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花匠?一個花匠可以這麽沒規矩?讓席蒙表現得這麽在乎?卡洛琳失魂落魄地坐上馬車,透過窗口,心碎地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華美別墅。
不,她不會輸的!那個東方女人隻是一個花匠,能比得上她嗎?她在床上伺候過席蒙,席蒙雖然有過其他情人,但沒一個像她這麽固定,他那樣冷沉好勝的性格,絕對不可能愛上一個人。
她才是最靠近席蒙的人……沒錯。更何況,她和席蒙的母親有著太多的共通點,席蒙對她一定有著某種程度的眷戀,絕對不會跟她分手。
卡洛琳如是安慰著自己。
呼,一切都會過去的……潔兒在心底這樣安慰自己。泡在橢圓形的浴缸裏,她伸了個懶腰,趴在浴缸邊緣上掩目沉思。
一想到方才席蒙把她拉進屋裏,又一次警告她不準擅自離開的冷酷模樣,她沒半點害怕,反而吃吃地笑了起來。
喝醉酒的席蒙成了隻紙老虎,一撂完警告就扶著額頭發暈,幸好歐文及時攙住他,否則她可要被高大壯碩的壞蛋壓成肉泥了。
打了個嗬欠,潔兒起身,拿過浴巾擦幹自己,套上裙長及地的希臘式白色睡袍,邊走出浴室邊撥弄著半濕的發。
房間裏的燈光在入浴前已被她熄去一半,隻剩下牆而幾盞水晶小燈還亮著。剛才幫著歐文把席蒙安頓上床,耗了太多體力,她累得隻想跳上床睡下。
潔兒打了個嗬欠,掀開裝滿羽毛的蓬蓬絲被,嬌懶地躺上床,沒發覺絲被的另一半異常隆起。
她閉著眼,左蹭右蹭的,香軟的身子終於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正要安心入睡時,一隻光裸的男性手臂突然圈上她的腰,然後抱緊。
「呀!」潔兒驚呼,從男人的懷抱裏掙脫出來,立刻跳下床,懷裏還抱著枕頭充當防衛工具。
好吧,她承認妄想用枕頭打退色狼的自己很蠢,但現在可不是譏笑自己的時候。
潔兒拿高枕頭,赤著腳步靠近床,正納悶著鑽上她床的色狼怎麽毫無動靜,卻在看清楚色狼的麵貌時瞪大雙眼。
「席蒙?你怎麽會在我房間?」她放下枕頭,攏緊領口挖低的蕾絲前襟,瞪著那個側臥在她床上的男人。
噢,老天!他的上身是的,強壯的胸肌毫不吝嗇的供她欣賞,下半身隻穿著一條貼身的黑絨長褲,褲頭微敞,大方秀出結實性感的腹肌……
停停停!
潔兒臉燙得快著火,幹脆拿起枕頭把臉埋起來,想想不對,又拿開瞅了瞅,發現他一頭金發散落臉旁,眼眸緊閉,似乎正在睡眠狀態。
「席蒙?」她輕輕地推他手臂一下,卻隻聽見他濃濁的呼吸聲,顯然是醉意未醒。
不對,如果他醉了,那他又怎會出現在她床上?稍早之前,她明明看見歐文把他扶進他的房間……
一定是歐文搞的鬼!潔兒衝到房門,想找歐文問個清楚,卻發現房門居然從外頭被鎖上了!
噢!可惡的歐文!以為她不知道,他老是替她和席蒙製造獨處機會嗎?絕對是他把席蒙弄到她床上的!
「歐文!歐文你在外麵嗎?快點把你偉大的主子從我的床上弄走!」潔兒氣惱地拍打著房門。
「潔兒,席蒙會喝得這麽醉,全是因為妳的緣故,妳不能把妳的爛攤子留給別人,我可不想照顧他一整晚。」歐文笑譫的聲音透過門板傳進房內。
「他怎麽會是我的爛攤子?!他喝醉又跟我有什麽關係?」
「席蒙會喝醉隻有兩種原因,一是想起以前被父親冷落還有其他人嘲笑的回憶,二是他為了某種超乎他能掌控的情形,感到焦慮的時候。潔兒,妳就是第二種啊。」
腦中浮現歐文說的那個故事,潔兒胸口湧上一股酸澀,害怕自己會心軟,甚至是心疼那個壞蛋……噢,真是夠了!她可不想與這個時空的人有任何牽扯!
「夠了!我不要再聽到任何跟席蒙有關的故事,還有話題,你不想把他弄走也行,把門鎖打開,讓我出去!」
「恐怕我不能答應妳,已經很晚了,我得回去床上睡覺,妳也快回去照顧席蒙吧,今晚,他是妳的了。」
歐文曖昧的暗示令她漲紅了整張嬌顏。
「歐文!你別走——」她聽見門外有一道優閑的腳步聲逐漸遠離,額頭往門板一叩,懊惱得很想幹脆暈倒算了。
她躡手躡腳的走回床邊,無奈的瞪著床上的男人,又看看一旁的沙發椅……噢不,她累了一整天,憑什麽要她睡沙發?
床這麽大,兩人各睡一半,應該不會互相幹擾……可是萬一……
可惡,不管了!她要睡在柔軟溫暖的床鋪上!
念頭一定,潔兒爬上床,萬般小心地將橫越過來的男性手臂拿開,屏住呼吸,再把危險惡徒往旁邊一推。
「呼。」確認好他睡在另一半的床位上,潔兒抹了抹額頭,鬆了口氣的平躺下來。
卻在她調整好睡姿的同一時刻,一具龐然的身軀霍地翻到她身上,強壯的雙腿緊貼著她,把她完全壓進床裏。
「你、你根本沒睡著?」看著席蒙目光清晰,神情專注,潔兒整個人都傻了。他剛才是在裝睡嗎?還是說,這根本就是他的詭計?
「妳為什麽會在我房裏?」席蒙瞇起藍眸,雙臂分撐在她臉的兩側,大手紮紮實實地壓住纖細的手腕,把她整個人由上而下,全都釘死在床上。
「哈囉,你還沒睡醒嗎?這裏是我的房間,不是你的!」潔兒好心提醒他,努力保持鎮靜,不讓心底的困窘表現出來,身子也繃得緊緊的,不敢隨意扭動,免得「刺激」身上的惡徒「凶性大發」。
「不,我很確定這裏是我的房間,而妳,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席蒙左右瞟了一眼,最後又將視線停在她嫣紅的臉蛋上。
好吧,她可以確定一件事,那就是這個壞蛋連酒醉的時候,都可以用這種嚴肅陰冷的表情唬人,讓人以為他的意識很清晰,這種功力真令人佩服讚歎。
「呃,好吧,是我走錯房間了,不如你放開我,讓我下床離開。」她決定還是采取柔性政策應付,不要惹惱明明喝醉卻還要裝清醒的壞蛋。
那張目光炯炯盯著她的俊美臉龐,慢悠悠地勾起一個笑弧,男性魅力在這一刻高漲到無以複加的境界,散亂的金發更添性感。
潔兒心跳狂亂,體內有股可怕的**在作亂,眼神被他攫住,呼吸越來越急促,胸口如浪般劇烈起伏。
「上了我的床,還想離開?不覺得太晚了一點?」他弓起強壯健美的背部,低下身湊近她臉前,鼻尖輕輕蹭過她的前額,嗅著她身上幽馥的花香。
「你別亂來……」她惶恐地低呼,長睫毛輕顫,隨後感覺到他燙人的呼吸吹拂而過,製造出一股麻熱的**。
「妳也想要我這樣不是嗎?否則怎會出現在我床上?」他發出低沉的笑聲,薄唇以一種逗弄的力道,滑過她的鼻梁。
如果一個男人清醒的時候,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壞蛋,當他喝醉的時候,妳還能奢望他變成善良可愛的正人君子嗎?不,作夢!
「夠了……我告訴你,你喝醉了,這裏是我的房間,我的!我沒有出現在你的床上,這是我的床!」
她又不是欲求不滿的蕩婦!才不會在深夜時分爬上男人的床!
「妳這個滿口謊言的小騙子,我必須給妳一點教訓,讓妳那張誘人的小嘴不敢再時時刻刻的誘惑我。」
不等她反應,席蒙眸光一沉,火速低下頭,一口含 住她柔潤的香唇,火燙的舌鑽入那方甜軟,狠狠地吸吮。
「不……唔……」她想別開臉,卻被他擒住下巴,唇舌被他肆意地翻攪,吮出嘖嘖聲響,嬌嫩的下唇甚至被他輕咬一下,留下了淡淡的齒痕。
同時間,大掌沿著單薄的香肩一路往下揉按,雖然隔著一層布料,火熱的溫度卻清楚地渡入睡袍裏的肌膚。
先在纖細的側腰遊移,輕揉她的小腹,一股奇怪的熱意從她腿間流溢而出,她下意識想並攏雙腿,無奈被他緊緊壓伏,無法如願。
……
他們同時發出歡暢的低吟,他趴倒在她身前,身上充滿了發泄後的男性麝香,她昏沉沉地閉上眼,感受一股暖流注滿體內,酥麻的快慰尚在腿間蔓延。
席蒙撐起自己,一手輕撫她緋豔的臉頰,藍眸蕩漾著不自知的柔情,低下頭啄吻她香軟的唇,溫柔吸吮,勾纏粉嫩的小舌。
潔兒累得無法思考,腦袋糊成一團,被動地承受他溫存的吻。
席蒙翻了個身,讓兩人的位置掉換過來,她軟綿綿的伏在他身前,他稍軟的男性仍留在濕透的花 穴 ,輕緩緩地滑動,似愛撫也似挑逗。
她疲倦地閉上眼,鼻端縈繞著歡愛後的氣味,雙手攀附著他的雙臂,兩具汗水淋漓的身體緊緊相貼,彷佛生來就該如此。
聽著枕在臉下的心跳聲,潔兒緩緩地睡去,席蒙一手輕撫她細滑的美背,一手枕在腦後,藍眸垂睨,眸色卻比窗外的夜還深沉。
他不該讓這一切發生的。他不該在乎一個女人,遠勝過其他,也不該因為一個女人而亂了思緒。
望著已然入夢的嬌顏,席蒙閉起眼,想起兩人第一次相遇的情景。
或許那時他不該出手救她,也不該放她走。
這全都是他自作自受,放她進來他的世界,一點一滴的把他的心竊走。
思及此,席蒙皺起眉心,下意識想推開身上的女人,卻在瞅見她嘴角的一抹甜美笑弧時,突兀地收回手,攏緊成僵硬的拳。
他強迫自己閉上眼,不去注意她身上的一分一毫,甚至逼自己快點入睡,好遺忘方才那深刻在靈魂深處的激狂歡愛。
席蒙又怎麽想得到,那軟綿綿、水一般捏成的小女人,早已經在夢境中等著他……
愛情,是躲也躲不掉的宿命嗬。
歐文告訴潔兒的那個故事是這樣的。
一個沒落的貴族之女,美麗聰明,而且擅長交際,也過慣了奢華生活,無法忍受貧窮與寂寞,隻好周旋在上流社會間,成了絕代風華的上流名妓。
後來,一個英俊風流的年輕公爵成了她的情人,她為他著迷,整顆心都掏給他了,也得到公爵的寵愛,甚至幫公爵生下一個兒子。
然而,公爵在女人生下兒子前,已經迎娶某歐洲小國的公主,締結了一樁才子佳人的完美婚姻。
女人心碎卻也堅強,並沒有因此而消沉,她依然是公爵尋歡作樂時的情人,也依然過著周旋在貴族士紳間的交際生活。
但是,女人為公爵生下的這個私生子,卻沒這麽幸運。即便父親是身分尊貴的公爵,但母親卻是鎮日周旋在貴族間的名妓,這個私生子飽受上流人士的嘲笑。
萬幸的是,公爵婚後並未再生下其他子嗣。
於是,這個私生子被公爵接回家,成了名正言順的長子,若幹年後也繼承了爵位,成為名震倫敦的冷情公爵。
故事到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