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師父

墨婉心裏默默說著,那可是當然,雲生當時可是人界的翹楚,隻不過,遇到了你,就落了下風。

“教的是不少。”墨婉嘟囔著。

低沉邪魅的笑聲從耳邊傳來,墨婉斜睨著美絕人寰的那張臉,“師父。”

“從今以後我教你,能教得起你的也隻有我一人。”敖淵止住笑意,想起倒是自己多慮了。

“哦。”他可真是霸道。

“在世間有這種天賦的人鳳毛麟角,他們或許修煉多年才能達到人

與法器的合一。”敖淵眯眸說道。

“那你們豈不是撿了大便宜?”墨婉的聲音裏多了一絲興奮。

“龍族確實得到了偏愛。”敖淵中肯地說道,龍族是天生的貴族,自小就擁靈力,與旁人相較,修煉更是一日千裏,再加上勤勉些,靈性極高,便可淩駕於眾生之上。

“婉婉,這把匕首沾上了龍血,靈性已經蘇醒大半,用來防身還是可以的,這是他們白虎族的神器。”

“白虎族的神器?南寒大師可真是大手筆。”墨婉嘖嘖出聲,南寒大師對自己真是舍得。

腦子裏突然閃過,南寒大師,她怎麽把他給忘了?這可如何是好?

敖淵看她突露難色,“婉婉,怎麽了?”

“師父,我對南寒大師怎麽交待?”墨婉進退兩難了,南寒大師也是她的師父,現在自己跟著敖淵屁顛屁顛的,對他又怎麽交待呢?墨婉已經頭大了。

“無妨,也該會會他了。”敖淵危險眸子的裏滿是寒光。

碧雲峰上,金色彌漫碩大的銀杏樹下,一位老者與一米黃長袍的男子對坐博弈,黑落白子間已是天下大勢風雲交替,平靜不見波瀾浮動,坐於旁側觀摩的另一白衣男子飄飄然如謫仙臨世,眉目間淡然如清風,發絲常垂,彬彬有禮爾雅不凡。

白須老者恍然大悟般朗聲大笑,其聲蒼渾有力,“又被南寒兄殺個片甲不留。”

南寒大師微勾唇角,拱手道,“寂清兄謙讓了。”

“什麽謙讓不謙讓,南寒兄本就龍鳳之人,心思剔透,棋藝遠在老夫之上 。”寂清大師撫須而言。

“寂清兄過讚了,南寒受不起這龍鳳之人一說。”南寒大師謙讓有度。

“哎,南寒兄受得起。”寂清大師笑的眼睛都眯在了一處。

寂清大師好像猛然想起什麽,歎息道,“南寒兄,說到棋藝,敖家老二可是一位勁敵呐。”

南寒大師點頭表示同意,“他的棋藝確實精湛。”

寂清大師惋惜道,“隻是可惜了,他幼時老夫曾與之切磋過,之後便再無機會了。”

南寒大師打趣道,“寂清兄當日與他切磋可是贏了。”

白須老者胡子一抖一抖,佯裝生氣道,“南寒兄可曾贏過他?”

說完,兩人都仰首大笑,誰能贏得過他?幼時就已經打敗天下無敵手,寂清大師想起當日身長隻夠至腰間的墨衣少年,眉眼清秀卻肆意天

下,他借著棋技想著狠狠挫掉他的銳氣,哪裏料到,墨衣少年早已是心思縝密,城府極深,以退為進,硬是讓他輸得心服口服。

可惜那件事之後,他就消失在玄山,前幾日相見,竟是恍如隔世,那墨衣少年已成了威震天下的男子。

一旁的白衣男子眸光微斂,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南寒兄,提到他,你那小徒兒還在他的身邊吧。”寂清大師賊眼地想起月白色長裙的女子,無暇如神女。

“嗯,算來已有數日。”南寒大師雙手扶膝。

寂清大師側身望向一旁緘默不語的白衣男子,“溪兒啊,南寒大師座下新收了兩位女弟子,你可知?”

白衣男子抬目,思索道,“回師父,聽一道回來的師弟說過。”

寂清大師端坐著,“嗯,溪兒啊,你也不小了。”

白衣男子頓了頓,旋即換上淺淺笑意,一旁的南寒大師聽出了寂清大師的言外之意,這是惦記上了墨婉不鬆口了。

“溪兒,家中可否給你婚配?”寂清大師看著兩人都裝糊塗,決心一定要捅破這層窗戶紙。

敖溪如實回答,“家中催促過幾回,徒兒覺得潛心修煉才是重中之重,至於兒女情長之事還是隨緣為還好。”

寂清大師頗為滿意敖溪的作風,撫須勸道,“修煉確實重要,溪兒啊,南寒大師座下的小徒兒也恰逢未婚配,我看著倒是伶俐聰明,你們二人倒是般配,改日我帶你去瞧瞧,再修煉也不遲。”

南寒大師一陣尷尬,寂清這老頭子是死心賴上了,深深地望了倚老賣老的寂清一眼。

“寂清兄啊,照我看,後輩的事我們還是不插手為好,年輕人自己看著辦吧。”南寒大師溫聲相勸。

寂清大師一副死也不鬆口的架勢,反駁道,“南寒兄啊,你是不知道溪兒,等他想起談婚論嫁時,你那徒兒恐怕早已嫁人了。”

南寒大師苦笑道,“寂清兄啊,這天下女子千千萬,溪兒翩翩少年郎,還怕無女子鍾意嗎?”

寂清大師匆匆說道,“南寒兄此言差矣,這世上女子千千萬,可哪裏比得上你那小徒兒呢?”

南寒大師額角抽抽,“寂清兄,隻是不知,你與我的哪個徒兒有眼緣?我看你與葉恩那小丫頭相談甚歡,可是替溪兒物色的?”

寂清大師連忙擺手,一點麵子都不給,“南寒兄,葉恩小丫頭著實不錯,可愛靈動,隻是溪兒沉穩老實,我看與墨丫頭更是般配。”

南寒大師歎息,自己真是低估了寂清的臉麵,再怎麽繞都是白搭。

“婉婉啊。”南寒大師蹙眉思索著。

“對,就是墨婉,我看那墨丫頭極有眼緣,與溪兒倒是天生一對。”寂清大師見總算繞到正題,鬆了一口氣。

敖溪坐在一旁一言不發,那墨婉究竟是怎樣的女子,讓這兩人都快掐在了一處,他算是看出來了,一個不願意給,一個拚了老臉也要要來,對墨婉的興趣到了極致,最重要的是,竟與老二有著淵源,他聽師弟們說,墨婉和小四好像還扯不清,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子?

“溪兒啊,你意下如何?”寂清

大師瞥向敖溪,一副你不同意老夫就揍死你的模樣。

敖溪內心早已苦哈哈,“好,都聽師父的。”

南寒大師看二人一唱一和自己也插不了嘴,端起茶盞壓壓火氣。

寂清大師就和一個老小孩一模一樣,樂得早已合不攏嘴,“南寒兄啊,就這麽說定了,改日我定帶著溪兒登門拜訪。”

“寂清兄,這事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婉婉還在敖家老二那裏,你到我府邸也是白費功夫。”南寒大師拋出最後一個殺手鐧,有本事你們自己去惹那位,他可不奉陪。

寂清大師麵露難色,一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的表情。

敖溪唇角微勾,朝二人說道,“這樣也好,我與敖二也有多年未見,母親近日也派人來,說是讓擇日回去一趟,頗為想念,這倒是順道了。”

敖溪話畢,寂清大師早已眉飛色舞了,直說,“好。”

南寒大師也不好做太多辯解,看這師徒二人躍躍欲試,想起敖淵那日自神燈飛起時的靈力,遠在自己之上,手心裏已是一把汗。

敖淵府邸,一玄衣男子和衣而臥,白色的裏衣微敞,鳳眸緊閉羽扇般的睫毛好像一隻黑色蝴蝶落在他的臉上,墨色發絲如瀑銀色絲帶輕束,精致的臉龐似風雪細裁,美的不可方物。

墨婉一人站在海棠花下,反反複複修煉一個動作,指尖靈活若輕羽,麵上的疑惑更甚,一人自言自語,“破龍寒海棠,破龍寒海棠……”

碎碎念地模樣惹人啼笑,手裏的動作仍是絲毫不怠慢,後背已經有了微微汗跡。

“算了,還是去問師父吧。”墨婉收了手中的動作,如靈巧的麋鹿快步奔往敖淵房間。

“咦,門怎麽開著?”墨婉躡手躡腳探出腦袋掃視一圈,都未尋到他的蹤跡,遂而徑直走了進去,繞過雕龍墨竹的翠屏。

果然,他仰臥於床在休息,墨婉輕手輕腳盡量不發出一絲聲響,貓著身子湊了過去。

趴在他的耳邊,試圖喚醒他,“師父。”

“師父。”

“師父。”

還是沒反應,墨婉一屁股坐在床邊,將手指放到他的鼻尖,“有氣,還活著。”

敖淵指尖微動,所有人都未曾察覺不到的輕易。

這一眼,墨婉已被這張臉吸引,雖然看過無數遍,可卻未曾生厭,殷紅的薄唇輕抿,安靜如孩童的模樣讓人心安,微敞的衣襟處**大片瓷白的肌膚,淡淡如月光,高挺的鼻梁精致如刻,青絲橫鋪散落淩亂。

墨婉不由自主伸出指尖勾勒著美絕人寰的臉龐,光滑細膩,手感不錯。

瞥見胸膛上那觸目驚心的疤痕心裏一緊,他竟喂了自己心頭血,卻不言語,連解釋都沒有,任憑自己恨著他,心裏溫暖又疼痛,差一點就錯過,不是嗎?

趴在他的心口處,臉龐貼著他的傷口,每一次有力的心跳讓她沉醉,呢喃輕語,“師父。”

師父,何時這麽在意你?你又到底瞞了我多少事?

身下的人在看不見的地方薄唇輕勾,麵上溫柔的笑意在邪氣的臉上更加驚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