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開眼界

“去念世界上最好最貴的學校，永遠是值得的。”

聽到我要繼續念書，而且是學費昂貴的學校，爸媽都嚇壞了。

羅得島設計學院的學費就已經不便宜了，而設計藝術中心學院更貴。我曾經粗略估計，光以學費而論，設計藝術中心學院一天要花100美元。在十幾年前，這樣的學費算是很貴了，再加上其他雜費及生活費（南加州的生活標準也很高），是一筆令人咋舌的數目。

來念設計藝術中心學院的人，一種是有錢人，另一種是沒錢的人，得靠獎學金和銀行的助學貸款來完成學業。因此，許多學生在念書時就欠了一屁股債，一從學校畢業後，第一件事就是趕快找一份工作，好賺錢來還債。

“這麽貴，值得嗎？”許多人在聽說我念設計藝術中心學院時，常常都會問我這個問題。我當時的想法是，雖然這裏的學費比較貴，但是如果在畢業後能憑此找到一份高薪高報酬的工作，絕對劃得來。

而且，當時設計藝術中心學院為了加強研究所的陣容，在提供研究生獎學金方麵比較大方，憑著作品的成績可以申請相當於學費30%～70%的獎學金。隻是，因為我是外國人，在第一個學期還暫時無法拿到獎學金。

我唯一能轉向求助的地方，似乎就隻有家人了。

去休斯敦念大學的時候，爸爸給了我4萬美元，作為我念大學的費用。後來我轉去念羅得島設計學院，初期主要靠貸款和打工，後來父母還是斷斷續續地補助了我一些。像父親每月會把他有限的退休金分一半給我用，母親也貼補了一部分。

好不容易熬到我從設計學院畢業，他們都鬆了一口氣，雖然沒有賺錢奉養他們，至少他們不用再擔憂。而如果我決定再去念書，而且是念這麽貴的學校，想要他們不擔心都難。

事情最後有了一個不錯的解決方案。靠著銀行的貸款、媽媽的支持，以及阿強爸爸的貸款，我注冊買了一輛二手車，又重新開始學生生涯。阿強的爸爸不但很慷慨地借我錢注冊，並且還以很少的租金租給我一個房間。

我似乎又有了一個新家。

我還有了一個新目標，和我許多同學一樣——盡快學好本事，畢業後一定要找到一個好工作。

我很快就發現，雖然同為美國知名的設計學校，但我念過的這兩所頂尖學校的校風卻截然不同。羅得島設計學院比較理論化、學術化，而設計藝術中心學院雖然也注重理論麵，但卻是非常講求實際的學校。學校開的每門課，學生都會問同樣的問題：“這堂課的作業是否可以作為我以後的作品集一部分？”

因此，設計藝術中心學院非常講究學生作品呈現的方式，尤其對於自己的包裝程度，是其他學校不可比擬的，稱它為“美容學校”都不過分。因為“包裝”、“呈現”……本來就是這所學校的專業才能。

說來有趣，設計藝術中心學院所教的一切，正是我在羅得島設計學院積極想學卻學不到的；而到了設計藝術中心學院，我反而會常常懷念起在羅得島設計學院所學的那些學術性的理論。在後來以“實際”為主的學習中，我體會到以前以“抽象”為主旨的學習的可貴，過去與現在所學，漸漸地融會貫通了。

就讀設計藝術中心學院的東方人本來就不多，大多是韓國人及日本人，來自中國的人更少，也許這也是設計藝術中心學院接受我的原因之一。而且，讀設計藝術中心學院和讀加利福尼亞大學、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哈佛大學、斯坦福大學等名校不同，雖然同是一流名校，但知道的人多限於設計界，這也和創意人或設計人多半獨立作業的風格有關。

在設計藝術中心學院讀書的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情。其中最令我難忘的是，一個和阿強同為巴拿馬時的好友裏卡多（Ricardo）發生意外溺水，這是我第一次經曆身邊的熟人不幸死亡，這件事讓我大受震憾，一下子成熟了許多。

更重要的是，在這所學校，我碰到了三位影響我一生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