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鬧市瘋丐

葉成與那茶商董德昌見麵寒暄罷，董德昌道：“上次一別，閣下的恩德時刻在心，苦於無法報答，如嫌不棄，請隨在下到我祁門鎮一遊，在下在祁門也薄有微名，不知意下如何？”

葉成說想先去穿雲島一看，不料，董德昌和那船上的人從未聽說過此島，葉成俯首思忖，耿氏父子隻得有機會再去探望了，義父隻說尋友而去，心中雖是掛念，卻無從找起，何況師傅本就命自己遊曆四方。不大會兒，葉成打定主意，同意隨那董德昌一起去那祁門鎮一遊。董德昌見葉成同意，心中萬分驚喜，忙和葉成一起回部落拿取行李。

部落老少聽說葉成要走，紛紛哭天搶地的哀求，地上頓時跪倒一大片。葉成心中也是十分不舍，幾年時間，葉成也學得不少當地的土話，當下撫慰眾人，說有機會還會來看望大家。隨後又去湖邊和那河童作別。

河童通紅的雙眸注視葉成良久，“小子，我早看出你骨骼清奇，你身上早有神通，將來發達了，一定不要忘了在這孤島上還有個師傅，等著你來拉把手契帶一把。勿忘！勿忘！這些土人我會好好守護，你且放心！”

葉成點頭，眼眶也是微潤。

海上一路順風順水，這一日，樸兒正在艙內，津津有味地聽董德昌聊經商途中的奇聞怪見。忽見仆役掀起艙簾：“東家，船已至祁門鎮的水碼頭。”

葉成走出艙外，隻見碼頭上熱鬧得緊，一座花崗岩的石牌樓，正對碼頭，牌樓邊，鱗次櫛比的店鋪形成一

條熱鬧的街市，搬運的，打鐵的，賣餅的，修漁網的－－－－組成了一幅市井繁華圖卷。

葉成自幼在慈濟堂長大，後又去那海外小蓬萊，哪見過這般人頭攢動的鬧猛景象，隻覺這也好玩，那也好看。董德昌見狀，將貨物裝卸的事宜吩咐下去，笑吟吟地陪著葉成一路走走看看。

葉成放下手中的一把做工精湛的寶劍，在打鐵鋪裏正看得起勁，忽聽外麵街市上鬧鬧哄哄，忙探頭向門外張望，隻見幾個孩童遠遠用碎瓦片砸向一個蓬頭垢麵，鶻衣百結的瘋子，那瘋子口角流涎，頭上用草繩紮了個小辮，蜷縮在牆角，左右閃避飛來的瓦片，說也奇怪，七八個孩童扔出的碎瓦片，竟無一片落在瘋子身上，有的時候，看看就要砸到瘋子，可就是那麽巧之又巧被瘋子不經意地一扭身避了開去。

瘋子一邊抱頭閃避，一邊大叫：“餓－－－－餓－－－”

葉成自幼在慈濟堂長大，最見不得人恃強淩弱，見狀忙從店鋪衝出，大叫“住手！”可那些頑童哪裏聽他的，連葉成一起砸過來，圍觀的人群看得好玩，不時發出陣陣哄笑。

“都給我住手！”董德昌正在打鐵鋪，隨手拿起一把寶刀翻看，忽抬頭見葉成不見，跑出一看，慌忙喊道。

眾人見是鎮上首富董大官人呼喝，忙作鳥獸散，幾個孩童也是一溜煙地跑了。

葉成近前，俯首看向那瘋丐，瘋丐兩眼混濁地看著葉成：“餓－－－－餓－－－－”

葉成從隨身的包裹中摸出一把瑪瑙，遞給董德昌：“董爺，一路叨擾，還請收下，請與我幾個銅板，我買些吃食與他。”

董德昌慌忙推辭：“公子這是在羞辱於我，你是要陷我於不仁不義！這街上的店鋪有大半是我開的，幾個包子值得甚？”說罷，走向對麵的包子鋪。店主忙一臉堆笑地包了十幾個肉包，遞給董德昌，“東家，可還有什麽吩咐？”

董德昌擺了擺手，店主自去忙他的生意。董德昌轉身將包子遞與葉成，葉成見拗不過董德昌，隻得暫將瑪瑙收好，轉身含笑將包子交與瘋丐。

那瘋子接在手中，狼吞虎咽，一口一個，不大一會，將包子全部吃完，傻乎乎地望著葉成：“飽－－－飽－－－飽－－－”

葉成轉身與董德昌回府，跨過幾座小小拱橋，穿過幾株老柳，隻見烏瓦灰牆，好大一片豪宅，兩個垂首伺立在門首的仆役，見老爺回來，忙上前請安：“老爺，您回來了，一路辛苦了！”

“罷了！這番，還算順風順水！見過這位公子，他是我的救命恩公。以後，見他如見我，小心伺候著！”董德昌揮了揮手，指向葉成。

仆役忙上前與葉成請安，忽然，仆役向葉成身後一看，大聲一喝：“哪裏來的乞丐，還不趕緊走！”

葉成回頭一看，心中苦笑不得，那瘋丐，正撓著髒兮兮的頭，歪首向自己傻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