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梟來了
開茶寮的女人
“夜梟”來了
對於我們的這個決定耿家兄弟自是樂意的,當下就給我們整理了兩間房。下午我回了趟客棧結了賬,牽了馬,順便打包了不少食物,中午那餐先不說粥稀不稀菜少不少的問題,也不說兩個大的那愧疚的眼神讓人食不知味,就兩個小的那一臉垂涎的樣,這菜我和傾雨也吃不下去。
晚上在一桌雞鴨魚肉的魅力下,眾人一掃早上沉重的心情,大快朵頤一番,連耿俊芝也顧不得失不失態,連吃了好幾口,這才有了些年輕人的樣子。暗自好笑,其實以他們的年齡完全可以談婚論嫁了,可心裏總覺得他們還隻是孩子,麵對傾雨就沒有這樣的感覺,習慣性地夾了塊肉到他碗裏,不然這人隻會盯著青菜豆腐吃……
“你們感情真好,像親姐妹一樣。”耿俊蘭羨慕道。
聞言我一嗆,傾雨可疑地紅了臉。
“怎麽,我說錯什麽了嗎?”
“沒……咳咳,沒有。”
“是很好,我剛還看到你們帶了一樣的鏈子。”耿俊芝道。
“真的嗎?我都沒看到!我也要看。”耿俊蘭眼巴巴地望著我道。
無奈,掀開袖子露出手腕匆匆讓他看了眼。
“真好看,現在女孩子也戴這種東西了嗎?”耿俊蘭疑惑道。
無語,這孩子——夠淳樸!果然像他們之前說的那樣,一家人一直住在郊外連城裏都很少去,才會連時下最流行的情人扣都不知道。
吃得正高興,聽到門外一陣嘭嘭嘭的敲門聲。
“誰啊!敲這麽急。”耿俊蘭抱怨道。
“許是鄰居有什麽急事,你快去開門。”耿俊芝對著弟弟道。
耿俊蘭放下筷子跑了出去。
“你們誰啊……啊!我認得你,你是早上那人,你帶這麽多人來要幹什麽!”
聽到耿俊蘭叫嚷,眾人都放下碗筷趕到院裏,原來是那馬天霸帶了一夥人來鬧事。
“還真像‘展夜梟’!”我靠在門欄上涼涼道。
“‘展夜梟’是誰?”傾雨轉過頭問我。
“一個小說裏的人物,回頭跟你說這故事。”
“我也要聽故事。”耿俊樹抬頭看著我,她就站在我身前。
“我也是,我也是。”耿俊玉道。
“行,等聶姐姐把壞人趕走了就讓蘇姐姐給你們講故事。”傾雨一手一個,寵溺地捏捏兩個孩子的臉。
“你們怎麽知道這裏的?”耿俊蘭問道,忘了早上是他自己報的家門。
“怎麽知道?美人,你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在這涼城要找個把人有什麽難的。”馬天霸得意道。
“好,我們不問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請問你們到底要幹什麽?要是沒事就請你們快點離開。”耿俊芝道。
“離開?今天若不帶著你們倆兄弟回去給姐妹們暖床,我們怎麽能離開呢?”馬天霸笑得一臉猥瑣,後麵那群狐朋狗友也跟著起哄。
“你,你們……”耿俊芝一個勁地發著抖,不知是氣得還是嚇得。
“不要臉,我跟你們拚了。”耿俊蘭拿起院裏的掃把就要打。
“等一下。”傾雨上前,解下外紗披在耿俊芝肩上,“你先帶弟弟妹妹進屋去,這裏有我們,不會有事的。”
“嗯。”耿俊芝深深看了傾雨一眼,點了點頭。
“俊玉、俊樹,來,我們進屋去。”
“我不要,我要看聶姐姐打壞人。”俊玉道,一臉的興致勃勃絲毫沒有半分害怕。
“我也是,俊玉不進去我也不進去。”俊樹跟風道。
“這……麻煩你們了。”耿俊芝看著我,似乎已完全信任了我們,說完就要進屋,看來那惡霸的話讓他嚇得不輕。
“美人,你這是要去哪兒?”傾雨出現後那馬天霸就沒說過話,可能在猜測我們的身份,如今見耿俊芝要進屋急了。
“他去哪兒與你無關,怎麽,你忘了早上那石頭了?”傾雨冷道。
“是你?”馬天霸眯了眯眼睛看著傾雨,“好啊,我還正愁找不到你,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姐妹們,一起上,抓到她老娘重重有賞。”
“烏合之眾。”麵對來勢洶洶的一群人,傾雨啐了句,對付她們根本不需要動用無影劍,一記左勾拳就倒下兩個,一個後旋踢又踢飛一雙。
“聶姐姐加油!”俊玉大聲鼓勁。
“酷!漂亮!我踹,我踢……”俊樹學著傾雨的樣子手舞足蹈。
那邊耿俊蘭還嫌不夠熱鬧,拿著掃把這個拍一下,那個打一下,那些人可能得到命令不敢真傷他,他也就打得越發起勁了。
嫌他動作太難看落了傾雨的威風,我輕輕一躍跳到他麵前:“你,看著兩個孩子去。”捏住他後背的衣服輕輕一提,將他送到弟妹們麵前,若不叮囑一句真擔心他們三個一起衝過來,這家子除了老大竟沒一個能讓人省心的。
有了我的加入,地上瞬間躺了一片,我下手可不會像傾雨那樣客氣,基本不是折了手斷了腿就是碎了兩根肋骨,總之短時間內是起不來了。
周圍幾家人早聽到了動靜,現在見似乎沒什麽事了探頭探腦,其中一個大娘道:“耿家弟弟,出什麽事了?要幫忙嗎?”
“沒事。”耿俊蘭對這群馬後炮沒好氣道。
其實這又何嚐能怪得了別人,畢竟在自身安全受到威脅的時候,見義勇為?談何容易!
眾人討了沒趣自要散去。
“等一下。”我開口阻止眾人離去的腳步,這一地的人總要想辦法解決。拿出錢袋,倒了點銀子在手上,“誰家有板車?”
“我有。”
“我也有。”
眾人看到銀子眼睛也直了,紛紛叫道。
“地上這些人我想麻煩你們幫忙送到府衙裏,運一個人一兩銀子,幹不幹?”
“幹,怎麽不幹,你等著,我這就回家取車去。”之前問話的大娘說著拔腿就走,生怕被人搶了先。
“哦,還有,這些人雖然沒什麽威脅了,不過安全起見,你們最好拿點繩子把他們捆上再運。”
“欸,知道了。”眾人說著紛紛回家取車取繩子去了。
“哈哈,咳咳,哈哈哈哈。”馬天霸躺在地上邊笑邊咳,“笑死老娘了,咳咳,送我去衙門?好,送的好,送的真好,實話告訴你們,本地的知縣就是我舅母,不然你們以為我在涼城橫行了這麽多年衙門為什麽一直不敢管我?我舅母這人最是護短,今天這仇,她一定會替我討回來的!”
聞言我也笑了,笑得三分邪惡七分詭異,笑得那馬天霸心裏直發毛:“拿身份壓我?好,很好,我好怕哦,有沒有更厲害點的?拿出來亮亮,不然我怕我的身份說出來嚇死你。”
“你什麽身份?”馬天霸緊張地注視著我。
我這會兒又不想說了,讓他再提心吊膽一會兒,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囂張。回屋裏問耿俊芝借了筆墨寫了張字條,蓋了印章,這印是梁明傑送給我和傾雨的定親禮,一人一方,沒想到這麽快就用上了。寫完字條眾人也回來了,還比剛剛多了好幾個,看來都是得了消息賺銀子來了,我將字條交給之前的大娘,讓她將這字條親自交到知縣手上,又撕了那馬天霸的衣服將他嘴堵了,省得他路上亂說話,眾人雖不明所以,不過也紛紛效法將其餘人的嘴也堵了。
“你剛寫了什麽?”見人都走光了,傾雨好奇道。
“我隻是告訴那知縣大人,她外甥今天很好地‘關照’了梁巡撫的‘未來女婿’,所以請她好好‘教育教育’,莫不要徇私了,否則讓梁大人‘親自’替她‘教育’外甥就不好了。”
傾雨聞言好笑地搖了搖頭,其實這還是定親宴上發生的事,誰叫“無影劍”實在太出名了,傾雨又是個招人疼的,那梁巡撫一聽說傾雨是孤兒就要認幹兒子,駱知縣埋怨梁巡撫搶了先,起哄讓梁明傑替傾雨打聽親身父母的事,梁明傑一口答應,於是這事便這麽定了。
“梁巡撫的‘未來女婿’是誰?”俊玉好奇道。
“你說呢?”我將問題丟還給他。
“當然是蘇姐姐了,你真笨。”俊樹得意道,沒有注意到她二哥因她的話而黯淡的眼神。
不是吧,他不會喜歡上我了吧?我可隻把他當弟弟啊!傾雨不會看到了吧?緊張地關注著他的表情,話說我又沒偷人,心虛什麽……
“怎麽了?幹嘛看著我?不是還要講那‘展夜梟’的故事?”
呃……這都什麽時候了他還記著這個……
“噢,聽故事咯。”俊玉、俊樹開心的拉著我的手往屋裏拖。
傾雨這到底是看到了,還是沒看到呢?我頭大的想著,再也沒空理會那耿俊蘭黯不黯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