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夢幻時刻
醒醒……醒醒……你忘記了你的使命了麽？
夢裏，有一個聲音這麽對安小小說。
安小小抬起頭，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自己！
還有小黑！
啊！啊！啊！
咣當一聲掉下床，安小小發現自己的門正被媽媽敲得咚咚響。
“起床了！”媽媽喊著。
安小小手忙腳亂地換上衣服。她在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一眼小黑。小黑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帶著古怪的笑意。
她衝進衛生間，開始刷牙，腦海裏還在盤旋著那個聲音。這是安小小第二次聽到那個聲音。
使命？什麽使命？
安小小看著鏡子裏滿嘴白泡沫的自己，實在想不出自己能有什麽使命。
鏡子裏的安小小的臉上有什麽光晃動了一下，耳朵附近似乎有兩隻翅膀閃了閃，又消失不見了！
安小小吃了一驚，差點把漱口水吞進肚子裏。
她呆呆地拿著牙刷，恍惚覺得自己的確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
“小小，要遲到了！”媽媽的聲音仿佛魔音灌腦將安小小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忙不迭地回答：“馬上就好！”她隻不過是一個小學五年級的女孩子，應該沒什麽重要的事情需要她來解決。
從衛生間裏刷牙、洗臉後衝出來，安小小坐到了餐桌旁。
電視裏傳來特別新聞的報道。
“金庫搶劫案於昨晚淩晨發生。目前還不清楚盜賊是怎麽進入金庫的。本市金庫的安保設施先進，尤其是金庫的門由厚達3厘米的特殊金屬鑄成。據消息靈通人士透露，金庫的門被盜賊熔出一個可通行的洞口。這完全超出常理範疇……”
爸爸看著新聞，臉上是驚訝的表情：“即使用最先進的激光切割也需要很長的時間啊。
那金屬門頂得住小型導彈呢。”
“唔唔……”安小小嘴裏塞著油條點頭。
這是一個資訊發達的時代。金庫搶劫案成為了大家關注的熱點。警方專門請專家研究了洞穿的金屬門，得出的唯一結論是，竊賊們掌握了一種新的金屬切割手段。
現在，不僅警察對竊賊有興趣，連其他國家的間諜們也想找到他們以獲得這種神奇的金屬切割方法。
坐在去學校的公車上，安小小抽空背著英語單詞。一切平常得像任何一個上學的早晨。
突如其來的電流般的刺痛讓安小小抬起頭來。
正前方，一輛從來沒有見過的黑色公交車正對著撞了過來。可是，司機好像沒有看到一樣。
車頭碰在一起，接著的事情讓安小小驚訝得忘記了尖叫。
那輛黑色公交車好像半透明一樣溶了進來。
安小小甚至看到黑色公交車上第三排的一個老頭對著自己眨了眨眼睛。黑色公交車很快穿透過去，消失在路的盡頭。
怎麽回事？
安小小的表情全部落到她身邊的月初的眼裏。
沒想到她居然也看得見，月初想。他早就發現這個城市裏有一些很神奇的地方，比如剛才消失的黑色公交車。
有學生開始大聲議論起了金庫失竊案竊犯到底是用的什麽工具把門弄開的，有的說是超級激光，有的說是那門質量不過關。
到了教室，安小小看見她旁邊的座位空蕩蕩的，丁翹楚還沒來。
安小小拿出毛巾把丁翹楚的桌子和椅子擦得幹幹淨淨。
上周她和丁翹楚打賭輸了，所以她這周得負責擦丁翹楚的桌椅。
自從徐佳佳將整個城市的蟲靈都驅除了後，安小小就無事一身輕了。
她越來越喜歡五（二）班這個集體了。
雖然後天就要期末考試了，但安小小的心情還不錯。
她有信心，自己這次期末考試的名次一定會提升，不然太對不起為她補習數學的丁翹楚了。
茉莉驚訝地站在安小小身旁：“小小，你今天怎麽這麽勤快？”
安小小聳聳肩：“我一直這樣。”打賭輸了這樣的糗事是不能告訴茉莉的。
茉莉哈哈大笑：“我真是服了你了！對了，我聽我爸爸說，暑假過後，我們學校會選幾個同學參加中英小學生交流團，去英國倫敦的小學上學和生活一個月呢！”
安小小“哇”了聲：“真的嗎？”
茉莉神秘地四下裏看看：“當然了。這可是絕密消息哦。不過反正離9月還早呢。你知道嗎，倫敦是一個很古老的城市，很美。”
就在這個時候，上課鈴聲響起。
茉莉連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班主任李老師眼睛紅紅地走了進來。
安小小忍不住傾聽了一下李老師的心聲。
原來，她的丈夫就是金庫保衛科的職員，在昨晚的金庫失劫案裏受傷住了院。
安小小看到老師憔悴的臉，心裏不由得難過。
李老師振作精神，勉強露出一個微笑：
“各位同學，我要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丁翹楚同學已經安全回家了！”
大家都開心地鼓起掌來。
“上一次模擬考試的作文，安小小同學寫得很好。現在請安小小同學來念一念她的作文《夏日的美》……”李老師的話令安小小緊張萬分。
她站了起來，接過老師遞給她的作文本，翻開，念了起來：“……夏天的天空宛如水晶一般澄明。我走在學校的林蔭道上，聞著薔薇的甜香和樹木的清香，有幸福的感覺。夏天是一個適合幻想的季節。我總覺得在某棵巨大的樹上，我可以找到一個深深的、深深的樹洞。
那裏藏著一個跨越了時光的秘密……”
安小小的聲音甜美，卻漸漸帶上了一種奇異的節奏，仿佛她用到了炎焰使用催眠術時說話的節奏。
全班同學，包括李老師都沉浸在了安小小的作文裏，不，正確地說是沉浸在了某個充滿幻想的美好感覺裏。
初夏的風穿過教室，留下了陽光和薔薇的氣息，這是一個適合做夢的季節。
期末考試是所有學生一年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當然，也是最痛苦的事情之一。
今天下午期末考試的科目是曾經讓安小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數學！
不過，在丁翹楚的補課特訓下，她目前對數學考及格很有信心。
樹婆婆對安小小說，特殊的能力應該拿來幫助別人，而不是造福自己。她送給安小小一個碧玉葉子小吊墜。安小小戴上葉子吊墜，就可以完全屏蔽掉別人的心聲。除非安小小特意聆聽，否則就可以完全聽不到別人的心聲。
安小小雖然很想偷聽茉莉的心聲，令自己數學考試得高分，但是她忍住了這樣的誘惑，決心靠自己。
和數學題搏鬥到了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安小小終於安下心來。數學考試沒有她想象的那麽難。
和茉莉、徐佳佳一起走出教室，安小小聽到茉莉和徐佳佳在針鋒相對地聊天。
這兩個人彼此看不順眼，卻在安小小的撮合下，成為了朋友。朋友歸朋友，兩個女生還是不忘把戰鬥用鬥嘴的方式繼續下去，並且發揚光大。
徐佳佳出車禍的爸爸媽媽的病情已經好轉。
在樹婆婆的幫助下，她成功地解決掉了整個城市密布的蟲靈。
她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期末考試總分一定要比茉莉高。
徐佳佳鉚足了勁，就等著戰勝茉莉和丁翹楚，得到年級第一名的寶座。
茉莉和徐佳佳開始對答案，兩個人的答案基本相同，勢均力敵。
安小小聽得心驚肉跳：“啊，我才不要對答案，我要輕鬆地過幾天，要死也要晚點死。”
她看了一眼被同學包圍住的丁翹楚。這個時候，丁翹楚的答案通常被大家當做標準答案。
“你們去找丁翹楚對答案吧。我急著上廁所，我先走了。”安小小溜了。
丁翹楚在人群中眼看著安小小腳底抹油開溜，卻不得不好脾氣地站在原地，與同學們對答案。他心中暗恨：安小小這個笨學生還沒給他這個補課老師匯報考試情況呢。他非得從安小小那裏敲詐一杯龍珠奶茶。
下午的陽光格外明亮，藍天似乎會永遠蔚藍下去。
考完試，安小小覺得神清氣爽，整個人輕飄飄的似乎要飛起來。
她一路上哼著歌，心情愉快，嘴角笑得都快咧到耳朵那裏了。
轉過街角，安小小看到不遠處的斑馬線上，圍了一群人，圍在人群中間的那個男生穿的還是白雲小學的校服。
安小小心裏詫異，急匆匆跑了過去。
一輛銀色的豪華轎車停在斑馬線上，一個肥胖的中年男人正站在車旁和一個中年阿姨對罵。
他們旁邊，那個清瘦的十歲左右的白雲小學的男生正捂著膝蓋。
安小小從他們激烈的爭論中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肥胖的中年男人是豪華轎車的車主，他在斑馬線上撞倒了小男孩，居然打開車窗，扔下一百塊錢後就想溜。
小男孩的膝蓋受了傷，手掌也因為摔倒在地上蹭破了。
結果，胖司機被正義的人群攔住了。
一個買菜經過這裏的中年阿姨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和胖司機理論了起來。
胖司機指著小男生，唾沫飛濺：“他看起來沒什麽事情，一百塊錢已經有得他賺了。再說了，我覺得他就是故意撞我的車子好騙錢，說不定，你們兩個是一夥的！”這小男生的命還挺大的，胖司機的車速有些快，他本以為這一次會一不小心把人給撞殘了。值得慶幸的是，小男生居然隻是膝蓋有些疼。他本來想拿出一百塊錢意思意思就行了，沒想到還有一群好管閑事的人不讓他走。
小男生抬起頭來，一雙好看的眼睛裏全是怒火：“你撞了我沒有道歉，還說這樣的話。”
胖司機輕蔑一笑：“我就是這麽想的。”
正在這個時候交警來了。
胖司機先發製人，向交警告狀。
安小小從書包裏拿出媽媽放的消毒濕紙巾，走上前去，對小男生說：“你擦擦手吧，要不細菌進傷口了，會感染的。”
小男生抬頭看著安小小。
眼前的女孩子也穿著白雲小學的校服，看起來也有些眼熟。她誠懇而擔心地看著自己，讓人心中溫暖。啊，她就是那個能看到會消失的公交車的女生！
“謝謝你。”小男生接過消毒紙巾，“我叫月初，是白雲小學五（四）班的。”
安小小微笑，眼睛微眯：“我是五（二）班的安小小。我就覺得你好眼熟。”
圍觀的人七嘴八舌地向交警告狀。
交警看了看胖司機和那帶著四個“8”的車牌號，有些猶豫。
安小小愣了愣，摘下葉子吊墜專注地傾聽交警的心聲。
原來，這個胖司機是本城一個很有些地位的官員，交警可不想得罪他。
安小小從來都不明白大人的世界。
大人的世界裏，黑白有時候並不分明。甚至，錯的會變成對的，對的卻又錯了。
憤怒的火焰在安小小的內心燃燒。
她跑了過去，大聲說：“就算這個胖叔叔是當官的，警察叔叔你也不能徇私情。他必須送月初去醫院檢查。那麽多證人都看到是他在斑馬線上撞了人！”
大家紛紛附和。
胖司機看到眾怒難犯，掏出了錢包：“我加錢好了。我還有急事，不能送這小孩去醫院。”
他掏出一千塊錢：“你們鬧來鬧去，不就是要更多的錢嘛。”
他把錢遞到月初的麵前：“一千塊該夠了吧。”
月初看著眼前的這一疊鈔票，愣住了。爸爸……爸爸想要一個冰箱……
月初緩緩伸出手要接錢。
胖司機故意把手一鬆。鈔票紛紛揚揚地掉在了地上。
胖司機對交警說：“您看，這小男孩錢都接了，沒我的事情了吧？”安小小瞪著胖司機：“你故意的。”
胖司機狡猾地笑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那個什麽月初，我們兩清了。大家都散了吧，沒什麽事了。”
月初蹲下身來，一張又一張地撿起鈔票，左膝蓋和手掌都在痛。
安小小幫月初撿起鈔票，看著胖司機發動汽車。
“月初，你還好吧？”安小小憂心地扶起月初，“那個司機太可惡了，真希望他的豪華轎車立刻壞掉。”
月初眯眼看著正在發動的汽車，突然微微一笑：“我也覺得他太可惡了。”前不久的一個晚上，他意外地發現他可以操縱一些金屬小物件。他先是害怕，然後覺得很酷。月初隻在科幻小說裏看到過這樣的能力。隻是，這個能力太弱，看不出有什麽厲害的地方，他也就當自己學會了一種魔術。
今天下午，這輛車衝過來的時候，他本能地想把車推開，卻沒有成功。他的力量還是太小了。在車撞過來的刹那，他頭疼欲裂。
月初覺得自己當時應該是用念力“推”動了汽車，所以他才沒有被撞斷骨頭。
令他高興的是，他發現，他控製金屬的能力因為這次意外的刺激，似乎有了進步。
現在的月初完全能夠感覺到胖司機豪華轎車的構造。
他隻需要輕而易舉地破壞掉一個小小的金屬零件……
月初的右手輕輕地動了動。汽車的轟鳴聲戛然而止。
胖司機試了又試，發現自己原本好好的車子居然壞掉了！
難道是剛才急刹車踩得太猛？可就算這樣，車子也不可能不能發動啊！他氣急敗壞地在車裏撥打手機給4S店，讓他們派人來修理。
“你……”安小小愣了愣。
就在剛才，她感覺到了一股奇怪的波動從月初的身上傳出，直接落到了胖司機的車上。
是錯覺嗎？
月初若無其事地回望著安小小：“安小小，你的願望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