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沒有你怎麽辦
電話那頭‘嘟嘟’聲響起，沈父立馬掛斷電話又重新拿起，撥了一串數字出去。遠在北方的肖倩聽到話筒裏男人低沉的聲音，一句話都說不上來。難怪最近心裏總是堵悶，說不上來到底怎麽回事兒，原來……沉默半天，總算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肖倩低低的壓抑著不讓自己嚎嚎大哭，對著話筒輕輕的“嗯”了一聲，說道，“我會盡快趕回來。”
掛斷電話的肖倩扔下手中的工作，直接交代助理一聲抓著包包踩著七寸高跟鞋飛奔出辦公大樓，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趕往回家的飛機？焦急的女人根本衝到路邊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向著機場疾奔而去，根本就六神無主大腦一片空白了。
真皮包包裏麵的手機鈴聲大作，皺著眉頭的女人靠在出租車後座根本毫無察覺，直到前麵的司機實在是看不過去提醒多遍才喚回她的意識。
平時處事果敢決斷的女人對著手中的包包一頓翻找，好不容易找到了響聲嘹亮的手機，接起電話已是泣不成聲。電話這頭的郭子輝淡定的聲音傳遞過來安撫了肖倩心中的急躁與煩悶。他說：“倩倩，別著急，我已經訂好了今天下午三點的飛機票，你在機場等著我。”
細如蚊蠅的聲音對著電話那頭說了一個“好”字，眼眶紅腫的掛斷電話，此刻的肖倩總算是找回了一點兒理智。直到此刻她才發現自己因為忙碌工作和自己的生活忽略了太多太多。當初想把她們祖孫倆接來一起生活未果，多次電話也是被老媽拒絕，原本以為自己還有時間彌補，誰知道轉眼多年過去。直到今天這通電話，才知道，很多的以為都無法實現，也沒有機會去彌補了。
明亮的教室內，老師用粉筆在黑板上一筆一劃講解課本，肖沫沫突然一陣驚慌，心裏不舒服極了，卻找不到原因。轉頭看一眼窗外的陽光，總覺得不如前幾天那般明媚。一向是乖乖學生的她，從來沒有此刻如此期待早些下課，突然，她好想，好想阿婆，想靠在她懷裏聽她哼唱小時候經常在哄她
睡覺前的催眠曲。
整理好情緒，擦幹了臉上的淚水，沈母推開醫院病房大門，一眼就看見靠著窗邊已經換上病號服的阿婆躺在一米寬的病床上睡得安詳。長時間的咳嗽讓她無法入眠，今天終於借助於藥力作用能夠好好休息一下了。輕輕地走到床前，拉開旁邊一張椅子，沈母盯著阿婆的睡顏出神。
病房內分布四張病床，其中兩張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無人使用，靠著門口的一張床上半靠著一個老人，家屬正在給她喂粥。老人無神的雙眼看一眼沈母，又轉回去張嘴對著麵前的勺子喝粥。其實，她是想說句什麽的，可是已經失去了語言能力，根本無法交流。
對麵年紀稍長的女人看出自家母親的意圖，轉頭對著沈母輕輕說道，“你也別太難過，這人呐生老病死是遲早的事情。老人也不希望看見咱們成天愁眉苦臉的不是？”說完話，有繼續低頭從瓷碗中舀起一勺粥送的自家母親麵前，其實，她們自己心裏都很明白清楚，隻是不想兒女太過於擔心難過而已。
對著對麵床鋪的女人感激的笑笑，沈母把目光繼續轉到阿婆臉上，可憐的阿婆一生都在默默付出，養大自己的閨女又拉吧閨女的女兒，一生忙碌，一天好日子都沒享受過，就……越想，心中越是悲涼，心中情緒翻滾，控製不住的沈母隻能捂著嘴衝出病房，跑進洗手間好一陣才敢出來。
放學走出學校大門的肖沫沫一眼就看見在門口徘徊的沈俊傑，自從沈俊傑進入高三後，很少來接肖沫沫放學，今天看著他焦急的在學校門口等待，不知道怎麽回事，肖沫沫心中並沒有往常那股激動喜悅的心情。一股莫名的擔憂反而強烈的從心底冒出來。總感覺好像是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卻又不知道是什麽？
急步跑向沈俊傑的方向，等到他發現跑向自己的小丫頭時，沈俊傑開口的聲音有些沙啞，“小小，快點，咱們去醫院。”一手接過肖沫沫背上的書包，一手拉著肖沫沫的手直奔著旁邊停著的一輛出
租車。
不明所以的肖沫沫被這樣悲傷情緒籠罩的沈俊傑嚇到了，低低的聲音膽怯的開口，“怎麽了？我們為什麽要去醫院？”她從未見過這麽悲傷的沈俊傑，從未。這麽嚴肅的表情和自己心中莫名的急躁難道真的發生什麽事情了麽？
“走吧，阿婆現在在醫院呢，恐怕，恐怕……”下麵的話沈俊傑根本說不出來，下午正在上自習，阿爸來學校找自己，把阿婆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交代自己放學去接小小，轉身焦急的離開了。阿爸嚴肅的表情他當然清楚，阿婆越來越虛弱的身體他也早有察覺，隻是他們一家人都默契的不願意在小小麵前談及，也不想讓她這麽小的年紀就承受這些悲傷和打擊。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快到大家都措手不及。
聽到沈俊傑的話，肖沫沫心跳迅速幾拍，卻還是茫茫然，不解地問，“阿婆怎麽了麽？她為什麽要住院？之前不隻是感冒而已麽？都已經在吃藥了啊？為什麽要住院？”一連好幾個問句，問得沈俊傑一時不知道該回答哪一個。看著車上沉默不語的沈俊傑，肖沫沫心中慌張起來，側著身子盯著沈俊傑半天才喏喏的開口，“阿婆，阿婆是不是要死了？”紅紅的眼眶，淚水已經滑了下來，肖沫沫努力的睜著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對著沈俊傑，想要知道一個答案。
終於，沈俊傑同樣紅腫的雙眼對上肖沫沫淚汪汪的大眼睛，微不可查的點點頭，聲音亦是帶著顫抖，“阿爸下午給我說，阿婆已經是肺癌晚期，治不好了。”
“為什麽？什麽是肺癌晚期？阿婆不是感冒了麽？”抬起手粗魯的擦拭雙眼，肖沫沫克製住抽泣繼續發問。她不懂這些什麽晚期不晚期，之前的阿婆都是好好的，早上出門放學，阿婆還在院子裏拿著掃帚對著自己笑嘻嘻，怎麽才這麽短的時間她就躺在醫院病床上說什麽晚期不晚期？和阿婆相依為命這麽些年，她真不知道，如果阿婆沒有了，她該怎麽辦？剩下她一個人到底該怎麽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