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地震

孫少陽與百靈選擇了西方。因為太陽快要下山，孫少陽隻是隨意說了一句想試一試能不能追上太陽，百靈就當真了。立即拖著孫少陽向西方奔襲。

看起來很魯莽的舉動讓孫少陽興奮不已，他們好像一下子逃離了這個世界，向著夢境緩緩駛去。孫少陽曾經無數次想過在一個明媚的午後追著光明的情景，想不到會是這樣一種狀態。他深吸一口氣，盡量不讓臉更加扭曲。

“我們要去哪裏？”孫少陽問。

百靈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停頓了很久，久道孫少陽以為百靈根本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你夢裏。”

孫少陽心中劇烈的震顫，他快要哭出來了。從來沒有人說願意去自己的夢中，他以為自己早就被世界拋棄了。

“我的夢裏？”孫少陽大聲的問。

“對，你的夢裏。”

兩個人像一架飛機似的劃過天空，百靈的身子隱沒在金色的光輝之中，到處都是閃閃發亮的光芒。孫少陽不敢睜開眼，陽光快把他曬暈了。但他還是高興，依舊興奮的笑。孫少陽咧著嘴，好像他已經在夢中了。

行了沒多久孫少昂就口飯舌燥，嚷著要下來休息一會，他麵色蒼白，被風吹的像幹麵條一樣的孫少陽隻覺得天旋地轉的，剛一落地他就趴到在地上，兩隻腿一點都不聽使喚，連站都站不起來。

“你怎麽了。”百靈問。

“沒事，我在夢裏吐了。醒過來就好了。”他腹中翻滾著，孫少陽是真的想吐，但吐不出來。

百靈一隻手拍著他的後背，另一隻手扶著他的胳膊，孫少陽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情愫，反正暖洋洋的。

孫少陽在地上做了一會，慢慢緩過神來。他木訥的張望著問道：“咱們這是到哪兒了？”

百靈搖搖頭，他們隻顧著追太陽了。飛著飛著就迷路了。剛開始的時候還好，百靈尚且能認清來時的路，而現在，她也像孫少陽一樣辨不清方向了。不過百靈並不擔心，因為這裏連風都是靜止的。也沒有雜亂的聲音。在這種安靜的環境中，隻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她肯定能及時作出反應。

孫少陽也不著急，他一開始就不著急。孫少陽沒有逃亡天涯的覺悟，他隻知道自己闖禍了。得趕緊逃命，但孫少陽沒有感受到危機感，因為他連對方的影子都沒有看到，一點都沒有看到，所以他一點都不害怕。孫少陽定定的抬起頭，他看見百靈正四處張望。孫少陽意識到他該說點什麽。

孫少陽張張嘴，話就在嘴邊，他沒有說出口，孫少陽也不知道為什麽沒有說出口，他有些失望，旋即開口說：“能知道師父的狀況嗎？”

百靈搖搖頭，他沒有看孫少陽。晚霞在百靈的頭頂變成一團棉花一樣的東西，紅彤彤，黃燦燦，紫紅與金黃相互傾軋，組成一片奔湧的浪花。孫少陽看的出神，他想等他會飛了。一定要飛到雲彩裏看個究竟。

孫少陽的願望像一盞微弱燈，在黑暗中晃晃悠悠，又像是找不到出路的蒼蠅，滿頭是血。但他還是希望著，他是多麽向往藍天白雲啊，孫少陽常常想為什麽自己不是鳥，而如果是鳥，他會不會變成百靈，百靈變成孫少陽呢。

夕陽扔掉最後一地啊光輝，把天空給了月亮，孫少陽便不再發呆，他緊接著找到了打發時間的另一種方式，看他手上的紋絡。孫少陽不會算卦更不懂算命，他依稀記得有一條叫做生命線的東西。但他找不出那一條才是，長短不一，粗細不均的東西像一團亂麻擱在手心上摳不出來。孫少陽笑笑，心道：摳的出來才見鬼了呢。

這時候百靈終於開口了：“走吧，趁現在走吧。”

孫少陽看百靈，百靈還是不看孫少陽：“就這麽走嗎，萬一遇到野獸。”

“不會有野獸，別忘了我可是妖獸。”百靈打斷他的話，斬釘截鐵的說著，她低下頭，那雙烏黑的大眼睛與孫少陽對視，孫少陽沒由來的湧出一種羞澀，他趕緊低下頭，默默的應了聲。

百靈展現出了自己的另一麵，果斷，堅定，她從來沒有在孫少陽與空空道人麵前做事這麽幹淨利落。處於本性，百靈一直壓抑著自己的天分，她本來就可以做的更好，隻是在人類的世界之中，他不需要做得好，隻要不出差錯就好。可是現在不同了。空空道人身陷囹圄，孫少陽又如同廢人，有時候百靈一點都不能理解為什麽空空道人極力保全一個廢物。但她自己也是這麽做的。

百靈扮演了空空道人就角色，他走在前麵，為孫少陽開路。孫少陽還是孫少陽，他一直都是弱者，一直都走在後麵，甚至到了現在孫少陽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他反而因為百靈的過分照顧而受寵若驚。但孫少陽到底也經曆過一些事情，他心中滋生出了強烈的自立，在百靈開路這段短暫的時間裏。孫少陽默默運轉著真氣，空空道人教他的幻獸似乎特別容易修習，當然這些僅限於心法，孫少陽這麽走著，哪裏有時間練習功法。他運行了整整一個大周天隻花了不到一個時辰。

在這一個時辰裏，百靈先後換了三個方向，但不管怎麽走，他們好像一直都在往前走，至少孫少陽沒有覺得他們迷路了。

事實證明，他們真的沒有迷路，因為這片地是相對平緩的，也沒有樹木遮蔽，所以隻要認清天上的星辰與月亮就能一直往前走。但在天亮之前，百靈與孫少陽依舊沒有走出這裏。這片地區太寬廣，雖然遠山看起來沒有多遠的距離，但事實就是很遠，以至於整個夜晚的奔襲一點都沒有讓他們覺得與山有了一絲的拉近。孫少陽苦笑著，他怎麽都覺得生活很令人絕望。是的，就是絕望。

孫少陽正走著，忽然他腳下的大地震蕩了一下，這可嚇得他夠嗆。孫少陽兩腳一軟，差點跌倒。他驚愕的看看四周又看看百靈，百靈勻速前進，速度一點沒變。

“剛才我感覺地麵搖晃了一下，可嚇死我了，

地震吧？”

百靈遲疑了一下，他半轉著腦袋，然後聳聳肩。孫少陽隻能看到她的側臉，但看不清百靈的神情，依照他的直覺，可能是那種不屑近乎淡漠的狀態吧。

孫少陽確定自己真的感受到了震顫，他的手還在打哆嗦呢，孫少陽想與她說清楚，忽然之間，他覺得沒有必要說服百靈，因為對方相信或者不相信都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改變，如果大地震顫是真是的，即使百靈不信，那件事也是真的。孫少陽沉靜下來。他想如果是地震應該不會隻震動一下的。

孫少陽有點守株待兔的意味，他待的可比兔子大多了。孫少陽偏著腦袋，斜斜的看著天空，有幾隻蟲子總是在他身邊團團轉，轉的他心煩意亂。孫少陽虛捂著臉，扯開一細細的縫隙，靠著縫隙的光，他看見那些蟲子像魔鬼一樣縈繞在他身邊。孫少陽狠狠的吹了一口氣。這個少年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了。

在一段時間裏，孫少陽一邊運轉著真氣，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躲避著蟲子的侵擾，另外還得時時刻刻提防著隨時可能發生的地震他精疲力竭，卻發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麽充實過。確實，同時做這麽多事情的人怎麽可能不充實呢。

孫少陽自嘲的哈哈笑著，忽然大地又震顫了一樣，震的孫少陽頭暈目眩，他的心像是被什麽狠狠捅了一下子，捅的心裏堵得慌。他穩住身子，已經與白領拉開一小段距離了。

孫少陽邊追邊喊：“等等我。”

百靈回頭看孫少陽：“你怎麽走這麽慢，按照這樣的速度，我們永遠也走不到附近的城池。”

“可以用飛的。”孫少陽張開雙臂呼扇了幾下，神情介於眉飛色舞與得意忘形之間。

百靈也想飛，但是不能，天色不是很好，烏雲雖然隻在天邊，但那不是普通的雲，而是妖化之物興風作浪而形成的雲團。也就是說，哪裏有危險的東西。不過照情形看，那東西與百靈還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隻要他們老老實實的慢慢走著，那東西未必能看見他們。如果用飛的，則一定能看見，不但能看見，甚至是第一時間看見。

天空時如此澄澈，風也靜止了。那些修為高深的生靈對於周圍環境的變化敏感的很，隻要她一扇動翅膀，造成風的飄動，對方閉上眼都能找到他們。

這類事情孫少陽不懂，說了他也未必記得住，在百靈眼裏，這個笨蛋隻在嘴危機的時刻才會激發出身體裏麵的潛能，雖然她不知道孫少陽身體裏睡著什麽，有一點能肯定，按東西很可怕。空空道人告訴過她。說隻要百靈踏踏實實的跟著孫少陽，百靈早晚會成為獸中之王，因為孫少陽不是凡人，與他心靈相通的守護獸會得到莫大的好處。

百靈隻在兩個時刻得到過好處，初立契約時與假聖城之時，著兩個時期都是他的重要時期，雖然百靈不知道孫少陽用了什麽辦法幫了他一把抑或是無意之中幫了她，百靈始終都對這個人充滿了好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