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液裏的秘密
喧鬧的街邊，一輛車停在了月初和安小小的身旁。車窗降下，露出了歐陽老師的臉。
他溫和地笑著：“安小小，你在這裏幹什麽？”烏鴉九幽失蹤前的最後一個任務就是進入安小小的夢境，恐嚇她一番。沒想到，烏鴉九幽一去不返。他知道烏鴉九幽沒膽子供出他的存在。隻是，他開始對安小小產生濃厚的興趣。
徐佳佳的父母死裏逃生肯定是因為徐佳佳對許願花許下了願望，但是徐佳佳沒有如他想的那樣墮落成魔物。
在這其中，安小小功不可沒。
歐陽費盡心機引入本城的蟲靈也沒有攻入影子城市的核心，反而被神秘人士反手滅掉了。
他謀劃了很久的事情似乎總是發生意外。
這一切會不會都和安小小有關呢？
要知道，蟲靈最先被消滅的地方就在白雲小學！
歐陽的心裏轉著念頭，表麵上卻是和藹可親、風度翩翩。
安小小看到歐陽老師的車，眼前一亮：
“歐陽老師，你可不可以送我的朋友去醫院檢查一下傷勢。”報紙上說，很多人出了車禍，表麵看起來沒事，就疏忽大意不去醫院，結果內髒出血，很快就死了。
月初搖搖頭：“安小小，我沒事，不用去醫院。”去醫院檢查，還要花錢。
安小小焦急地說：“那可不行，有些傷一時半會兒是感覺不出來的。”
歐陽老師點頭：“反正我正好沒事兒，我送你們去附近的醫院。”
月初遲疑著不肯上車：“我還有事。”
歐陽老師的視線落在了月初那洗得發白的校服，還有廉價的書包和球鞋上。不知道為什麽，他向來冷硬的心有了一絲漣漪。眼前的小男生，過得很辛苦吧？
他微微一笑，善解人意地說：“我有個朋友是一家私立醫院的醫生。他那裏可以免費體檢，要不安小小和你的朋友一起去檢查檢查身體？”他按捺住內心的激動。如果能夠取得安小小的血樣，他就可以判斷出安小小到底是不是能力者，甚至可以進一步分析她的能力基因片段的所在。
安小小一聽是免費檢查，就高興地答應：
“好啊好啊！”
她拉著月初坐上了歐陽老師的車：“謝謝你，歐陽老師。”安小小喜滋滋地想，歐陽老師的背景很神秘，但是，他似乎是一個很好的人。
歐陽老師的車在路上疾駛著。
安小小和月初小聲地說著話。
月初不是愛說話的人，所以大多數情況下是安小小說，月初聽。
月初對見義勇為的安小小心存好感。他沒什麽朋友，因為他要照顧爸爸、做家務，還要學習，空餘的時間很少。安小小給他少有的親切感。也許，也許他可以和安小小成為朋友。
“暑假你有什麽安排呢，月初？”安小小問，“我反正先好好玩上幾天再說。”
月初微笑著回答：“我還沒想過。希望能夠做點事情，賺一些錢。”
安小小憂慮地說：“你要是出去工作，那是百分之百的童工。大概沒有人會雇用你吧。
月初，你很需要錢嗎？”
月初沉默了幾秒，表情沒有改變：“是的。
我也許可以買一些模型零件，組裝出來在淘寶上賣。隻是，我家沒有電腦。安小小，你可以幫我嗎？”剛剛的車禍現場，月初集中精神的時候，發現自己能夠很清楚地了解胖司機的車子的構造。
安小小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沒問題。
月初你會組裝模型？好厲害哦。我的朋友丁翹楚也很喜歡組裝飛機模型之類的。你們男生的愛好真是很奇特。”
月初抿了抿嘴：“丁翹楚？那個永遠的第一名？”他不太喜歡丁翹楚，總覺得丁翹楚禮貌又有風度的樣子有些虛偽。
安小小扯了扯耳朵邊的頭發：“是呀。真不知道他是吃什麽長大的，成績那麽好。下次介紹你們認識吧。”
月初沒有回答。
就在這個時候，歐陽老師的車開進了豪華的聖心私立醫院的大門：“到了。”
聖心私立醫院坐落在這個城市的西北角。歐式建築風格令它看起來像是童話故事裏的城堡。
歐陽老師帶著安小小和月初進了寬闊的電梯：“我的朋友有點奇怪，你們別害怕她。”
安小小的腦海裏浮現出了一個握著手術刀，穿著白大褂的怪叔叔的形象。
她咽了一口口水：“歐陽老師，您的朋友有多奇怪？”
歐陽老師看了看可愛的安小小以及清秀的月初：“嗯……她其實很喜歡小朋友……”
安小小有些不安地挪動腳步：“啊？”
電梯門滑開。
歐陽老師帶著安小小和月初穿過明亮的走廊，走進一個巨大的房間。
“阿雪，幫我給我的兩個學生檢查一下身體。”歐陽老師對著角落裏埋頭玩著電腦的一個醫生說。
那個醫生抬起頭來，美麗的臉上是迷糊的表情。
她的視線落在了安小小和月初的臉上，頓時灼熱得仿佛財迷看到了黃金一般。
“啊啊啊，多可愛的小朋友!”阿雪從座位液上彈了起來，以媲美霸王龍的氣勢衝了過來，伸出雙手，捏著安小小的臉：“小妹妹，你真可愛，你的皮膚真好！你叫什麽名字？”
安小小終於明白歐陽老師說的“喜歡小朋友”的醫生奇特在哪裏。
她哀怨地回答：“我叫安小小。阿雪醫生，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捏我的臉？”
阿雪戀戀不舍地放開安小小：“一時沒控製住自己。安小小，你好可愛哦。不要叫我阿雪醫生，叫我阿雪姐姐吧。”
阿雪的視線落在月初的臉上，手指動了動，卻被月初那滿含殺氣的眼神弄得遲疑了，不敢再伸出“罪惡”的雙手。
“這個可愛的小弟弟叫什麽名字呢？”阿雪努力露出她的招牌笑臉，力圖樹立漂亮溫柔醫生姐姐的形象，可惜沒能成功。
“我叫月初。”月初的聲音清冷。
阿雪笑了起來：“月初，是月初、月末的月初嗎？你爸爸媽媽真有意思。你大概是在月初出生的吧？哎呀，你的手好像受傷了！”
月初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安小小解釋說：“月初在斑馬線上被車撞了。他的左膝蓋有些痛，手掌是跌倒的時候擦傷的。我擔心他會不會內髒也受傷了。”
阿雪專業地詢問月初：“你的頭呢？頭疼不疼？有沒有想吐？”
月初搖頭。
阿雪蹲下身子，看了看月初烏青的膝蓋，小心地碰了碰：“膝蓋應該沒什麽問題，你能走到這裏來，那肯定不是骨折。月初的運氣很好呢，被車撞了都沒怎麽受傷。”
歐陽老師對阿雪說：“還是做一個全麵的檢查吧。順便給安小小也做個全麵的檢查，記得抽血。阿雪，我記得幾年前，你也是做了檢查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的。”
阿雪愣了愣，有些遲疑地看了歐陽老師一眼，然後緩緩回答：“好啊。”歐陽的意思是，眼前可愛的安小小可能是潛在的能力者？和自己一樣？
阿雪帶著安小小和月初做了詳細全麵的檢查。
月初沒什麽問題。安小小更是健康得可以馬上去跑八百米。
他們臨走前，阿雪還塞了名片給安小小和月初，讓他們有空就找她玩。
歐陽帶著安小小和月初離開後，阿雪走進了自己單獨的實驗室。
實驗室裏，她將安小小的血樣打開，手指輕點，一滴安小小的血出現在了阿雪的手心上空。
那滴血珠在阿雪姐姐的右手手心上空盤旋，她閉上了眼睛。
十分鍾後，血珠表麵，一層白光漸漸綻放。
阿雪心中一動，這血珠包含著大量的靈力，還有……
她睜開眼睛，那滴血珠在她的手心汽化掉。
她將安小小剩餘的血樣放進了特製的基因分析儀器。
安小小的血很特別。
阿雪拿出手機，撥了歐陽的號碼，她輕聲說：“她的確是能力者。儀器正在進一步分析。”
歐陽輕笑：“我的判斷很少出錯。阿雪，也許我們可以從安小小的基因裏找到讓你長壽的辦法。”
阿雪美麗的臉上有著哀傷的神情：“我們家族的女人都活不過三十歲。那是世世代代融入血脈的詛咒，是我們家族被稱之為神醫世家要付出的代價。”
歐陽在電話那頭安慰阿雪：“我已經找到了影子城市的入口，隻要得到那件寶物，你就可以好好地活下去。我們會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我們還可以一起看著我們的孫子長大成人。”
阿雪的唇邊露出一個飄忽的微笑：“我也這麽希望著。歐陽……你不要傷害小小，她是那麽可愛的女孩子。”
歐陽溫和地回答：“你放心吧。”這個世界，除了阿雪和他的弟弟，他誰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