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師傅,大表哥

花溪賦回到客棧,躡手躡腳地回來到自己房間,剛一推門,就看到一個白色的挺立身影坐在桌旁,她暗呼不妙,趕忙端起笑臉硬著頭皮走了進來。

“師傅是在等我嗎?”

“過來坐著。”蘇湛睨了她一眼,刻意忽略忽掉那笑得極為燦爛的容顏,指了一旁的座位,說道:“賦兒今天可玩得痛快?”

“師傅,我知錯了。”花溪賦低垂下頭,小指輕輕拉扯蘇湛的袖子,卻被他一手拂開。

“錯在哪裏?”

“我不該不聽師傅的話,擅自跑出去玩。”

“哼,認錯得倒是積極,卻還是明知故犯,怎能不罰。”說罷甩下一本神農百草集扔在桌上,“你就給我把這抄寫一遍,不寫完不準睡覺。”

“師傅……”花溪賦可憐兮兮地一把抓住蘇湛,泫然欲泣地說道:“師傅您可憐可憐我吧,饒過我這一回。”

“嗬,後悔了吧,下次還敢不敢犯了?今日你就乖乖給我在這抄仔細了。”讓你不聽我的話,讓你私自跑去見別的男人,讓你給我偷偷去告白,哼!

待蘇湛離開後,花溪賦立馬停止了抽噎,一改苦瓜臉,淘氣地抽了一下鼻子,笑得一臉奸詐,“切,每次犯錯就會用這一招,本公主天生麗質聰明絕頂,同樣的錯誤還會犯第二次嗎?”

隻見她賊笑著從懷裏掏出早已準備好的一疊紙,紙上赫然整齊地寫滿了神農百草集內容。原來早在她出門溜達時,就在一個專門為人抄寫書信的小攤上讓人抄好書,等回來時正好取走。

花溪賦拿起其中的一張,瀟灑地衝著紙張吹了口氣,頗為得意地挑挑眉,衝著被關上的房門露齒一笑,然後把它們整齊地收好,放在床頭,美美地泡了一個澡,就爬上床睡覺。由於今天心情大起大落,耗費了不少精神,一沾枕頭便進入了夢鄉。

月亮靜靜地斜掛在枝頭,涼風習習夜涼如水,幾縷微颸透過未關上的窗溜了進來。屋內微明微暗,月光照射進來,把屋內的人影拉得很長很長。

蘇湛坐在花溪賦床頭,愛憐地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睡著的人兒褪去了白日裏的狡黠,此刻顯得寧靜又恬淡,好想就這麽把人擁在懷裏,地老天荒。

蘇湛瞥了一眼放在床頭的紙張,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在花溪賦額前輕輕地印上一個吻,許久才站起來給人掖了掖被腳,走到窗前把被風吹得微微晃動的窗子關好。再次深深看了一眼正睡得香甜的人兒,如來時般悄悄離開。

花溪賦打著哈欠,眼神迷離地走下樓梯,來到蘇湛桌邊坐下,雙手環擁著他的腰,眯著眼,一臉享受地接過蘇湛的喂食。

相裏殊在旁看得目瞪口呆,許久才回過神來,摸了一把臉,看著仿若無人的兩人,又看看從始至終一直麵癱著臉,已經習以為常的原風。

“四妹妹你怎麽成這副德行了,你公

主的儀態呢?”相裏殊直想戳瞎自己的雙眸,真是太挑戰人的下限了。

花溪賦這才睜開雙眼,神色木然地看向說話的人,眨了眨眼睛,半餉後,猛地拿起桌上的水一飲而盡,飛快地咽下口中的食物。

隻見她快速了理了理頭發,整了整衣裙,挺直腰杆坐正,端出高貴優雅的一麵,衝著相裏殊標準地露齒一笑:“殊表哥怎麽過來了,宮裏何時變得這麽清閑?”

蘇湛幫著花溪賦布置好飯菜,趁著她不注意,警告似地瞥了相裏殊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亂說話,讓她好好吃飯。

相裏殊接收到蘇湛的眼神,頗有幾分吃味,挫敗地摸了摸鼻子,暗歎道:大哥這也太護著了吧,真是要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又瞅瞅端坐在一旁假正經的花溪賦,暗自琢磨:怎麽也沒看出她哪點好,論美貌,比不上他的溪詞。論才華,更是連他家溪詞的一根小指頭都攀不上。要說內涵,她有內涵嗎?相裏殊偷偷翻了個白眼,不明白他家堪稱絕世的大哥怎麽會看上這麽一個人,真是一棵名草插在牛糞上。

“表哥,你一個人在那嘀咕什麽呢?君子坦蕩蕩,你可不要在背後說人壞話哦。”花溪賦一臉防備地盯著他,都怪自己太大意了,沒注意到桌邊多了個人,他可千萬不要把剛才看到的告訴別人啊,真是太損她形象了。話說回來,這人來這幹嘛,難道是要抓她回去?真是討厭啊,怎麽在哪都能遇到他。

“咳……沒說什麽,啊今天天氣真好啊。”相裏殊尷尬地顧左右而言,突然想起今天來的目的,頓時正了正神色,抿了口茶潤潤嗓子,這才開口道:“四妹妹,你們也玩了幾天了,該是時候回宮了,你三姐天天在我耳旁念叨著你,我耳朵都快出繭子了。若是再不回去,你皇舅舅可要派兵來綁你咯。”

花溪賦苦著一張臉望向蘇湛,眼中星光點點,期盼地對她眨巴著一雙美麗的桃花眼。

不待蘇湛作答,相裏殊趕忙搶先著說道:“嗨嗨,你眼睛抽筋啦,眨個不停,今天你無論如何都是要同我回去的,看誰也沒用!”

花溪賦聽了他的話,頓時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裏,又蹭蹭噌被她強壓了下去,咬牙切齒地露出一個勉強稱得上是甜美的笑容,“瞧哥哥說的,妹妹眼睛好得很!”說罷還衝他拋了個媚眼,看得相裏殊一陣雞皮疙瘩寒毛直立。

蘇湛不動聲色地摟過花溪賦,眼神柔和,帶著無盡的寵溺。他輕輕地刮了一下花溪賦的鼻尖,如春風拂麵般舒服的嗓音響起:“賦兒出來確實許久了,是該回去看看,你不想你三姐麽?”

花溪賦想了想,覺得也是,反正有師傅在,溜出宮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遂同意地點點頭,得來蘇湛一個溫柔地微笑。

他的笑容清澈極美,如盛開的罌粟花,明明美得醉人,一旦沾染上,卻會被迷惑得三魂丟了七

魄,從此中了一種名叫做“癮”的毒。

“你還有沒有點出息啊,天天和你師傅待在一塊還沒看夠啊,不就一個笑容嗎,就迷得你神魂顛倒的。”相裏殊有種想揍人的衝動了,他也是個美男子好不,還是炎國第一美男,這丫頭怎麽就不看他一眼,難道現在流行大哥那種俊逸儒雅的類型?他這種剛毅狂傲不羈的才是真漢子好不,姑娘們不是都喜歡健碩有安全感的男人嗎?

花溪賦回過神來,難得地使用了一下新學的技能“翻白眼”,毫不吝嗇地衝他翻了個大白眼,惹來蘇湛開懷的一陣輕笑。

臨出發前,相裏殊偷偷拉過花溪賦到一旁,賊兮兮地說道:“你還不知道你師傅是什麽身份吧?”

花溪賦不屑地衝他比了個中指,不理他。

相裏殊得不到想要的回答,繼續鍥而不舍地跟在她後麵,“你從哪學來的這些不入流動作,回到宮中你可得給我改回來啊。算了,看你這模樣,肯定是不知道,我就勉為其難的告訴你好了。”相裏殊故作神秘地往四周張望了一眼後,俯下身子,湊到花溪賦耳邊小聲說道:“你師傅他其實是我親大哥,是我們炎國的大王子。”

說罷相裏殊得意地挑挑眉,本就上挑的濃眉,此刻更是仿佛生動了起來吧,襯得他剛毅英俊的麵龐,反倒多了幾分詼諧。

“大王子?大表哥?”花溪賦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停下手中的動作,陷入回憶般說道:“我好像有些記得了,八歲那年來炎宮玩,好像是有個少年陪我玩耍來著,我還喊他大表哥。回到南國,我把這事告訴三姐,說我有兩個表哥,三姐還說我記錯了,明明就隻有一個。我就說嘛,明明當時我遇到的是兩個王子,還和那長得漂亮的那個男孩一起偷溜出去玩了,哈,那個醜醜的掛著一條鼻涕,哭著喊著要我帶他出去玩的,豈不就是殊表哥你……哈哈哈”遙想當年,因為有一個還是兩個表哥的問題,差點被三姐弄的記憶混亂,以至於自己很快就忘了童年這段愉快的回憶。

“咳咳……那個就不用記得了,我還不是因為當時感染風寒了。”相裏殊抹了把額前的汗,暗自道:這丫頭把該記得的給忘了,我那人生曆史上的唯一汙點她倒是記憶深刻,早知道不告訴他大哥的身份了。

“那師傅真的是大表哥?為什麽他都不住在宮裏,也沒聽皇族人提起過。”花溪賦現在心中有些糾結,不知道是高興多點,還是忐忑多點。

“那個比較複雜啦,反正你記得他是我們炎國的大王子就行了,下次不可以再對他那麽不禮貌,大哥又不是你的仆人,憑什麽要他伺候你。”好吧,其實他就是嫉妒!明明和大哥一起長大的是他相裏殊,怎麽他的地位還比上這麽個丫頭。

“切,懶得理你。”花溪賦甩開相裏殊,屁顛屁顛跑去找蘇湛。好吧,其實她心裏更多的是甜蜜,不過她是不會承認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