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竹筏上的少女
青年躍馬來至山澗一瀑布側的蘋果樹下,他從懷中取出一支笙,輕盈流利地奏出“高山流水”來,一時間,飛鳥都躍至樹上,發出吱吱的和鳴聲,一霎時,從樹後走出一素衣少女來,她一見了他,臉上便泛出喜悅的光芒,“你果然守信,沒有讓我久等。”
“我是不會忘記的,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這樹下相遇的時候,我無意聽見了簫的聲音,於是就取出笙來和,於是我便約你,每個月的初九來此相見,采薇我們那首‘竹露荷風’你譜得怎麽樣了?”君采薇笑笑,從懷中取出譜曲,兩人並肩斜坐於樹後一塊青石之上,吟吟唱唱,不時笙簫和鳴,女子白衣,姿態脫俗,青年青衫,遺世獨立,二人吹簫弄笙之音回蕩在山澗。
許久,君采薇累了,她道:“司馬小冬你去那邊果樹上采幾個山楂好不好?”司馬小冬長身躍起,一招麻姑拜壽,飛身上樹,從身上采集了幾個大兒熟的山楂,去澗邊洗淨,兩人便吃將起來,君采薇幽幽道:“若是你師父發現你與白鷺山弟子相處,你我的下場可想而知。”
司馬小冬道:“我不在乎什麽幫派門規,雖說白鷺山被武林視為邪教,但你我二人相交實屬誌趣相投,況且,你也未曾做過上天害理之事。”君采薇道:“雖然如此,我還是整日擔心,怕別人發現這樣,我們離開各自師門去塞外隱居如何?”
司馬小冬道:“容我考慮考慮,師父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我若現在就離開他,他老人家是會傷心的”。君采薇無奈道:“你我二人無意紛爭,卻處於這神秘莫測的江湖之中,恐怕身不能由己!”司馬小冬道:“采薇,你不必如此傷懷,我想,隻要你師父能讓你歸隱,我師父他仁慈寬厚,肚量宏大,對我還不會有什麽阻擾的。”君采薇道:“但願如此。”
司馬小冬回到冼劍派,發現當年武林六傑裏的三傑均在此。歸遠山西門采風及他師父蕭璋。據他說知,當年另外三傑,江北二俠已死,西北狐不知其蹤。多年來,三傑難得聚一塊,如此說來,武林中是發生大事了!大家紛紛落座,忽然廳外飄進一人,“怎麽堂堂武林三傑怎麽把當年的雪霄派給置之腦後了!”
說完,走進一冰冷的女子,西門采風道:“冷亦幽,你來做什麽?”冷亦幽道:“難道我不是武林正派嗎?為什麽拒絕我們雪霄宮加入?”歸遠山道:“因為花無垢的行為舉止早已超出了武林正派所能容忍的範圍了。”冷亦幽道:“西門采風,你辜負了我們主人的心意,女人若心灰意冷,是什麽都想的出來的。”
西門采風道:“我和花無垢之間的事,我自會解決,隻是聽我勸她一句:往者不可已,來者猶可追。她若果真能做到此,總算不玷辱了當年師父的名聲與威嚴。”
蕭璋道:“冷亦幽,念你父冷言當年也是冼劍派的叔伯輩,你也不該一念之差,當年歸遠木拋棄你是不對,可你更不該聽信花無垢的蠱惑,加
入那專門殺害男子的雪霄宮。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冷亦幽道:“這些不勞你們來教訓,再說,我雪霄宮專殺七種男人,淫,盜,搶,騙,始亂終棄,用情不專,無情無義之人,我今天來就是要告訴你們,九年一度的江南武林之龍頭位比賽,雪霄宮今年是照例要加入比武的!希望屆時各位不要阻攔!”說罷,疾速而走。
蕭璋道:“看來我們要請現今龍頭福威鏢局的龍鐵心龍大掌門決定。”西門采風道:“龍鐵新保的鏢大多是花無垢所介紹,兩家關係融洽,我恐怕屆時龍頭決賽時,龍鐵心一己之私,為雪霄宮撐腰也說不定!”
歸遠山道:“我們可以投票決定!”蕭璋道:“就算讓花無垢就入,以她的功力也不是我們的對手,當務之急還是要弄清楚歸遠山兄弟弟子的死因,究竟是不是白鷺派所為?”
司馬小冬道:“依弟子看不像。”歸遠山問:“何以見得?”司馬小冬道:“白鷺派久未露麵江湖,按理說,他們做事說話,理應小心謹慎,就算要先發製人,也不會去我大名鼎鼎的快綠山莊下手,而應該是不太惹人注目的幫派,既然要殺死幾個武功低微的小卒,也何須用白鷺拍對付高人的製毒手腕呢?”西門采風道:“司馬小冬分析得不錯,我看,這件事我們要謹慎對待才是。”
歸南浦推開明月的臥房,明月正在埋頭寫字,“明月,你在寫什麽?”明月一驚,見是歸南浦,勉強笑了笑,“沒什麽,這麽晚了,師兄,你還沒睡嗎?”“是啊!”歸南浦道,“最近我總覺得爹有什麽心事,也許,是他最近太過忙碌的緣因吧!”明月道:“可能是吧。”
“師兄,我有點困了。有什麽話明天再說,好不好?”歸南浦看了看燈光下的纖影,微微有點不舍,隻說道:“那麽,我走了。”明月看了看歸南浦低沉的背影,目送他出去。
歸遠山子密室之內,這套靈刀刀法,他早已練就了不知多少遍,為什麽總是達不到冷言所說的標準呢?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也許,熟能生巧,其中的奧妙留待日後慢慢體會吧!有了這世無匹敵的靈之法,武林之中誰還是他的對手呢?他不免得意地笑了一下。
密室之外,歸南浦喚道:“爹,您老人家還沒休息吧,孩兒給你送了您最愛吃的臘腸,鴨和鹵雞,一壇青梅酒,孩兒進來啦!”歸遠山忙將刀譜藏起,他咳咳道:“啊?浦兒,不必了,夜已深,早些回去歇息才是。”
歸南浦放下竹籃,依著石階,走下快綠山莊的這間密室。
一個人影輕聲踱到密室之外,輕喚道:“師父,是我,於石。”歸遠山在密室裏一聽是於石,打開密室之門。“啊,石頭,為師今天心情暢快,浦兒又送來了些美酒好菜,趁著月圓之夜,你我師徒二人不如痛飲幾杯,如何?”於石兒道:“師父,冼劍派最近有動靜了!”歸遠山問道:“他莫非是想也來爭奪這武林龍頭
之位,不自量力!”
於石兒喝了口酒道:“師父,最近徒兒常在深夜打探他的住處,奇怪的是,每每夜,蕭璋總不在臥室,第二天清晨,才總見他精神飽滿地在廳中喝茶。”歸遠山沉吟了一聲,問道:“這蕭璋最近和一些什麽人交往?”於石兒道:“這倒沒看見,不過他的大弟子司馬小冬這小子每月總有情緒反常的一天。”
歸遠山道:“那就講講。”於石兒道:“我潛伏在蕭璋身邊也有六年,大約從第二年氣,司馬小冬每月初九總要馳馬獨自去郊遊。”“郊遊?”
“這是他告訴我的,鬼才信呢。有一天,我偷偷跟蹤他,誰料經過一道瀑布山澗,他就不見了。想想真是奇怪……”歸遠山喃喃道:“山澗瀑布?哦,石兒,這其中定有隱情,你以後更要加緊跟蹤,說不定其中定有收獲呢!還有,你一定要查清楚蕭璋晚上到底在幹什麽,絕不能讓他誤了我們稱霸武林之事。好徒兒,為師也亦有些累啦,你也下山吧!”
於石兒:“是。”蒙上麵,飛身躍出室外。
歸遠山見他消失的身影,自言自語道:“這個於石兒,跟在蕭璋身邊,輕功倒增進不少。這蕭璋不是有本本門秘笈‘浣花輕揚’麽?難不成這於石兒已然把它偷來了?嗯,他跟在蕭璋身邊,決沒有沾點便宜的想法?若真如此,這蕭璋為什麽絲毫不透露,難不成,他知道是派內人所為,想等他露馬腳,查出奸細!這個老狐狸,果然不能小瞧了他。哎呀,若真如此,也隻有讓於石兒當替罪羊了!”
西門若凡沿著小道往前走,他天性忠厚,又長時間在山間生活,哪知人性凶惡,世事凶險?一路上,有不害臊地痞混混見他單身孤人,都想耍耍他,但見他體形高大健壯,猿臂蜂腰,雖然有點土頭土腦,倒還不失英武帥氣。也給他省了不少麻煩。這一路的孤單前行,到更使他想念那在茶鋪助他的青年俠士,這一日,他到達一處叫梨花埠的地方,這地方離快綠山莊已不過百餘裏。
對麵是一處狹小的長江之流,江水清澈,兩岸梨花一處白。忽見對麵江上漂來竹箋,仔細一看,卻見小小竹排四周,竟綴滿了五彩繽紛的花朵,有些是他在山裏采藥時見過的,有些,連顏色也不曾見過,在鮮花簇擁四周,竹排竟躺著一個年青女子的身體,她身著素衣,烏黑的長發披至細腰,她在幹什麽?
西門若凡不知道這是江南水葬的習俗,人死了,將他放置竹排上,四周簇些鮮花,表達哀思之情,然後,將竹排放置江中,順水流飄逝。
可西門若凡不知道他還隻當她在玩一種有趣的遊戲。眼見那女子閉著眼就要飄至一河流湍急之處,他心中一急,這可有危險,於是,躍至竹排上,豈料,他不會遊水,竹排又受不住兩人的重量,瞬間,都落水了,奇怪的是,姑娘仍不醒,於是他便一手牽著姑娘,一手抓住竹排,耗盡力氣,總算爬上岸邊。“姑娘,你醒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