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半夜闖關

確認了陸秉琛不會有太大的威脅,警衛這才退了出去,也並沒有遠離,跟夏於飛一樣,他們也站到了門口。

走廊上,兩個人並不敢真正放鬆,他們準備著一有不對,立刻衝進去。

陸秉琛這才娓娓道來。

他的聲音很低緩,語速慢而沉鬱。但對於下午發生的事,卻一點都沒有回避,將他所經曆的,簡短扼要的述說了一遍。

冷硬而果斷。那口氣,就放佛在說別人的事情。

完全的第三人視角。

沒有回避,沒有辯解。完全的直述事實。

即使以夏於飛的視角來看,也絕對挑不出毛病。

他就是這樣簡單而直接的說完了事情的經過。

然後,才是他的分析,以及他後續的所作所為。而夏於飛在此時也終於知道,他下午的態度為什麽前後詫異那樣大。

居然被人下了藥……

就是說,他還是努力克製了的,隻是再理智的思維,最終也沒能敵得過藥物的強勁……

夏於飛的心思有了些連她自己也沒察覺到的觸動。

因為她明白,這不是他的開脫之詞,而是真實發生的。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兩個人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夏於飛即使將耳朵湊在門縫上,也聽不清陸秉琛究竟跟父親說了些什麽。

而父親大部分時間都是沉默著。

偶有問話,也含糊不清。

夏於飛努力的分辨,也很難聽出來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麽。

她煩躁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猶如熱鐵皮屋頂上的貓。

更加讓她心驚的是,兩個人居然談了很久。

她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就下午那些破事,有什麽必要談這麽久呢?時間拖得越久,她心裏就越沒底。

父親到底是怎樣打算的,能不能給個痛快啊!

而就在兩人談話的空隙,警衛敲門進來,送過來一張匿名的光盤。

陸秉琛緊抿著唇,他很慶幸,沒有拖到明天上午。幕後的人,比他想象中動作還要快得多。他本來以為,怎麽也要等到明天新聞出來的時候。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置他於死地嗎?可惜,他也不是好惹的!並且比他更加果決。

他跟夏文澤的談話還算順利。

夏文澤拿著光盤的手有點發抖。從陸秉琛的神情中他也猜到了裏麵是什麽東西。涉及到寶貝女兒,他並沒有想象中的鎮定。這個被他和妻子保護得很好的女兒,從小就是他的驕傲,完全繼承了他的基因傳統不說,在其他方麵同樣很出色。誰想,僅僅是出來旅遊一遭,就發生了這種事!這讓他如何回去麵對妻子的質問?

陸秉琛點了點頭,示意夏文澤就是他想得那樣。

“不過,您放心,我看過原始的視頻,沒有特別不堪的內容。”

“嗯,我們大概明天

就會回去了,你準備一下,有時間的話,來京城見見飛飛的母親吧!”夏文澤算是給了個比較肯定的答複。

陸秉琛長出一口氣。這將近兩個小時,看起來隻是簡單的聊天,卻比他參加過的任何一個賭局更為緊張刺激。他的手心一度被汗水浸濕。麵臨著夏文澤的壓力,他也差點頂不住。不過還好,他總算堅持下來了。

“多謝夏先生。”正事談完,陸秉琛站起來告辭。

夏於飛走了出來。

她隻聽到父親說的最後一句話,聽那意思,他過了父親這一關?竟然允許了他去京城家裏見她的母親?

陸秉琛究竟跟父親說了什麽?

“爸爸,我……”夏於飛話沒說完,就看到了陸秉琛臉上很明顯的兩個黑眼圈,她的後半句話也成功的咽了回去。

陸秉琛總不會自己打自己吧?

一向溫和睿智的父親竟然會出手打人?要知道,他向來鄙視隻會動拳頭的“野蠻人”的。

今天,父親為了自己,卻結結實實做了一回他口中的野蠻人。

但夏於飛同時也清楚,這事大概也就這樣過去了。如果父親真想報複,他完全可以不動聲色,然後隻需要回京說幾句話,大概連整個陸家,都會煙消雲散。她完全相信父親有這樣的能力。

陸秉琛走了幾步又停下,回頭道:“夏先生,記得讓令嬡吃晚飯。”

夏文澤點了點頭,陸秉琛這才出門。

“飛飛,你要相信爸爸的眼光,我不會害你的。”已經回到京城好幾天,看著日漸消瘦的女兒,夏文澤說不出的心疼。像上麵這種話他不止一次的說過,但目前看來,收效甚小。

“爸爸,我知道……”夏於飛也每次都拿同樣的話來回答他。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啊?飛飛,你是我唯一的女兒,放心吧,我肯定會幫你將所有事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乖啊,多吃點。”

夏於飛的母親於素,哭笑不得的看著飯桌上的這一幕,這簡直成了最近幾天他們家的固定曲目。

他們回來的當天,於素就知道了事情的經過。看著毀了自己女兒的男人,她恨不能要將他碎屍萬段。但她還是選擇了相信丈夫,那就等先看看他本人再說吧。但願如丈夫所說,他是個有擔當有能力的男人。到時候若有半點不合她意,她非要替女兒報複不可。

她的能量也許沒有丈夫大,但對付陸家麽,大概也差不多。

她的飛飛,值得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來愛……

夏於飛自從M市回來之後,就變了很多。她用了比以往更多幾倍的熱情投入到工作中,似乎隻有繁複的計算、實驗,才能讓她集中精力,徹底的忘卻某些事。

一天,兩天,八天,十天……

陸秉琛始終沒有出現。

夏於飛漸漸恢複了正常。也許,他隻是說說罷了;也許,她還可以不用遠嫁他鄉;也許,

她還能繼續這樣平靜的生活下去。

她從來沒想到過,陸秉琛的出現會是那麽的突然,那麽的驚悚。

半夜兩點多,已經進入深度睡眠的夏於飛被一陣咄咄的敲門聲吵醒。她揉了一下眼睛,起床開門,卻並沒有人。

然後,她聽到了來自窗戶邊上的低語:“這裏!”

夏於飛猛地扯開窗簾。

她就看到了整個身子都貼著陽台的陸秉琛。

那種震驚,即使在許多年之後回想起來,她都依然覺得後怕。要知道,她家住的大院戒備之森嚴,在京城也許隻有一個地方可以比得過。但那個地方,絕不是一般人能接近的。

而他們這裏,雖然鬆懈了些,但卻也是荷槍實彈的武警全天候執勤,像陸秉琛這樣的明顯不懷好意的暴徒,萬一被發現,她相信,隻有死路一條!

夏於飛打開了窗戶。

“你活膩了是不是?”即使再不待見他,她也忍不住地對他吼道。

陸秉琛翻身進屋。倚著陽台的玻璃,他隻覺得腿都在哆嗦。索性夏家住的僅僅是這棟隻有五層高的樓房的三樓,不然,他也不敢如此冒險。

“我沒事。”雖然他今天晚上的經曆說出來絕對能嚇死一票人,但此時麵對著夏於飛,他能說出口的,也就這三個字。

我沒事。

他不會把種種驚心動魄的過程拿出來與她分享。

實際上,他幾天之前就已經到了京城。但是依著夏文澤給他的地址找過來之後,他才知道,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最初的時候,他甚至連進這個院子的大門都難。

在外麵站了幾天崗,他摸清了夏家人的生活習慣,但對於怎樣才能光明正大的去拜訪,還是一籌莫展。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他沒法再等,終於決定鋌而走險。不過,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準備。他要的隻是能在夏家見到夏文澤夫婦,而不是真的把命交代到這兒。

為此,他撒出了數以千萬計的支票,並且再三跟執勤的人表示他隻是跟朋友開個玩笑,絕沒有傷人的意思。雖然得到的答複模棱兩可,但對他來說已然足夠。他此時已經有預感,他的行為,大概也在被全程監控著。但他不在乎。

為了女人,沒有什麽好丟人的。這種事,他不是第一個,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你剛才是不是真的在擔心我?”陸秉琛心情不錯。

“是,我擔心你怎麽沒就被警察射成篩子。”夏於飛沒好氣,“你大半夜的這是要鬧哪樣?”

“我如約來拜會你父母。”他的話依然簡短直接,聽不出什麽情緒。

夏於飛很猶豫。半夜兩點多啊,哪有人選擇這個時間去別人家裏做客的?但沒辦法,總不能將人再趕走,以她的估計,如果他再從窗戶原路返回的話,估計就真的危險了。

她隻能將陸秉琛讓到了自己的閨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