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納伊瓦:婚姻生活 (4)
我不知道那遙遠的國度正發生著什麽,但不論那裏發生了什麽,我丈夫都深受影響。當我鼓起勇氣問他的時候,奧薩瑪隻是說有一股邪惡的力量正在控製著穆斯林的土地。他十分難過,比他看到無辜的穆斯林婦女兒童遭受牢獄之災或者被折磨至死還難過一萬倍。
他知道事情的後果,但由於實在太可怕而拒絕和我說,然而我丈夫看起來已經是心急如焚了。
這時的奧薩瑪,成熟了許多,他的反應正是男人該有的反應。他處於沙特鬥爭的前沿,為阿富汗飽受磨難的同胞們提供幫助。一開始,他忙於籌措資金,以給正在和入侵者展開全麵戰鬥的阿富汗部落首領提供支援。在清真寺中他籌到了數目可觀的資金,在本·拉登這個家族中,他也籌到很多資金——這個家庭是十分慷慨的。所有人都希望能有所貢獻,但沒有人像奧薩瑪一樣在為阿富汗的難民們如此積極地籌錢。
很快,阿富汗的戰爭開始大量占據我丈夫的生活。
奧薩瑪製定了前往巴基斯坦的計劃,巴基斯坦是阿富汗的鄰國,那裏也聚集了很多的穆斯林。我丈夫說,他會帶著籌到的善款,去購買食品、藥品和武器。等他到達巴基斯坦,他會組織司機開著卡車把這些物資送到阿富汗人民的手上。
在奧薩瑪離開之前,他在吉達買了一幢有著12間屋子的樓房,讓我頗為驚奇。這個樓離他母親的房子不遠,他說,那裏將是我的新家。我的情感很複雜;由於我們家人口的增多,的確需要更到大的空間,我很欣慰。但是,我已經習慣了他母親及家人的陪伴,我愛他們。
奧薩瑪帶我去了新的居所,它位於阿紮茲亞村8號,離馬卡羅納街很近。那棟房子由淺色的彩色石頭建成。它是那麽大,我暗自思忖,自己是`絕不可能生足夠多的孩子把它填滿的。
我們走進去,我看到很多房間陳設很簡單,隻是由掛在牆上的傳統波斯掛毯和阿拉伯風格的靠墊裝飾。我設想著我們的家會有惹人喜愛的窗簾和家具,裝修別致新穎,但是誰知道奧薩瑪什麽時候才能從巴基斯坦回來呢?讓我獨自跑到城市的各個角落去選購家中的器具是完全不可能的。
在我們看過房子不久,奧薩瑪安排我們搬到新樓裏,然後出發前往巴基斯坦。
盡管我丈夫一直都是個很好的伴侶,但是我能看到他的心思被事業占據,並沒有放很多心思在家裏或者孩子身上。我通常都很支持他,而且我企盼著戰場上的勝利:一方麵,阿富汗人可以脫離危險,重建自己破敗的家園;另一方麵,如果戰爭勝利,我丈夫,我孩子的父親,就能回到家中,恢複我們曾經有過的生活。
於是,我便獨自帶著三個孩子生活。
幸運的是,當時並不知道我們再也無法回到平常的生活。從那時起,奧薩瑪在沙特阿拉伯的時間遠比在其他國家的時間短。在我們早期的婚姻生活中,那幢偌大的房子也一直沒有變成我想象的樣子。
盡管有傭人幫我照料孩子,還有一個司機幫我購買物品,我的生活仍然像一個旋轉的車輪,不能停歇。我不想錯過孩子們成長中的任何一個重要時刻,因此我常常感到疲憊。在我精疲力竭的時候,在1980年6月,我發現我又懷孕了。
我懷的第四個孩子精力充沛,常常在裏麵踢我,把我折騰得夠嗆。在生了三個兒子後,也該生個乖巧可愛的女兒了,但是在那時,我怎麽也無法想象在我肚子裏爆發出如此大能量的竟然是個嬌弱的姑娘。這孩子一定又是個男孩!
幸虧奧薩瑪仔細地記錄了時間,並於1981年3月我即將臨盆的時候回家陪在我身邊。當我告訴奧薩瑪我得去醫院的時候,他興奮的樣子完全不亞於我生前麵三個時的狀態。我丈夫是個有使命感的人;他把我放在車裏,飛快地向卜克善醫院開去,吉達的街上的景象瞬間就變得模糊了。
盡管肚子裏的孩子讓我劇烈地疼痛不已,我仍認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女人。
作者注:奧薩瑪·本·拉登的政治活動
在納伊瓦結婚、搬到沙特阿拉伯、開始生小孩的那段時間,奧薩瑪·本·拉登完成了高中學業,從吉達的阿爾薩格模範學校畢業。1976年的時候,他在阿卜杜勒·阿齊茲國王大學注冊讀書,在那裏學習經濟和管理。盡管納伊瓦如是說,但是其他的報告卻說得不一樣,奧薩瑪並沒有從阿卜杜勒·阿齊茲國王大學畢業,而是在畢業前的一段時間,即注冊後讀了三四年的書後放棄學業。他的自我意識使他轉而參與到橫掃中東地區的政治運動當中。
事實上,早在奧薩瑪讀書的時候,中東穆斯林世界就經曆了一場伊斯蘭覺醒運動,被稱做“薩爾瓦運動”。“薩爾瓦運動”的源頭可以追溯到1967年的以色列,在那時,埃及、約旦和敘利亞經曆了慘痛的軍事失利。就在那時,數以千計的年輕阿拉伯人開始質疑自己的領袖、開始懷疑國家內部的問題及其給以色列帶來的損失。當眾多年輕阿拉伯人開始要求改變的時候,伊斯蘭覺醒運動獲得了巨大的力量。
雖然奧薩瑪在那些年並沒有在政治方麵十分活躍,但是他對穆斯林護教戰爭,即聖戰的熱情正在形成。與此同時,奧薩瑪遇到了他第一個導師——教師、巴勒斯坦作家、活動家阿卜杜拉·阿紮姆,正是他的導師鼓勵他將他畢生的精力投入到更重要的事業當中,而不僅僅是擴大本·拉登家族的產業。
阿卜杜拉·阿紮姆於1941年生於巴勒斯坦哈提耶,那時哈提耶正被英國占領。在到哈德裏大學上學之前他在附近的鄉村上學,在大馬士革的伊斯蘭法學院獲得本科學位之前他在約旦當老師。以色列人贏得了1967年的“六日戰爭”後,占領了西岸,他流亡到約旦,加入巴勒斯坦穆斯林兄弟會。
在約旦,阿卜杜拉·阿紮姆成為巴勒斯坦抵抗運動聯盟的一分子,藐視阿拉伯統治者,認為對統治者來說維持現狀太過舒適。阿卜杜拉·阿紮姆十分堅定地認為第二次世界大戰後英國和法國描繪的中東地圖應該由阿拉伯人重新繪製。
1978年,日益積蓄的矛盾把阿富汗拖入戰火之中。在阿富汗地區獲得更大影響後,蘇聯支持阿富汗政府發動政變,以建立純粹的紅色政權。第二次政變推倒了社會主義的傀儡政權,阿富汗總統及家人全部被暗殺。由俄國人扶植總統登上寶座。蘇聯的坦克和軍隊於1979年12月正式入侵阿富汗。
幾乎同時,穆斯林遊擊隊組織了抵抗不信神的俄國人的聖戰。美國、英國及其他穆斯林國家支持遊擊隊的抵抗。蘇聯在頑強的抵抗之下受到重創,損失慘重。
受到阿卜杜拉·阿紮姆政治言辭的影響,奧薩瑪已經做好了應對蘇聯入侵阿富汗的精神準備。很快,他離開大學,把自己的時間全部用來做一名阿富汗抵抗戰士,即人們熟知的聖戰戰士。阿卜杜拉·阿紮姆是他的夥伴,兩人在巴基斯坦白沙瓦碰麵;而在阿富汗的邊境,兩人又忙於組織向聖戰戰士運送食品、醫療用品和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