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娘娘腔
第7章 娘娘腔
迷迷糊糊的，淩風聽到一陣急促且有力的敲門聲，他原本不想理會，但那人太能堅持，約莫過了五分鍾，淩風一臉煩躁的起身。
手機上顯示的時間還不到八點，想著自己不過睡了十幾分鍾，他重重的放下那部款式老舊的手機，而後趿拉著一雙有些變形的拖鞋跑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那個年輕人淩風並不認識，他開門的時候，那人正低著頭，一手撐著門框，一手拿著一個大信封無意識的敲打著自己的右腿，整個人給人一種他百無聊奈的感覺。
以後等到那人抬頭，淩風就被那人的長相狠狠驚豔了一把，隻是他給人的感覺……
雖然那人穿的也算正式，但淩風覺得他像極了來自某家放債公司的員工。
想著自己最近這段時間沒惹什麽事，也沒給什麽朋友做擔保，淩風撓了撓自己因為油膩糾結在一起的頭發，有些疑惑的說：“你是？”
“周亦凡，藍宇的經紀人。”
淩風啊哦兩聲，以後等到他後知後覺的想起藍宇二字代表的意義，他突然睜大自己的眼睛，神情激動的說：“你是藍宇的經紀人？！”
眼前的淩風根本不是自己記憶中的樣子，頭發半長，胡子拉碴，身上穿著廉價的t恤短褲，整個一個街邊流浪漢的打扮。
想起前世他專輯封麵上打扮的人模狗樣，臉上知性中透出點不羈的表情，周亦凡不由得有些佩服他原東家的造星能力。
“我是。”應過一聲後，周亦凡看向他身後的房間，說：“我們能不能進去詳談？”
又啊哦了兩聲後，淩風將他迎進自己的出租屋。
出租屋的麵積不超過五十平米，但廚房衛生間陽台一應俱全，而後以一種簡陋且肮髒的樣子呈現在自己的麵前。
看著桌上沒吃完的盒飯，地上散落的塑料瓶，沙發上露在外麵的淺黃色海綿，周亦凡有些意外他曾經也有過的這麽落魄的時候。
前世周亦凡比較偏好歐美的說唱和搖滾，至於國內的歌手，他隻聽其中三個人的歌。
一個來自香港的男歌手，嗓音低沉有磁性，即便他唱的都是沒什麽內涵的口水歌，但光聽到他的聲音就是一種極致的享受。
另一個女歌手同樣來自香港，嗓音空靈，也和他一般以嗓音取勝。
除此之外，就隻剩了內地的淩風。
淩風音樂很特別，雖然偶爾也會唱情歌，但更多的卻是緬懷青春以及教人大步向前的類似勵誌的歌曲。
周亦凡第一次接觸到他的音樂的時候，淩風剛發行自己的第一張唱片，那會兒他的公司沒為他做太多的宣傳，但每次周亦凡擰開自己車上的廣播，他就能聽見無數的電台dj以一種自己發現稀世珍寶般激動的語氣與瘋狂的架勢不斷的向眾人推薦他的這張專輯。
那時候周亦凡覺得他的嗓音很好聽，以後他再多聽幾首，他就覺得這人的歌詞寫得很棒。
就如同他參照自己的經曆寫下來的那般，等到周亦凡回過神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剛剛深陷往事中不能自拔。
他的歌曲始終帶著一種能直擊人內心深處的力量，不管憂傷的勵誌的，這種力量也都能從中得到充分的體現。
而後就像某種毫無預告的爆發，淩風的這張專輯首先是在網絡上引起熱議，以後長時間占據各大唱片銷售排行榜的冠軍，再到後來，周亦凡隻記得自己那段時間不管走到哪裏，都能聽到淩風這把低沉又略帶點憂桑的幹淨嗓音。
不過不同於他專輯的爆紅，一直以來，淩風就過著一種很低調的生活。
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采訪，甚至就連他的新專輯麵世的時候，他也鮮少露麵。
因為好奇，周亦凡曾經搜集過他的資料。
國內一所頂級名牌大學畢業，手上持有建築師資格證，當年因為自己的音樂理想放棄豐厚的薪水和穩定的職業，以後他與一群同好組建自己的第一支樂隊，樂隊解散後他蟄伏三年，同時發行自己的第一張專輯。
這樣的履曆很常見，隻是等到他發現淩風專輯裏的所有歌曲的詞曲都是他自己創作完成時，周亦凡就徹底震驚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身為學渣的周亦凡其實一直很佩服那種長相性格還算不錯的學霸型人物，再加上他一開始以為寫出那種歌詞的都是些上了年紀有著豐富閱曆的叔叔阿姨，因此不知不覺中，他就將淩風偷偷晉升成了自己的偶像。
可惜理想豐滿，現實骨感。
曾經在自己心裏十分神秘並且高大上的淩風，實際上就是一個外形邋遢，骨子裏透出一股猥瑣宅男氣息的胖子。
默默的消化完心裏的落差，周亦凡看向越發有些不安的淩風，語氣溫和的說：“你還在寫歌嗎？”
一說到這個，淩風立刻來了精神，大聲說了句有後，他又奔進臥室拿出幾本筆記本。
他的每一張專輯周亦凡都翻來覆去聽了很多遍，看著筆記本上無比熟悉的歌詞，周亦凡終於抑製不住的興奮。
“怎……怎麽樣？”
見淩風一臉緊張，周亦凡嘴角輕微上揚，說：“很不錯。”
“那……那我是不是就有機會出道了？”
周亦凡看了眼他凸起的小肚腩，說：“你多高？”
“一八一。”
“體重呢？”
“將近一百五……”
周亦凡嗬嗬兩聲，說：“在你準備出道以前，你需要先減下差不多二十斤的……肉。”
“這麽多？！”
“娛樂圈有幾個真正大紅大紫的胖子？”
聽到他這麽說了以後，淩風很快不再說話。
時間還早，帶著淩風吃了早飯，剪了個合適他的發型，又為他買了幾套不錯的衣服後，周亦凡依舊跟著他回到他的那間出租屋。
“把你大學時期的照片拿幾張給我。”
淩風哆哆嗦嗦的將自覺不錯的幾張照片遞給他。
又拿了他的基本資料，試聽帶，周亦凡才轉身，說：“我明天拿合同過來，到時候你若覺得滿意，我們就去公司簽約。”
“這樣就行了？！”
見淩風一臉詫異，周亦凡點頭，想了想，他又說：“你還是需要減肥，還有，你的公寓……你應該稍微把它整理一下。”
淩風臉上的溫度迅速的燒上去，而後又連連點頭。
“哎……”
周亦凡回頭，說：“還有事？”
“不是，你怎麽對我這麽好啊？帶我理發買衣服，還拿錢給我……”想了想，淩風又說：“你甚至都沒有真正聽我唱歌……”
見他一臉的緊張和不安，周亦凡不由得想起前世的自己。
想著他身上的銳氣可能已經被他這幾年的生活經曆和環境磨平，周亦凡換一臉略顯嚴肅的表情，說：“你很有才華，要自信，還有，如果你願意，我以後會是你的經紀人，我們會保持很多年的合作關係，你可以將我當成是你的朋友。”
周亦凡走了以後，留下呆愣站在自己出租屋裏的淩風，感激之餘，他依舊沒想通周亦凡對他的那種莫名其妙的信心來自於哪裏。
出門的時候，周亦凡就感覺到了那種撲麵而來的熱氣，趕緊攔了一部計程車坐進去後，他才覺得好受了一些。
“這天真熱！”
聽到司機與自己搭話，周亦凡點頭，等到他準備解開自己襯衣的扣子時，他又想起了今天早上周雲錦對他做的事。
因為淩風的原因，昨晚周亦凡興奮的一宿沒睡好，隻是等到他一大早爬起來看到床旁擺著的那套襯衣西褲時，他又感覺到了一陣頭痛。
昨天張婷同他說的很清楚，他既然想進藍宇做事，就得拿出點藍宇員工該有的樣子。
要穿的正式整潔，而且以後不能搞特殊。
這就意味著周亦凡以後都不能蹭他爸的車上下班，雖然車庫裏還擺著那部他從前好不容易從周誌立那裏討來的跑車，但經過死之前那幾年的教訓，他已經充分意識到這樣的行為有多sb。
再加上周誌立和李叔對張婷的唯命是從，從旁協助……
周亦凡突然就預感到了自己不怎麽美好的將來。
隻是他的苦悶並沒有維持太久，等到他看見床頭擺著的那個寫著淩風名字的信封以後，他立刻就覺得雨過天晴了。
拒絕了李叔讓自己吃完早飯再走的提議，周亦凡正興奮的朝門外衝過去時，他就聽見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周雲錦叫了自己一聲。
周亦凡原本以為他要罵自己，但走過來的周雲錦卻隻低聲說了句：“怎麽連衣服都不會穿？”
語氣中帶著調侃，但聲音聽起來卻很溫和，就在周亦凡愣在原地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周雲錦已經解開自己扣歪的紐扣將它們一一扣上，而後又拉高他的褲子將皮帶收緊。
動作一氣嗬氣並透出十足的耐心。
“好了。”
想起周雲錦拍著自己的肩膀抬頭淺笑著朝他看過來的模樣，周亦凡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以後等到他想起這段時間周雲錦都沒怎麽找周楚尋聊天，周亦凡的後背就被激出了一層冷汗。
想著變態周雲錦該不會是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吧？
比如也將自己培養成一個和他差不多的娘娘腔？
“小夥子，到了。”
看了眼車窗外藍宇的辦公樓，周亦凡連忙掏錢下車，想著該死的周雲錦，如果能早點從他們家搬出去就好了。
“小凡，我不看好這個人。”
聽到周誌立這麽說了以後，滿心期待的周亦凡不由得換上一臉失望的表情，說：“為什麽？”
“市麵上比較暢銷專輯的都以情歌為主。”
“可他是一個特例，爸，你還記不記得你同我講過的那個故事？”
“什麽故事？”
“就兩個銷售員跑去非洲賣鞋的那個。”
周誌立回過神，說：“記得，不過小凡……”說完他忍笑，說：“我隻是覺得你簽他比較冒險，並沒有不同意你的決定。”
“什麽意思？”
“不管成功失敗，你都將它當成是一次經驗就好。”
“爸……”
周亦凡原本還想說幾句感激他爸的話，但周誌立很快又開口，說：“要不你去問問你幹媽的意見？”
張婷和周誌立差不多的觀點，她不看好淩風，但她不反對周亦凡簽下他。
“真沒眼光！”
走出張婷的辦公室，周亦凡不由得嘀咕了一聲，想難怪前世淩風會拖到那把年紀才發行自己的第一張個人專輯了。
想到這裏，周亦凡就不免對前世簽下淩風的那個人感到好奇。
隻是他的好奇並沒有持續太久，等到晚上淩風給他打來電話，他又急急忙忙的趕到淩風的那間出租屋時，他就看見了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