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進宮

炎國皇宮氣勢磅礴宏偉壯觀,覆蓋了三百多裏,幾乎遮天蔽日。淩空的樓閣,紅色的閣道猶如飛翔在天空,從閣上看不到地麵。雅浩的宮殿,跟起伏的山巒配合有致,五步一座高樓,十步一座亭閣。長廊如綢帶,迂回曲折,屋簷高挑,象鳥喙一樣在半空飛啄。這些亭台樓閣,各自憑借不同的地勢,參差環抱,回廊環繞象鉤心,飛簷高聳象鬥角。彎彎轉轉,曲折回環,象蜂房那樣密集,如水渦那樣套連,巍巍峨峨,不知道它們有幾千萬座。那長橋臥在水麵上像蛟龍,可是沒有一點雲彩,怎麽會有蛟龍飛騰?那樓閣之間的複道架在半空像彩虹一樣,可是並非雨過天晴,怎麽會有虹霓產生?高高低低的樓閣,幽冥迷離,使人辨不清南北西東。

花溪賦一行幾人來到殿堂,炎皇高高坐在金龍騰飛,雕刻精美,寬闊大氣的龍椅上,一手撐著下巴,渾身散發著不怒自威的王者霸氣。

炎皇一手輕叩著扶手,環視一周,渾厚低沉的聲音響徹大殿:“賦兒有多久沒見到皇舅舅了,當年那總角孩童如今已長成大姑娘了,出落的亭亭玉立,你母後應該很欣慰。”忽而話鋒一轉,炎皇聲音兀自拔高威嚴懾人,“既然早幾日就已到炎都了,為何今日才入宮,你可知這半年來你母後有多擔憂,皇舅舅有多擔憂?江湖險惡人心叵測,你一個長在深宮中的公主,在外拋頭露麵漂泊流浪,若有個什麽好歹,你母後就你這麽一個孩兒,你叫她該如何?”

花溪賦斂下眸子,臉色有幾分蒼白,聲線顫抖,帶著顫音說道:“賦兒知錯了,請皇舅舅責罰。”

坐在花溪賦身旁的花溪詞,也就是如今的炎國太子妃。隻見她安撫地衝花溪賦溫柔一笑,在桌下緊握住她的手,給她無聲的寬慰,轉而向炎皇柔聲笑道:“父皇,賦兒她還小,正是貪玩的年紀,您看她這樣子,定是在外麵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回來了,您就饒過她這次吧。”

“這丫頭真是太淘氣了,父皇必須要好好懲罰她,讓她記住這次教訓。”相裏殊還嫌不夠亂地煽風點火添油加醋,惹來自己愛人一個警告的媚眼。

花溪賦麵上不顯,心中卻早已把相裏殊千刀萬剮五馬分屍。但是現在人為刀殂,我為魚肉,她隻能微笑,隻能想法子讓皇舅舅消氣。

“舅舅,賦兒真的知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您就饒賦兒這回吧。”花溪賦撒嬌道。

“你還想有下次!”炎皇和相裏殊一模一樣的吊梢眼募地瞪向她。

“不敢了不敢了,絕沒有下次。

”花溪賦趕緊豎起中間的三根手指,指天發保證。

“哼,諒你也不敢。”炎皇冷哼了一聲,兩撇胡子向上一抖,倒給他嚴肅莊重的麵容增添了幾分喜感。隻見他換了個坐姿,接著說道:“罷了,難得才能來炎國一次,這次你就好好在這裏玩上一番,我已給你父皇母後傳信,讓他們安心。”

花溪賦心中一喜,緊扣住花溪詞的手也不由得用勁了些,與她相視一笑,轉而衝相裏殊偷偷扮了個鬼臉,喜笑顏開地對炎皇說道:“謝謝皇舅舅,我就知道皇舅舅最好了。”

“就你會拍馬屁,父皇怎麽可以這麽輕易就放過她。”相裏殊故意和她唱反調。

“好了好了,你做哥哥的別總是欺負她。”炎皇看著座下小輩們鬥嘴,心情頓時也高興起來。他衝花溪賦抬了抬手,壓低嗓子,刻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易近人些,“賦兒過來,來皇舅舅身旁坐,讓舅舅好好看看我的賦兒。”

花溪賦得意地撅起屁股,屁顛屁顛地跑到上座,完全臉皮厚的偎依在炎皇懷裏,看得相裏殊一陣吃味,正想說些什麽,卻被自己媳婦的幾個眼神勾得立馬分不清東西南北。

離開大殿後,花溪賦頓時像鬆了口氣般,雖然她麵上一片坦然嬉笑,其實心裏還是怕怕的,到現在心還在咚咚作響。他這個皇舅舅雖然對她很好,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每次見到他,就如老鼠見到貓般,總是不受控製的感到害怕。

“賦兒,讓姐姐好好看看你,你都瘦了,皮膚也黑了許多,定是受了不少苦,都怪姐沒用,保護不了你。”花溪詞不顧身後屁顛屁顛跟著的相裏殊,把花溪賦拉回太子宮,一手輕撫著她的臉龐,眼中盡是心疼。

“她能有什麽事兒,她在外麵玩得不知有多瘋,連山賊頭子都做了。”相裏殊嗤之以鼻。花溪詞不滿地瞥了他一眼,相裏殊立馬噤聲,摸摸鼻子蹲到牆角畫圈圈,背影怨念之深,看得花溪賦心情大好。

花溪詞無奈地搖搖頭,淡淡地笑,不去管他。

“姐,我沒事,外麵的世界可好玩了,一點都不無聊。”花溪賦興高采烈地比劃著,突然一下子垂下臉,不無遺憾地說:“好可惜啊,我最愛的姐姐嫁人了,我連卻她大婚都沒參加上。”

“傻丫頭!”花溪詞點了一下她的額頭,“隻要你能回來,姐就高興。”

兩姐妹分別太久,此刻千言萬語竟不知該從何說起。

兩人各自說了分別後發生的事,突然花溪賦猛然憶起,好像從進宮後就沒看

到師傅。遂走到牆角抓起相裏殊急切地問道:“師傅呢,怎麽沒看到師傅?”

“哼!”相裏殊不屑地把頭撇向一邊,不理會。

“姐,你看他。”對付他,就得她家三姐出馬。

花溪詞款款走過來,拉過花溪賦,安撫地給她順毛,對著相裏殊說道:“殿下,這是怎麽回事?”

相裏殊撇撇嘴,帶著幾分埋怨,瞪了花溪賦一眼,這才開口:“你現在才想起大哥,他一進宮就去陵園看他母後去了,現在估計被父皇叫到書房去了。”

“什麽母後,父皇的,殿下何時多了個大哥?”花溪詞心髒瞬間仿佛漏跳了一拍,心中閃過一抹驚懼,腦海中隱隱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不要問,不要問……

“溪詞,這事說來複雜,我原想這和我們沒多大幹係,就沒有告訴你。”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花溪詞不覺聲音有些大了,聽起來有些刺耳。

相裏殊和花溪賦疑惑地對視一眼,看到彼此眼中都是一片茫然,不知她為何突然這麽激動起來。

相裏殊走向前,輕擁住花溪詞,溫柔地安撫著懷裏的人兒:“大哥他身份特殊,並不是父皇的親血脈,是父皇的寵妃宸貴妃所出,至於他父親是何人,除了父皇,我想並沒有人幾個人知道。這件事除了朝中的幾位老臣外,可以說是個秘密。大家都隻是認為大哥不受父皇寵愛,且被命為天煞孤星,故而被故意抹去存在,連國姓都不能冠上,隻隨母姓。”

“這麽說,當年賦兒說他有兩個表哥,是真的?”花溪賦眼中閃過一抹絕望,神色複雜地看向相裏殊,如溺水的人抓住浮木,神情淒然。

她到底做了什麽,她這麽努力求著父皇讓他嫁給炎國太子,結果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那人,連自己喜歡的人都會弄錯,她就是個笑話,簡直是個笑話啊!

“溪詞,你怎麽了?”也許是她的神色太過淒涼,太過絕望,相裏殊心中很不安,不明白她聽到大哥的事情為何變得這麽痛苦,好像在自我折磨。難道有什麽事是他所不知道的?

“殊表哥,我想三姐許是累了,你扶她下去休息好嗎。”花溪賦擔憂地開口道。

“恩。”相裏殊半扶半抱著花溪詞往房內走去,此時的她就好像是一個失了靈魂的木偶,看得相裏殊心中一陣吃痛。

待兩人離開後,花溪賦這才輕籲一口氣,心中隱隱擔憂。師傅在宮裏如此不受寵,定是過得很艱難,她要去找他,師傅現在一定很難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