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決裂

上官雲飛提著幾壇子酒來到陳林身邊，恭謹得行了個禮：“陳統領！”陳林見是上官雲飛，忙肅然還禮：“卑職見過上官將軍。”上官雲飛自學成回朝後，就被永康王爺拜為將軍。

上官雲飛溫厚得一笑：“陳統領辛苦了！我剛剛在集市上買得幾壇好酒。想起陳統領是酒中君子，想請陳統領品嚐品嚐。”

陳林猶豫得看了眼廂房，上官雲飛哈哈一笑：“陳統領放心，以你的酒量，這點酒水還不夠你潤喉。況且，那狗皇帝手無縛雞之力，還怕他逃了不成……”又壓低聲音，故作神秘得說：“我剛去看過二小姐，她早哭累睡著了！”

陳林喜上眉梢，拍了拍上官雲飛的肩膀：“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再推脫了！”說完，拍開酒壇的封口，湊近大大吸了口氣，讚了聲：“好酒！”

上官雲飛的暗號聲打來時，我早已換上夜行衣。見陳林躺倒在地上，四周橫七豎八的扔著幾個酒壇。

我輕輕推開向房門，淩澈尚未就寢。隻是睜著雙無神的眼睛死死盯著微弱的燭光。聽得門響，也不偏轉頭。我心中一陣酸楚，幾步奔向他，拉起他的手往外就走。

淩澈的手冰涼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失神得任由我拉著。走了幾步，才回神過來般看著蒙麵的我低低的說：“是你嗎？”我勉強點點頭，轉身不敢看他。隻是拉著他往外走。

他猶疑了一下，還是跟上了我的腳步。

我拉著他來到原計劃的街口時，上官雲飛早已牽著馬在街門口等候。他眼神複雜得看了我和淩澈一眼，將韁繩放在我手心裏：“早點回來！”

我點點頭，勉強衝他彎了彎眉眼，將淩澈扶上馬背，然後跳到他的身後。狠狠一抽，馬嘶鳴一聲，疾馳而去。

夜風冰冷的刮在我的肌膚上，仿佛利刃一刀一刀撕割著全身。淩澈僵硬著身子坐在我前麵，一直都沒有說話，沉默仿佛死寂般使我的心降到了穀底。

再繞過一條街就是宮門口了，我勒住馬頭，跳下馬背，不敢仰視馬背上的淩澈，盯著地上的青石：“我，我就送你到這了，再，再見！”

一聲衣服摩挲聲，淩澈從馬背上跳下直接向我撲過來。我在巨大的慣力下被他帶得倒向地麵。淩澈在我倒地之前忽然扣住我的腰，腳下一個錯位。我和他的上下之勢頓時逆轉，淩澈被我重重壓在身下。

我胸口的傷被震得劇痛，卻遠遠抵不過看到淩澈黑葡萄般眼睛的絕望時的痛楚。淩澈目無表情得看著我：“為什麽要救我……”

我咬咬牙，狠心道：“我不是救你，我隻是在救天下百姓，讓他們免受戰爭之苦。”

他看著我半響無語，正當我想從他懷裏掙脫出來時，一道幽幽得聲音傳來：“你，有沒有愛過我……”

我知道自己這一回去定然不會輕易脫罪，就算僥幸得脫今生與他再無緣相見。既然如此，為何不斷了彼此的念想……淩澈他的帝王人生才剛剛開始，怎能讓他受兒女私情的牽絆……況且，如果他知曉我的真正心意，他又怎麽會輕易放我走……

我咬咬牙，狠心道：“沒有！從來都沒有！”然後抬起頭直直得看向他的眼睛：“我之所以幫你對付水嘯天是因為我不是他女兒，他死了對於我永康王朝亦是幸事。至於我為你擋劍”我深吸了口氣：“因為，跟你朝夕相處讓我明白了你是個好皇帝，百姓是無辜的，你可以開創太平盛世，但是，永康王爺他，做不到這一點。這就是我救你的原因。”

淩澈臉色蒼白得看著我，連連搖頭：“我，

我不相信！”

感覺到胸口溫溫熱熱的**緩緩流出，我掙開他的桎梏搖搖晃晃得站起來，背對著他，閉了閉眼：“我之所以將你帶出宮，就是為了方便我爹將你抓回去。但是，現在我後悔了。因為，我不能因為我一己之私而導致天下百姓流離失所，骨肉分離！”

淩澈扳過我的肩，扣住我的下巴迫使我看著他：“你的演技真的很好……”淩澈說出“很好”後，狠狠盯著我的眼睛，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正當我快撐不下去時，一隻溫暖的手遞過來摟住我的腰將我帶離淩澈的身邊，我頭腦一片暈眩，軟軟得趴在他的胸口，熟悉的氣息撲鼻而來：“你，你怎麽來了……”

上官雲飛眼睛滿滿當當盡是寵溺：“我不放心你！”看了看我，又小聲在我耳邊說：“不是不信任你，是擔心你身體虛弱扛不住。”一陣暖流緩緩滑過心頭，但我的眼光卻不自覺得瞥向淩澈。

淩澈臉色鐵青得看著抱著我的上官雲飛：“他，他是誰……”

我心中一動，看著他的眼睛緩緩得說：“他就是我未來的夫君。我與他從小青梅竹馬，若不是為了推翻天昊朝，我與雲飛早已成親了！”感覺到上官雲飛的身子變得僵硬，我也來不及跟他解釋，隻是看著淩澈的反應。

淩澈踉蹌著退後幾步，仿佛再也支撐不住全身的重量。我心神俱碎，極力克製著去扶他的衝動，克製到我幾乎能夠聽到自己的心髒急促而劇烈的撲通聲。

“好！好！好！”淩澈一臉說出三個“好”字，拖著疲憊得身影向宮門口的方向走去。望著他孤寂的背影，我心如刀絞，忽然喉頭一甜，不覺一口鮮血全吐在上官雲飛的襟口。在上官雲飛有驚又痛的眼神中，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