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當初的承諾

旻鉉微含首,“隻可惜此番卻未能離間老七和明秋毫,倒是讓方習聆與明秋毫擰成了一股,那丫頭到底是好本事,竟爭得旻玹為她出手。”

宋知寒聽得這話心頭也是一沉,“她是愈發機靈了。往下,隻怕很難再受你控製。你在她身邊安置的人,還是謹慎些好。”

旻鉉微有詫異地看了宋知寒一眼,卻是道,“你竟早已知道,卻沒有告訴那丫頭,到底還是存著私心的。這樣也好,免得你分不清大局,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麽。算算,明妃娘娘如今被禁足也怕是有十多年了,前兒個聽宮裏的人說起,明妃宮裏能走的全走了,也就隻剩下當初陪嫁的丫頭在了。”

宋知寒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麵色卻是未動,“你不需提醒我,該怎麽做,我自有數。隻要你別忘記了當初的承諾。”

“那是自然。你助我成功,我還你母妃自由,甚至替代的人我也已經在為你物選,到時候老爺子若是不在了,陪葬的人裏麵自然不會有她。”旻鉉抬眼道,“你放心,我已安排宮裏的人對明妃娘娘多加照應。”

宋知寒點了點頭,“太子爺盯得緊,這裏我不便再來,有什麽事情通知我即可。”

旻鉉卻是舉著茶碗朝著宋知寒頓了頓。

宋知寒眉角一揚,舉步離去。

旻鉉把玩著已然不再溫熱的茶碗,眸子愈發的深沉,“他竟真放得下她,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不過,沒有她,我手中還有明妃,美人,母親,都在我手上,他又能翻到哪裏去。”

“小姐,您瞅瞅這隻金絲雀兒,就跟真的似的。”陶琦嘖嘖感歎著六殿下送來的東西的精致,“這每一根羽毛竟然都跟真的似的,一動,還會叫喚。方才將它擱在籠子裏,冬日裏便一直懶懶的來兮瞬間便炸毛了,差點就跟它打上了。就是歸去也是伸了好幾次爪子,撥弄它。”

秦藍忍不住對陶琦的大驚小怪一笑,“六殿下生在皇家,自然是什麽稀奇事物沒見過,倒是難為他為我搜羅過來。”

陶琦也是道,“奴婢瞅著七姐兒院子裏除了例行的賞賜以外,太子爺就是一點兒子心意都不表示來著,奴婢覺著還是小姐好,有六殿下惦記著。”

秦藍苦笑著搖了搖頭,“你隻當這福氣就是那麽好受的?”

陶琦卻是奇怪道,“難道不是麽?奴婢瞅著這六殿下比較靠譜,能用心的男子不多,能對小姐用心的男子更是不多……”陶琦說到這裏卻是停了口,她想到了大哥兒毫哥兒,都覺得沒有六殿下好來著。

秦藍卻是瞥了眼陶琦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收了六殿下的賄賂來著,出口的好話,竟是口無遮攔的,沒得讓人說你家小姐我沒臉沒皮的,這事兒還沒敲定,你倒當真的來看了,你不怕被笑話,我還怕呢!”

陶琦卻是撇了撇嘴,“這話兒也就在您跟前說說,奴婢自不會拿出去談的。隻是小姐,您當真就對咱們這位六殿下沒有一點兒的心意?”

陶琦突如其來的問話

問得那個直接,一時間也是讓秦藍有些喉嚨口堵噎,腦子裏卻是回放著那日裏的畫麵,六殿下牽著自己走的那一段路,說的那番話,和他那張不似作假的臉以及時不時的咳嗽聲,種種種種都在秦藍的腦子裏徘徊,那一瞬,秦藍覺得自己是為他所動容的,可是感情如果這麽輕易就能托付,那便不叫感情了,秦藍捫心自問,自己對於六殿下興許有好感有感動,但那卻分明不是喜歡。

想通了這麽一點,秦藍不禁抄起手中的書拍向了陶琦,笑罵道,“好你個臭丫頭,倒是學會到我這兒套話來著了,怎麽著,你真收了六殿下的賄賂?”

陶琦有些尷尬地跳開,“哪裏呀,小姐。奴婢隻是每次瞧見六殿下身邊的陶隨問我姑娘如何如何收到禮物有什麽反應之類的話,一時,一時……”

秦藍卻是收回了書冊,坐了下去,“原來是瞧上了六殿下身邊的陶隨,趕明兒個我就修書於六殿下,成全了你們兩個就是!”

陶琦一聽,頓時急了,慌忙擺手道,“小姐,別呀,聽奴婢說……其實他也沒對奴婢說過什麽話,奴婢奴婢……”

“敢情的,生了心思的卻隻是你一個?”秦藍皺了皺眉,“你也忒不謹慎了,莫說我與那六殿下還沒有什麽,就是你家小姐真與六殿下……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先喜歡上對方,不說失去了主動的權利,就是說出去麵子上也過不去,女孩子還是得矜持些。當然,若六殿下身邊的真是個好的,也的確對你有意,你家小姐豁出去臉去也會給你說下來。隻是有一點,不許你與他私下相會。”秦藍嚴肅警告道。

陶琦連忙著點頭,瞧著秦藍氣消了方才轉移了話題道,“今年不同去年,七姐兒身份變了,雖說大年還在府上過,可是隻要一過完年宮裏的命婦小姐們的聚會卻是都要去的。倒是小姐這兒,卻是要清閑了,什麽帖子都沒有,您居然還這麽沉得住氣兒。”

秦藍卻是淡笑道,“你若是我,自會巴不得碰不上那等子應酬,但凡光鮮的東西,背地裏的是非糾葛就不會少,我唯恐避之不及,哪裏還有什麽豔羨的心思。”

陶琦翻了眼,手掌相抵,做了個參拜的姿勢,口上卻是道,“那是,您都清心寡欲地快成菩薩了。”

秦藍一陣好笑,卻也不再說話。

一晃便是大年,相比於去年的大年,自然冷清不少,大夫人瘋癲,大房也是落寞了很多。換成二夫人坐樁,二房自然也是水漲船高。其他三房照舊。慕容玲身份在那,露了露臉便回了院子。秦藍依舊以小輩身份自持,自然頗受老夫人歡喜。

“我呸……還不是個側妃,說白了就是一個妾,如今長本事了,倒是想跟本夫人劃清界限,想當初還不是在本夫人麵前說盡好話,哼,真把自己當什麽人了……”二夫人聽得大丫頭說自己送過去的東西被退回來後心裏也是一陣不快,抓起大丫鬟手中的東西就要扔進湖裏,但隨即一想,又收回了手,“既然她不收,咱正好省下。本夫人瞧著八姐兒都比她那個白眼

兒狼好多了,這次壓錯了寶,回頭你就將這些東西送到八姐兒院子裏……”

秦藍聽得二夫人的謾罵聲隻覺得好笑至極,不禁搖了搖頭,在陶琦的攙扶下轉到另一頭去了。

“小姐,那二夫人要巴結您,卻把七姐兒不要的東西轉送給您,您可要收下麽?”陶琦眼瞅著身後的二夫人已然不見了蹤影,便小心地問道。

秦藍聽了也是一笑,“收,自然是收的。大夫人當權時候是一心為著二哥兒,所以即便她以權謀私,老夫人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倒是咱們這位二夫人,當真是為奇葩,竟然一門心思地為著自己娘家,這掌權的半載也不知挪了多少貼給娘家哥嫂了。瞧著吧,府上不會容她一人做大,她收也收的差不多了,也算是老夫人念著她這麽些年的苦勞了。回頭一旦超出老夫人的容忍範疇,她的處境也不會比大夫人好到哪裏去。這就回吧,咱們也轉得差不多了。”

陶琦聽著也是忍不住點頭,“這要是收下了,那小姐您就不怕她求到您頭上,說些不好聽的。”

秦藍卻是道,“我現在是什麽身份,自然幫不上她什麽,她那是投資,自然是惦記著日後……不過是個貪便宜的,日後她送什麽,你便回個差不多的,也免得落下口舌。這種小心眼兒的,雖然也不怕她掀起什麽大的風浪,隻不夠狗急了也會跳牆,咱們最好是不要得罪,否則咬上你一口,也是會讓人肉疼。”

這才回到合歡樓,便聽道老夫人的聲音,“老二家的,你也來替我這個老婆子來幾把,你素日裏來手氣不錯,也幫老婆子掙點兒銀子兒。”

二夫人也是剛轉進來,一聽到老夫人如此說,便笑道,“您稍歇會兒,媳婦兒這就替您滿上這錢兜子。”

“那敢情好。行了,你們幾個妯娌來吧。人老不中用了,這才坐了會兒子就腰酸背疼的,敏丫頭,扶我到裏頭歇會兒。老二家的,今晚上贏多少都算你頭上,不必回我就是了。”說著也是朝著幾位起身相送的夫人擺了擺手,這才在永敏姑姑地攙扶下進了內間。

自有丫鬟端來錦凳,秦藍坐在二夫人與三夫人之間,看了會兒子花牌,發現這二夫人在紮花牌上確實有一把子本事,也著實贏開了不少。若說去年,她上頭有老夫人和大夫人,贏得也是不溫不火的,今兒個許是放寬了心思的緣故,就連三夫人都稱道二夫人那手氣是沾了財神了,直聽得二夫人眉飛色舞,手下是愈發不客氣起來。

秦藍也就瞧了會兒子功夫,二夫人麵前的票子便高了一層,瞅著二夫人洋洋得意的樣子再想起方才老夫人的口氣,隻覺得這二夫人的好日子怕也是要到頭了。

對紮花牌不甚感興趣的秦藍也是坐不住,看了會兒子便出去透透氣兒,走過隔間的時候隱約聽到隔壁屋子裏似有爭執聲起,但因著聽不清也是沒有留意。

回頭便瞅見二哥兒與大哥兒雖然兩人並肩走著,卻是形同陌路的樣子,瞧著那方向,卻是往大夫人方向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