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逃離

事情原本平緩的像城外的平原，姿勢突然間，百靈覺得大地不安的震動了一下，隻是這一下就把她掀翻在地。

百靈狼狽的爬起來。她驚異於剛才的地震，不知是真的地震還是他心裏作祟。她看見空空道人紋絲不動以為地震隻是自己的錯覺。可是他錯了。酒館裏鬧作一團，人們大聲嚎叫著，嘶啞的聲音此起彼伏猛的蓋過藝妓咿咿呀呀的聲音。

百靈忌憚的往後退了一步，所有人都朝這邊看來。他們望著地下，目光似乎穿過地表打在了百靈身上，百靈感覺有千萬隻鋼箭戳穿了他的心。她頭暈目眩，腦子裏的某種東西越來越多，不知從哪裏滋生出來的亂七八糟的幻覺塞滿了他的身體。

這時候空空道人往這邊看了，老頭那雙閃著灼灼黃光的眼睛把他的魂都牽出來了。百靈沒有來的湧出一種惡心的感覺。她哇的吐了出來。

“快走，帶著木月到最近的城池，我暫時沒有危險，過段時間會去找你們。”

百靈的腦子裏被掏空了。她仿佛看見孫少陽躺在地上，百無聊賴的滾來滾去。然後用那雙灰不溜秋的手打開身邊的盒子。冰涼的風疾刺過來，嚇得百靈哆嗦了一把。

“快去找木月。”話音剛落，空空道人的聲音就被嘈雜的叫喊聲淹沒。百靈看見人們從酒館中往下爬。竟然穿過地麵爬到了下麵。

百靈不顧一切的往城外跑。他聽見颼颼的風在耳朵邊蕩來蕩去。腳下的路雖然看不見，但是隻要踩實了，她就瘋狂的奔跑。百靈從來沒有如果渴望速度。不知不覺間，那雙翅膀嘩啦一聲張了開來，百靈都忘了自己竟然會飛行。

知道離開鬼城，那股難受的壓迫感漸漸消退，百靈才呼扇著翅子飛了起來。他不敢回頭，百靈怕萬一不小心回了頭，身後那些牛鬼蛇神竄出來抓了她怎麽辦。

那時候百靈還沒有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感，他不停的飛行，整個世界好像隻有無盡的路與永恒的風。直到百靈看見孫少陽，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存在是那麽的清晰。

孫少陽聽白靈語無倫次的講述了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但他還是比較關心空空道人的安危。那麽多惡鬼撲了上來。空空空道人會怎樣呢，反正不會安然無恙，孫少陽心底露出一團焦慮，雖然他並沒有因為之軀理智，但對師父的牽掛卻越來越強烈。

“後來呢，師父怎麽樣了？”孫少陽想了想，接著問道，“你為什麽不帶上師父，你不是會非嗎。”孫少陽站起來。他目露慍色，隨即有頹然做了下來。

“說到底，是那個木盒子害了你們嗎？”他顯得沒什麽底氣。總是如此，孫少陽還是那麽咄咄逼人的看著百靈，他覺得百靈該受到與他同樣的待遇，因為她隻顧著逃跑。忘了空空道人。

“道長有道長的辦法，如果不是你動了不該動的東西，我與道長也不會遇上那麽可怕的事情。道長仔細叮囑了你，你卻

沒有聽從道長的囑咐，事情的罪魁禍首就是你，你反倒怪起我來了。”百靈趾高氣昂的數落著孫少陽，把鬼城受到的驚嚇都忘幹淨了。

百靈的心頭像是被什麽狠狠揪了一下，疼的她齜牙咧嘴。她慌張的往四周看去。除了孫少陽與術後那些呆頭呆腦的野獸，沒有其他的生命體，但事情不是這麽絕對，如果某些厲害的人物想隱藏氣息是很容易的。百靈住下嘴不敢在說話。他賊頭賊腦的看了孫少陽一眼，心道：道長囑咐的對，還是盡快去附近的城池比較好。

遇到空空道人之前，百靈一直生活在樹林子裏。她沒有見過人類的城池，更不知道人類的城市是怎麽分布的，他是鳥兒，能飛到很高的地方，可是這次她往下俯瞰時並沒有看到人類的聚居地。如此一來。他們隨時都回頭被鬼城裏的那些家夥襲擊的可能。如果隻有她自己倒還好點，可還有孫少陽呢，孫少陽一點功法都不會，帶上他比帶上包袱還沉。

百靈是多麽的想卸下這個包袱啊，但是她不能，孫少陽是她的主人，孫少陽被殺害也會導致自己的死亡。她心中的煎熬似乎隻有自己能懂，孫少陽竟然像個沒事人似的。

孫少陽確實像個沒事人似的，他不急著逃走。現在陽光增濃，是太陽之力嘴旺盛的時候，這段時間是不會出現所謂的鬼怪的。孫少陽可不信有那種鬼屋趕在陽光下出現。他轉而把目光看向這些偏著腦袋，傻裏傻氣的野獸們。這些野獸形態與種類不同，卻無一例外的保持著相同的姿勢看著孫少陽與百靈的一舉一動，像是監視敵人的間諜。區別在於，這群間諜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目標麵前，腦子沒有問題的人都會發現這些野獸的不同之處。

不僅如此，孫少陽還發現野獸們的站位也有一定講究，這些生命體雖然歪歪斜斜的擠成一團，其實是有中心點的，而以中心點為起點。非別沾了近百隻野獸，越往外圍，野獸越多，中心的野獸其實隻有寥寥的幾個而已。於是孫少陽很快就鎖定了他們的中心點。

而身在中心點的那個，是一隻老鼠，體毛旺盛的小灰老鼠，這隻老鼠停在一個小樹上，小樹的樹皮光滑的像湖麵一樣，潔淨的像百靈的臉。即使有些地方生著死皮，孫少陽也不覺得死皮的出現對於小樹的外觀有什麽不利影響，相反的，斑斑駁駁的淡色痕跡像潑上去的墨，給人一種美感。

如此完美的小樹儼然蓋過了身在中心的老鼠的光芒，這隻小老鼠可是醜的一塌糊塗，孫少陽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棵樹上。聽說年月長的樹木照樣可以修煉，或許這種稀奇的事情唄自己碰到了。

“木月，咱們必須去人類的聚居地，這裏不安全。”百靈的態度一下子轉變了。但孫少陽聽著還是不舒服，一點都不舒服。他有時真想抽百靈一耳光，可是他不敢，孫少陽的修為根本就不夠與妖獸較量的資格。

“你看哪個家夥，那是什麽？”

百靈隨意一瞥，野獸之中夾雜了幾隻靈獸不是什麽稀奇事情，何況這倆靈獸似乎並沒有完全開花。他們混在野獸之中，其神態與氣質與一般野獸也沒有太大區別，對於百靈這種活了三百多年，曾經統治一方樹林妖獸來說，她向來把靈獸看做空氣。彼此實力懸殊太大。如果不是孫少陽問，百靈根本不會看他們一眼。

百靈沒有告訴孫少陽那些是靈獸，她重複著自己的話，並一再強調去人類聚居地的重要性。

孫少陽隻好放棄對靈獸們的關注，轉而投身到尋找城池的事情上。

孫少陽一走，野獸們立刻就散了。而那顆小樹與老鼠依然一道屹立在哪裏，望著孫少陽離去的背影凝眸遠視。

附近沒有城池，孫少陽往西邊走，那是一片開闊的荒地，樣子有點熟悉，孫少陽覺得他可能來過，並停留過一段時間。他看所有的平地與森林都與之前遇見過的分辨不清。孫少陽隻知道他去過樹林，去過草地，也去過滿是爛泥的河床，他不知道哪裏的森林什麽模樣，哪裏的草地與其他的地方有什麽區別，孫少陽完全是憑借著一種本能，一種自主意識在思考。他覺得這裏可能真的是他曾經呆過的地方。

他們往東，東方是山，南方也是山，他們就往北方走。北方是一段小河，趟過河是一塊小小的空地。空地上的土質鬆垮垮的好像懸在空中，中間地空氣似的，踩上去軟綿綿的，孫少陽總是擔心自己的身子陷下去。雖然他一直沒有陷下去。

走過那塊軟綿綿的地，孫少陽的鞋已經不見了。他們留在了那篇張著大口，等著他跳下去的鬆軟的土地裏。孫少陽艱難的他國哪裏的時候，好心留下了鞋子，這回恐怕已經找不到鞋子了。他們提孫少陽陷進去了。

孫少陽的腳上堆滿了爛泥，爛泥還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臭味。他不知道該怎麽稱呼這些惡心的東西，總是他很難受法子內心的難受，孫少陽很喜歡他的鞋子，但現在那東西被奪走了。孫少陽想了想隻好繼續往前走。

未來的路上，他可能還會留下一些東西。在重重挫折與磨難的路上，孫少陽得一點點卸下自己的尊嚴，他需要為了活著做任何能做的事，他應該自始至終都把自己看淡，這樣他才能活下去。作為一個他人意誌的延續而生存下去。

一想到這些，孫少陽就冒出一些些莫名的悲哀。他想他從此就不是自己了。他以後的生活其實是他人的夢，他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直視自己的內心，孫少陽會變成一太不斷運動的機器而沒有任何生機。

百靈是不會理解作為人類的孫少陽的這些思想，她雖然也有自己的意誌，但野獸活著的所有準則都是為了活著而做的。他們起初都不知道神叫追求，什麽是生命中應該做的事情。

於是百靈也沒有了愧疚與自責。她隻會不安，對於自己有礙於生命存在的做法的不安。這時多麽可悲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