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真的看走眼了
躺在床上的時候，程小露望著破舊的房子，問道：“將來，咱們就在這裏結婚嗎？”
“不是，爸爸媽媽還為咱們建了樓房，在南地裏。”
第二天，我帶著程小露去看新建的樓房；這是我的姐姐們共同出錢建的，就是為了讓我娶到老婆。
一想到，我小時候被她們保護著，長大後還要她們這麽付出；心裏就很慚愧。特別是對我的三姐，當時她也考上了大學。但是爸爸媽媽為了減輕家裏的負擔，不得不叫她去打工。
也許，在這個重男輕女的社會裏，女孩子注定要比男孩子付出的更多。
我在家裏住了兩天，就陪著程小露來到了縣裏。
作為一個家庭，要起訴醫院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幾天來，程小露的爸爸跑過醫院跑公安局，跑過公安局之後還要跑法院，還有律師事務所和民證局。
原來，死人也要證件的。
辦證件要照片，程小露的媽媽以前沒有照過相，這就難住了程小露的爸爸。
我覺得有些太刁難人了。
人死了，這是事實。幹嘛還要要身份證，結婚證，戶口本？沒有這些，難道就不能辦案了嗎？
在縣城裏，我和程小露幫助她的爸爸跑各種各樣的證件，一連跑了七天，各種排隊，各種哀求，最後總算把證件跑齊了；法院這才正式受理了這個案子。在正式審理之前，他們要進行調解，就在他們進行調解的時候，我和程小露在車站吻別。
回來了這麽久，我不得不回家紡城了。
對程小露我充滿了眷戀。
我發現，我眷戀的不再是她的身體，而是和她在一起的感覺。
都怪我的二姐，說我好幾天都沒有過去，是不是出事了。嚇的我的爸爸媽媽四處尋找我。
其實也怪我自己。我不應該欺騙我的爸爸媽媽的，我不應該告訴他們我回去工作了；我應該實話實說，我應該告訴他們，我在縣裏幫助程小露打官司。
那就不會出現，爸爸媽媽在縣城裏找到我時，淚流滿麵的那一幕。
就是這一幕，讓我感覺到了深深的自責和慚愧。
我把那三十萬的存折遞給媽媽，並告訴了她密碼。我說裏麵有點錢，如果遇到事了，就取出來用。
我媽媽一邊送我一邊說道：“我能遇到什麽事？這錢是你的，就給你結婚用……”
媽媽把我送到車站，程小露把我送到長途汽車上。媽媽對著擺了擺手，跟著爸爸一起離開了。程小露仍然坐在我的身邊，她的手和我的手緊緊的抓在一起。
她說：“醫院想給我家八萬塊錢私了，我爸不同意。都是親戚朋友勸的，說是錢太少，走法律程序能多得到些賠償。我爸覺得人都死了，就是一分錢不賠償，也要安葬呀！他問我應該怎麽辦？你覺得呢？”
“還是走法律程序吧！那些粗心大意不負責任的醫生，就應該受到法律的懲罰。”
“好，我聽你的。回去我就給爸爸講。”
我們又聊了一些其它的，隻到汽車發動了，司機過來點人
數。程小露才戀戀不舍的和我說再見。我親了她一口，在親到她的時候，還用牙齒咬了咬她的臉。
司機不耐煩了，說道：“你這是幹啥？還現場直播嗎？”
乘客們一陣笑，程小露急忙跑下汽車，我也有些不好意思。
汽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時，我打開了我的手機。
這些天，我把手機關機了，和程小露在一起是那麽的開心快樂，我不想被誰打擾。
我看到手機裏有一百多條沒讀短信。
大多是顧小紅發來的，每一條短信裏都表達著她對我的思念、擔心和埋怨。
我打電話給她，我說：“老婆，我回來了。”
電話那頭，她唔唔的哭了。她問道：“你的手機為什麽打不通？這些天，你都幹什麽去了？叫人擔心死了。還以為，再也找不到你了……”
我聽她講過，她的初戀就是突然消失了，至今都沒有一點消息。她肯定害怕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在她的身上。
當我走出家紡城車站的時候，顧小紅正等在那裏。
天空落著涼涼的雨滴，顧小紅打著雨傘向人群裏張望。當她看到我時，就向我跑過來，一頭撲進我的懷裏。
這一幕讓我感覺到，時間倒了回去，我記得在我回到家鄉時，程小露也是打著雨傘接我的。程小露也撲進了我的懷裏……
在細細的雨線裏，顧小紅和程小露似乎重疊了。
我把顧小紅緊張的抱在懷裏，在她的耳邊又一次解釋道：“家裏沒有信號，手機又沒電了，實在對不起，都怪我……”
這時，解釋顯得多餘，隻要我回來，顧小紅就是幸福的。
她緊緊的貼著我，把雨傘全打在我的頭上。她說她做好了晚飯，她說她就知道我一下車會餓的。
當我們興高采烈的向家裏走去的時候，一輛汽車停在了我們前麵。
我認得，這是我二姐的汽車。
我想把顧小紅推開，但是顯然晚了。
我二姐站在雨中瞪著我，也瞪著顧小紅。突然，她冷笑道：“你行呀！我真的看走眼了……”
我苦笑著，打斷二姐的話，問道：“姐，你怎麽來啦？”
“你說我怎麽在來了？要不是咱媽打電話叫我來接你，我哪有空來這裏？既然有人接你了，我是白來了。記住，你和小露已經訂婚了，別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
在我二姐走後，我明顯感覺到顧小紅的心情沉重起來。
她把雨傘仍掉了，無力的向前走去。
我急忙撿起來追上她，給她打著。我說：“小紅，你怎麽啦？”
顧小紅不說話，一路上她都沉默著。隻到走進我們租住的房子裏時，她才抽泣起來。
看著滿滿一桌子的飯菜，我隻好先忍著饑餓，不停的勸她。
我說盡了甜言蜜語，使出了全部伎倆，顧小紅的眼淚仍然不停的滴落。看著她難過的樣子，我的眼淚也忍不住的向外流。
就這樣，我陪著她隻到深夜。她才終於問道：“你這次回老家就是訂婚的嗎？”
我知道我不能再欺騙她了，於是，我把和程小露之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向她講了。
在講我和程小露之間的故事的時候，我發誓，這輩子我就隻傷害顧小紅這一次，今後，再也沒有第二次。
最後，顧小紅洗了洗臉，又上了一層粉。她把我拉到餐桌前吃飯。她說：“以前的事情我不計較了，今後，隻要你一心一意對我好，我就跟你過日子。”
我的心情很沉重，因為我知道，在我麵對程小露的時候，我無法做到顧小紅的這一點點的要求。
因為我現在麵對的是顧小紅，所以我點了點頭，說道：“嗯。”
我不是善於說謊的人，也不是善於掩飾自己內心的人。但是，顧小紅並沒有懷疑我。她含笑的望著我，就像一位慈祥的母親。
她把盛滿米飯的碗遞給我，指著餐桌上的菜肴說道：“這是我跟著電視上學著做的，剛剛學會，你吃一下，味道怎麽樣？”
就這樣，我吃了一頓美味的飯菜。
吃過飯後，已經過了子夜時分，我抱起顧小紅走進了洗澡間。
洗好澡之後，我們一起上床。
當顧小紅擦去我額頭上的汗水時，在我耳邊悠悠說道：“如果有一天，你要離開我，請不要一聲不吭的離開。你至少要讓我知道，你要當麵告訴我。我真的害怕，我愛的人突然消失，我真的害怕。要是以前，我不會原諒你這樣的。但是，我懷了你的孩子，親愛的，你知道嗎？我真的真的，好想有一個家，好想有個孩子……”
聽著顧小紅的傾訴，我心裏一陣陣的難受。
我突然意識到，感情就像野馬，很難駕馭。人這一輩子，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就夠了，多了就是自尋折磨。
為了和顧小紅在一起，我必須和程小露斷絕關係。
為了和程小露在一起，我就必需和顧小紅斷絕關係。
我要如何選擇呢？
這個夜晚，我沒有做出最後的決定；我很累了，抱著顧小紅很快就睡著了。我覺得我連她的傾訴都沒有聽完。
我坐了十幾個小時的車，又熬到深夜，我困的頂不住，就先睡著了。
當我醒來，顧小紅正坐在我旁邊，翻看著我的手機。
我側身抱住她腿，睡眼惺忪的叫道：“老婆。”
顧小紅把手機遞給我，說道：“你的老板叫你去上班。”
我早看到了唐天生發來的短信，也知道錢舒婷打來過電話。我把手機仍到一邊，說道：“我想多陪你幾天。”
顧小紅很開心，鑽進我的懷裏說道：“好。謝謝老公。”
“你昨夜是不是哭了？”我突然發現枕頭還濕著，心痛的問道。
“沒有。”
“老公，我不會離開你的，更不會突然消失。你昨天說的，我都記在了心裏麵……”
“哪有，你是做夢了吧！”
“嗬嗬……是呀！大夢裏，你說你想有個家，剛好我也想有個家，咱們結婚吧！”
“真的？咱們去辦結婚證。”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