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餘額不足

8月母親又來電話催我回家，我應承著，把回家計劃提上日程。

這期間加入了小公主所在的“九紫西湖”，每天晚上固定的帶著一些菜鳥練習，偶爾接團，有輸有贏，混的挺熟，每天帶著她打打遊戲，沒事幹的時候就有一搭沒一搭天南地北的開始閑聊，她現實中的事情我從不過問，倒是她時常纏著我問東問西，大概我保持了神秘，讓她有新鮮感吧。

“對了，你們會長不是說今天給我答複的嗎？待遇問題能解決嗎？”之前待遇問題會長會說容他考慮，讓我先來做著，根據表現查看是否值得付我這麽高額的工資。

“哦，都忘了，他應承了，不過你得來坐車來我們這邊半個手續。”

“你們網上沒設立辦事處嗎？我把證件信息發過去不就行了嗎？”

“會長不太信任這個，你還是得自己親自來。”

“你們是哪的？”

“柳河市。”

“恩，這些日子我看著時間過去一次。”

“來啊來啊，到時候就由本姑娘負責帶你參觀遊覽。”

我隨便應了。

“啊?能夠看到本姑娘你難道不高興嗎？”

“我隻是想裝的矜持一點，難道要我說，哇哈哈哈，真的能夠當麵見到美女你本人嗎？這樣子你才覺的高興。”

“當然！”

“你領會錯了，真正喜歡你的人是不會輕易開口誇讚你的，因為他不好意思，隻有那些瞧上你的外在對你心存邪念的人會這麽做。”

“敢來我拍死他們。”

“人家會寫臉上嗎，說不準一兩句奉承你就飄飄欲仙了。”

。。。

我們就隻聊著這些瑣碎的東西過日子，漫無目的的過著一天又一天，其實大部分人都是如此，我卻不願意。

計劃是8月19號回家，於是18號我就辭了工作，沒人挽留我，樂得其所。

“你真是瀟灑！”周遠羨慕的說。

“嫉妒嗎？”

“簡直是嫉妒的生出恨來，我要是能活的像你這麽自由就好了。”

哈，我活的真是自由。

屋子跟房東做了交代，付了點錢，再住三天。

19號得解決所有該做的事情，所以一早我就乘了車趕往柳河市。

原本想給小公主一個驚喜，顛簸五個小時到了地界，打電話給她，才得知她在出差去了外地。

“真是可惜了呢。”她在電話裏惋惜。

“沒關係，以後有機會再來看你。”我倒不是完全敷衍她，試想在一個陌生的城市，早晨的微光初升，有一位相熟的女性領你穿梭在高樓大廈和長街小巷間，真是叫人憧憬。

問了地址，我徑直去了辦事處。

大概下午8點左右，我坐上了返回北川的車，可能是奔波了一天，一路上混混欲睡，等到了站鄰座喚我下站，真是恨不得掐死他算了。

迷迷糊糊下了車，冷風一刮，人卻清醒了，睡意全無，想想自己的小屋子現在又黑又冷清，真是懶的回去，打了車去市中心蹭點人氣。

半夜的市區熱鬧依舊，燈紅酒綠我閑庭信步來回穿梭，打扮時尚的男男女女與我擦肩而過，我吱著牙看他們，麵無笑意。路過一家小飯館才驚覺今天還沒有好好吃上一頓，坐進去點了幾個菜。

本來隻打算弄點飲料喝一喝，但是今天卻出奇的惆悵，我就要了一瓶燒酒，下肚不大會兒酒氣上湧，覺的不夠，又要了一瓶，喝著喝著腦子就糊塗了起來，趴在桌上掏出手機稀裏糊塗的亂按一通。

“啊啊啊啊，酒喝多了，好難過啊。”

編了條短信，猶豫半天卻不知道發給誰，這真是一件叫人尷尬的事情。

不如發給依依吧，腦子裏剛有這個念頭，手就馬上做出反應，滴滴答答的在鍵盤上按了起來。

可是，她的號碼是多少的？

我想不起來，敲破腦袋也想不起來。

哈哈哈哈，為了你我逃離三年，如今我卻連你的號碼都記不起來，哈哈哈哈。

嗚嗚嗚嗚，那麽我留下的，還有什麽呢？

壓抑許久的情緒像是膨脹的大皮球，頃刻間爆發了，我不敢讓人看我的麵目，弓著身使勁的跑，身邊的景物也跟著跑，越跑越快，漸漸迷了人眼，風吹到身上是涼的，我延著巷子一直往前走，站在街燈下停下腳步，空氣的味道特別冷。

繼而我抬起頭，望著廣漠的星空，無可抑製的悲傷洶湧而來，化作清流從麵頰淌下，緩緩流逝而去的時間，讓我有些隱隱的心慌。

站了不知多久，也許是一分鍾，也許是一個小時，或者整整三年我都站在光亮處獨自守望，掏出手機，對熒光幕久久的發呆，寫了一條信息，“今天喝了好多，很不舒服。”頓了頓，猶豫著還是接了一句“喝酒的時候才又想起你。”

雖然腦海裏的號碼丟失了，但是手機上的號碼卻不會。

選擇發送。

靜靜等待。

沒有回音。

我開始後悔，是不是又把她惹生氣，給她造成了困惑？又或者是手機不在身邊，正在吃飯，洗澡之類的？

於是我對著清冷的熒光屏又發了一條：“對不起，有打擾到你我很抱歉。”

這兩條穿越了數千裏的寒風和冷夜，而不知其歸處。

我心知依依絕收不到，因為我存的號碼，是她兩年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