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證據
一個人，要做什麽樣的事情，要成為什麽樣的人，都是自己決定的；每個人都要為自己行為負責。
對於感情，我很無奈；但是對於是非，我還是分得清的。
楊天保剛剛離開，楊玉萱就走了過來。她很不情願的仍掉手中的被套，然後站在我的身邊不說話。
我也沒有理她，因為工作很忙，也因為沒有心情。
“喂，你沒有看到我嗎？”她終於忍不住了，問道。
“看到了。”
“還以為你瞎了呢？”
我瞪了她一眼，問道：“有事？”
“有屁的事？”她反問。
我隻好繼續工作，不再理她。
她站了一會兒就走開了。
她一離開，她的媽媽吳玲瓏就走了過來：“小田，你看我女兒怎麽樣？”
這時，我明白楊玉萱來的意思了。我笑道：“很好。”
她笑了笑，離開了。
吃飯的時候，大家對我都很客氣。這裏的工人，我都認識；張巧也在。
張巧並不知道我被唐天生趕了出來，還以為我被楊天保請來臨時幫忙兩天。
當她得知我是被趕出來的時候，就找到了我問道：“這是真的？”
“幹媽，我剪布也是挺好的；幹媽，你別多問了。”
“我打電話問問。”說著，張巧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她又走了回來，她說：“天生叫你回去上班，不信，你打電話給他問問。”
我哪裏好意思打電話過去問？隻好垂著頭不說話。
張巧又把電話打了過去，打通後就把電話遞給我接。我喂了一聲，隻聽唐天生說道：“是小田嗎？是嗎？我告訴你，你請我丈母娘也沒有用，一年給你八萬的工資，你還不給我麵了，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喂。”張巧接住我遞過去的電話，說道：“天生，我給小田說好了，明天就回去上班。好，好，就這樣說了。”
掛掉電話後，張巧朝我笑道：“明天回去上班，我和他講好了。年輕人，要有肚量；別斤斤計較。我是你媽，舒婷是你姐，咱們都是自家人，是不是？”
我隻好答應了。
雖然我不會回去上班，我仍然答應了。
張巧剛剛離開，我就收到了唐天生的短信：“我答應了我媽叫你回來，但是你別回來。你要告訴她是你自己不想回來，不是我不叫你回來！”
我氣憤極了，差點把手機摔碎。我回複道：“老子沒打算回去，想叫老子回去，沒門。”
短信一發過去，我就又後悔了。
我想衝動是魔鬼，我今後一定不能再衝動。
我想，人家是老板，是家產千萬的老板。你一個外來農民工，你算什麽？你敢罵老板，你有什麽本事，你敢罵老板？人家把你請到家裏工作是看得起你，你拽個屁！一年八萬的工資，到處都能請得到人。
想我剪布，一天忙到晚，還要加班。也隻是二百
多元。這是計件的工資，一空閑下來，就沒有工資了。
後悔之後，我就開始自我安慰。我覺得我就像阿Q，總能找到戰勝自卑的方法。
自從又回到楊天保家裏剪布，我真的忙碌了起來。我沒有空去看望程小露，也沒有時間去陪顧小紅。每天，除了吃飯上廁所之外，就是工作。
我覺得我很辛苦，我發現賺錢真的不容易。
幸好楊玉萱會過來幫忙，我和她漸漸的熟悉了，才知道；她爸爸楊天保那次賭博輸了兩百萬，現在外麵還欠著六十萬。
因為這個，男朋友家把剛送給她的車子要了回去，而且還索要彩禮。
就這樣，她和男朋友分手了；去銀行上班的工作也落空了。
她說她準備跟著楊天保做生意，要先把家裏欠的債還了，然後才能有理想。
她說她喜歡畫畫，想成為畫家。
在幫我剪了三天布之後，她說她什麽都學會了，就跑去市場做生意了。
她的運氣真好，也許是因為她長的漂亮，有位客戶和她搭訕，她就談成了一單生意。她興高采列的告訴我，這一單生意能賺一萬兩千元。
看到我一直在楊天保家裏上班，張巧就總是過來勸我回去。
楊天保想留下我，他就向張巧說道：“這幾天太忙了，你就讓小田再幫我幾天，等這兩單生意出貨後，就不忙了。小田再走……”
這天晚上，我加到十點鍾才下班。
張巧還沒有休息，正坐在客廳裏的風扇下等著我，看到我回來，她說道：“剪布有什麽好？加班這麽晚，累不累？那一捆布料都上百斤，抱來抱去的。我看著就替你累。你說你也太倔強了，叫你回去上班你就回去上班好了，幹嘛就是不回去？天生都答應了，舒婷也答應了。你為什麽生這麽大的氣？看在我的麵子上，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明天送你過去。”
第二天，張巧真的送我過去了。
我知道她是為我好，但是我的麵子上真的過不去。一路上，我都在心裏尋找平衡點，我在盡量的說服自己，說服自己不要感覺到丟臉。
我曾經向楊天保問過，如果我遇到了一件非做不可，又死都不願意做的事情，我應該怎麽辦？他告訴我說，先把臉放在一邊，如果回來找不到臉了，那就不要了。
我想，見到唐天生時，我的臉能放在哪裏呢？還能找回來嗎？
突然，我想到了錢舒婷，想到錢舒婷在床上的柔情似水。就在這時，我的心裏平衡了；我都睡過錢舒婷了，就是被唐天生罵，又有什麽關係呢？
當我來到倉庫裏，站在唐天生麵前的時候，我有了底氣。我突然擁抱了他，我說：“大哥，好想你。”
他打了個哈哈，先和張巧聊起天來。等把張巧送走後，這才走到我麵前，拉著一張長臉喝道：“小田，這是怎麽回事？你竟然偷我家的布？”
我看到了那個賬本，看到裏麵有楊天保欠下來的布料。那是我為了不成為小偷而留下的，如今卻有
口難辨了。
“說呀！這是怎麽回事？”唐天生更加的大聲起來。引得門前的搬運工都向這邊望過來。
我發現，我的命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了想，我決定把整個事情的經過都說出來。我說，我這是為了幫忙他才自作主張的把布料欠給了他，我說我這不是偷，如果是偷，我就不留賬了。
唐天生冷笑道：“二十萬的布料，沒有經過我們，你就欠了出去。誰知道你還有多少沒有寫在賬上的？你說，你這樣的人我能用嗎？用你，還不把我家的財產拿都偷光光……”
這時，錢舒婷走了過來。不知道她為什麽會過來，但是從她的眼神裏我看到了一絲溫暖。她問唐天生發生了什麽事情。當她把事情弄清楚之後，說道：“都是一個村的，而且又有親戚，我當初不是告訴你欠給他嗎？你怎麽沒有欠？你沒有欠，剛好小田幫你欠了，小田幫你找回了臉麵，你不感謝人家，你吼什麽吼？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欠給楊叔叔，我們村你今後就別去了。”
唐天生更加的氣憤，他繼續吼道：“這不是重點，重點不是欠不欠的問題，重點是小田沒有經過我們的同意，自作主張。你不懂，別在這裏瞎胡鬧……”
錢舒婷也氣憤了，推了唐天生一把，喝道：“我瞎胡鬧？你出去找女人，你還要不要這個家？你還要不要孩子？如果不要了，我就把孩子流掉……”
唐天生立刻軟了下來，抓著錢舒婷的手說道：“我錯了，好吧！聽你的。”
“小田，你就在這裏繼續上班，今後一定要經過我們的同意才能把布料欠出去。再有下次，我也不敢留你了。”
“好，謝謝姐姐。”我感激的說道。
就這樣，我又回來工作了，隻是唐天生在送錢舒婷上車之後，又跑了回來朝我喊道：“小田，你給我叫楊天保過來，下午，XX飯店。”
我隻好打電話給楊天保，把這裏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並叫他去XX飯店吃午飯。
楊天保不停的歎息著，最後還是答應了。
當我見到他時，他說：“小田，你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留下賬單呀！這下可好，唉。我暫時沒錢還給他。要是沒有那個賬單，我們一人十萬，多好。”
我拍了拍楊天保的肩膀，笑道：“一朝小人，終身小人。咱人窮不能誌短，因為這點錢，降低了咱的人格，不劃算。”
楊天保也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我年輕的時候跟你一樣。”
當我們走到飯店裏，看到唐天生已經在窗前的餐桌上坐著。
我和楊天保坐下來，唐天生仍然一言不發。他先打了個電話，又接了一個電話，然後才問道：“你們吃點什麽？”
楊天保急忙把菜單遞給唐天生，客氣的說道：“唐老板，你點，你喜歡吃什麽就點什麽，我請客。”
“窮到偷布的份上，你還請客哩？嗬嗬，算了吧！我最近手頭有點緊，有錢了就趕快還給我。你看，這帳單上有你的簽字。你看看對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