吸毒時間較長，成癮性很強，惡習較多，教育改造難度很大，場所不安全穩定的潛在危險增加，出所後的複吸率居高不下。盡管各地在勞教戒毒工作方麵進行了多種有益嚐試和探索，但整個勞教戒毒工作仍未形成一個科學的理論體係和一個係統化的符合客觀規律的整體模式，從而製約了勞教戒毒工作的深入開展。因此，當前迫切需要全麵規範勞教戒毒工作，建立科學的勞教戒毒工作模式，提高勞教戒毒工作的整體水平。部勞教局研究決定，在湖南省勞教係統開展“勞教戒毒模式試點”工作，待取得經驗後在全國勞教係統推廣。
《通知》在對當時的禁毒形勢，勞教單位開展戒毒工作的優勢，戒毒勞教人員的特殊性，勞教戒毒工作存在的問題進行認真分析後，決定開展“勞教戒毒模式試點”工作。《通知》的下發，拉開了創建勞教戒毒模式的序幕。
2002年12月，司法部勞教局在湖南省長沙市召開“全國勞教戒毒工作座談會”。湖南省勞教局、廣東省戒毒勞教所在會上就探索勞教戒毒模式工作進行了交流。會議期間，參觀了湖南省勞教戒毒模式試點單位湖南省新開鋪勞教所、湖南省白馬壟勞教所。座談會結束時，時任司法部副部長的範方平作了重要講話。他要求以高度的責任心來做好勞教戒毒工作，並就進一步做好勞教戒毒模式試點工作提出了新的要求。
2004年5月，司法部勞教局下發了《勞教戒毒基本模式（試行）》。勞教戒毒的基本模式的總體框架可概括為“相對封閉、分期管理、綜合矯治、後續照管”。具體就是根據戒毒工作的規律、戒毒人員的實際情況和所處的不同階段，將勞教戒毒過程分為脫毒期、康複期、適應期、考察期四個時期，實行相應的動態管理、醫療戒護和有針對性的教育矯治，並對回歸社會的戒毒勞教人員予以關注，提供幫助。整個過程中，各個時期、各個環節緊密銜接，流動運行。《勞教戒毒基本模式（試行）》還對四個時期的主要業務工作作出了要求。
《勞教戒毒基本模式（試行）》的下發是具有中國特色戒毒工作的具體體現，是勞教戒毒工作創新發展的成果，是全係統幹警共同努力的結果。
2006年5月，司法部勞教局在雲南省昆明市召開“深化實施勞教戒毒基本模式試點工作座談會”，北京、上海、四川等10個省（區、市）的有關負責人和科研人員出席了會議。會議總結和交流了近年來勞教戒毒模式試點工作，學習了戒毒工作流行學分析方法，部署開展深化實施勞教戒毒模式試點工作。會議決定在北京市新安勞教所、上海市勞教戒毒所，四川省成都戒毒勞教所等12個勞教所開展深化實施勞教戒毒基本模式試點工作，力爭用3—5年的時間使勞教戒毒工作上一個新台階。會議還提出了：加強組織領導，擬訂實施計劃，開展相關培訓，邀請專家參加，加強督導檢查，加大宣傳力度的要求。
時任司法部勞教局局長的李如林在接受《人民日報》記者采訪時說，勞教戒毒模式是目前國內戒毒體製中效果較好的戒毒方式，為挽救輕微違法犯罪人員，維護社會穩定做出了重要貢獻，並宣布我國勞教戒毒模式基本成型。
這一階段的勞教戒毒工作可以概括為：以試點來創新，以創新求發展，使勞教戒毒工作成為禁毒人民戰爭的重要環節，在服務國家禁毒鬥爭大局，預防教育、禁毒嚴打等方麵發揮著重要作用。時任司法部副部長陳訓秋在接受《人民日報》記者采訪時，歸納了四條成功的經驗，也是對創新發展階段工作的最好總結。
——必須服務和服從於國家改革開放和構建和諧社會的大局。毒品是影響社會發展進步的一顆毒瘤，更是導致各類違法，特別是嚴重違法犯罪的一個誘因。勞教機關作為我國重要的執法機關，必須牢固樹立社會主義法製理念，服務國家禁毒鬥爭大局，采取有效措施，幫助盡可能多的吸毒者戒除毒癮，走上正常的人生道路。
——堅持理論和實踐的創新。多年以來，勞教係統廣泛引入醫學、心理學、教育學、社會學等多學科理論，結合勞教工作實際，創建了勞教戒毒基本模式。勞教戒毒基本模式是在對戒毒過程進行科學分期的基礎上，采取有針對性的動態管理、醫療戒護、法製教育、心理矯治和防複吸訓練，不斷創新戒毒方法，提高戒毒效果。
——有的放矢。積極探索針對戒毒勞教人員特點的工作模式和方法。
——不斷加強戒毒專業隊伍建設。勞教係統通過多種渠道提高戒毒隊伍綜合素質，一是引進、吸引專業人才到勞教所來工作，成為戒毒勞教人民警察；二是對勞教人民警察開展專項培訓，提高綜合素質和戒毒工作水平；三是聘請相關領域的專家、學者擔任技術指導，廣泛引進有益的經驗和做法。
三、勞教戒毒的“三大保證”
總結和回顧勞教戒毒工作的曆史，它所走過的克服困難、開拓創新的過程，是我們寶貴的財富。勞教戒毒工作之所以能取得一些經驗和成績，成為當時我國戒毒三種形式最好的一種，被世人稱讚，除了黨和政府的高度重視，司法部及部勞教局的堅強領導，以及全國勞教係統全體幹警的奮力拚搏外，還因為勞教戒毒的“三大保證”的獨有優勢。
（一）有法律的強製性和時間的延續性作保證。戒毒是世界性難題。這是因為毒品具有強烈的依賴潛力，一旦染上，難以戒除，加之吸毒行為的形成具有十分複雜的生理、心理和社會因素。如果僅靠自願戒毒基本上是不可能奏效的，必須靠強製力的保證來促使吸毒人員戒毒，可以這樣說：強製性是戒毒成功的內在要求和必要條件。戒毒也不可能一蹴而就，不可能像感冒一樣，打針、吃藥很快就好，它需要時間來保證。而這個時間不可能很短。對戒毒人員來說，同時具備強製性和相對較長時間的戒毒隻有勞教戒毒。因此，法律的強製性和時間的延續性是我們做好勞教戒毒工作的保證。
勞教戒毒法律的強製性主要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麵：
1.《決定》明確賦予了勞教機關戒毒的工作職能，這是法律強製性的法律標誌體現。
2.國務院《關於勞動教養的決定》（以下簡稱《決定》）也明確規定了“勞動教養，是對於被勞動教養的人實行強製性教育改造的一種措施”。這個《決定》是由全國人大常委會批準的，它是法律強製性的重要法律依據。
勞教戒毒工作是建立在法律製度基礎上的，它可以按照法律的強製性，開展有效的戒毒工作。
3.勞教戒毒時間的延續性，基本符合戒毒的規律，因為，勞動教養的期限為1—3年，根據勞教人員違規違法行為，可延長一年，最長勞教期可達到4年。
有相對長的勞教期限，勞教機關可根據戒毒工作的規律，戒毒需要的時間，有序地安排勞教人員的戒毒需求。
戒毒人員的急性生理脫毒一般7—15天即可完成，生理上的稽延性反應一般在3—6個月基本消除，在心理上擺脫對毒品的依賴需要較長的時間，國際上公認為3—5年。勞教戒毒時間基本符合戒毒時間的一般要求。
勞教戒毒工作按照勞教的時間期限和戒毒規律，在對戒毒勞教人員實施戒治過程中，將生理康複期確定為半年，心理康複期為兩年，適應期為半年，並在這個期限內安排各項戒毒業務工作。實踐證明，勞教戒毒時間的延續性有利於戒毒勞教人員的生理康複，有利於對戒毒勞教人員進行心理矯治和戒毒戒治，有利於戒毒勞教人員並發症的治療，使戒毒勞教人員獲得較全麵的康複。
（二）有機製的綜合性和製度的規範性作保證。勞教工作經過幾十年的風風雨雨，不斷探索，不斷進取，從勞教人員的收容到出所，從管理教育到生活衛生，從工作的方法到工作程序，從紀律製度到各項規範，都形成了一個完備的機製體係。也就是說，管人是強項，施教是內行，創新有基礎，戒毒能適應。這些都能保證戒毒勞教人員“收得下，管得住，戒治好”。
勞動教養工作自創立以來，在工作實踐中形成了一整套豐富、全麵、規範、行之有效的規章製度，它涵蓋勞教工作的各個工作範圍、工作部門。特別是收容戒毒勞教人員後，部勞教局就先後製定了《勞教戒毒工作規定》等一係列規章製度，各省（市、區）勞教局及勞教所也先後進行了有關的製度建設。這些製度和規定為勞教戒毒工作提供了有力的製度保證。
（三）有幹警的正規性和環境的封閉性作保證。勞教場所有一支政治堅定，忠誠事業，業務過硬，公正執法，勤奮工作，特別能戰鬥的勞教人民警察隊伍，他們能在關鍵的時刻，拉得出，打得贏。曆史上，他們在改造遊手好閑、違反法紀、不務正業、不犯、小錯不斷、屢教不改、擾亂社會秩序的人和教育改造賣淫、嫖娼人員，特別是在教育改造邪教人員方麵，都取得了巨大成績。在創辦勞動教養學校形成勞教特色的實踐中，在創建現代化文明勞教所的進程中，都做出了好的佳績。這些成績受到了黨和政府的高度肯定，也贏得了社會和人民群眾的肯定，為我國的政治穩定和經濟發展做出了貢獻。曾任司法部部長的鄒瑜題詞：“勞動教養是建設全麵小康社會的一項重要工程，勞教工作幹警是特殊的靈魂工程師，肩負著治病救人，造就新人的莊嚴使命，受到全社會的尊重。”時任中央政治局委員，全國人大委員長的彭真在視察河北秦皇島勞教所時說：你們勞改、勞教幹部很辛苦，我們知道。他還為勞教工作題詞：“我們對待失足青少年要像父母對待染了壞習慣的子女，教師那樣對待學生，醫生對待病人那樣耐心地幫助他們改好，成為社會有用的人。”
也有外國友人在參觀勞教所後，改變了一些片麵的看法，特別是對勞教所的所容所貌和管理教育工作，印象較好。有的感慨地說：“你們和所有文明國家一樣，在耕耘著文明，消滅著愚昧，你們在做著偉大的、受人尊重的事業。”
勞教人員通過幹警的教育出所後，通過自身的努力，有的入了黨，有的致了富，有的結了婚，有的育了子，他們都感謝勞教幹警。如黑龍江省永安勞教所原副政委王富同誌就收到過一封來自美國的感謝信。寫信人就是該所勞教人員的叔叔劉元昌。在信中，他對去所看望侄兒的所見所聞給予了高度讚揚，並對西方對中國勞教製度的攻擊和歪曲進行了澄清，還對幹警的工作表示了感謝。這些都充分說明勞教人民警察通過忠誠與操守，意誌與智慧，耐心與能力，得到黨和政府的認可、人民群眾的認可。
勞教戒毒的“三大保證”有效地保證了戒毒工作的正常開展。勞教場所是一個功能齊全、保障有力，作用區別於其他形式的戒毒場所，憑借先進的戒毒理念、方法、手段，並進行係統化完善，就一定能成為具有中國特色、最好的戒毒形式。近20年勞教戒毒工作的實踐，雄辯地證明了這一點。
（第三節）探索有效戒毒之路
與其說勞教戒毒18年的曆史是一部發展史，倒不如說它是一部探索的曆史。從它履行戒毒職能起，探索就成為勞教戒毒的主題。探索管理的方法，探索矯治的形式，探索戒治的手段，探索戒毒的模式；從低級到高級的探索，從一般到專業的探索，從單一向模式的探索，都充滿著艱辛，充滿著荊棘，體現著勞教人民警察對事業的追求，凝聚著勞教人民警察對戒毒這一全新課題的智慧結晶。
18年的探索，讓我們對戒毒這一世界難題有了全新的認識；18年的探索，讓我們從戒毒的“門外漢”，成為戒毒工作的踐行者；18年的探索，讓我們一步步走在了戒毒領域的前沿。
勞教戒毒的探索應該是以湖南省勞教局探索戒毒基本模式為起點，以全國十三所“探索勞教戒毒基本模式試點所”為代表的。全國勞教係統廣泛參與的勞教戒毒“大探索、大進展”工作，使勞教戒毒的探索從無序到有序，零星到規範，廣度到深度發展。時任司法部勞教局劉衛民副局長的“五個進一步”就是對勞教戒毒工作18年探索最好的總結和詮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