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你大可接下試試

秦藍幾乎可以預料到背後的聞桂又在怎般下毒誓要怎麽怎麽讓自己好看了,心情不禁大好,就要出門,讓宮女引領自己出宮。卻是乍得撇見純郡主小心翼翼形跡匆匆的模樣。

當下也是生疑,便跟了幾步,隻看到她被一位太監引走,雖然擱著遠,看不真切,但是方殘子那廝就是磨成灰,秦藍也不會認錯。心下頓時明白了幾分,看來咱們這位純郡主與那位太子殿下關係不一般呀,再想到宋知寒突然悔婚,怕也不僅僅是因為自己落水,隻是自己平白擔了罪名而已,一時間,秦藍隻覺得心肺發寒,不禁有些澀澀然,自己終究還是被利用了的那個。

回程時候,一切都很正常很平靜。

除了……

凶猛的馬蹄聲從後頭直追而來,隨後而來的聲音更是讓秦藍皺眉,不禁吩咐車夫聽著,讓後頭的兩個瘋子先過去。

“方習聆,你能不能不要緊咬住我不放啊!”明秋毫氣惱中吐字惡狠狠。

“不能!”方習聆淡定中吐字異常篤定。

“好,既然這樣,輸了可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哭鼻子。”明秋毫揮鞭策馬狂馳,順便揭揭短。

方習聆一笑,“行,隻要你輸了不會關在房裏三天三夜不吃飯。”

“好……”方習聆的回應簡單利落。

“你的腿……夠得可真遠,居然想踹哥兒的屁股?!”明秋毫大嚎!說著卻是偏身躲過一擊,翻身而起腳踏馬鞍身子就朝著方習聆射去。

“你的手……伸得也夠長,還不是想搶我的鞭子?!”方習聆尚未坐在鞍上,卻是伸手擋住明秋毫的拳頭,更是眼疾手快的一腳踹向明秋毫已然摸向韁繩的另一隻手。

砰砰砰……

隻看見兩道人影在兩匹疾馳的馬上翻騰武動,拳腳相加,絲毫不留情麵。

“哈哈,方雅子,就說讀書人不要練武來著,出拳就跟沒吃飯似的。”

“你大可接下試試!”

馬上博弈中,兩人兩馬逐漸遠去。

秦藍對這對冤家早就見怪不怪了,不禁搖了搖頭,眼瞅著兩人已然遠去,空氣裏卻似還有明秋毫那大嗓門傳來,秦藍慢慢地放下了窗撩,吩咐前頭的馬車夫道,“走吧。”

這才一回到府上,老夫人那裏卻隻是派了永敏姑姑過來問候自己一下,一切都很平常。倒是慕容玲卻是大張旗鼓的派人帶著厚禮前來恭賀自己。

秦藍想著慕容玲那張嬌俏的臉,一時間隻覺得鬱堵。卻是將那些東西給退了回去。

隻是這麽一折騰,滿府上人的嘴裏都落實了自己是六殿下妃子的事情。

秦藍不禁苦笑。

就是左承諾言這個準太子妃在聖上定下婚期前都不敢以太子妃身份自居,何況是自己這個隻是被六殿下看好的丫頭,一切都還沒有明朗話之前,自己要做的便是坦然淡定低調穩重和自持。這是秦藍對自己下的命令也是對自己做的要求。

“小姐,小姐——”

“恩?”秦藍猛的驚醒,“

什麽?”

陶琦無奈地撇了撇嘴道,“您都神遊太虛外了,哪還想知道奴婢說些什麽?奴婢昨兒個已經和陶喜絞下了一百個福字,這鞋底兒是您親自動手,還是奴婢們動手,您好歹發個話吧。”

秦藍回過神來就被陶琦一陣絮叨也是心有尷尬,臉上生熱,“自然是我親自動手,又不是什麽主子,隻要在府裏一天,該孝敬老夫人的地方還是得孝敬。”

陶琦卻是道,“奴婢瞧著七姐兒就整日地鑽在自個兒的院子裏,老夫人那裏也是不去了。”

秦藍卻是道,“她是正經的未來太子側妃,隻是未定婚期的待嫁中人,身份在那兒呢,自然不需要給老夫人請安。”秦藍接過針線帶上針箍卻是一針一線地納起了鞋底。

“奴婢方才將各房的回禮瞧了番。六哥兒給的倒是很有心意。也不虧小姐當初幫了他一把。好在他也醒悟得早,這些日子一直不在府上卻是幫著四爺打理家產,倒是不再對七姐兒上心了。奴婢聽說,當初四夫人原還想著若是六哥兒當真放不下七姐兒便把七姐兒的親妹妹表小姐慕容柔嫁給他,隻是被六哥兒斷然拒絕了。”陶琦一邊整理著手中的東西一邊將絞下來的福字遞給秦藍納進鞋底兒。

“六哥兒這事兒能告一段落,也算是他迷途知返。”秦藍挑了挑線,“對了,前頭讓你收起來的東西你放哪兒了?”

“多好的一隻簪頭,小姐居然讓奴婢收起來。”陶琦也是有些抱怨。

秦藍卻是道,“再好的東西,送的人不對頭,收的人自然也不會多放心,你且收著便是。”

一想到那隻簪頭,秦藍便覺得心裏發麻,陶琦沒什麽見識不知道,她可是在淑妃娘娘頭山見識過半鳳金簪的。

隻是,好端端的,居然會有一隻八尾鳳凰簪頭夾雜在一堆禮物之中被送到了自己麵前,雖然那簪頭隻有鳳尾,但到底不是尋常人可以戴的。

秦藍隻覺得這送東西的人心思詭異,不得不防。

“少主——”水玉跪在地上許久。

旻鉉手中的金杆兒子挑動了那雀兒許久,那雀兒卻依舊一動不動,好似僵硬了的模具似的,呆立在籠子裏,“昨個夜裏忘了拿回來,今兒個便凍死了,可惜了。”旻鉉緩緩放開手上的金杆兒子,鬆散地坐在鋪著虎皮的大椅上。

水玉纖細的身軀忍不住繃緊。

旻鉉的視線這才落在水玉身上,一隻手有意無意地撥弄著茶蓋子,茶蓋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撞擊著茶碗,那聲兒出奇的清脆刺耳,聽得水玉的心房忍不住地一抽一抽地收縮發緊,好似要喘不上氣兒似的。

“少主恕罪,屬下該死……”水玉最終還是低下了頭,匍匐在地。

旻鉉卻不想聽這些,茶碗蹲在了手側的茶幾上,“你倒是說說你錯在哪兒?”

“屬下不該善做主張,誤了少主大計。”

旻鉉聽著隻是哦了聲兒,嘴角兒帶笑,眼睛卻很淡漠冰冷。

水玉隻覺得身子發涼,喉嚨發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接著道,“

屬下明知道她是少主的人,卻幾番針對她,是屬下……唔……唔……”

被一把堵住了嘴的水玉這才發現旻鉉此刻居然半蹲在自己身前,就這麽吻著自己,她的腦子有些發蒙,眼睛卻開始不受控製地睜大睜大再睜大,可依舊無法從旻鉉的眼中讀到多餘的感情,最終隻能不甘心地閉上了眼睛,任自己沉淪在這虛假的情意之中。

許久之後旻鉉鬆開了手,任由水玉發軟的身子倒在自己懷中,而他的右手卻下意識地在拒絕扶住她的後背,僵硬了半秒之後方才搭在她的肩,“你想要的,我可以給你。但是,我不需要一個不聽話的女人。”

水玉隻覺得旻鉉的唇很冰很涼,哪怕自己的口舌很熱,這場自己夢寐以求的親密,感覺上是那麽地不真實,她已然無法再去強求太多,她知道旻鉉可以給自己一個作為他女人的身份,卻永遠無法給予她一絲感情,她該是不甘心的,卻最終臣服在自己對他的感情之中。所以任由淚水在心裏橫流,她卻硬要自己表現得堅強幸福和滿足,“少主放心,屬下生是您的人,死也隻為少主一人。”

旻鉉滿意地點了點頭,手在她的柔發上撫摸了一陣,隨即抽身站起,“這次就算了。你起來吧。”

水玉默默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坐吧。”旻鉉拍了拍自己手側。

“是。”水玉規矩地坐下,不敢坐滿,隻是臀部稍稍擱了下椅子。

“說說你得來的情報吧。”旻鉉直接切入正題。

水玉略有失落,不過依舊打起精神道,“屬下按照少主的吩咐接近六殿下,隻是……不得已,屬下隻得放棄六殿下,改投七殿下,如今……”

旻鉉聽後略有沉眉,其後卻是點了點頭,“你做得很好。回去後,小心行事,旻鉉和旻臻的動靜,你盯緊了就是。還有,最近不要讓那丫頭看到你,免得生疑。”

水玉的身子略有收縮最終還是應道,“是。”

旻鉉眸色深了深,待得水玉走後,方才吐道,“女人,最是沾不得感情,一旦……”修長的手指在幾麵上彈跳了幾下很快便終止,“便不能重用。”

“到底是個美人兒,你竟也舍得?”宋知寒懶懶得撩了下衣擺竟也不顧是否受主人家的待見便徑自落坐,“方才進來,便瞧見水玉那丫頭一臉的悲戚,你莫不是占了她便宜卻又要拋棄了她?”隻見他的手側居然早已擺上了茶水等候,宋知寒瞅了眼那茶,嘴角卻是勾起。

旻鉉卻是淡淡一瞥宋知寒,竟直接避開宋知寒的調侃,“你來得正是時候。太子爺那兒你到底還是攥著三分主動的,這次的事情……”旻鉉大體地將水玉搜集到的情報敘述了一遍。

宋知寒微挑了挑眉,沉吟,“此番借著左承諾言的事情拔除了太子爺身邊的鍾簡字,早前更是囚禁了方習殷,雖然他堅決不肯投誠,但是自打放他回去,太子爺那裏便一直對他抱著十分的戒心。隻是出乎我預料的是,秦裕居然也是太子的人,那丫頭好對付,但她背後的秦家卻不好對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