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佩服二姐
我握緊了拳頭，真想揍他一頓。我覺得我從來沒有這麽想揍一個人過；我指著他，喝道：“好，等老子賺夠了就還給你。”
周小軍似乎不想和我起衝突，他一邊向外麵走去，一邊說道：“算了吧，這點錢算啥。我不在呼。”
回到包間裏，我刻意的坐在離周小軍遠的地方。看著程小露那麽喜歡那隻小金牛，我心裏好痛苦。
浪漫要以金錢作為基礎的，而我恰恰什麽都有，就是沒有錢。
接下來，服務員送來了三層的大蛋糕。
點蠟燭許願，接著由程小露把蛋糕切成一塊一塊的，分給大家吃。
鄒小麗突然向我臉上塗了一把，我這才忍不住笑了起來。她轉身就跑，我卻並沒有追她。看我又拉起了長臉，鄒小麗朝我說道：“給你女朋友過生日，你說你怎麽就不能高興點？是不是看到我們吃了你的血汗錢，心裏難受？”
我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伸手塗在了程小露臉上一塊蛋糕。
程小露反擊了，我伸著臉給她塗了一把。她驚呼道：“你怎麽不躲？”
這時，鄒小麗在我臉上塗了一把，接著是二姐，然後是更多的人。我的臉成了蛋糕的底座，我想，這下我就是哭起來，你們也不會知道了吧！
大家亂塗了起來，一時尖叫聲四起。
鬧了好長時間，終於結束了。
二姐和程小露最先走了出去，鄒小麗喊道：“小露，你的禮物。”
程小露朝周小軍身邊的那個禮盒看了一眼，說道：“不要，他的東西我不要。”
我心想，這才是我的呀！
周小軍起身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他把那盒內衣遞給我，說道：“哥，你的。”
我接在手裏，看著他騎著摩托車離開。
這時，二姐把汽車開了過來，程小露坐進了車子裏，看到我手裏拿著那個禮盒，她朝我說道：“仍掉。”
我正要仍，鄒小麗伸手接住了，樂嗬嗬的說道：“幹嘛要仍？你不要，我要。”
二姐把程小露的朋友一個一個的送回去，最後把我和程小露送進了鞋店。
下車的時候，我問道：“姐，你每天都住在哪裏？”
“家裏呀！”
“你買的房子在哪裏？你一個人住嗎？你的男朋友呢？”
二姐沒有理我，而是開車上路了。
程小露從背後抱著我，開心的說道：“老公，我愛你。”
我抓了抓她的手，說：“我也愛你。”
然後我們打開卷閘門，走進了鞋店裏。程小露又抱住了我，樂嗬嗬的說道：“老公，你真好。我知道這個小牛是金的，告訴我，你到底花了多少錢？”
“兩萬。”
“啊……這麽多？你哪來這麽多的錢？”
“借的。”
“借的？”
“向周小軍借的。”
“哼，幹嘛借他的錢？我很討厭他，老公，你別和他交朋友。”
我歎息一聲，在心裏想了想，似乎也不知道是怎麽和他交上的朋友。
“你向他借了多少？
”
“兩萬。”
程小露離開了我的懷抱，怔怔的看著我，似乎在看一個怪物。過了一會兒，她憂傷的說道：“老公，你……我發現我一點都不了解你，你太讓我不知所措了，我……我害怕這種感覺。我們已經訂婚了，你做什麽事之前，能不能給我商量一下，就是不商量，先向我說一聲，行不行？你給我過生日我很開心，可是你借錢給我買禮物，你這樣生活行嗎？其實，讓我開心很簡單，隻要你經常來看我，經常給我打打電話，和我說說話，我就已經很開心了。我們之間並不需要這麽貴重的禮物，你把這個退了吧！如果想送我，就等我們的生活好了，就等你賺了大錢，你送什麽我都要……”
我擦去程小露眼角的淚水，我說：“老婆，我知道了，今後我再也不胡亂花錢了。”
第二天，我並沒有立刻回去工作。
而是打車跟在了我姐姐的車子後麵，我想知道她住在哪裏？我想知道她為什麽不讓我知道她住在哪裏。
我們都知道我姐在這裏買房了，可是她為什麽不帶我到家裏看看呢？而且，對於她有沒有男朋友，我至今都不清楚。
車子開向了家紡城的東邊，過了一座大橋之後，馬路的左邊是一片小村莊。村莊裏，家家戶戶都是別墅。
靠著家紡城，這裏的人發財的很多。
二姐的車子停在了後麵的一幢別墅前麵，然後她下車，把剛從超市買來的東西提進了客廳。從表麵看，這幢別墅很安靜，似乎沒有人住。
司機問道：“還向前開嗎？喂，小夥子，你下車不？”
“再等等。”我說道。
“我這是按公裏收費的，停在這裏我可怎麽收你錢？小夥子，你不能耽誤我的生意呀！”
我隻好付了車錢，走下了出租車。
在水泥路上，我又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決定走過去，看看這裏是不是我姐的家。
我也聽說過這裏別墅的價格，要兩百多萬一幢，我想我姐怎麽會賺這麽多的錢？
當我走到別墅門前的時候，二姐正提著一袋垃圾出來，她額頭上滲出細細的汗水，就像一位操勞的母親。
我的突然出現，把她嚇了一跳。
“姐，這就是你買的房子？”我問道。
“你怎麽來了？你跟蹤我？”我姐有點生氣，瞪著我問。
我笑道：“我也不想跟蹤你，是咱媽非要讓我了解一下你的生活，看看你到底有沒有男朋友，如果沒有男朋友，就告訴親戚朋友，讓親戚朋友給你介紹一個……姐，你說你是不是在防著我呢？我來你家裏你說你怕什麽？我是親弟弟呀！會偷你家東西還是會……”
這時，一張輪椅從客廳裏滾到了我麵前；輪椅上坐著一位男子，白白胖胖的樣子，好像很健康。
“小花，這是誰？”男子問道。
“我弟弟。”二姐說著，就轉身走進了廚房。
“哦，進來，請進。”男子把我讓進客廳裏。
瞪著他，我問道：“你是誰？”
“我是你姐夫。”男子樂嗬嗬的笑道。
我指著他的雙
腿，說道：“站起來，你站起來。”
“站不起來了，這雙腿廢了。嗬嗬……”
我驚訝極了，真想指著他的鼻子說：“腿廢了你還笑得出來？”
接著，我是傷心，為我姐難過。真想不到我姐夫會是個殘廢。我不明白，我二姐這麽漂亮，怎麽會找這麽個殘廢嫁了？
我跑到廚房裏，我說：“姐，你怎麽看上他了？他這個樣子，配不上你。要是咱爸咱媽知道你跟著個殘廢過日子，肯定很傷心。姐，你不能把青春耗在這個人身上……”
“別說了。”二姐氣憤的背過身去。
“你們真的結婚了嗎？”我問道。
“我的選擇我不後悔，既然你知道了，就不要告訴家裏。如果亂說，等你過年結婚，我就一分錢也不拿；不但不拿錢，還要把以前拿的要回來。”
我咬牙，我切齒；我被二姐威脅住了。我說：“好，二姐，我聽你的。但是，他是怎麽殘廢的？”
二姐不理我。
我隻好回到客廳裏，向我姐夫問道：“你的腿是怎麽殘廢的？”
“什麽意思？”他竟然聽不懂。
我隻好換一種方式問道：“你是天生的殘廢，還是後天的殘廢。”
“後天的，後天的。嗬嗬……”
“是被車撞的還是被人打的？”
“都不是，是病；是不治之症。我這個病呀！全世界隻有一百例，是必死之症……”
我突然很同情他，一個知道自己要死的人，還這麽樂觀。他的笑聲感染了我，我坐在他的身邊，說道：“姐夫，你怎麽不去治療？”
“家產花光也治不好呀！自從得了這個病，前妻分走了一部分家產，親戚都不行走了，朋友也沒有了。要不是遇到了小花，我早都自殺了。我不能治了，留點錢，留給小花……”
這時，二姐把飯菜端了過來，等二姐又走進廚房裏時，我才皺著眉頭問道：“你原來結過婚了？那你不是我姐夫。”
“是呀！我以前結過婚了，但是自從遇到了小花，我就愛上了她。於是，我離婚了，娶了小花。和小花結婚了半年時間，就查出了這個病……”
我想，我姐命真苦。怎麽就遇到了這麽個人呢？
吃飯間，我和姐夫又聊了很多；我這才知道，原來我姐已經照顧他三年多了。
他之前辦了一家工廠，生意不錯，發了些財。和前妻離婚後，工廠一分為二，規模小了很多。後來查出了不治之症，前妻把他的錢又卷走了一筆；生意做不下去了，隻得四處求醫。
因為和前妻離婚，他的媽媽氣死了。因為得了不治之症，他的爸爸難過死了。
幸福團圓的一家人，因為接二連三的事故，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吃飯間，姐夫看向我姐的眼神，充滿了感激和欣慰。
我也發現，這三年來，要不是我姐不離不棄的照顧著他，他真的自殺了。
我想，有人用三年多的時間讀大學，有人用三年多的時間創業，而我姐，用三年多的時間來照顧一個得了絕症的男人，我最佩服的是我姐這樣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