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飛騰雲海

葉成見那瘋丐憨憨地看著自己，不停傻笑，心下惻然，轉頭看向董德昌：“董爺，我去去就來！您先請回府歇息吧！”說著，轉過身，也不嫌那瘋丐齷鹺，拉起乞丐就往集市走。

董德昌經商多年，哪會不知葉成的意思，忙一把拉住葉成，“恩公，且不要著忙，我家多的是換洗衣物，來人啊！”

門首的家丁忙應聲垂首，董德昌一指瘋丐，“帶他且去梳洗一番，吃點東西，再與他一些散碎銀子，好好打發了去。”家丁忙唯唯聽命。

家丁手捏鼻子，對著瘋丐道：“隨我來吧！”那瘋丐卻不動絲毫，葉成腳下走一步，他忙跟一步，葉成退一步，他也忙退一步。弄得葉成啼笑皆非：“你且隨他們去梳洗換衣，好了，叫他們領你來見我，可好？”

“你－－－不要走－－”瘋丐愣愣地看著自己。

“不走！我一定等你！”葉成含笑輕語，“去吧，梳洗好了，再過來。”

瘋丐依依不舍地隨那家丁而去。董德昌含笑搖頭和葉成步入客廳，兩個分賓主坐定。家人奉上香茗。葉成四下一看，四處雕梁畫棟，或人物，或飛禽，或走獸。圖案鏤刻得非常精美，地上齊整的鋪就四四方方的石磚，一張楠木條案上，高懸一幅牡丹圖，兩隻帽瓶分置條案兩端。廳前的一處假山映入眼簾，幾株古梅開得正豔。

董德昌端起身側幾案上的茶盞，輕用碗蓋撥了撥茶葉，嘬了一口，隨又含笑看向葉成：“恩公，你隻當這是你家中一般，還請不要見外客套。有什麽需要的，隨時吩咐家丁即可。”

“董爺，我是閑不住的命，三天後，我打算就告辭了，多謝你一路關照。”說著，手伸到包袱裏去掏摸。

“怎麽這般急？你要住下，我送你產業，你要走，起碼也要多玩些時日才是！”董德昌聽葉

成此言，忙放下手中蓋碗側身看向葉成，“莫非，是我有什麽地方照顧不周？”

葉成慌忙起身，“董爺，此話羞煞我了，實是師命難違，我不敢因安逸忘了向道之心，還請董爺見諒！”說著，將兩把通紅的瑪瑙放在幾案上，“我蒙董爺一路照顧，心下甚為過意不去，這些東西，對我來說，也無甚大用，還請董爺收下。”

董德昌眼神變幻不定，突然作色道：“恩公，你當我董某是何人？快快收起，不要折辱與我！”

葉成緊盯董德昌雙眸，“我冒昧了，還請董爺不怪！”說著，將瑪瑙收入囊中。這時，隻見家丁領著一個清臒的中年人踏進廳內。

“舒服！－－－－累！－－－－累！－－－－”那中年人徑直來到葉成麵前，歪頭看向葉成。

“你－－－就是－－－剛才－－－”葉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細看之下，不是剛才那瘋丐，又是誰？

“累－－－－累－－－－”瘋子滿臉倦意，看向葉成。

葉成見瘋子分明是賴上了自己，又不好下狠心趕他走，無奈之下，轉頭看向董德昌，董德昌轉頭看向家丁，“趕緊，收拾兩間客房。”家丁稱是，葉成忙向董德昌告辭，說一路困頓，先去梳洗休息了。

董德昌含笑點頭，待葉成走出客廳，臉上陰晴不定，端起茶盅，泯了口茶，愣愣出神，若有所思。

葉成拉了瘋子出了客廳，長舒了口氣，心下暗道：此地不宜久留，那董德昌分明看上我包中的瑪瑙，卻又不肯接手，分明是嫌少，待得久了，恐有事端！葉成一路想，一路隨家丁轉轉折折，過月門，穿水榭，半柱香的時分，來到一處僻靜的小院，家丁殷勤交代清楚，給葉成打好洗澡水，葉成命他們退下。家丁唯唯聽命告退。

葉成一指左邊的

房間對著瘋子道：”你且去睡吧。“瘋子點頭。葉成關上門，自去洗漱。洗漱完畢，葉成，打開房門，準備到院中賞景透氣，殊不知，房門一打開，又好氣，又好笑，隻見那瘋子竟站在門口，閉目呼呼大睡。葉成搖搖頭，把他搬到室內，放在床上放好，自己到另一間房內打坐調息。

不大會兒，家丁端了吃食進來，待葉成用罷，收拾碗筷後，垂首伺立門口，葉成吩咐不用招呼了，打發他們走後，夜已垂幕。

葉成在房內調息打坐了幾個大周天，自覺頗有收獲，神清氣爽，遂以羅漢望月的身法在床上假寐。

睡到半夜，忽覺不對，忙睜開眼，一看，那瘋子正瞪著眼睛站在床頭，楞楞地看著自己，“起來！飛－－－我帶你飛－－－好玩－－－”直把葉成唬了一大跳。

葉成聞言，心中一動：莫非這瘋子是個高人，他的瘋是裝的？看向瘋子的眼睛，隻見混沌一片，並不象做作出來的。

葉成道：“你等一下！”說完，從包袱中掏了兩把瑪瑙，放在桌上，撿起行囊，被瘋子一把拉住，“快－－－飛－－－飛－－－好玩－－－飛－－”說著，二人已是來到院中。隻見瘋子手一晃，一片樹葉出現在眼前，瘋子一抖手腕，葉子輕飄飄落地，竟有一丈見方。瘋子又拉著葉成踏上樹葉，足尖一點，竟和葉成騰空飛起。瘋子往東南一指，“飛－－－－飛－－－－－”樹葉托著二人，忽快忽慢地往東南而去。

過了近一個時辰，隻見一片連綿的山峰在前，雲海遮在山腰，奇鬆異石林立。恰好，晨曦初顯，太陽探頭，刹那間，金輝萬道，雲海上如同仙境，美不勝收，下方山峰上，霧凇連綿，皚皚白雪間，露出幾處蔥翠。景色為葉成平生所未見，大感過癮，忽然，那樹葉如同失去控製，歪歪斜斜地向下落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