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快綠山莊的陰謀

雪霄宮主花無垢靜立於西窗下,仰望著柳枝梢頭寂寞的明月,目光中滿是憤恨、哀傷和失落。廳外,一陣輕盈的腳步聲,是雪霄宮內的總管冷亦幽。

花無垢平靜地說道:“怎麽,難道他還不肯回來麽?”

冷亦幽道:“主人,他沒說,隻叫我把這幾個字轉交給主人,他說主人看完會明白他的心意的。”

花無垢接過信箋,喃喃念道: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這麽說,他是再也不會回來的了。忽然又狂笑道:難道一個人犯了錯,就永遠不能被饒恕麽!我苦苦等了十一年,就等來這樣一個結局麽!我,我絕不能讓他小瞧了我,十一年了,我要為我荒廢的十一年雪恥,我要讓他付出代價!隻聽一宮女道:大內侍衛統領楊千庭請主人去小宴,說有要事相商。

花無垢點點頭,對冷無幽說道:“今年秋天,還得再招門徒,擴大我雪霄宮威力,你去楊統領那領款吧!”

冷無幽道:“那西門采風還要不要去?”

花無垢道:“我這一生失去的東西已經太多了。我不能失去他。但我要報複!我將掀起一場浩劫!讓這幫敵意我的幫派們瞧瞧女人的力量!”

江南孤山坡下的一間竹屋內。一個猿臂蜂腰的英俊青年已做好了早飯,他朝著屋後一個正舞劍揮動的人影道:“義父,可以吃早飯了!”

青年將紅薯稀粥盛在木碗裏,又去廚房端了盆幹魚片,舞劍的人已走入屋內道:“凡兒,你今天的劍法練得怎麽樣了?”這個叫西門若凡的青年道:“我早已練了幾百遍了,山前的那片地差不多都被我踏平了!”

西門采風道:“那,你為什麽不教義父我教你一套更絕妙的劍法呢?”

西門若凡道:“義父,你素知孩兒的脾氣,隻要是義父教的,凡兒就一定會去做。隻是凡兒素來並不喜愛舞劍弄槍。我認為練武隻要強身就可以,恕義父責備孩兒無能,凡兒最大的願望便是種幾畝地,做個快樂的農夫。”

西門采風聞言,心中一陣歎息,自己耗盡半生心力,方明白這一生要的是什麽,可這孩子年紀輕輕,便已明白生活的內涵,我欲將此生武藝傳授於他,倒不知是喜是悲。

父子二人剛用過早飯,正欲往西山開墾荒地,隻聽前方快速奔馳的馬蹄聲。轉眼,快馬已來至屋前,馬上躍下一衣飾華麗的少年公子,之撿他雙手向前一揖,道:“西門師伯,徒兒在此有禮了!”西門若凡道:“原來是歸世侄,請起!”

歸南浦道:“家父催孩兒來此,是有要事與西門伯伯相商。”

西門采風道:“究竟是何等要事?”歸南浦道:“家父不曾告知孩兒,隻說了白鷺山三字。”西門采風聞言,臉色大變,對歸南浦道:“你先回去,我有花囑咐凡兒,隨後即來。”歸南浦遵命快馬而歸。

西門若凡在旁不解,問道:“義父,到底是什麽大事啊,我從來沒見您怎麽慌張過。”西門采風道:“凡兒,為師此去,實乃牽係武林安危,凡兒,我知你善良忠厚,想過平靜日子,可既然你是我西門采風的義子

,你就不能隻顧你的快樂,你必須用功練劍,他日可為武林除害!”說罷,從屋內取出一劍譜,“凡兒,這是我西門采風練劍三十餘年我積創的幻劍劍譜,隻要練到其精妙處,木,石,水,皆可為劍,為師就將其交與你,記住,不論你個人願不願意,為了整個武林,你必須練成此劍!如果日後,你我有緣再見,為父會點撥你的武藝!”說罷,竟飛身而去。

西湖之濱,快綠山莊,待西門采風大步踏入大廳之時,見莊主歸遠山眾多弟子皆神色肅穆,大廳之側躺著幾具快綠山莊的弟子,看樣子似中毒而死。西門采風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遠山兄弟?”遠山憂心忡忡地說:“西門兄弟,你還記得二十年前在苗疆的那場惡戰嗎?”

西門采風道:“記得,當時,你和我,還有江北二俠,西北瓜奮戰白鷺山大魔頭水息魚時,那水息魚為了逃生,拿出毒藥失心丸,散作藥粉散向我們時,當時江北二俠誤以為是障目丸。結果,雙雙毒發身亡,你,我及西北狐虧內力深厚,逼出了毒水,但西北老弟從此武功已盡失,黯然而退出江湖。”

歸遠山道:“西門老弟,你看,這二人的死法與當年江北二俠的死幾乎是完全一致,依我推測,定是白鷺山這幫惡人所為。”西門采風道:“難道他們是來複仇的?不可能啊,水息魚雖然當日逃脫,但是後來被武林各路追逼,萬般無奈之下才跳下萬丈懸崖,應該說,白鷺山也早已被鏟除殆盡了。難道說,白鷺派又重現江湖?”

歸遠山道:“我們須將此事告知各武林門派,大家均需小心才是。”

雪霄宮內。

花無垢端坐於長軒之內:“青芷,你來了。”葉青芷走到長軒之側,低聲道:“師父,有何事要吩咐於我?”花無垢淡淡一笑:“青芷,你現在長得是越來越美麗了。這件事一點也不難,隻需你用一種原始的武器便可。你過來為師告訴你,你該這麽做。”

說完,向葉青芷耳語了一番。葉青芷麵露難色,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隨即又說道:“我這條命是師父給的,師父要我做什麽徒兒便做什麽。師父吩咐的事青芷一定辦到。”

西門若凡每日除了澆水鋤地之外,便練習義父所授的幻劍劍法,他雖不熱衷於習武,卻是個一心一意的人,他想:既然義父說了,那我就該照做才是。幻劍劍法果然神奇,倒教西門若凡欲罷不能。

次日,西門若凡用過早飯,剛走上西山,卻發現茶花從中躺著一人,定睛一看,是個受傷的年輕女子,女子昏迷不醒,似是不久前剛經曆了一場惡戰。西門若凡道:“姑娘,你醒醒。”女子雙眼似微微睜開。西門若凡想,還是將他帶回屋內養傷吧!待他將女子扶至床榻之時,那女子忽道:“用水煮草煎,每日三次,就能治我的傷。”西門若凡依言去屋後將水煮草采來,又去將小米南瓜湯熱了熱,端到女子旁邊,道:“你一定餓了吧,來,先喝點粥。”

女子道:“謝謝你。”待到全部喝完方說:“好香啊,真是好吃。”不久,西門若凡又去將藥湯端來,方問道:“你是被什麽人打傷

的啊?”那女子搖了搖頭道:“小哥,你還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對你不好。對了,小哥,我還沒請教你叫什麽名字呢?”西門若凡道:“我叫西門若凡。我是個孤兒,是義父一手把我養大的。”那女子一笑,道:“我也是個孤兒,是師父把我帶大的。”

過了幾日,西門若凡想到那女子身體虛弱,也許該補補才是。於是帶了個魚簍到後山小溪邊捉魚。小溪裏麵的肥魚肥蝦很多,西門若凡意然捉了一筐,忽聽身後一女子笑道:“小哥,你的身手好伶俐呀!”西門若凡回頭,見那女子麵色紅潤,似是好了許多,心中一絲寬慰,那女子道:“西門大哥,我看魚這麽多,不如我們烤來吃,我想,味道一定不錯。”

西門若凡久居深山,難得與同齡之人相聚,不由童心大發,笑道:“好啊。”待他將肥魚洗剖幹淨了,那女子早已生起了火,西門若凡將魚放進火裏烤,不由問道:“姑娘,我還沒有請教你的名字呢?”女子微微一笑:“我叫明月。”

第二天,西門若凡鋤草歸來,發現明月正在寫信,他道:“明月,你在幹嘛啊?”明月一件是西門若凡,道:“西門大哥,我在這裏打擾了你幾日,這幾天,我的傷也好了,我想,我也該走了。謝謝你這幾日對我的照顧。本來,我還想留個字條給你,現在用不著了。”

“你真的要走,到哪裏去?”

“當然是去我師父那兒,西門大哥,若是有空,我會來看你的。”

“你真走啦?”

“真走了。”明月說完真的已走至屋外,西門若凡心中忽然有種抑製不住的留戀之情。

“西門大哥,你若是想見我,就抬頭望望天上的月亮吧!”

西門若凡送走了明月,信箱,師父一去快綠山莊數月,未有回音,不如,我就此去快綠山莊尋他。一連走了數日,已近快綠山莊的一個鎮邊,正值趕早集的時候,鎮上十分地熱鬧,有賣餛飩麵條包子酒飯菜的,有布坊染坊絲綢坊書畫坊顏料鋪珠寶鋪,有唱戲玩雜耍說段子的。西門若放風自幼在山裏長大,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隻是過年過節時和義父與山裏幾戶打獵人家圍著篝火烤肉吃酒唱山歌便是大大的樂趣了。

他一副山裏蠢漢的模樣,東看看,西瞧瞧,忽然前麵有個人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胳膊被撞的生疼,他剛想罵人,可是人疏地生,居然罵不上口,隻得忍忍,他也不敢上酒樓吃飯,隻是找了個茶鋪,坐了下來,要了幾個白麵饅頭,一壺茶,就大口吃喝起來。

怎料,該結賬的時候,他一摸口袋,咦,銀子沒了,這才想起,剛才撞他的那個人是小偷,鋪裏的小廝見他連幾個銅板都付不起,紛紛欺辱他這個鄉下小夥子,西門若凡百口莫辯,可一時間又沒有銀子。正急得不知怎麽是好之時,鋪外飄來一神采俊逸的男子,朗聲道:“這位兄弟的錢,我替他付了!”說完,將一錠銀子扔在桌上,“夠了吧!”小廝趕忙接過,回頭對西門若凡道:“小子,今天便宜了你!”西門若凡趕忙向這位青年道謝,可這位青年隻是笑了笑,就躍馬而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