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親愛的，好久不見
兩個人找了一家餐飲店，點了一些吃的和喝的。彼此對望了，一時間，到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景平的心裏，越來越緊張。而鍾晴，似乎也有些不自然。畢竟，兩個都有兩年多沒有再見麵了。現在，突然之間在書店裏遇見，對於景平來說，所有的往事，全都拉了回來。是的，他現在似乎還愛著這個女子。不然，為什麽心裏會如此激動，那種激動，曾經在很多女孩子身上，都是沒有得到呈現的，隻有前幾天，在晗日的身上，似乎，找到了一瞬的那種感覺。
可是，晗日，這幾天，對景平來說，似乎是越來越冷淡了，景平心裏，沒有任何底氣。何況，她還有自己的男朋友。有時候，景平也真是一個矛盾的人。如果說，沒有遇見鍾晴，那麽，晗日或者，會成為他的追求對象，可是，現在，突然之間遇見了鍾晴，別的女在，似乎，都不再那麽重要了，那麽，自己真的是喜歡晗日的嗎？那一絲的感覺，難道，又都是衝動嗎？或者說，如果，晗日對景平表示好感，兩人時常聯係，並且，開始進行了戀愛，那麽，景平又是否還會想起鍾晴，或者說，當突然遇見鍾晴的時候，心裏，會不會還會像現在這一般激動？
唉！景平自己都搞不懂了，或者，是他天生就很多情吧！隻是，他的這種多情，一般都是不會表現出來的，於是，就會有大家所說的，悶騷。是的，沒錯，曾經，有很多人那麽說過景平，說他很悶騷。有時候，景平也承認自己就是悶騷。
兩人坐了許久，也沉默了許久，隻是吃飯，喝東西。景平在心裏告訴自己，“快說話啊，他媽的，快說點什麽啊？”可是，就是開不了口。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景平就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尤其是在鍾晴麵前，他很沒有自信，害怕自己一開口，話說得不對，然後，就會招來鍾晴不高興。而鍾晴一旦不高興起來，那就是很難哄得好的，這一點，景平深有體會。
所以，很多時候，景平無法在他麵前，表現出真實的自己。一切，都是害怕，惹她不高興，小心翼翼地裝，裝會讓人很累，有時候，景平也的確感覺到了很累。但是，他卻很樂意在她的麵前裝。因為，隻要她高興，一切都好！自己不怕辛苦。可是，或者，對於鍾晴來說，她大概並不喜歡這樣的景平，她喜歡的，應該是那種，能夠將心裏麵想的，全都能夠表現出來的人。發自自己的內心。表裏如一。無需去裝逼。這麽說，並不是說他景平非常虛偽，他不是虛偽，他隻是害怕失去，他隻是膽小，他隻是沒有自信罷了。
良久，景平終於開口，說：“對了，你最近在看什麽書？”
鍾晴說：“都有吧！各種各樣的，隻是王小波的看得多些。”
景平說：“嗯，我對王小波不太了解，不過，他的《黃金時代》我看過，嗬嗬，挺好的，尤其是他的那種表達方式，太牛了！很獨特，不過，我覺得，像那麽寫文章的話，應該寫起來，難態很大啊！反反覆覆。”
鍾晴說：“嗯。”
景平不知道，她這嗯中，是表示對他的點評，是讚同，還是怎麽的，還是隻是一個單純的回應。
其實，鍾晴，真的隻是單純情的回應，當然，對於景平的觀點，她也並不是不讚同，而且，她覺得，他說的也是對的。但，她沒有別的好表示的，所以，便隻能說那麽一個“嗯”字。
鍾晴沉默了一會兒，似乎也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麽，畢竟，兩個人坐在一起，不可能不說話，而且，也不能讓他一個人說，不然，那樣也太沒有意思了吧，起碼氣氛是很尷尬的，於是，鍾晴說：“你現在在做什麽？”
景平說：“嗯，就是寫字，嗬嗬……垃圾小說，網絡上的，我不想上班，喜歡自由，所以，便去寫垃圾了。”
景平知道，對於網絡小說，鍾晴向來都是看不起的，而這一點，景平也是如此，覺得網絡小說，都是垃圾。所以，景平便很坦誠地說自己寫的是垃圾，他想，這麽說，鍾晴會更能接受一些。當然，這也是他的真心話，他不可能，把自己寫的垃圾，還稱為“偉大的作品”吧！
鍾睛說：“嗯。”
景平接著說：“嗬嗬，我就不喜歡過朝九晚五的生活，不喜歡被束縛，比較喜歡自由，我以前跟你說過的吧，我的夢想就想成為一個自由撰稿人，或者說，我並不是真的很愛文字，隻是，我可以通過文字來達到我不被受過多限製的那麽一個目的。”
鍾晴說：“嗯。”
景平說：“你呢？還在原來的單位上班嗎？”
鍾睛說：“嗯。”
景平說：“還順利吧！”
鍾晴說：“嗯，還好。”
鍾晴似乎對這些對話，感覺沒有什麽興致，其實，也不是沒有興致，隻是，她想聽他說，而自己，無言可以接話。而，自己也需要作一個反應，所以，便隻能說是“嗯”。當然，這嗯裏麵，並沒有代表過多的東西，比如，並不是什麽，對他的話題不趕興致之類的。老實說，她能聽
到景平說這些話，也還算是不反感吧！或者說，有那麽一點欣慰吧。
以前，景平也會跟她談一些文學藝術類的話題，可是，很多時候，他都是聽她在說。他很少發表自己的觀點。不過他不想發表，而是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老實說，自己對於文學這方麵，並沒有太多了解，知道的太少，也就是說學識實在是太淺博。所以，他又怎麽能跟她溝通好呢？
景平說：“本來，我想約你去看電影的，可是，發現最近並沒有什麽電影可以看的，所以，便隻能叫你出來吃點東西了。”鍾請說：“嗯，是啊，今年的好電影，好像就沒有，對了，有一個外國動畫片，《風狂原始人》。”
景平驚訝地叫起來，說：“對對對，那個電影我一直很想看，隻是，沒有去看到，那段時間，我不知道我在幹嘛，反正就是沒有去看，可能是一個人吧，所以就沒有去看，心想，等他在網上放的時候，再去看的，可是，好像網上一直都沒有耶，所以，就沒有看到，可是，我看了預告片，覺得很好啊！很想去看的，你呢？看過了嗎？”
鍾晴說：“嗯，看過了，很不錯。”
景平說：“我隻是，看到韓寒的微薄上發過那麽一句話，就是《風狂原始人》裏麵的：那你叫活著嗎？你那隻能叫沒死”。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我覺得太經典了，對了，好像你的微薄裏也有這麽一句話吧！”
鍾晴說：“對，那就是我在看完了那部電影之後，發上去的。嗬嗬，覺得真的很有意思。”
二人說到這裏，又沉默了一陣，景平喝了一口水，接著說：“對了，你最近有寫點什麽嗎？”
鍾晴說：“嗯，現在寫得很少，寫了一些都在空間裏。”
景平說：“嗯，你的空間裏的，我都去看過了，你最近好像的確寫得很少，隻是偶爾會發出一篇來，嗬嗬，尤其是最近寫的那篇關於小張同事的，哈哈哈，太有意思了，一開始看到你那個標題的時候，我還以為是雜文，後來，點開後，我才發現，原來是寫的小張同事，哈哈哈哈……”
說到這裏的時候，鍾晴也笑了起來，說：“那個標題是她要求這麽寫的，嗬嗬。”
景平說：“嗯，太有才了，賤人就是矯情！哈哈哈，貌似這句話就是從《甄嬛傳》中發揚出來的。”
鍾晴笑著說：“對，小張同誌很有意思，嗬嗬，以前跟我們一起上班的時候，她真的很好玩，我就跟她處得比較好。”
景平說：“嗯，我覺得她真的很不錯哈，尤其是，你寫的，她去敲門那一段，被樓上人家小孩給吵著了，敲了好幾次門，最近直接吼了起來，哈哈哈……我想，要是我的話，可能是沒有辦法做到的，一般的人應該都做不到，我覺得，她真不錯。”
鍾晴說：“對啊，她個性就是那樣。”
景平說：“說到她，我想起，羅永潔寫的那個《秋菊男的故事》那片文裏麵，哈哈哈，他也是為了那幾百塊的獎金，硬是走進了政府大門，我覺得，這些人都真的是很了不起，有那麽大的勇氣，我覺得真的是太牛逼了。一般的人，都會想到，唉呀，算了吧！不給就不給吧！不會為了這種事情去爭，所以說，我很佩服那種人。”
鍾晴說：“對，我也是，可能，我們都太軟弱了吧！”
景平說：“對，中國很多人都是那樣的，一個是軟弱，二一個就是太愛麵子，這種狀態真的很不好，可是，要起改變，似乎也並沒有那麽容易，有的東西，好像就你是天性一樣，或者麽是受中國的幾千年的傳統思想影響得太厲害了。所以……”
鍾睛說：“嗯。”
二人，又沉默了一陣，然後，又喝了點東西。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麽才好。
景平看了看鍾晴，鍾睛正在喝東西。景平想，這個女子，並沒有變多少，隻是，臉上看起來，比以前更成熟了一些。可是，狀態似乎也比以前要好了很多。景平記得，兩年前，最後一次跟她見麵：
那天，鍾晴剛從公司下班，所以，騎著自行車來他們見麵的約會地點，景平在一家火鍋門前等她。看著她騎著單車來了，景平的臉上露出了花兒一樣的笑容。她的很子很小，在人群中，吃力地騎著自行車，慢慢穿行。她的身子，恨不得要淹沒在了人海裏。
她的臉上，有很多痘痘。麵色黃而有些發黑，頭發，短發油油地矗立在肩上，身上穿的，也是那麽樸素。突然之間，景平看著這個女人，心裏疼痛不已。這是一個需要人去很好地愛護的一個女子。事實上，她的內心是無比強大的。隻是外表看起來，她總是能讓人憐息。
景平幫她停好自行車。然後，陪同她一起走進店。然後，點了一些東西。
然後，聊了一些事情。當時，他才從杭州回來沒多久，他們分手也沒有多久。那段時間，景平的生活過得渾渾噩噩，狀態也不是很好，但是，見到他，他臉上，始終都還是有笑容的。那時候，他還沒有工作。
她問他：“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他說：“不知道，想開一個店，可是，又不知道要做什麽。”
她說：“嗯，是應該做一點自己的事情，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都二十六了，是應該自己做點東西了。”
他說：“嗯，但是，我不知道要做什麽。”他說這話的時候，眼前一片茫然。或者，她就是一個茫然的女子，她的身邊，不在需要一個跟自己一樣茫然的人吧！這樣的人，讓自己感到壓抑，本來，鍾晴就是一個壓抑的女子，時常對自己的未來感茫然。所以，那時候，她的身邊，需要的，是一個有方向的人，是一個，能夠讓她看到希望的人吧！所以，看到景平那個樣子，她的心裏，莫名地感覺到疲憊。是的，疲憊！她已經夠皮鞭了，如何能為了別的事情，更加疲憊呢？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她需的，約會，都是能夠給自己帶來輕鬆之感，可是，這個男人，讓自己覺得疲憊。這不是自己想要的。
後來，她給他講了一個故事。
她說：“我有一個親戚，或者說，也算不得是親戚，事實上，她是我媽媽的一個好朋友，她以前，自己做生活，後來，失敗了，欠了別人好幾百萬的錢，後來，自己一個人，裝著兩千塊錢來了昆明，然後，自己開了一個服裝店，貌似，那個服裝店的房租，都是欠著的，反正，她那個人吧，就是很會說話，他能夠說服別人，把那個服裝店先租給她，然後，又說服別人，先把貨發給她，然後，她賣出去了，再還款，再交房租，就這樣，她就用兩千塊錢，開起了那個服裝店。再加上自己也有經商的經驗，所以，生意很不錯，很快就把房租交上了，而且，進貨的款也還上了，大概做了兩年吧！自己款了一些錢，然後，就開了一家物流公司，現在，那個公司生意也很不錯，聽說，賬已經還得差不多了，隻差幾十萬了。”
“嗬嗬……你說，若是我們的話，欠幾百萬的賬，想必，就要去自殺去了，可是，人家，隻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在她那樣人生階段裏，失敗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有可能就永遠都翻不了身了，可是，人家最後還是和翻身了，這一點，大概是很多男人也都是做不到的，可是，她卻做到了，她真的很厲害。所以，有時候，我也在想，自己是得做一點事情吧，打工，又不能打一輩子，對不對，早晚，還是得自己擁有自己的事業的，而現在這個時個，大概也隻有做生意，才能夠改變自己的生活吧！”
他說：“對啊！的確是這樣，所以，我也想自己做點什麽。”
後來，他自己真的做起了廣告T恤的生意。其實，他心裏很明白，自己是沒有辦法把生意做好的，那時候，他大概想要的，就是一個方向，有一個目標。不管那個目標，是不是正確的，那個方向，是不是正解的，是不是適合自己的。他還是去做了。
一開始，他就覺得，很有可能會失敗，可是，他還是去做了，並且僥幸地想，也許，也有成功的時候，對不對，很多事情，都是很難說得清楚的，畢竟，你沒有去做過，你怎麽就知道不成功呢？所以，他就抱著這樣的僥幸心裏，去做了那件事情。最後，沒有堅持過來三個月，就陪了。嗬嗬。雖然，成本到也不算多，可是，還是賠得一幹二淨。那時候，他便徹底地相信，自己是不適合做生意的。
然後，接下來，他就專心地將自己的心思放在了寫文上麵，所以，他也才會寫網絡小說這樣的垃圾文。因為，他知道，真正好的藝術，自己還沒有那個能力，就算有能力，也沒有機會，很難出頭，於是，他退而求其次，寫網絡小說。好在，寫網絡小說，到也不算是很痛苦，起碼，還算是自由的，自己想寫的時候，多寫一點，不想寫的時候，便少寫一點。困了就睡，餓了就吃。不困，就熬夜。有時候，他會寫到深夜，有時候，他會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來，總之，他的時間完全可以由自己安排，雖然，寫字有時候也是覺得很辛苦的。並且，比上班更加辛苦，可是，上班，那得要很就起來，這一點，景平覺得很痛苦，他害怕早起，他喜歡一覺睡到自然醒。
還有，他不喜歡就那麽朝九晚五地生活，上五天班，然後，眼巴巴地等著，星期六星期天的到來。而現在，自己的時間，完全由自己撐控，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可以天天給自己放假，心情好的時候，他可以天天加班。一切，都很美好！頂多，就是覺得，自己寫網絡小說，有些丟人罷了。
所以，很多時候，他不願意在別人麵前提起自己的小說。也害怕別人去看。他，隻是想掙一點錢，養活自己。然後，讓自己地生活著。僅此而已。當然，他也希望有一天，自己能成為網絡小說大神，那樣，自己就能掙到很多錢，到時候，他便不再寫垃圾，而是寫一些有意義的，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他喜歡攝影，他想拿著相機，對，買一個單板，去許許多多地方，去中國的任何角落裏，然後，拍一些很美麗的照片。這就是他認為的最完美的人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