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花苞（3） 滂沱而至的雨B

“每次都這樣，總要在外麵受了打擊，才想到我的好。”阿光哀怨地走去吧台。

接過那杯濃黑的飲料，小瞳沒有打聽它的材料和調製方法，反正此刻心思也不在上麵。

小瞳想冷靜一下，但是發現店內音樂太嘈雜，努力聽了幾秒，忍不住說：“阿光，現在是哪一年，你怎麽還聽這種台客歌？”

適合用來給鄉村迪吧暖場的high歌，最好加一個五顏六色的落地霓虹燈球，再請兩個小痞子表演白手套舞。

“在風雨欲來的時候不放這種歌，那該放什麽？難道放專門安慰失意人的怨婦歌？”阿光趁著熱三明治的工夫，閑閑地回嘴。

難道現在連阿光都可以隨便地消遣她？

“你老批評我的品位，不如客觀地評一評，我看的手相和堂先生排的塔羅，哪個更準？”阿光把熱好的三明治推到她麵前，再轉身把音量調小一點。

呃？小瞳的腦子有點木，試圖調出相關的記憶，卻僅僅找到隻言片語。

阿光也沒有認真等答案，手托著下巴，饒有興味地看著失神的少女。

“對了，-王的見習女仆-做得怎樣？”

說實話，她從全校女生中突圍而出，這麽轟動的事，他居然還是聽店裏客人八卦才知道的，作為跟她好幾年的人……魔物，還真是失敗呢。

忽略掉某人特別強調的兩個字，小瞳顧左右而言他：“今天天氣不錯。”

就知道他是那種在別人傷口撒鹽的個性了，可是，除開“逆光”，她還的確找不到可以暫時棲身的地方。

阿光看看外麵的天色：“你轉話題也轉得太扯了吧！外麵烏雲密布、雷聲隆隆，居然還說天氣好？”

剛才一路趕來沒有留意過，進店又聽到吵死人的歌……這麽一提醒，小瞳才發現天色確實轉陰，空氣潮濕窒悶，需要一場滂沱大雨來衝刷。

算她運氣好，不然被暴雨困在半路就糟糕了。

店裏僅有的兩個女生也發現天氣驟變，猶豫著是不是該馬上回家。

阿光過去安慰：“這種季節的雨很大，卻不會下太久，兩位不如在-逆光-多坐一會兒，那邊有雜誌可以看，飲料給你們免費續杯。”

小瞳一口一口地喝著據說是會讓人變聰明的飲料。

她經常拿阿光開玩笑，可是靜下心來想一想，大多數時候，阿光遠比她成熟、得體。

沒過多久，外麵響起劈裏啪啦的聲音，是雨點打在窗玻璃上，小瞳連忙跳下高腳凳，去幫阿光關窗。

隔著門窗，外麵的雨聲聽起來鈍鈍的，待在室內讓人覺得安全無比。

可以聽出，雨勢越來越大。

幸好她走得及時，不然……到時該去哪兒避雨呢？僅容轉身的狹小工具室嗎？

“冷了，換一杯。”阿光輕鬆地抽走她手中的杯子，卻看到杯身的血跡，吃了一驚，“你的手受傷了？幾時的事？”

“哦，不小心碰到。”小瞳後知後覺地看去，對呀，當時自己急著離開，就是為了……盡快處理傷口吧。

阿光居然找出醫藥箱幫她消毒。小瞳看著手心的傷口，沒想到自己居然遺忘了。

有些本該封印的畫麵，不聽話地蹦出來——

黑暗，高塔。

滿地的魔物殘骸。

美得讓人心折的花朵。

以及，從傷口不斷湧出的血。

那人不敢置信，然後是隱忍痛苦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