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負荊請罪

夏於飛心裏五味陳雜,說不出什麽感覺,難道真的順勢嫁給這個男人?她怎麽甘心?

何況,她的婚事,她自己真正能做主的餘地,很小。

這是她很久之前就有的覺悟。

過不了她父母那一關,說什麽都是妄談。

“拜托,你知不知道現在什麽年代?二十一世紀了老兄,你還玩這一套?”夏於飛忍不住譏諷道。

陸秉琛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我是認真的。”

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夏於飛完全被他的氣勢所籠罩,霸道得幾乎令她喘不上氣來。

平心而論,他確實擁有著不次於京城她的交際圈中任何一人的資本,更甚至,他骨子裏所透出的掌控一切的能力,不是那些事業才剛剛起步不久的人所能比的。

那種氣勢,在她父親,或者她的導師身上並不缺少,但在她的同齡人中,卻是極其稀缺的資源。

那是常年處於金字塔頂端的人才有的自信,日積月累,點滴而成。

家世,固然是很重要的一方麵,但其本身所具有的足以俾睨天下絕大部分人的能力,才是他們最引以自傲的本錢。

她不由得向後退去。

“你想幹什麽?你放手!”夏於飛試圖離他遠點。

這人太危險!

陸秉琛順勢擠了進來,用腳踢上房門的同時,已經將夏於飛逼到房間正中的大床邊。

夏於飛退無可退,腿一碰到床墊便不由自主地坐了下去。

陸秉琛身體前傾,居高臨下的注視著她。

夏於飛仰著頭,一手撐著床,一手被陸秉琛握著,兩個人此時的姿勢就顯得頗為曖昧。

“你……你不要亂來啊!”色厲內荏的嘶喊顯示了夏於飛內心絕對的恐慌。賭廳的情形還曆曆在目,她可不想再重新經曆一次。

“如果亂來能讓你答應的話,我不介意再來一次。”

“你做夢!”

“所以你安全得很。”陸秉琛鬆開了夏於飛的手,坐到了窗戶邊的單人沙發上。

夏於飛深吸了幾口氣,這才讓心跳漸漸平息下來,剛才的那一瞬間,她幾乎都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還好,他並沒有失去理智。

想也知道,憑他的身份地位,怎麽可能會缺少女人?而且看得出來,他是那種非常內斂話少的人,這樣的人,一般都有很強的自製力才對。

那麽,下午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意外?

夏於飛抬頭看了陸秉琛一眼,雖然她暫時還想不通,但是他應該清楚。

要不要趁機問問?

兩個人各自想各自的心事,房間裏一時居然安靜下來。

夏於飛驚奇地發現,有陸秉琛在一邊“虎視眈眈”,她居然覺得好過了些,沒有之前那種抓心撓肝的暴躁。

這讓她能徹底冷靜下來分析整個事件的經過。

但不管怎麽分析,最悲催的人都是非她莫屬。

這樣想著,夏於飛不免又有些心浮氣躁,再看坐在旁邊的陸秉琛也分外不爽。

“你怎麽還不走?”

“我在等你的答

複。”

夏於飛滿頭黑線。

以她的家世相貌,在京城追求她的人不說排到五環外吧,排到三環還是綽綽有餘的。但是,誰不是先含蓄的以朋友的身份互相了解,哪會像他這樣,上來就立逼著別人答應婚事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總得讓我想想吧?”

“嗯。”陸秉琛答應著,繼續端坐不動。

夏於飛趕人:“你可以走了。”

陸秉琛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夏於飛就覺得他的目光像是看白癡。妄圖就這樣將他打發走,她果然還是太甜了嗎?

“我等令尊回來。”他淡淡地說著,語氣裏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夏於飛猛地站了起來。

“你見我父親做什麽?他不會想看到你的,你走吧!”

“你不會簡單的以為,婚姻隻是兩個人之間的事吧?”陸秉琛反問道。

夏於飛沉默。她當然明白,她就是太明白了,所以才不想讓他見她的父親。今天發生的事,她不想跟任何人說起。

她隻希望順利的回京城,然後把所有不好的記憶都留在M市。

從此以後,再也不要過來。

“瞞不住的。”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陸秉琛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我去晚了一步。”

“唉!”夏於飛歎了口氣,她也知道要將此事徹底的遮住有多難,更何況是他們的措手不及對別人的步步為營。隻是她本來以為他能解決的。

看來,即使強勢如他,也有力不從心的時候呢。夏於飛相信,在此事上,他跟她絕對有著相同的打算。

良久之後,陸秉琛忽然道:“一起去吃飯吧。”

“我不餓。”夏於飛搖了搖頭。

於是兩個人又沉默下來,誰也沒有再說話。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直到隔壁傳來開門的聲音。

夏於飛蹭一下站起來衝了出去。

陸秉琛卻頓了一下,沒有動。

走廊裏,夏文澤正在警衛的陪同下刷卡開門,夏於飛已經不顧一切的平撲倒父親懷裏,失聲痛哭。

“爸爸……嗚嗚嗚……”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在見到親人的一刻才徹底爆發出來。

她嗚嗚咽咽地哭,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怎麽?輸錢了?也不用這樣吧?”夏文澤寵溺地拍著女兒的後背,笑道,“輸多少?我補償給你好了。”

夏於飛的淚水不停的流,好像怎麽也止不住。

如果僅僅是輸錢就好了,問題是她輸掉的,是保守了二十五年之久的處子之身;是可能影響到她一生家庭幸福的重要砝碼;更是她不可預見的未來……

夏文澤敏銳的發現了女兒的不同,他扳正了她的身子,肅然道:“飛飛,出什麽事了?”

“爸爸……”夏於飛抽噎著,不知道該如何訴說。

這種事,她怎麽開得了口?

夏文澤的兩個警衛麵麵相覷,他們還從未見過大小姐有如此軟弱無力的時候,在他們的印象裏,夏於飛向來是樂觀而堅強的。

猶豫著,兩人拿不定主

意是不是要暫時退下去。

陸秉琛走了出來。

“夏先生,有關令嬡的事,你問我好了。”

有陌生人出現,兩個警衛自覺地站到夏文澤的身邊,警惕地盯著陸秉琛,寸步不離。

夏於飛依然將頭埋在父親的肩膀上。

“你是……”夏文澤問道。

夏文澤是那種很中正儒雅的學者,看起來也是和顏悅色,頗具長者之風。他的目光雖然溫和,但卻似乎具有能直視人心的洞察力。

陸秉琛心中一凜,本就恭敬的態度更加謙遜了幾分。

他微微彎腰:“晚輩陸秉琛,家父是被人們戲稱為M市‘賭王’的陸鴻銘。”

“原來是賭王家的公子,坐吧。”夏文澤自己坐了主位,給陸秉琛讓座道。

在父親會客的場合,夏於飛隻能跟警衛一起站在夏文澤的身後了。她雖然不情願,還是給陸秉琛和父親都倒了一杯茶。

“陸公子有何指教?”夏文澤看了女兒一眼,道。

夏於飛的心劇烈的跳動起來。

“不敢當。晚輩是來賠罪的。”陸秉琛似乎躊躇了一下,“夏小姐能不能暫時回避一下,我有話想單獨跟夏先生講。”

夏於飛本就覺得尷尬,此時聽陸秉琛這麽說,她眼睛紅紅的望著父親,說道:“爸爸,我累了,想先去休息一下。”

夏文澤微微點頭,她這才出去。

但她並沒有出門,夏文澤住的是商務套間,他們此時在外麵的廳裏,夏於飛轉身進了裏間臥室。

進去後,卻沒有將房門關嚴,而是偷偷的留了一條縫。

當麵雖然尷尬,但她還是想聽聽陸秉琛會跟父親說什麽的。這事關係到她自身,也不算偷聽吧,隻能說是光明正大的聽。

反正那兩個人心裏有數。

此時的小廳裏,陸秉琛並沒有立刻說起下午的事,而是又將目光轉向了夏文澤身後的警衛。

夏文澤的眉頭皺了皺,到底是什麽事情需要這樣神秘?

他想了想,示意兩人也出去。

兩個警衛卻不幹了,他們負責保護夏文澤的安全,如果出了一點意外,他們可是要負責任的!

“夏先生!”

“您不能這樣啊!”

陸秉琛站起身,將雙手背到後麵:“你們不放心的話,將我綁起來好了。喏……”說著,他從口袋裏掏了一捆小指粗細的繩子出來。

他既然下決心過來,當然是備足了誠意,做好了萬全準備的。

兩個警衛互相瞅瞅,沒有夏文澤的命令,他們還真不敢就此動手。

“沒事的。來吧。”陸秉琛再次將雙手反剪背後。

看夏文澤不說話,其中一人就接過了繩子。他們綁人都是專業的,何況在接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暗自試了試,確實非常結實。

夏文澤也察覺出事情的不尋常,但他並沒有出聲,就這麽看著他的警衛綁人。

作為頂尖的高能物理學家這種在全世界都很珍惜的人才,他也不是沒有受到過暗殺,各種各樣的手段他也見識了不少,因此對於自身的安全還是很在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