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糾結
顧小紅的老家是全徽，家紡城離她的老家隻有三個多小時的車程，經過我們的一番商議之後，我們決定去全徽辦結婚證。
當天下午，我們就坐上了開往全徽的客車。
現在，辦結婚證很簡單，隻要有身份證和戶口本就可以了。
顧小紅回老家取來戶口本，我們就在他們縣城辦理了結婚登記。
隻需要半天時間就辦成了，拿到了那個紅色的小本本，我們去飯店裏慶祝了一下。
顧小紅想把我帶回她老家所在的鄉下住幾天，見見她的親人和朋友。可是，我害怕見生人，而且身上又沒有錢。哪有女婿第一次回娘家空手而來的？
商量之後，我們打消了這個想法；就又一起乘車回家紡城了。
有了紅色的小本本，顧小紅安心了，整天都樂嗬嗬的。
我又在出租房裏陪了她三天，在接到唐天生第三次電話時，我才去上班。
我回老家的這些天，可把唐天生忙壞了。因為吳小月被他趕走了，原因是吳小月用自行車偷走了一捆布，這捆布是一位顧客花大價錢訂購的。
吳小月看那花型漂亮，又一放就是好幾天，還以為是沒人要的。她用自行車帶走賣給了她的一位親戚。
吳小月當然不承認，但是，路上的監控出賣了她。
來到倉庫裏，我就聽唐天生這樣說了，接著唐天生把工作交給了我，坐在風扇下麵看著我忙碌。
在把手頭的工作忙完，我把以前的錄音遞給唐天生，我說道：“唐老板，你聽聽。我本想說，我一個人就能搞定這份工作了，不用再請個女的，多開一份工資。但是，我害怕你多心，會認為我也偷了你家的布……”
唐天生歎息一聲，朝我豎起了大拇指。
然後，他又歎息一聲，說道：“親戚朋友，為什麽就沒有信得過的？小田啊！就你最誠實，你好好幹，咱們是兄弟，好好幹，我不會虧待你……”
我急忙開心的叫道：“大哥。”
“走，咱們去飯店吃飯。”
我跟著唐天生一起來到了路邊的飯店裏，我們並沒有大吃大喝，隻是隨便的叫了兩個菜。
在吃飯的時候，唐天生突然說道：“你可知道楊天保又跑去賭博了？這下子又輸了不少錢，我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上次那個錢，驢年馬月也要不到了。其實，當初他是最早做家紡生意的，二十年前，他是隊裏最富裕的人家。要是他不賭博，不胡混，比我的家產都多……”
我暗暗歎息，下午，在唐天生離開倉庫後，我急忙打電話給楊天保，我說：“楊老板，最近好嗎？”
楊天保樂嗬嗬的笑道：“還行，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哩，你就打來了。田兄弟，我找你有事呀！上次咱們合作多愉快，是不是？你一下子賺了三十萬。兄弟，那三十萬你還沒有花掉吧！兄弟，能不能借給我應應急？我最後手頭有點緊，需要點錢用。兄弟，我給你利息，三十萬借給我，一年給你三萬的利息……”
我打斷了楊天保的話，我說道：“楊老板，我是想問問你，是不是又賭博了？是不是又輸了很多錢？”
楊天保歎息道：“連你都聽說了呀！能不能把錢借給我？兄弟，
忙我一下吧！”
我把電話掛掉了，我很害怕，害怕楊天保會忘記以前向我做過的保證，害怕他會把我偷布便宜買給他的事情說出去。
沒多久，楊天保又把電話打了過來，他笑道：“田哥，求求，把錢借給我。”
那三十萬，我交通安全給了媽媽。我說道：“楊老板，我花掉了，前幾天回老家，買了房子。”
楊天保歎息道：“那你再給我弄車布料，我們還安以前的價格分。”
“不，楊老板，我不會再做那樣的錯事了。”
楊天保笑了笑，說道：“我叫玉萱嫁給你，你考慮下。”
想起楊天保的女兒楊玉萱，我心裏就一陣辛酸。多麽好的一位女孩子，對家裏充滿了家。還在想著做生意賺大錢，把爸爸的欠債還清。
而她的爸爸，卻拿她做交換了。
我猶豫了一下，說道：“楊老板，我已經訂好了親，我有女朋友了。”
楊天保重重的歎息一聲，說道：“小田，我對你一片赤心，你就不能再幫我一次嗎？絕對不會被發現的。”
“不能，這種錯事我真的不會再做了。”
“好吧！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你要是不幫我，我就把你偷布的事情講出去。”
我心裏一緊：“你嚇唬我？”
“不是嚇唬你，你要是不幫我，我真的會講出去。你考慮考慮……”
這次是楊天保掛掉的電話，我的心情更加的沉重起來。我為自己曾經的行為感覺到了羞恥。我終於體會到，人在江湖身不由已的無奈和悲傷。
當我托著疲倦的身體回到租住的房間裏時，顧小紅已經做好了晚飯。
看我臉色不好看，她急忙問道：“老公，你怎麽啦？你們老板罵你了？”
“累的。”我含糊其辭的說道。
就在我和顧小紅圍坐在一起吃晚飯的時候，楊天保又打來了電話，他問道：“田哥，你想好了沒有？行不行？”
“好。”
“那你說什麽時候？我今天就找車，你什麽時候方便，隨時通知我。”
“好。”
“玉萱你要不要？我是真心的，我問她啦，她說她對你基本滿意。隻要你幫我弄夠三十萬的布料，就算是禮金了。”
“好。”
“一言為定。”
“好。”
“我等你電話。越快越好。”
“好。”
一掛下電話，顧小紅就樂嗬嗬的問道：“誰呀？說的什麽？你‘好’個不停。”
“老板，說是明天要加班。”我撒謊道。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在張巧上班之前，我來到了張巧家裏。我想向她講講我偷布料的事情，想承認我的錯誤。
但是，當我走進客廳裏的時候，看到錢舒婷從正在洗手間化妝。
看到我，張巧很高興。她問我什麽時候從老家來的，問我為什麽回她電話和短信。
我解釋了一番，然後把一瓶從老家帶過來的純香油送給她。
閑聊的同時，張巧就做好了早餐。我和她們一起吃了一點，隻到張巧去上班，我都沒有機會講出來。
因為錢舒
婷始終都在，最後，是她開車送張巧去上班的。
我隻好去倉庫，心裏很沉重。
我最怕楊天保打電話過來，電話一響我就心驚肉跳。
結果，楊天保還是打過來的一個電話，他好像很急，好像火燒眉毛了。他問道：“田哥，今天晚上可以不？”
“不行，今天沒有機會。”
“好吧！越快越好呀！你下班的時候別走，在那裏等我一會兒，我帶著玉萱去看你。”
掛了電話後，我心想，他為什麽要帶著玉萱來看我？難道要使用美人計嗎？在神聖的法律麵前，就是使用美人計我也不能再犯錯了。
下定這樣的決心之後，我就取出法律書。從自身開始，我想知道我上次偷了那麽多布，能判什麽罪。
價值五十萬的布料，這絕對算得上數額巨大了。如果不自首，如果警察追究起來，那至少也要判三年以上呀！
我害怕了，三年的青春年華，不應該在監獄裏度過。
這種事情，如果不想敗露，那就隻好答應楊天保，繼續偷布。而這會加重弄責……
我該怎麽辦？
就在我的心裏糾結這樣的問題時，時間不知不覺的到了傍晚。
唐天生的爸爸咳嗽著向我喊道：“下班了，小夥子，下班時間到了。”
我走出倉庫，看著夕陽，多麽美麗。
這時，一位挎包的長發美女向我走過來。走的近了我才認出來，她就是楊玉萱。多日不見，她妖豔起來，如果不認識，我一定認為她是小姐。
她笑盈盈的向我招招手，我走了過去，她說道：“跟我來，我爸爸在車庫裏正等著你。你一定要幫幫我爸爸，要不然，人家會破斷他的腿。我就這一個爸爸，我愛我爸爸……”
看她把悲傷的事情說的如此歡笑，我也隻好笑嘻嘻的聽著。
等她說完了，我才歎息道：“如果可以，我一定幫他；可是，有個條件，那就是做正直的事情。從小老師就教育我們……”
“別扯太遠，我爸爸想報警的，可是又害怕那些人報複。我告訴你，我爸爸也是正直的。為了我和媽媽今後不生活在提心吊膽的日子裏，他已經做的夠好了。”
“那他就不應該賭博。”我氣憤的吼道。
“你叫什麽叫？別說賭博，他就是殺了人，他也是我爸爸。”
這時，我跟著楊玉萱走進了停車廠。楊天保遠遠的就從一輛麵包車裏鑽出來，向我們招手。我們走進去坐進麵包車裏，楊天保開著車子，把我拉進了一家小飯店。
我可沒有胃口吃飯，更不想花他們的錢。我說：“楊老板，我不吃飯了，你有話就說，我要回家了。”
楊天保拉住我，笑道：“兄弟，你千萬不能回家，幫我一次，就幫我一次吧！這飯局是朋友請的，我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看我要走，楊玉萱也一把拉住了我。我很不理解。
但是，當我被他們帶進一個包間裏的時候，我就什麽都明白了。原來，這裏已經坐著四個人，都是肥頭大耳暴發戶樣的人。其中一人手裏拿著一把長長的西瓜刀，正用刀刃削指甲。看他輕輕就把指甲削掉的樣子，那把刀一定很鋒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