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說,他要負責

陸秉琛心裏隱隱有些不安。他不認為事情會如此巧合,在他被下藥之後,馬上就有個女人正好撞進來。

更大的可能是,她在不自知的情況下被人利用了!

而她能被人利用,肯定有她不同尋常的地方。那人設計了完整的方案,怎麽會在選擇誘餌的時候隨便找個路人?

常年的參與各種賭局,讓他更善於從整體去把握事件的發展,現在還沒有證據,他不想和嚴道義說得太多。

而且,時間緊急,他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你盡快吧。我還有事,掛了。”

嚴道義歎了口氣,“你這次回來不會再走了吧?等你不忙了,一起喝一杯。”

“嗯。”

隨口答應著,陸秉琛收線。

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心裏想著,陸秉琛以最快的速度又回到了帝豪。門口的記者已經散去,他無暇旁顧,直接來到員工專用電梯前。

他隻覺得電梯今天行進得特別慢。

等了好一會兒,電梯才停下,然後他就看到陸秉忠臉色沉鬱的從裏麵走了出來。

“大哥。”他開口招呼了一聲。

陸秉忠立馬換上副笑臉:“咦,阿琛?你怎麽在這裏?不是約了秦先生嗎?難道就結束了?嗬嗬,是不是大獲全勝?”

“沒有。出了點狀況,秦先生沒來。”

陸秉琛沒有忽略陸秉忠臉上表情的瞬間變化,淡淡地解釋了一句。

“出了什麽事?”陸秉忠明知故問。

“回頭再說吧。我上去找點東西。”陸秉琛心急如焚,哪有空閑敷衍他?

“嗯,也行。”

陸秉忠痛快地放人,眼看著電梯的門關上,他這才又沉下臉。

阿琛現在去做什麽,不說他也能猜到幾分,他就是才從監控室出來的。想起那個錄像視頻就是一肚子氣,他費盡心力的算計來布置去,最後居然隻得了這麽個東西!

他還真沒想到阿琛有本事做到能避開監控。

今天也就罷了,如果是被平時在帝王閣豪賭的人利用起來出老千,陸秉忠隻覺得脊背發涼。

賭場的監控,還要繼續加強才行!

而且,這個視頻,也要找專人拚湊剪接一下,不讓夏文澤知道內情的話,這場戲豈不是少了最重要的部分?

隻在報紙上曝出來,頂多讓阿琛的名聲受點影響,對他來說於事無補。

他要的,是讓阿琛失去陸氏的繼承人資格,其他都好說。

他可不想白忙一場。

任是誰吃了一次虧肯定都會警醒起來,更別說阿琛那種人了,他以後想再找這樣的機會,難。

陸秉琛在十樓的監控室遭到了主管的一些刁難,但總體來說還算順利,他不但如願看到了下午的視頻,還成功的將它們徹底刪除。

視頻跟他想象中有些細微的差別,不過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隻是他要刪除的時候受到的阻撓並不是特別大,這讓他有不好的預感。

大概,他還是來遲了一步……

等他回到位於M市主教山的陸

家豪宅時,嚴道義的調查結果也已經躺到他的電子信箱裏了。

看著那封署名嚴道義的郵件,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陸秉琛隻覺得心跳加速。他所有的猜測和擔心,都將在這一刻揭開答案。

關上房門,他手指輕點,打開了郵件。

因為時間緊迫,郵件的內容並不多,但對陸秉琛來說,僅僅是前三行就足夠了。

夏於飛,京城大學數學係高材生,去年碩士畢業後現就職於京城信息工程研究所。其父親夏文澤,為C國科學院院士,主要研究方向為高能物理;母親於素,京城大學哲學係教授。

陸秉琛隻覺得渾身冰涼。

要說背後設計他的人不知道夏於飛的身份,打死他也不相信。

這是想要置他於死地麽?

夏於飛也就罷了,問題是她背後父係和母係所代表的夏家和於家,那是C國學術界鼎鼎大名的兩個家族。

不說別的,就夏文澤這個名字,連他遠在A國時都聽說過。

而現在,夏文澤的女兒,被他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強暴,而且,很有可能被記者拍下了無數曖昧的照片……

夏於飛回到他們下榻的M市銀河酒店的房間,蒙著被子又哭了一場。

這種遭遇,讓她在靜下心來回想的時候,更加手足無措,恨不能大吼幾聲發泄心中的憤懣。似乎呐喊一番之後,就能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但那也隻不過是欺騙自己罷了,已經變成現實的事情,又怎麽能憑空抹去?

後悔。此時,她隻有深深的後悔。

就不應該死纏爛打的非要到M市來的!

如果不來,她現在還在京城的話,傲人的家世,耀眼的學曆,華麗的朋友圈,該是何等的瀟灑超脫,恣意張揚?

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唉!這已經不知道是她第多少次歎氣了,但再怎樣歎息,也已經無法回到從前。

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周圍安靜得可怕。眼神空洞洞的望著房間的天花板,夏於飛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砰,砰……一下又一下。

但好像哪裏不對?她將手放到胸口,砰砰的聲音跟她心跳的頻率明顯不同。夏於飛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有人敲門。

這個時間點,難道父親提前回來了?可他今天出門的時候才說過晚上不會來跟她一起吃飯的啊。

夏於飛胡亂抹了把臉,從床上下來去開門。

房門打開,外麵立著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忘記的一個男人。

陸秉琛。

依然是黑色西裝,白真絲襯衣,但卻沒有係領帶,讓他看起來少了幾分嚴肅。

夏於飛沒有好臉色:“你過來做什麽?”

陸秉琛並不是隨意找過來的,他將自己關在房間裏對著電腦思索良久,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趕在幕後之人出手前先將此事擺平。

看對方一環又一環的縝密設計,他有理由相信,那些視頻文件很快就會出現在夏文澤的手上。

他不想坐以待斃。

索性,有關夏於飛的資料嚴道義雖然沒找到很多,但是她在M

市臨時住的酒店倒是被調查清楚。

陸秉琛循著地址找了過來。

“夏小姐,我有話跟你說。”陸秉琛扶住門框道。

“我們沒什麽好說的。”夏於飛說著,反手就要關門。

她知道陸秉琛不會讓她輕易得逞,因此在關門的還特別留意的,多用了幾分力氣,但很可惜,被他扶住的門像是釘在那裏,紋絲不動。

夏於飛大怒:“你放手!不然我喊人了!”

“我隻說一句。”陸秉琛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今天下午你那句話說得很對,但我不想去自首,因此我隻能用另一種方式表達我的認真。”

“什麽?”夏於飛猜不透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陸秉琛目光灼灼望著夏於飛。

她此時已經重新換了套衣服,冰藍色的雪紡紗連衣裙襯托得她猶如一支剛剛出水的新荷,淡雅清麗。

不同於他以前見得最多的名媛貴婦的脂粉奢華氣,這女人身上有一種令人著迷的婉約書卷氣,淡泊寧靜,青春逼人。

陸秉琛隻覺得身體某個部位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我願意為我下午的所作所為負責。”他看著她,神色鄭重地說出思索良久的話。

是的。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辦法。

而像夏於飛這種家世,即使跟陸家相比,也絲毫不遜色。甚至,從某個方麵來說,比陸家更為高端,能量也更大。

隻是像夏家這種家庭,平時極其低調,很少像陸家這樣張揚。

能娶到夏於飛,是他對幕後之人最好的回應。

至於說兩個人之間沒有感情這種事,已過而立之年的他,早已經不認為愛情是婚姻的必需品。

現在最重要的是,就是怎樣讓夏文澤答應這樁婚事。

陸秉琛還沒自大到認為隻要他提出來,別人就立刻能點頭答應。

他也隻能拿出誠意來賭運氣。

夏於飛聽到陸秉琛的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麽?”

陸秉琛又強調了一遍:“我願意負責。”

夏於飛從來沒想過他居然會想出這種解決辦法。

貞操什麽的,對於她來說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就實際來說,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重要。當然,也不是就一點都不重要。

那是一種微妙的平衡。

在她的圈子裏,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縱欲者,也有像她這樣獨善其身的保守派,這種生活態度的不同,並不會影響她們相互之間的關係。而且,到該結婚的年齡,憑借著各種關係,不論哪種人,也都能嫁入不錯的家族。

而這些家族中的男子,當然也不會太差,或者說,即使是最不被看好的人,對於需要仰視他們這個階層的人來說,也是高高在上,不可或攀的。

但結婚之後的日常生活如何,那就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了。反正出現在公眾場合的時候,大家都是夫唱婦隨,其樂融融。

不過就她私下觀察,真要說其中沒有一點區別,她是不信的。

現在,眼前這個很可能毀了她一生的男人,說要負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