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月光

孫少陽與百靈越來越親近是不可避免的，這種主仆關係能維持的約好，孫少陽越是安全，空空道人也能放心，但他又不想這倆的關係越來越親密。因為孫少陽早晚是要踏入另一片天地的。或許百靈會比孫少陽早一步，但不管怎麽說，他們一定會分開。著隻是時間問題。

空空道人輕輕撣去頭發上的沙礫，我沙啞著嗓子說：“既然來到了這裏就別無選擇。我要揭開這座城池的秘密。”他像宣布什麽似的舉起拳頭，對著高傲的太陽。空空道人的臉上被映的一片緋紅。像熟透的蘋果。

這隻蘋果忽然又斂去光芒，他停住低下頭，愁苦隨之而來。他已經是這副模樣了。總是心有力，力已經不足了。這個城池的曆史一目了然，挖掘鬼城能有什麽好處呢，無非是所謂的鏟除奸邪，換世界一個情境這麽冠冕堂皇的理由。明知道沒有一點好處，空空道人還是倔強的黑著臉，打算一直走到黑。

孫少陽被空空道人鄭重其事的樣子嚇蒙了。他木然的點頭，心裏七上八下，以為又做錯了什麽惹師父生氣了。

時光是那樣的慢，空空道人忍受著焦灼又撲騰著熱地的大地，他深吸一口氣，感覺冥冥中有股子受不清的怪勁牽著她來到了這裏，至於怪勁的真麵目，他是不知道的，而且這種感覺隻限於感覺，空空道人也沒有依據。就是說，他是心懷著某種猜測一路走到這裏來的。

“師父，我餓了。”

孫少陽可憐巴巴的看著路邊的店肆，烏黑的匾額上橫七豎八的寫著“來運客棧”這樣的字，雖然年代久遠，匾額多出受潮，成了一坨粘土一樣的東西，但客棧的名字一點都沒有變質，反而因為承載他的匾額的暗淡襯托了這幾個字的醒目。

鬼城是不會有人煙的，所謂的客棧也是給陰間的人消受的：“此處不可久留，咱們暫且在城外過一夜。”說罷他頭也不會的率先走了。空空道人邊走邊想著該怎麽調查鬼城的事情。其實這個地方的本質早就明朗了。

鬼城，鬼的不能再鬼的鬼城。與其他鬼城不一樣，這裏的格局似乎一直沒有別破壞，鬼城所獨有的陰冷氣息在空空道人身邊遊走的時候，他的心情是舒暢的。不知道為什麽，他想到了雲之，雲之住的小林子與鬼城何其相像，隻不過鬼城裏的人都死了。林子裏的雲之隻有心事死的。

空空道人不是經常想這類事情，有時候他都覺得自己這麽大把年紀了。為什麽總是想這些有的沒的，好好呆在暮月川不好好嗎，做一個逍遙自在的人，度過剩下的時光或者使使勁像天路而去也不是不可能，自從與雲之的矛盾寄居惡化，空空道人再也沒有打起精神想天路。在這個物欲橫流的世界，權利與力量左右著每個人的生命，空空道人算個異類。他沒有認真考慮過如果沒有了力量他將會怎樣？

他一直沒有想這些事情是因為他現在還活著，不用

為很多事情而擔憂。但是他得憂慮了。現在他有了孫少陽，孫少陽有百靈，而他也牽掛著雲之，在諸多因素之下，空空道人還有幾個總是忘不掉的人，這些人在他的記憶中走來走去，不管怎麽走都不會從他腦子裏走出來。這些人構成了他的一生，在這一生之中，他經曆的所有事情都發出一個聲音：你不是一個人。

不錯，空空道人不是一個人。之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可能也不是，他有了牽掛有了想法，有了負擔與責任，這就是他現在要做的。

空空道人想到這裏。他猛的回頭，深深看了孫少陽一樣有慢騰騰的走了起來。

孫少陽被空空道人的匆匆一瞥嚇了一身冷汗，他一直覺得這裏似乎比外麵冷，身子就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周圍的風在他鼻子跟嘴上灌，灌的他渾身難受。

孫少陽見空空道人沒有了往昔嬉皮笑臉的模樣，也不再與百靈糾纏，與空空道人相處的時間越長，他對空空道人的了解越深，孫少陽就越覺得這個老頭難以捉摸。倒不是他刻意琢磨空空道人的內心，而是空空道人懂的實在太多了。好的壞的，他都明白一點，而他明白的這些往往是最終奧的部分。

他也曾經試著研究過某件事情。雖然有成果，但不如空空道人，除了對功法的認知，孫少陽實在找不糊優於空空道人的地方。

幸好啊的腦子很活泛，對功法的理解也出奇的好。於是孫少陽就不斷的思索著各種功法的原理，不斷的琢磨。他不懂多少功法，但他願意鑽研，他想學習，並願意花大把的時間放在上麵。可能是時間成就了孫少陽。當空空道人教授孫少陽功法的時候，孫少陽之所以能發現功法之中的破綻與精要，完全是他沒日沒夜的思索所成就的。

孫少陽見空空道人乃又停下來了。這個師父就像一道難以抗拒的聖旨，空空道人在哪兒，孫少陽就得跪到哪兒，而且還不能跪的不好看。於是他定定的站在那裏。不發問也不靠近，他完全是憑借著一種自主意識慢慢的等著這個老頭說話。他知道這個時候，空空道人一定會說些什麽，即使是可有可無的家常。

“木月，你隨為師也有些日子了。在這段時間裏。我沒有教你什麽功法，致使你本該修為大漲到現在卻還是對基本的小修士。這樣吧，今晚你不要睡覺。就抬頭看著月亮。不管能不能看見，陰天還是晴天，隻要抬頭看天空就可以的，如果能看見月亮再好不過，看不見就想出一個月亮，”空空道人頭也沒回，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像是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此事倒真與空空道人無關，這是孫少陽的活，所做的事情也實質看月亮而已。

月亮有什麽好看的呢，孫少昂不能理解，沒到晚上，他大多都能看月亮。

月亮像饅頭一樣白白淨淨，有些地方還多了個窟窿，與周圍相比顯得黑黢黢的，周圍還圍著一圈

明亮的光圈在靜謐的天空中，月亮與星星嘴鮮豔，月兩種讓人見了就再也忘不了的大概也隻有那些坑坑窪窪的地方與周圍的光圈了。

“你師父在搞什麽鬼？”百靈嬉笑著問他，語氣輕佻不正經。

孫少陽沒有理他，他知道空空道人一定能聽到他們的談話，他不想說空空道人的壞話，尤其是當事人正全神貫注的聽著這裏的聲音。

孫少陽抬頭看看天空，是晴天，太陽雖然已漸漸有了頹勢，但在蔚藍的天空印染之下，紅的滾燙的日光還是給人一種難以自拔的炙烤感，孫少陽早就口幹舌燥了。

這天晚上，孫少陽眼睜睜看著太陽帶著滿身的血掉進山中之後，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月光的美妙。其實月亮還是那個月亮，星星也是那個星星，可是經過淒清的風的烘托，一張淡淡的搞鬼的冷豔與冰涼的孤傲綻放開來。像絢麗的花朵一樣打開，吸收來自任何一個地方的任何一種情感。

這也是空空道人一開始告訴他的。空空道人提醒他打起精神，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引起釋放最為狂暴的地方，也就是說，引起的出入全靠這裏的壹畝三分地。如果把這個地方埋住，引起就不會上升，如果缺口開的大一點。整片小平底大概也都籠罩上了森森寒意。

孫少陽的脖子不能動了。他連扭都扭不動。孫少陽隻得一聲苦笑。誰讓他那麽聽話，說看月亮掛就看月亮，一點自主意識都沒有。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孫少陽怨不得別人，也沒法滿怨誰。孫少陽也沒有抱怨。他隻是有點不自在。不知道因為脖子的僵硬而難受，還是本身即很不爽。孫少陽打嗓子眼一下下的跳動，像脈搏一樣。周所周知，脈搏的跳動頻率是很高的。孫少陽的嗓子顯然沒有那麽厲害，他隻是像快石頭一樣一動不動。

空空道人瞥了他一眼，麵無表情的又繼續自己的閉目養神。孫少陽不知道哪輩子做的孽，他也像休息一下，也像把酸疼的脖子掰過來，但是他做不到。他什麽都做不到。孫少陽似乎明白點什麽了。空空道人讓他抬頭看月亮王權不是什麽為他照相，完全是自己的需要。誰也麽不知道一個人在危機時刻會有怎樣的表現。

孫少陽感到危險來臨的時候，他沒有驚慌，沒有失落，而是用一種更加淡定的神態硬生生迎了上去。他隻聽到空空道人不知道什麽意義的悶響就飛了出去。

讓他飛起來的是一個看不清容顏的家夥。或許是鬼城門口談天說地的那些家夥。

孫少陽也是事後才知道這些人靠人們的升起存活。起初孫少陽不怎麽害怕。一隻怪物而已，能有多大本事，難不成與虺一樣一點點慢慢進化，最後易飛中天，飛起來就掉不下來並在飛行之中完成蛻變。蛻變在蛻變，知道成為真正的龍圖騰？

不一定也不能青雀的說。傳承了幾十年活著幾百年的恭喜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肇端的。

（本章完）